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沧月的语气,那人有可能已经去世,那又何必计较。
“沧月,如果他在天上,应该是希望你过得幸福。”
沧月沉默了一会,对着卓凌宵眨眨眼,“凌宵跟他一样哦,就像大哥哥一般,总是宠着我。”
卓凌宵微怔,他并不想当沧月的哥哥,沧月何时才能明白?
天蓝云淡,队伍缓缓前进。
城门送走了公主一行人,卓凌宵和萧玉就都不知去向,慕容邺刚好有公务,顺便送沧月进宫。
两人一道去见了太后,沧月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太后果然还是一直唠叨要小孩的事,要是他不知道公主是男人的事情,现在肯定也在想着如何努力。
哎,要是公主是女人多好。
“附马为何叹气?”离开太后处,沧月与慕容邺一道走着,突听沧月轻叹,慕容邺便问。
“我在想如何生小孩啊。”
“哦,那也不必叹气。”慕容邺微挑眉,沧月与公主同房寥寥无几,他倒也有点怀疑沧月懂不懂男女之欢。
“现在公主不在,我一个人也生不了,还是等公主回来吧。”沧月停下脚步,他发现慕容邺在笑,“我说得不对吗?邺老师。”
“很对。前面黄公公在等你了,快过去吧。”
沧月转身,果然见那边一个宫人焦急地来回走着,见到沧月马上过来请安。
去见云若然,也是沧月的一个心结,每想起那次暴雨看望的情景,沧月就纠结。当时他就听说,因为淋了雨,皇帝有点小感冒。
是那个笨蛋要在雨里站的,看着身体不错,怎么会感冒!
边骂边担心,沧月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总之,云若然那几天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他是没来看望。
当时他自己也是身体不适,希望云若然不要生他的气。
第七十八章 腹黑皇帝
又是绕道而行!就知道云若然不会正儿八经地君臣相见。沧月犯难地越走越慢,带路的小公公三催四请,又不敢得罪。
“驸马,请进去吧。”
身后噶吱地关上门,沧月还能感觉到那小公公松了一口气。这次沧月有心里准备万事只有等见了云若然再说。
屋里清香萦绕,先前燃过熏香,香中带着药味,有提神醒脑之用。屋内安静,沧月左右是看不到人,只有那层层没有掀开的纱帐后头,内有乾坤。要不要走进去?还是等人出来吧。
“月儿,进来。”正在此时,低低的声音漫漫幽幽传来,说不出的诱惑性感,听着又好像觉得主人有些体力不济。
难道真的病未愈?外头将皇帝的病情说得扑朔迷离,有些人还在讲皇帝怕是真的太操劳国事一病难治,皇帝一病,有人忧有人喜。
沧月有点歉意地上前,慢慢掀着轻纱帘走进去,透过朦胧轻纱,他可以看到那人斜靠软塌,再掀开,美景让他吞了吞口水,这是使美人计呢还是干嘛!
只见云若然一头青丝铺下,单薄的绸衣有些凌乱,系得松跨不说,性感的胸膛挂着红玉为坠的黄金细链,连下腹腹肌都能瞧见,还好身下穿着严实点,但是腿形在绸丝的单裤下,一览无疑。那条华美的九龙被子,在沧月进来的时还刚好落地。
沧月几乎是反射性地捡起被子,给人盖得严实,感冒的人还这般,病情哪会好转!
再抬头看到云若然笑意柔柔的桃花眼,沧月有些僵硬。
“月儿,你还是会关心我的。”
那是我犯贱啊,都变成你的狗腿子了。“我是怕你重感。”怎么觉得这人生了病更美得不可方物,还带着诱人的香味?一样的龙涎香,但咋滴今天就魅或人了呢?不对不对,只有宫逸飞才是美艳无双!
“月儿,坐这里。”
病人要求,沧月还是很配合,软塌并不大,空出的位置很敏感,沧月挨上一点不料碰到皇帝的腿,他赶紧站起来,不想脚下被什么勾住,他自个就扑倒。
这……他不是故意投怀送抱的啊!
