《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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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乱-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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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师傅招呼伙计们跟他走。我留在楼前,看着大火熊熊燃烧。我等待着放火人扑过来,那样我就有理由和他们面对面地拼个你死我活了。我的敌人没有出现,救火车呼啸而至,几道水柱射向了燃烧的楼房。
  我没事可干了,转身去找王师傅。救火是消防队员的事,大火能否被扑灭,何进被扑灭,和我已没关系了。
  
错乱 二十二(1)
北京有多少人谁也说不清楚,即使是你最亲近的人,一旦消失在这茫茫人海中,要想把她找回来,也几乎是个梦想。
  徐丽是在我被拘留的当天失踪的,一走就杳无音信,没留下只言片语。父亲认为她回娘家了,她自从嫁给我就没回过江苏老家。他对徐丽的不辞而别稍感不快,说她没把公公放在眼里。哥哥认为有两种可能,一是她找那帮大款朋友玩去了,山南海北,国内国外,哪儿潇洒去哪儿,因为她曾经宣称,人活到她这个份上就只剩下玩了;另一种可能,就是陷害我的那些人对她也下了毒手,特别是他经历了郑州的生死劫难之后,他更倾向于后一种可能。姐姐认定徐丽已经背叛了我。她当初嫁给我就是为了钱,她在名流俱乐部充分体验到了金钱的魅力,在她看到我被抓后,感到我这棵大树靠不住了,十有###另择高枝去了。
  我对徐丽的去向也难以把握。她这种女人,在我面前时柔情似水,离开我后就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否则无法解释她失踪的原因。当然,除非她遭到了人家的暗算。而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因为第一,人家暗算她没有用,她决定不了我在京外的产业归属问题;第二,即使人家真的绑了她的票,也早该有通知。但直到现在,有关她的消息一点没有。为了打听她的下落,我去了名流俱乐部。那里依然歌舞升平,依然挥金如土,但问起舞后徐丽,无论是服务小姐还是俱乐部的常客,都说好长时间没见她了。
  徐丽真的失踪了?我不相信,我有直觉,她就在北京,正像姐姐所说,她已另择高枝了,这个高枝很可能就是那天被我撞见的王老大。我相信女人水性杨花之说,但也不能如此迫不急待,在老公被人带走的当天就投到别人的怀里,她要真干出这种事,那就太可恶了。
  我把她想得太好了,人总是把漂亮的女人想得太好,投入太多的情感后,就失去了理智的判断。事实证明,她不仅可恶,而且可恨。和她后来做的事相比,她和别人睡觉简直算不了什么。
  这天上午,有个自称律师的家伙找我。是马嫂传的话,当时我正躺在床上望着徐丽的画像发愣。自从回京后,我天天望着她的肖像发愣。上帝把太多的美给了她,看得太久,我甚至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觉得这个可以被称为美神的女人不大可能属于我。她在这儿只是一种错觉,我和她有结婚证,从法律上讲,我们是夫妻,是互为占有的。马达使我对律师产生了极坏的印象。我让马嫂把律师轰出去,在我欣赏徐丽肖像时,我不想见什么狗屁律师。
  马嫂片刻后转回来,说律师是为徐丽而来的,非要见我不可。我一听他和徐丽有关系,连忙让马嫂请他进客厅,我抓起衣服,胡乱穿上,顾不得梳洗,光着脚跑出了卧室。
  “你知道徐丽的下落?”我见了律师劈头就问。
