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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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游戏-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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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隽灵枢没接这个话茬,倒头摔在双人躺都绰绰有余的病床上,略显无力的说:“我又失败了……”

    阮嘤笑了:“猜也猜到了,叔叔真棒。”

    “我就搞不明白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连话都不让我说的?”隽灵枢感觉自己气的胶原蛋白都要浮出脸面了。

    “那是你的问题,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既然已经迈出这一步了,就大大方方表白嘛,你还指望他能主动跟你表白啊?他明知你喜欢他却还没有任何行动,那就是不爱啊,这种情况下你再不主动,根本没戏。”阮嘤一语中的,她总是能准备无误的分析隽灵枢的感情问题。

    隽灵枢抄起一个抱枕扔过去,砸中她的脸后,问:“谁让你来的?”

    阮嘤把抱枕塞进怀里,说:“我不是来看你的,是来看wuli州牧欧巴的。”

    “陈州牧?他也住院了?也在这间医院?”隽灵枢挑眉。

    阮嘤点点头,下巴在抱枕上蹭了蹭,说:“嗯,他是忌年糕体质,偏偏又吃了年糕,过敏了。”

    “你那个新单的mv是跟他拍吧?”

    “嗯。”

    隽灵枢坐起来:“你知道他在洽谈‘杀死天使’那片子的男配吗?”

    “真的假的?”阮嘤两眼开始冒绿光了,继续:“我签了那片子的o啊,意思是,我又能和他合作了吗?”

    “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拿下,男配选角的关注度并不高,所以竞争力不大,现在关键就在于女主角。”隽灵枢已经接到李安导演邀请试戏的电话了,她知道这片子有冲奥打算,所以她势在必得。

    “姜京淏不是钦点了一个叫虞美人的女主角吗?”阮嘤说。

    隽灵枢也听说了,还亲自到姜京淏微博确认了一下,确实有一条虞美人的微博,但有用吗?拍板的不还是导演?制片人?投资方?谁会用一个新到不能再新的新人?

    “是吗?”隽灵枢用不以为然的口吻说佯装不知的话。

    ——

    歧本开车上完最后一个斜坡,就看到了家门口探照灯下赤膊上阵扭打在一起的虞美人和道奇,当然,基于虞美人某种特殊技能,呈现给人的是一副压倒性质的画面,压的是虞美人,倒的是……歧本都没脸说是道奇,就这他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泰拳国家队的,还天天拿人家保镖挣多少钱这话来跟自己要工资,真是脸太大了,pad屏幕都塞不进去了。

    “你真是没得显摆了。”他决定先解决虞美人,毕竟相对道奇,还是虞美人不好对付一点,这女人腿长劲儿大也就算了,重要不是省油的灯,医院南区那番话他差点没招架住。

    虞美人看过去,脸色不太好,口气也不好:“滚!”

    歧本就当没听见一样,悠哉靠近,在距离两人半米的位置蹲下来,一双漂亮的眼睛在虞美人身上不断梭巡打量,边看嘴上还边无意识的小声囔囔着:“瘦瘦高高的小鱼干一条,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魅力。”

    虞美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歧本,她觉得这个男人最好暴躁,不暴躁的话会让她有种暴风雨的平静感觉,未知恐惧比已知恐惧对人心摧残多的不是一星半点。

    “你没有听清楚我的话吗?”歧本抬眼问虞美人。

    “什么话?”

    “我说,准备好几只扳手,在地下室……紧一紧那两架除草机的螺丝。”歧本语速并不快,但他不认为虞美人听懂了,因为她还是一副掉闸的表情。

    半分钟之后,虞美人才反应过来,又问:“那你说四十八小时期限已过,你要兑现你说过的话。”

    歧本勾了勾唇角,瞥了道奇一眼。

    道奇会意,说:“老大四十八小时以前着手了上海一个投资项目,给了项目负责人四十八小时的财务汇报工作,我去上海就是去了解工作进度的,现下期限已到,对方工作也均到位,所以老大敲定了那个项目。”

    虞美人听道奇讲完,没顾得上第一时间松开他,反而问歧本:“所以,你在耍我?”