云若然顺势搂紧压下来的沧月,轻笑低语缭绕于沧月的耳边,“月儿抱一抱,我的病就好多了。”
沧月现在是挣扎也显得欲拒还迎,索性刺激云若然,让他自己放开。“皇上还是放我下来,我怕压坏了人赔不起。”可久久等不到云若然的回答,没有发怒,没有言语,那双手抱着其实只需自己一用力就能扯开。
再抬头看云若然有何反应,结果只看到清澈黑眸,淡然如水,唇白失去原来红润的色泽,他真的病着,不是感冒,而是中毒。
害人以为是淋雨!谁传的!沧月没有缓解歉意,反倒是更加担心,中毒的话,更麻烦。
“你的高手也解不了毒吗?卓凌宵可以治啊。”
“卓卿能治的是平常毒,他也有治不了的,譬如——情毒。”
“怎么还有他治不了的,你又不是杨过……”沧月突然看到云若然眼底的笑意,发觉自己被骗了,“你是假装的!”
“我确实中情毒啊,情字最相思,此毒无解,要解也必须以月儿为引。”温柔深情的眼神没有帝王的威严,这是让人沉沦的诱惑,可惜相思归处,早另有其人,沧月在云若然的期盼眼神下,缓缓垂下眼帘。
“太迟了。你从一开始就是玩玩而已,我不过是你没见过的特殊小鬼,有天下人没有的超能力,会拒绝皇帝的邀请,还能影响你掌控的其他棋子,我也许也是你的棋子之一……”
沧月再抬头,他定定看着锁着眉头的人,“我也许着迷于你的诱惑,可是我更想要一份真实的爱情,公主也被你掌控着,你以我为条件让他出城,如果天下太平,估计你就没有想过让他活着吧。”
“这是你用能力看到的?”云若然眯着眼眸,冰冷覆加,艳色依然,他的胸膛起伏着,捉紧沧月的手。
沧月摇头,“有些事可以用心看。”云若然的心沧月看不透,有能力也只能看到一点点,此时这么说,不过是将事实的因果分析,云若然不可能没有一点想利用他的心思,再说,此时说得狠点,他们才可以各走各路。
如再有交集,沧月也怕自己守不住曾经暗许给公主的承诺。他也会担心云若然,不过宫逸飞的付出会更大,将来云若然确实不会容忍宫逸飞的存在,无论在公还是在私。
也就是说,云若然的强大才是沧月要放弃的理由。
“月儿,你真有用力量看?你真的看到我只是玩弄于你?咳……”
云若然轻咳着,他确实有中毒,不过是将计就计装得更严重些。突然沧月握着他的手,竟然有些奇怪的气流传过来,云若然抽出手,冷笑道:“既然我如此不堪,不必医我。咳咳……”
沧月再捉云若然的手,云若然就扯开,两人较量了一阵,沧月急了,大吼:“再不给我走了!”
云若然最后还是乖乖伸手出来,沧月粗鲁地扯过来,再想用治愈力量,结果十分薄弱。擦!难道得……
“咳咳……”
能不能不治啊?这个时候如果吻了云若然,不再也说不清了。
“不想治就算了。反正此毒就是让人胸口沉闷,有气无力,不思茶饭……唔——”
沧月狠狠吻住乱说的嘴,双手各握云若然的手。
突然一个翻身,云若然反压着他,疯狂地索取着唇蜜,吸吮勾弄。
混蛋——是在治疗啊——
云若然体内的毒很霸道,早就治了六成,还有四成必须调养个十来日,但这个天雷勾地火的吻让他一次性根除,毒解痛除,欲望抬头,哪里能管得住自己?眼前送上来的美味先啃光了再说。
小月儿也忒狠心啊,竟然将他所有错搬出来,还添油加醋,他一个皇帝竟也有一天被人误解,纵是有一半是对的,也不许!
