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大方地搂著月不由的肩膀把他带到榻前,莫世遗坐下,拉下脸上的蒙布,看向成棣,眼里问:“怎麽了?”
“咳咳。”假装没看出两人之间的亲密,成棣道:“你一直没过来,我和不由都很担心你。可查出什麽没有?”
看看成棣,再看看月不由,莫世遗压下怀疑,沉声说:“王家有内鬼。”
“是谁!”成棣和月不由同时问,两人的脸色一个震怒一个好奇。
莫世遗摇头:“还不知道。对方蒙著脸。还有人盯著王家,我怕打草惊蛇就先过来了。这人去了西街苗人的住处。”
成棣蹙眉:“苗人那边不是有禁卫军守著呢吗?”
莫世遗回道:“今晚那边没有守卫。你查查是谁下的命让人撤走的就知道内鬼是谁了。”
成棣冷笑。
有人在一旁道:“不是老大就是老二呗,要不两人都有份。”
莫世遗看了对方一眼,眼里是赞成,然後接著说:“你暗中去查,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王家知道的事太多,以免他们狗急跳墙。”
成棣点点头,道:“这件事我有计较。世遗,辛苦你和不由了。接下来你们就不用管了。盯著王家那边的人是我派去的。王家没有理由来害我,所以肯定有什麽事让他们愿意铤而走险。我会去查出来。”
“有件事我忘了说了。”月不由插话,“那天我们偷袭成谦的时候,他身边的那个侍卫有问题。”
“什麽问题?”另外两人同声闻。
月不由抓抓脑袋,不确定地说:“那名侍卫好像是个女的。”
“为何这麽说?”成棣问。
月不由道:“我打成谦的时候他替成谦挨了那一掌,他的胸口很软,不像男子那样硬邦邦的。我特别留意了一下,他没有喉结,而且长得也过於阴柔了。所以我怀疑他是个女的。”
“你摸了女人的胸口?!”一人低吼。
“你还能分清男人和女人?”一人怀疑。
月不由不高兴了:“我怎麽就分不清了?我见过女人喂娃喝奶,知道女人比男人的胸口软。”
“你什麽时候见过的?见过几次!”有一人也不高兴了。
月不由不在意地说:“我哪记得,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莫世遗紧抿著嘴,脸上虽然没有特别的表情,可那双眼怎麽看怎麽是在吃醋。成棣赶忙出来当和事佬,说:“成谦让个女人贴身保护他确实奇怪。不由,你打伤那个女人没有?”
月不由回道:“打伤了,不过不厉害,我手下没使力。我听成谦好像叫他什麽‘绿儿’。这名字也像女人啊。男人哪有叫‘绿儿’的。”
“成谦的身边有个神秘的女侍卫……”成棣只觉得周围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了,自然,他也越来越危险了。
月不由好心道:“你好好查查王家和成谦那边,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神秘。好端端的搞那麽神秘做啥?心虚才神秘。”
成棣点点头,身为太子,他自然明白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月不由瞧他眉头紧锁,又问了一遍:“要不还是我帮你把他们都杀了得了,一了百了。”
成棣连叹气的心思都没有了。他看向莫世遗道:“辛苦了,世遗。王家和成谦那边我会派人去查。时候也不早了,你和不由回去吧。我一个人好好想想。”
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莫世遗确实也帮不上忙。既然成棣说要一个人想想,他也不多留,拉住月不由的胳膊站起来,说:“那我们回去了。王家那边你要查也万分小心,先不要惊动他们。”并不在乎成棣发现他和月不由之间不同常人的亲密。
“我知道。”
早就知道他俩有“奸情”的成棣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月不由,还特意拍拍他的肩膀,说:“回去吧,‘好好歇歇’。”
朝成棣藏著画册的床看了两眼,月不由舔舔嘴,跟成棣挥手道别。走到床边,他扭头看了成棣一眼,对方朝他点点头,让他放心。两人的互动看在了莫世遗的眼里,他打开窗户,让月不由先出去。
“你自己保重。”
“放心吧。”
朝成棣点了下头,莫世遗跳窗而出,成棣上前关窗。看著两人如鸟儿般很快不见了人影,他关上窗。
靠在窗前,他低低笑了几声,然後又叹了口气,接著,他冷了脸。一人未经传召推门而入,绕过屏风走了过来。成棣看向他,对方开口:“殿下,王家有异。”
“是谁?”
“王宗。”
※
和莫世遗一起回到住处——两人还住在那处小院子里——月不由很自觉地洗了脸脚,还仔仔细细地用柳条枝刷了牙。莫世遗已经铺好了被子,床上只有一条被子,虽然天已经转凉了,不过月不由并不觉得冷,反而每晚都觉得挺热。上了床,钻进那条被子里,月不由躺在床内侧,看著莫世遗洗脸刷牙。
莫世遗的动作很快,洗好之後他吹了烛火,脱衣上床,也钻进了那条被子里。他刚躺好,怀里就钻进来一个人,莫世遗调整好姿势,抱住对方。
又想到他们离开时月不由看成棣的那一眼,莫世遗拐著弯问:“我去之前,你跟成棣都说什麽了?”
