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如玉,其情似水+番外by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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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人如玉,其情似水+番外by北色-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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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失败为何物的人,此间心境又有何人能明,何人能解?
这件事传出去,必将落为笑柄。一生英明,毁于一旦。也罢,让他们说吧,我秋似水若是为别 人活着,早就灰飞烟灭了。
卸去教主之位,空有一身绝世武功又有何用?从此以后该何去何从?一时竟迷惘起来。
既然身上不用再背负无极教,是不是意味着可以回去找熙元?他会不会夹道欢迎?
脑中忽然冒出了个奇怪的念头,不禁咯咯笑出声来。
真好笑!是一时无法接受这现实,受了刺激吗?竟会有这种荒诞无稽的想法,会被他瞧不起呢 !真好笑!
他笑得弯下了腰,笑得流出了眼泪。肩上伤口裂了开来,已凝结成暗红色的衣服,再次被鲜血 浸染。
笑容顿逝,归于寂静。
站在陡峭的山顶,脚下是碧腰带般的河流。闭上眼睛,微微昂首,劲风托起他的身体,有乘风 欲飞的错觉。
“教主!”忽然一人从背后冲出来,死死拉住秋似水。
“干什么!”甩开他的手,不喜欢被人胡乱拉扯,回头一看,是许久不见的关邻枫。
“教主,你的事我刚刚都听说了,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凭教主的 实力,东山再起决不是问题!”
原来他是以为秋似水站在山顶是想寻短见。不过是瞻仰一下冬日山景,竟会被人误解为逃避现 实的懦夫。秋似水不悦,白了他一眼,向山下走去。
“教主!你受得伤很重,让我给你重新包扎下!”
“不要叫我教主,我已经不是什么教主了。”忽然之间觉得卸去了一道枷锁,浑身轻松许多。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一个心中呼唤了千万遍的名字,顶在喉头。
“三爷怎么会来这里的?”他轻飘地把话题带过。
“我听说朝廷对无极教用兵,所以就想来看看你们这边怎么样了,有没有需要我关家出力的地 方?刚到凤无崖,又听说了……那件事,然后一路寻到这里,见这站这么高……教主,你听我 劝,千万别气馁,过了这段日子,他们自然会清醒过来。相信你是冤枉的。”
回望关邻枫关切又真诚的眼神,心中感慨万千。一个并不太熟的外人尚且能相信自己的清白, 与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却一个个要置自己于死地。
“你凭什么相信我是清白的?朝廷高额悬赏我们,我随便骗几个去见官,就能有享不尽的荣华 富贵,这么好的事,何乐而不为?”
“教主何苦妄自菲薄,教主若是背叛无极教,天下便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不要叫我教主!”背负了这么多年的一个包袱,压抑了他太久太久。
他不停下脚步,关邻枫紧跟不舍:“那……那我叫你似水行吗?”
见秋似水并不理会他,他小跑了几步来到他身边:“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你觉得我应该去做什么?”
“当然是查出到底是谁在背后陷害你,然后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秋似水摇头,淡淡一笑:“三爷,你若是家中长子,恐怕就不会这么回答我了。”
关邻枫红了脸:“什么意思?”
“是我的个人清白重要,还是无极教存亡之危重要?凡事必有轻重缓急,我被免去教主之职的 消息一旦传出去,朝廷必会终止进攻分坛,集中兵力攻击总坛,我现在要做的是去阻止这事的 发生。”
关邻枫不平道:“他们都把你赶出凤无崖了,你还任劳任怨地为其奔波?你付出那么多心血, 又有谁能够理解你?”
“我不求人赞赏,但求无愧于心。”目中欺霜的傲寒,震动了关邻枫。
“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去找始作俑者。”
“是要去找皇帝吗?怎么找?难道跑到皇宫里去找?”