    歧本面色未有丝毫不妥之处,用一种云淡风轻的口吻说丧尽天良的话:“可以这么说。”

    虞美人用舌尖戳了戳腮帮子,她放开道奇,直起身来,面向歧本,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平和不燥:“有意思吗?”

    “最初跟你提四十八小时时确实是打算砸你酒的,但被你灌醉之后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是有这么句话吗?不与傻瓜论长短,不与酒鬼论对错。我没必要跟一个不男不女的大力酒鬼因为那屁大点的地方兵戈相向,何况太计较的结果是我吃亏倒霉。”明明打算好好解决一下邻里矛盾,但歧本莫名其妙的话越说越难听,以至于说到最后,他都觉得自己过份了,但又收不住……要人命。

    虞美人活动了活动下颌,心头一阵刺痛,从她第一眼看到歧本,就对他没什么好感,本来以为只要避免过多交流,成为邻居的日子就不会很难过,但她似乎太过理想化了。

    “你就那么喜欢看别人因为你手忙脚乱吗?”她用尽最后一点理智说出这句话。

    歧本看着她的眼睛,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闯祸了。

    ——

    劳姿与陈州牧分开之后虽然狠下心来不再见他,但还是有一百个放心不下,在她频繁的托人问陈州牧的经纪人他的情况时,也有一个人在频繁的找她——五大三粗分组里的某一位。

    也幸得那个男人打到了虞美人那里,才阻止了虞美人将歧本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瑞士酒店,1907房间,劳姿给虞美人开了门。

    “你手机是摆设吗?”虞美人进门就问。

    劳姿脸上尽是疲色,她懒得说话,闭上了眼,双脚踩上单人沙发,以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圈住双腿。

    “你前前任打电话了,让你明天整理一下,跟他一起见李安。”虞美人坐到矮几上,面对着劳姿。

    劳姿置若罔闻,依旧闭着眼。

    虞美人走到劳姿身侧,偏着头看她的脸,问:“哭过了?”

    劳姿躲开虞美人的注视,把脊背现给她。

    虞美人圈住她,翕动十指轻敲她的肩膀,既然她不想说话,那给她安慰也好。

    劳姿拿掉虞美人的手,指着门口,淡漠发声:“滚。”

    虞美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刚刚是劳姿在说话吗?

    “怎么了?跟州牧在医院说什么了?”虞美人被劳姿反常的举动搞的一头雾水。

    劳姿听到州牧两个字,用全力甩开虞美人的束缚,倪向她的脸色很不善:“干你屁事?”

    虞美人扫了一地酒瓶,再扫向劳姿涣散的双眼,舔了舔唇角,掏出手机想要给陈州牧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结果刚点开屏幕,劳姿就伸手把她的手机抢了过去,扔进了扎啤杯里。

    “你抽什么风!”虞美人咄嗟叱咤。

    “哟,你也会发脾气啊?当初被三的时候不是连计较计较都不敢吗?你也就只会跟身边人逞逞能耐了。”劳姿每一个字都直戳虞美人心口最柔软的那部分,她知道。

    尽管被重伤,虞美人却仍上前去扶摇摇欲坠的劳姿,岂料再一次被她甩开。她阖上又干又涩的双眼,抬起手拇指抵着太阳穴,缓解头痛。

    “如果不是你在我耳边总说陈州牧陈州牧陈州牧,我又怎么会爱上他?你明知道我是骚浪贱,你明知道我配不上他,为什么还总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提起他的名字?啊?为什么?”劳姿涕泗交颐,哭声中裹挟着绝望。

    虞美人从来都知道劳姿恨自己爱上了陈州牧,但感情这种事,哪有什么的配得上配不上?难道不是两心欢喜最重要吗?