  “知道。”律师一点头,接着皱了皱眉头说:“对不起,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在我们开始谈话前,您最好把鞋穿上,我不习惯于和没穿鞋的人谈正经事。”
  “这是个吹毛求疵的家伙,”我想,不过他说得有道理,光脚迎客是不礼貌的,我的脚横宽竖短,没有美学上的意义,不像徐丽的脚雪白、瘦长且有流线型,在任何场合都会引人注目。
  马嫂送过一双皮拖鞋,我把惹是生非的脚藏了起来,示意律师可以开始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错乱 二十二(2)
律师双手递过一张名片:“我叫牛越,是北京天罡律师事务所的。”
  我接过名片,心里不免一惊,这个不过30岁的年轻律师,有如下众多的头衔:美国律师协会会员、全美华人律师协会副会长、美国总统华人法律事务顾问、中国律师协会高级顾问、北京大学客座教授、北京天罡律师事务所所长。
  “对不起,牛先生,您有这么多头衔,我不知道该称呼哪个。”我说的是实话,有的人专门爱听别人称呼他的头衔,以便从中获得一种心理上的满足。
  “您就称呼我牛律师,我们之间在任何场合都适用于这个称呼,因为我是代表我的客户来跟您谈判的。”他冷静地说,冷静得像在开一个残酷的玩笑。
  “您刚才说您知道徐丽的下落,她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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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哪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委托我办的事。”
  “什么意思?她是我老婆,失踪1个多月了,我想知道她现在在哪儿,这比什么都重要。”
  “这是你这么认为,徐丽女士并不急于见您,除非您答应她提出的条件。”
  “见她的老公还有条件?”我听不大懂了,我怀疑眼前这位牛律师在故弄玄虚。
  “她正式委托我们替她办理离婚案。这是她的委托书复印件,你可以过目。”牛律师递给我一张纸。
  “离婚,她真的要离婚?”
  “千真万确。您应该认识她的笔迹,她写的这份委托书具有法律效力。”
  牛律师说得没错,在这份具有法律效力的委托书上,徐丽明明白白地表达了离婚的意愿,她还引用了婚姻法的有关条款,委托天罡律师事务所替她分割她和我在婚姻存续期间的财产。我希望这份委托书是假的,但徐丽的笔迹我认识,委托书肯定是出自她的手,而且她写得从容不迫,看不出有丝毫勉强的痕迹。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离开我?”
  “这是她的事。离婚自由,受宪法保护,她想离开您,任何人都无法阻挡。”
  “我给了她一切。”
  “她不想要您的一切,她只要500万。她说在她和您结婚后,您挣的钱足够1千万,所以她提出要走一半。”牛律师递给我一张纸:“这是她提出来的财产分割协议。如果您没有异议,就请您签字。”
  “她在做梦,这绝对不可能。”我把徐丽写的委托书和财产分割协议撕碎了。
  “对我们来说,世界上不存在不可能事。我劝您能够冷静地对待这件事。”
  “你告诉徐丽,离婚可以,要钱也可以,前提是她必须来见我。否则就免谈。”
  “我有她的委托书,可以全权办理。”
  “那是你们的一厢情愿,我没有同意。”我把皮拖鞋甩掉 了,用一双光脚面对律师高贵的鼻子。
  “好吧,我把您的要求转告给她,由她来决定是否见您。”
  “你顺便告诉她,她是个表子。”