“不,不用我去找他,他自己会来找我的。”那么了解他,揣摩他的行动不过是想不想的问题 ,而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请三爷回飞龙堡,不要在这是非之地久留。”
“我是来帮你的。”
“你也知道,现在人人都在抓我。和我在一起太危险了,我已经害了不少兄弟,不想连累你。 ”
“你是怕连累我,还是担心我拖累你?家父自幼教习武艺,教导我为人之道,我虽学艺不精, 不能以一挡十,但仍懂得大丈夫救人于危难的道理。教主是看不起我吗?”
“三爷千万别这么说,我丝毫没有小看你的意思。”
“不用叫那么生分,我叫关邻枫,你应该知道的。”
执拗的人让他觉得很无奈,秋似水没有说什么。
“你的伤口一直在淌血,你自己不好弄,我来帮你重新包扎一下吧。”
“我决不相信教主会背叛我们!”刚被放出来来的陆峪峰,急跳着叫道,拎起每一个人的衣襟 ,吼道:“你信吗?你信吗?你信吗?!”
众人默然地看着他发飙。
纪长老道:“陆峪峰,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你这样撒野?”
叫嚣的目标立刻转向:“就是你!”陆峪峰冲到他面前,指着他鼻子,“就是你!你一直对教 主心存不满,你当我不知道?就凭一张莫名其妙的匿名信,就诬陷教主!我看你才是教中罪无 可恕的大叛徒!”
“你血口喷人!秋似水亲口交代的事实都和信上的记叙相吻合,难道这还有假吗?”
“肯定是有原因的!教主一定有苦衷的!”
“你不用替他开脱了!你再这么纠缠不休,你也难逃与他一起串通外敌的嫌疑!”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陆老头对他昂起胸膛,“你定我罪呀!你定呀!”
纪长老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们别吵了,外敌当前,我们还在这里起内讧。现在重要的是选个人来暂时打理教主之务才 对。”马长老道。
“什么选个人?把教主请回来,拿纪老妖的人头做歉礼。”气急的陆峪峰口不择言,“你们不 去我去!”
“你敢骂我!”
纪长老抡起老拳,被马长老拦下,“你们两个再闹,让外人知道不是笑话我们无极教没规矩? ”
坐在堂下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马长老在教中德高望重,我推他做代教主。”纪长老瞪着陆峪峰道。
马长老当即推脱,“不行,纪长老一呼百应,还是你做合适。”
“放屁!”陆峪峰跳了起来,指着纪长老,“让他做代教主我第一个不服。你们两个一搭一唱 ,以为在台上唱戏呢?我老人家牙齿都笑掉了!”
“陆峪峰,你干嘛又把我拉扯进去。”马长老也恼了。
“三位长老不要争了。”白未延打断了他们,“两位长老都年事已高,不敢烦劳长老。我推宋 沫涵暂替教主之位,各位看如何?”
快要睡着找的宋沫涵迷糊地看着白未延,好像他说的是另一种语言。
“宋沫涵也是水教主的后人,能使万佛千叶手,各种技艺都通晓,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之 前在教中的时候,秋教主也一直礼待他,对他关照有加。不知三位长老意下如何?”
“好啊,我没意见。”纪长老扭着脖子道。
“既然纪长老没意见,我也没意见,就让宋沫涵暂时打理吧。”马长老跟道。
见陆峪峰不说话,白未延问道:“陆长老您看呢?”
陆峪峰哼了声,鼻子朝天,默认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教主啊,跟我可没关系!”他奇异的直觉告诉他,这教主的位置,是 颗裹着糖衣的毒药。
“宋公子不要推辞了,我们都会尽力协助你的。”白未延鼓励他。
严冰躲在大殿的一角,咬着嘴唇,年轻的双目无比愤恨地瞪向纪长老和宋沫涵。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不是朕的耳朵坏了吧?”
宋琏清清喉咙道:“无极教罢免了秋公子的教主之务,现由宋沫涵担任教主。”
熙元愣着无法消化这个消息:“那秋似水人呢?”
“无极教要抓他正法,被他逃走了。”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免他职务?”
“他们指认秋公子与陛下串通,合谋消灭无极教。”
“这是什么蠢话?他要是和朕串通了,他们还能活到今天吗?笑死朕了。他们怎么可以怀疑秋 似水的人品?一群蠢货!”