    “你多牛逼啊,说出国学建筑就出国学建筑,说拿个奖就拿个奖,说回国就回国,我也想出国啊,可我没有钱啊,我还要养我父母啊,我还要为我父母还债啊,我没有谈梦想的资格,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我得认命,那些演员成就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得认命……”

    劳姿的家庭,虞美人听她只言片语的提过,感觉的到她不愿意提及家里人,好像是难以启齿又好像是在对他们进行一种保护。自认识劳姿那天起,虞美人就知道她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这是她的魅力,也是她的瑕疵。

    “你越是一副心疼我的样子,我就越是讨厌你,因为你什么都有,却还要拿走我的尊严。”劳姿说这话的时候伏在了沙发上,睡着了。

    虞美人把她抱上床,从浴室涤了条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然后收拾了满地狼藉。

第12章 什么在发酵?(一)() 
“你就那么喜欢看别人因为你手忙脚乱吗?”

    歧本已经记不太清楚虞美人对他说这话时的表情了,他隐约感觉的到她很难过,而这种难过是他带给她的。

    事实上也不能怪他,谁让她在他心情不好的当口横冲直撞过来,仅仅接收点他的火气还算是便宜她了。

    等等!

    心情不好?

    为什么会心情不好?

    “老大,八点约了邹教授。”道奇小心翼翼的提醒,距离虞美人忿忿离开已经两个小时了,歧本自进家门之后就一直保持着纹丝不动的姿势,面上带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歧本对到道奇的话漠然置之,依旧是左脚脚踝叠在右腿下,手肘拄在沙发背上,稍有不同的是搁在下巴边上的两只手指开始轻量有韵律的摩挲脸廓。

    “老大?”道奇追加一句。

    歧本回过神,问他:“那个雌雄同体走时有没有说去哪儿?”

    道奇以为自己听错了,刚才就一直在想虞美人吗?歧本因为别人愣神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澹澹发声:“她没有必要告诉我们她去哪儿啊,老大你刚刚不是在场吗?”

    对啊,他在场啊,虞美人走时只是狠狠剜了他一眼,并未留下只字片语。

    “老大,邹教授已经打了两个电话提醒不要忘记八点……”

    “去拿车吧。”歧本截了道奇的话,站起身走去浴室。

    衣服脱到一半,歧本实在烦躁,就又穿上了衣服,下到了地下室。在见邹教授之前,他总要明确自己的治疗到哪一个阶段了,虽然前几天他还走失在那个逼仄促狭的地下空间。

    歧本步履稳健的走到地下室门边,对未知的恐惧与不安会让人产生紧张感,而此刻的他,恐惧与不安太甚,一种下去就上不来的预感尤为强烈。上次下去砸虞美人酒时,他就是如此苍白着一张脸在门口盘桓踟蹰,一瞬觉得身体失去重心,一瞬觉得脑袋天旋地转。

    ‘嗡’——

    手机在手里燥响不停,歧本额上粗壮的汗珠顺着脸廓滑下,湿了敞开的领口。

    在他就要被那种死亡式的恐惧感所吞没时,一道脆亮的声音穿透门缝传入他的耳朵,他眉间一紧,大脑下意识的自行选择把恐惧搁置一边,支配身体推门而进。

    事发匆匆,他都没有来得及打开手机闪光灯,以至于刚下了两节台阶就跌坐下来,扶着墙面大口吁气,想要再返回时发现已经没有多余气力站起来了。

    ‘啪’——

    又一声酒瓶摔碎在地上的声音从虞美人的酒窖传来,还有一道公子音的低吼:“*off!!!”

    听到这个声音,确定虞美人在,歧本被抽走的安全感又回来了一丝,他手忙脚乱的点开手机的闪光灯,眼前明亮之后他抿抿唇,定了定心站起身,扶着墙面朝亮着暖黄色灯光的酒窖踱步。

    歧本拉开酒窖门的时候,虞美人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身边都是酒瓶渣子,他用肉眼估量了一下,少说也有七八瓶,啤的白的红的洋的倒是齐全,喝成这样不怕酒精中毒吗?不对,是喝成这样不怕死吗?