“你是很特别,有本事就用你的能力看清朕的心意。”
“你……你别激动……唔——”沧月被咬疼了,云若然太小气了,他的唇肯定流血了。“唔——唔……”不咬唇就咬脖子,这个皇帝肯定属狗的!
“月儿,你主动与我亲吻,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我!”
“我是治你。”
“是吗?”看到沧月眼中的慌乱,云若然更加笑弯桃花眸,俊美的脸覆粉玉珠般,滟情雍容,唇上泽润的红,如水墨画上勾了一笔桃红,动人心弦。
“真……真的,你快点下去……”
笑颜妖娆,云若然好心情地起身坐好。
沧月愣了愣,之后他赶紧也起身,发上的玉簪突然被人拔下,他转身看着依然带着笑意的皇帝。
只见云若然起身取了一物又转回来。
是梳子?!
沧月想拒绝的话咽在喉中,别扭极了,云若然给他梳发啊。
手指滑过头皮、耳际,梳发的动作轻柔。
“好了。”
沧月看到自己的玉簪还放在桌上,那他头上的……沧月伸手去摸,被云若然压下。
“这是我送的,不许取下,以后都用着。”
也让我看看长啥样啊,要是标着皇帝的标识,他哪里敢天天带着?还有,拜托皇帝您老人家也多穿点衣服,至少端庄点!
“如果明天我给萧玉赐婚。”
啊?怎么突然来个话题突转!
“你觉得谁合适?”
沧月冷着脸,只想说,谁合适不应该问萧玉自己。
“生气了?萧玉自己有选择了。不过,他如果真的那么选 ,三天之内,我也不能保他性命安全。”
又玩变色龙!“这是你们政治之事,与我何干!”
“你以为是我要害他?月儿,你身边有多少人会玩手段耍计谋?萧玉招兵买马,私设兵器库,还与木晟国颇有关系,也许我不赐婚,木晟国的联亲公主必会选择他。而且太后喜欢他的势力,一旦没法拉拢,而她又想弄我下台,她会如何?”
杀萧玉,嫁祸云若然,闹僵金裕与木晟的关系。
“我也可能杀萧玉,再反咬一口。”
沧月滴下冷汗,萧玉与他的三日之约,他必不能去,否则,更会害了萧玉。
第七十九章 萧玉索情
云若然似乎知晓一切,掌握了萧玉的小命。沧月无法看透眼前的人,如果谁是皇帝,都不会仁慈。
“我好像吓到你了,皇帝也有无奈的时候。”轻擦去沧月额上的细汗,云若然拉着沧月坐下来,喝了一会茶便让人送走了沧月。
【萧玉选择的人选,我已经写在圣旨上了,你想看就过去书桌那边取。】
沧月当然没有看,连用超能力看都不想,萧玉也有自保的方法,选择之人早就有定案。不出意外,是慕容家的。
“驸马,下午得去相爷那里。”香儿一边为沧月扇风,一边说道。
“他不是今天很忙?”沧月知道皇帝给慕容邺许多事做,而且他们慕容家都快要跟萧玉联姻了,也就不必管他的教学了吧。
“奴婢不知,这次是夜华过来传话,肯定假不了。”
“时间到了再叫我吧。”沧月赶走人,午觉不睡,一天崩溃。
……
热意越来越重,陷于梦里的沧月流了很多汗。
……
清风荷池边,一对碧人清浓似水,再走近点肯定可以看到,近点……再近点……
沧月猛地睁开眼睛,汗让他的衣服湿了。沧月才坐起来不久,香儿便来叫醒。
沧月赶紧换了衣服,便去秋亦阁。
慕容邺亲授了知识,沧月有些心不在焉。
“如心不在这里,不如回去。”
沧月回神,慕容邺已经走回自己的座位坐着了,哎,他又惹恼了老师。
“邺老师,您大人有大量,学生给您扇风。”沧月有时在想,他这个继父怎么当得像孙子似的,一个个“儿子”都比他有爹的范。“是我的错,我一定认真,请您不要跟我计较。”
“那我刚才说了什么?”