宋琏不禁好笑,此刻他正为自己的敌人鸣不平。
“他是宁愿背弃我,也不愿离开无极教的。”他沉下了脸,“看来他们是活腻了!立刻中止进 攻分坛,全部兵力调至凤无崖,给你一个月时间攻下总坛。”
“是。”宋琏得令。
“慢着。”他走下龙椅,在殿内踱着步,徘徊不定,“你陪朕去找秋似水。”
“找秋公子?秋公子现在单独行动,要找他的踪迹恐怕……”
“别担心,三日之内,你们定会查到他的藏身之处。他正等着朕来找他呢。”
宋琏将信将疑地应声。
“不知他是否安好?”他喃喃低语,“换做是我,恐怕已走在崩溃边缘了。秋似水,你等我, 我一定帮你惩罚那些有眼无珠的人!”
“陛下真的要去找秋公子?”不能确定,此时主子出宫与秋似水见面是否真的是件好事,主子 一心要他回宫,而秋似水决不会做此想法,不知会否弄巧成拙。
“时不待我,此时不去,更待何时?”熙元有点激动,“他现在太需要有个人在他身边,这个 人除了朕还有谁能代替。朕恨不得立刻生对翅膀飞到他身边。”
但愿如此。宋琏默默祝福。
“无极教竟会背叛他,实在出乎朕的意料。”熙元面上抹上了一层阴翳,“被自己信任的人背 叛的滋味不好受吧,相必他也万万没想到抛弃他的,是他至死效忠的。”视线落到宋琏身上, “宋琏,你不会背叛朕吧。”
宋琏大惊:“卑职对陛下忠心耿耿,若有二心,甘受千刀万剐之刑。”
“人心难料啊,谁又知道明天的太阳是否还会明媚如初?”
“陛下……”宋琏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表白。
“不必说了,退下去吧。”
宋琏跪安,已是汗透衣背。
秋似水带关邻枫回到了南埂坡的废坛,一路艰辛,肩上的伤口几次裂开,几乎无法使用左手。
“痛吗?”关邻枫替他洗净伤口,换上新纱布。
“皮肉之痛又算得了什么?”冷冷地看着那道穿透肩膀的伤口,很痛,可又怎痛得过被背弃的 心?
关邻枫的手微微发抖,生怕碰到他的伤口:“我真不明白,这是你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你一点 都不珍惜?”
好象这伤不是在他身上似的,举止行动丝毫不顾及自己有伤在身。要不是有关邻枫在身边叮咛 督促,这道深而宽的剑伤恐怕已不是脓肿这么简单了。样样事情都要自己来,别人想帮忙也插 不上手。幸好伤的地方不易自己包扎,才有机会为他做点事。
“难道我应该躺在床上痛苦呻吟?”
“你不珍惜,我来替你珍惜。”
秋似水皱眉,侧过脸。
“你真的和皇帝熟识吗?”关邻枫转移话题,“他长什么样?牛头马面,还是三头六臂?居然 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武林第一大教逼入绝境?”
“他有智慧有才华,有雄心有远见,有胆识有气度。我所遇到的人,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坐在帝 王的座位上,牛鬼蛇神在他面前不过是蝼蚁蜉蝣。”
关邻枫愣了愣:“从没听你这么夸赞过一个人。”涩然而笑,“我对他越来越好奇了。”
“快了,他就快来了。”
“你怎么知道?”
“前天我们不是在街上逛了一圈吗?两天了,差不多该到在这里了。”
关邻枫紧张道:“他会不会带兵马过来?我们可只有两个人,怎么敌得过他?”
“你放心,他不会带太多人来的,他是不屑以人数来虚张声势的。我们又不是打架,怕什么? 我只是要与他谈判。”
“谈判?你想怎么说?”