    “你是在自杀吗?”歧本到虞美人跟前踢了踢她的胳膊。

    虞美人没有任何反应。

    “你不是死了吧?”歧本又踢了两脚。

    虞美人伸手就给了歧本的小腿一巴掌:“滚!”

    歧本差点被虞美人那一巴掌打趴下,蹲下来没好气的拎起她的脖领子,在看到她微红的脸颊和饱满的嘴唇之后,污言秽语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两个多小时前已经欺负过她一次了,人不能太过分的,他这样对自己说。

    虞美人微抬上眼睑,看了来人一眼:“歧本……”

    “是,歧本。”

    “你也有脸到我跟前来。”

    “……”

    虞美人说完这话又阖上了眼。

    歧本觉得自己一定是脑袋进屎了才会过来表示一下对邻居的关心,想着便站起了身,用闪光灯照亮返回路线,可是走出没两步,又停住了。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歧本退了回去,把虞美人抱到了沙发上,扯了搭在沙发背上的毛毯,给她盖上,最后还理了理她两鬓濡湿的发丝。

    “什么时候回来的?”好久之后,歧本说。

    ……

    “回来就一直在喝酒吗?”

    ……

    “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吗?”

    ……

    “对……不起……”

    ……

    ——

    次日上午8点,瑞士酒店,1907。

    虞美人进门之后拉开窗帘,让调皮的阳光透过落地窗驻进来,淌在劳姿的脸上。

    “今天上午十点试镜‘杀死天使’,你现在还有两个小时时间准备,撇开姜京淏不说,就说这片子导演是李安,你也要去碰碰运气。”虞美人拉起劳姿。

    劳姿被阳光刺得眼疼,她甩开虞美人的胳膊,不爽道:“大早上的你他妈催死啊?”

    虞美人听到劳姿高亢寮后的声音,确认她酒醒了,再次拉起她,扬手就是一巴掌:“酒醒了是吧?”

    劳姿被虞美人这一巴掌打懵逼了,都顾不得捂脸了,惊掉下巴一脸惶恐的看着她。

    “我不管你跟陈州牧发生了什么,不管你受了多大委屈,不管你有多难过,以此牵连重伤身边最亲近的朋友是很low的行为。当然,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第一天知道你这个毛病,所以不会计较个不停,但也不会被你讽刺侮辱了还当作没发生一样,这一巴掌是希望你记住我接下来的话。”虞美人双眼亮晶晶的、不容置喙的说。

    “我被三那件事你知道原委,我为什么不计较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想再挨巴掌就不要再提了,你知道的,若逼急了我,不把你打的上不了镜我都会觉得觉得不解气。”虞美人说完走到沙发上,衔起那身她带过来的性感但不低俗的及膝裹身裙,放到劳姿面前的床上,又说:“我跟你那前前男友打听了这片子的选角方向,试戏穿这衣服会给你的初次亮相加分的。”

    劳姿还愣愣傻傻的。

    “我猜你也没时间去了解这些。”虞美人话毕给劳姿的电话开了机,扔给了她,补充:“劳姿,人得往前看。”

    待虞美人离开以后,劳姿的脑袋才渐渐明晰,渐渐记起昨晚上发生的事、昨晚上对虞美人的伤害。她承认,她内心最深处是嫉妒、仇怨虞美人的,所以才会在酒后把重伤她的话说的那么措置裕如。她也明白为什么虞美人会给她这一巴掌,因为太在乎,所以不愿意在两个人的关系中留下任何影响感情的罅隙,这确实是她会干的事。

    劳姿失笑两声,看来未来一个星期,要破费来请求虞美人原谅了,她最喜欢的是酒,尤其是罗曼尼康帝,其次是钱,除了这两样,没有另外哄的了她的东西,但这两样对劳姿来说,比王母的蟠桃都他妈不好弄,而且这也不是好不好弄的问题,是要人命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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