“心不在这里,回去。”
慕容邺微抽太阳穴,果然是没听进去一句,“我讲的是治国之道,忠君之本。”
“可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慕容邺斜睨沧月,小家伙现在扇风得勤快,却不知小脑袋里想着什么。“如何跟你没关系?你也是皇上的臣子。”
“臣要忠的是仁君,他有德我自然可以贡献力量,可是如果我不是这个国家的人民,皇帝又没有德行,我又何必遵这个礼法?”其实沧月还想说,你慕容邺也没想到忠君,干嘛还要求他忠,况且他还真的不是这个国家的人。
“凭你几句话,就可以杀头了。”
“邺老师怎么忍心让你可爱的学生被杀了头?再说我们师徒关系亲密,我的思想不就是来自邺老师?”
慕容邺微翘嘴角,“驸马倒是挺尊师重道的。”
说反话吧,别以为我听不出来!“邺老师的赞扬,我收了。”
“倒茶。”
“是。”沧月知道慕容邺不生气了,他倒了茶捧上茶,慕容邺喝了还觉得不解气一般,之后就一直指使着他干这干那。
沧月就知道这人最小气了,等他为慕容邺清理完书架,他都快要散架。
“就最后一本……”书架太高,沧月垫着脚将书放上去,这要将所有书分门别类的,也是技术性非常强的活儿。
突然背后有什么压上来,是慕容邺身上的墨香,然后一只大手滑过他的手背,将书拿走,再帮他放上去,两人贴得紧紧,还有放在他腰上的手,因为借力而压着他。
沧月僵着身。
“够不到就搬椅子。”
轻语的气息滑过沧月的耳际,然后慕容邺就离开了。
沧月的耳廓微红,再看慕容邺好像无事人一般,他以为自己多想。眼看外面已经天暗,他便向慕容邺告别。
“留下来吃饭吧。”慕容邺提议。“下午的那番忠臣言论,让我也要反省,有进步。”
反正他也没事,留下就留下,不知道慕容邺会请他吃什么。沧月就坐着等上菜。
不多久,一桌菜就送来。
“夜华不来吃?”菜很多,他跟慕容邺肯定是吃不完,夜华站着看他们吃不如一起。
“夜华不敢。”夜华哪里敢想自己跟主人坐一起吃饭,附马肯定是在报复下棋之仇。
“那就一起。”出乎夜华意料,慕容邺答应了。
夜华瞪大眼睛。“大人……”
“过来过来,坐我旁边。”沧月马上转身让人再送碗筷,将东西放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其实他跟慕容邺单独吃饭也很无聊,要是有多一人,他才感觉不会太拘束。说到底,沧月还是怕老师。
桌上有酒,沧月只给慕容邺和夜华倒,夜华是吃得忐忑也没碰到杯子,反倒是慕容邺喝了几口小酒。
“我不能喝酒,一喝就倒,夜华要陪邺老师多喝几杯。”
夜华是恨死自己那天赢了沧月了,跟主子吃饭喝酒,够折他寿了。等吃完饭,沧月说要告辞,夜华那是谢天谢地,终于可以解放。
是夜,沧月早早睡下,可萧玉依然是很晚很晚过来。
“玉。”
萧玉摸上床,抱着沧月躺下。“我又吵醒你了?”
“没有,我睡不着。我问你个问题。”沧月顿了一会,接着说:“你有什么理想?”
“娶月月。”
“在还没遇到我之前,你的理想。”
“没有。”
“那白天的那个有什么理想?”
“娶月月。”
“胡说。”
“他跟我一样爱你。”
“那你要跟别人订亲了。”沧月所说的订亲,就是赐婚,赐婚圣旨一下,便是择日成亲。
身后一阵沉默。很久之后萧玉才说:“无论事情如何发展,月月要相信我。”
沧月闭上眼睛,晚上的萧玉也并不是白痴呢,似乎三日之约一到就会发生什么事,为什么现在会有些心慌?“玉,有时候不要太执着,我们并不合适。”
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