“我不知道。”
关邻枫又一惊:“什么?你不知道?”见他胸有成竹,不慌不忙的样子,以为他稳操胜券,可 回答却是轻飘飘的三个字“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天之骄子,坐拥天下,我孑然一身,身无长物,我实在拿不出可以让他停战的 条件。”
“那你……”关邻枫没有再追问,因为眼前的人不是张三李四,是秋似水,既然他招摇过市引 皇帝来,那他就应该有对应的策略。
“无极教那儿你准备怎么办?”
秋似水深深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缓缓道:“教中有内奸。”
本来不想对他说这事,但与关邻枫相处几日,知他为人正直,也便不把他当外人,说不定他还 能帮上点忙。
“内奸?难道你心中已经有人选了?”
“我心中倒是有几个人,但我还不确定。”
“是谁?”
“我怀疑的是……”话尚未出口,门外传来的响声已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你想见的人来了。 ”
第十八章
“我怀疑的是……”话尚未出口,门外传来的响声已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你想见的人来了。 ”
话音刚落,房门应声而开,门外的人憔悴的脸上有兴奋的神色,但在看到屋里居然有两个人时 ,当即沉下了脸。
熙元走进房间,宋琏紧跟而入。
关邻枫站了起来,可秋似水却还坐着,眼睛看着别处。
这么久不见,一见面就给我端架子,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是谁?莫非这些日子他们都在一起? 以为他每天在颓丧中度过,以为他会需要我,原来不过是胡思乱想?
怒上心头,想好的一段安慰的开场白忘得一干二净。
“跟我回去!”完全是命令的口气。
“我叫你来不是说这个的。”
“那你还想说什么?你的属下都不要你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跟我走,我帮你惩罚那群诬 陷你的人。”
关邻枫只觉这人蛮横无理,插道:“似水要去哪里全凭他自己意志,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强 迫他。”
一声“似水”穿刺熙元耳膜,以为,只有他才能这么亲昵地称呼他:“你是什么人?这里什么 时候轮得到你说话?”
帝王的威仪虽然摄人,但关邻枫不卑不亢:“飞龙堡的关邻枫。”
熙元恼火,管他是飞龙堡还是地龙堡,只要有秋似水在场,其他人都可以忽略不计。
“你出去,我要单独和他说话。”
秋似水冷冷道:“他是我朋友,我要他留在这里。”
“让他出去,有些话我不想让其他人听道。”声调在不知不觉中提高,怒气在燃烧。
“有什么不能放在桌面上讲的?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要他留在这里。”
“这整个天下,每一片土地,每一个人都是我的!包括你,秋似水!没有什么好讨价还价的! ”
秋似水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不要对我大呼小叫!你要是看不惯他,那你就走!”
当事人不觉得什么,可一旁的宋琏几乎吓呆了,不敢想有人会这样对天子说话。再看熙元,脸 上古怪的表情是自己从未见过的,阴沉地可怕。
他又在向我的尊严挑衅,难道还真拿他没办法了?
熙元扭头就走,可在跨出门口的一瞬间停住。
怒火还未烧尽他的理智,他狠狠瞪着关邻枫。
不能让这小子白拣了便宜!
尊严扫地,也罢,谁让面对的是自己最爱的人?只要他肯跟自己回去,这些面子上的事就不计 较了,犯不着为了一个外人跟他较劲。
咬了咬牙,拉长了脸回来,委曲求全地坐下。
在说出那句话时,秋似水也是惊讶的。心里明白,他若是真的气走了,对自己的计划的影响是 非同小可的,可还是脱口而出。
他的出现带来了一阵骤雨暴风,毫不留情地打击着已经疲惫不堪的自己,为什么他连半句宽心 的话都没有。
连日来积累的怨气,一股脑儿地发泄到他身上。
没有太多时间让秋似水考虑对方是否有足够的宽容,来明白他发怒背后的含义。
幸好他厚着脸皮留下来了。因为是他,所以才会纵容自己的情绪,无需假装。
“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也不想跟你吵。”秋似水也坐下。
“想说什么就说吧。”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流的血也够了,收手吧。”
“要我收手可以,交换条件是什么?”
“没有。”秋似水顿了顿说,“我没有什么可给你的。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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