  徐丽的确是个表子。她居然真的跟我提出离婚,还恬着脸向我要500万。她有漂亮的外表作资本,可以去找比我更有钱的人,而且已经找到了,现在离开我就是了,还像疯狗一样回头咬我几口干吗?我已尽我所能给了她所需要的一切,难道她还不满足?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除非她是个唯利是图的表子。她要用漂亮的外表和高超的性技巧去征服世界,她打的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失败者就是像我一样被她的美色迷住的男人。古今中外美丽的女人历来是杰出男人的终结者。
  她的确美得出奇,令你被她伤害之后都不忍对她下手。我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以后,面对徐丽的肖像我却不知如何是好,几次抬起手来又放下,最后一次我下定决心要把她撕碎,抬起胳膊扑了上去,然而在我摸到她的一刹那我又改变了主意,把她从头吻到脚,又从脚吻到头,吻得我泪流满面,痛不欲生。
错乱 二十二(3)
上帝造人时犯了一个严重错误,就是让人有了情感。人类本身的繁衍生息可以不需要情感。男女交配实际上很简单,就如同拉抽屉、拧螺帽、开锁一样,没有情感的注入也能完成。但上帝偏偏要让这个看不见、摸不着、无影无形的东西钻进人的躯壳,成为人体内为所欲为的统治者。
  我想把徐丽抛在脑后,干我想干的事。我强迫自己睁开眼就起床,起床后就出门。1个多月来,我几乎天天去各个快餐车视察,看到一点不顺心的事就大发雷霆,搞得伙计们像耗子撞见猫,我一出现就胆颤心惊。我知道自己有些变态,但控制不住。我对所有的人说我不想知道徐丽的情况。但是没有人相信,连我自己都不信,因为我的手机24小时开着,就是为了等待接徐丽的信息。
  姐姐劝我到外地去散散心,随便到哪儿都可以,就是不要到快餐车去,因为所有的快餐车已经被恐怖的气氛所笼罩,伙计们接二连三地病倒了,严重影响了公司的正常运转。我接受了姐姐的劝告,跑到天津和石家庄转让我的两个分公司,每天请客喝酒唱歌跳舞玩女人,最后晕晕乎乎地签了转让协议,带着60万回来了。王师傅说我卖得太便宜了。我说无所谓,够买一辆奔驰200就行。我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外面,我要赶回北京和徐丽打离婚。
  徐丽采取了拖延战术,对我不理不睬。时间是一种很残酷的刑罚,旷日持久的拖延,使我的情感向爱和恨的两极无限延仲,我的灵魂像只打了吗啡的兔子在两极的顶端来回奔突。我恨她恨得咬牙切齿,不共戴天;我爱她爱得刻骨铭心,精疲力尽。我现在只想找到她,至于什么条件见了面以后再说。也许就为见她一面,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她如果再拖延下去,我就有可能发疯。
  为了早日结束徐丽给我施行的残酷刑罚,我开始频频出击。自从王师傅买回新车后,每天晚上我都坐着我的奔驰200去大海里捞针。从南城到北城,从东城到西城,凡是有点档次的歌舞厅都被我扫荡遍了。结果我仍然一无所获。徐丽好像真的从这个世界失踪了。
  我打电话找牛律师,得到的答复是他去美国了,什么时候回来不一定。我问接电话的人,徐丽的离婚案现在由谁办理,接电话的人说不知道有这么一件案子。我最后对接电话的人说,牛律师是饭桶,你是饭桶,你们都是饭桶。电话里没声音了,对方对我的愤怒不予理睬。
  我的饭量在一天天减少,酒量却一天天见长。父亲已开始给我藏酒瓶子了。父亲已经搬出去了,他原来的单位分给他一套两居室,他和马嫂白天来,晚上走,临走的时候他把能找到的酒瓶子全部带走。我对他发过脾气,但是没有用,他把从我这里搜寻酒瓶子当成了一项神圣使命。在没酒的夜晚最难熬,寂静的小院像一座坟墓,我躺在床上,看着徐丽的肖像,感到生命在一点点消蚀却又无可奈何。我知道在和徐丽的关系天坪上,我对她肉欲多过情欲,她因为美丽我才占有她。一想到另一个男人骑在她身上作癫狂状,我就愤怒得发疯。我不甘心的是她随随便便地抛弃了我而属于了别人,这种失败是我所不能忍受的。我是强者,我是北京快餐王,我怎么能对老婆的移情别恋无动于衷呢?
  事态突然有了转机。王师傅在黑道上的朋友传来消息,说前一段时间,王老大带着徐丽到东欧去作买卖,最近刚回来,今晚要去名流俱乐部,徐丽多半会陪着去。 电子书 分享网站


错乱 二十二(4)
我决定去会会王老大。我不管你王老大的势力有多大,徐丽现在是我的老婆,至于以后是不是再说,我还有权力把老婆领走。如果不让领的话,对不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把手抢别在后腰时想。
  晚上11点钟,我来到名流俱乐部。王师傅很快就找到了徐丽的汽车。他们已经来了,我感到一股热流冲到了头顶。我让王师傅在车里监视,如果徐丽下来,立即打手机告诉我。为了联系方便,我给王师傅配了手机。我迅速来到歌舞厅,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后,没发现徐丽。徐丽现在肯定在这座大楼里,凭着她对舞蹈的痴迷程度,她一定会来舞厅跳舞的。我找了一个空位坐下,不一会儿一位小姐走了过来。正在这时,我听到了徐丽的说话声。我连忙搂过小姐,把后背朝外,用嘴使劲吻她,一直等徐丽他们走过去才松嘴。
  “先生好性急,我们去开房吧。”小姐搂着我的脖子说。
  “你坐好了,陪我喝酒。”我把小姐从大腿上推下来。
  “先生喝什么酒?”
  “二锅头。”
  “先生,这里没有低档次的酒。”
  “那你就看着办。”
  “那我就要1万块钱的路易十三啦。”
  “随你便。”我让她赶紧去,我担心一会儿徐丽上场后没有人掩护我,我会被她发现。小姐拿着我的会员卡去了。
  果不其然,小姐刚把酒买回来,徐丽和王老大就上场了。我让小姐坐在我的腿上,我把脸藏在她的胸前,和小姐对饮调情。我的胡子很硬,扎在她松软的Ru房上,刺激得她浑身颤抖。两杯酒下肚,她就装出一副醉态,吐出半截小舌头,不停在地我脸上舔来舔去。我的注意力放在了舞场上的徐丽身上,我要等待时机,冲上去把徐丽带走。
  第二支舞曲响起的时候,徐丽换了舞伴。此时,舞场上大约有十几对在跳。我拉着小姐上场了,向徐丽移动。我悄声告诉舞伴,等一会儿要她接一下舞后的舞伴,因为我想和舞后跳舞。她对这种带有神秘色彩的游戏颇有兴致,但提出要1千块钱的报酬。我点头同意了。
  此时,徐丽和舞伴跳到离舞场门口很近的地方,正是出击的绝好时刻。我拉着小姐冲了过去。徐丽和舞伴分开作旋转动作,我的舞伴先一步贴上去,抱着徐丽的舞伴跳了起来。这位先生是个潇洒王子,对舞伴的突然更换没有表示出任何惊讶,甚至还对我竖了一下大拇指,表示他对此很欣赏。
  徐丽做完旋转动作后,发现她的舞伴变成了她的丈夫,吃惊得五官错位,险些昏倒过去。我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胳膊,用两个多月的焦渴凝聚起来的力量把她抱在怀里,用不容拒绝的声音命令道:“跟我走,离开这儿!”
  徐丽缩成一团,像撞见魔鬼一样盯着我,突然大叫起来:“放开我!啊——”
  她的尖叫引起舞场的混乱,乐队停止了演奏,许多人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王老大的反应极快,几秒钟后就和几个打手站在了离我三五步远的地方。
  “老大,救我!”徐丽这个表子已完全变心,她以为此去必死,把生的希望寄托在王老大身上。
  王老大向手下人一挥手,几个彪形大汉就要往上冲。我没给他们机会,我把手枪拔了出来,勒着徐丽的脖子转了一圈,把我的领地扩大了几米。
  “你别乱来,是个男人我们就坐下谈。”王老大指着我说。
  “谈你妈,你们都给我滚开!滚!”我用枪比划着向门口退去。
错乱 二十二(5)
“吴昊,你放了我吧,我和你已不可能了。”徐丽在我怀里哀求道。
  “我们回去再谈。”我用脚踹开舞厅的大门,拖着徐丽出来了。
  我的失误是只注意到了舞厅里面的人,忽略了舞厅外面的埋伏。我刚出舞厅,迎面就飞过一团石灰,我感到眼睛一阵刺痛,顿时什么也看不见了。与此同时,手枪被人夺去,后脑勺挨了重重一击。
  徐丽不可避免地离我而去了。如果严格按事实来说,是徐丽救了我一命,她挽救了我的命并换取了她的自由。
  那天夜里我被击昏后,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被绑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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