说了好多。月不由蹭蹭莫世遗的脖子,强压心里的难过说:“我跟他说王家的事,他心里不舒服。我说咱俩会保护他,他很感激咱俩。”
莫世遗深深吸了口气,对怀里的人说出自己从未对别人说过的心里话:“我以前一直都很怨他。明明是兄弟,为何我却要终日戴个面具,还要做别人活命的蛊人。现在我才觉得,我比成棣好命太多。他虽是太子,日子却比我难过许多。”
这点月不由很赞同,他点点头:“真不懂他为何非要做那个皇帝。你瞧他整日都要提防有人害他,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能信。何苦呢?”
“这是成棣的选择。”莫世遗抱著月不由的手用力,他比成棣幸福太多,太多。
“莫世遗。”
“嗯。”
莫世遗垂眼,怀里的人仰头看著他。
“你,”月不由深吸一口气,“你喜欢我不?”问得很直接。
莫世遗一下子愣了。
对方没有马上回答,月不由的心我有点不舒服。但他没有发脾气,而是很认真地说:“莫世遗,我喜欢你。活了几十年,除了我娘以外我没喜欢过别人。而你,和我娘又不同。我跟我娘在一起的时候心不会跳得快从嗓子眼里出来。和你在一起时就会。不信你摸。”
抓过莫世遗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月不由让对方知道自己此刻是多麽的紧张。
手掌下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莫世遗的眼底深沉,他抽出被月不由按著的手,摸上月不由稚嫩的脸。这人虽然总是强调自己已经快五十了,可这人的性子却仍不过是少年。
“莫世遗,我喜欢你,真的喜欢。”月不由并不明白他在做什麽,他只是如实地表达出自己的感情。
扑通扑通……莫世遗抓住月不由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月不由只觉得他手掌下的心脏跳得比自己的还厉害。
原本因为莫世遗没有反应而有点难过的嘴角因为这一声声激烈的心跳而慢慢上扬,月不由的眼睛越来越弯,最终弯成了弦月。
“莫世遗。”
“嗯。”
“你……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心跳得这麽快,应该是吧。
这回,莫世遗没有让月不由久等,他缓缓却很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说:“喜欢。喜欢的。”
“莫世遗!”
月不由爬了起来,压在莫世遗的身上,脸上是惊喜,是震惊,是极度的欢喜。呼吸剧烈,他抓著莫世遗的衣襟又问:“真的吗?真的喜欢我吗?”
“喜欢。”
莫世遗的眼里是喜悦,也是欢喜。
“真的?”
“真的。”
月不由笑得眼睛都成一条缝了。他咧著嘴又问:“除了我,你还喜欢过谁?我只喜欢过我娘。”
不欲纠正月不由的语病,莫世遗很认真地说:“你之前,没有;你之後,也不会有。”
“莫世遗!”月不由一把搂住莫世遗的脖子,“怎麽办?我好欢喜啊,我现在好欢喜啊。你说的,你只喜欢我,不许喜欢别人。”
“嗯,我说的。只喜欢你。”
紧紧抱住月不由,心中同样欢喜激动的莫世遗情不自禁地在月不由的脑袋上深深亲了一下。
心里一阵悸动,月不由抬起脑袋,眼睛盯著莫世遗的嘴,他舔舔自己的。
“莫世遗……”有点莫名的虚弱。
“嗯。”
“你,你别亲我的脑袋,我没洗头。”
“不脏。”
莫世遗摸上月不由的脸,心里也从未如此欢喜过。
“莫世遗……”一男一女,亲,搂……一男一女。
“嗯。”
“你,你亲我,这里。”
撅起的嘴贴上了莫世遗的嘴,欢喜的人瞬间怔住了,同样也很欢喜的一人则保持著噘嘴的姿势,心里纳闷为什麽要亲这里。
(27鲜币)画堂春:第三十五章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三十来年只有过屈指可数的几次经验的莫世遗因为嘴上贴著的那两片柔软而完全忘记了反应。虽然他曾有过一个孩子,但他却从来没有亲过谁。原来,人的嘴唇竟然可以这麽软,这麽的,令人心动。
撅了半天嘴都不见莫世遗有任何的反应,更别说像画上那样把他这个那个了,月不由很是胸闷地退开,难道只有一男一女才能那样?
嘴上的柔软不在,莫世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眼就看到了某人脸上的失落。心窝酸了一下,接著就瞬间涌上来一种快要淹没他的欢喜。抬手扣住月不由的後脑,莫世遗腰部一个用力,人,到他身下了。
“莫世遗,你亲亲我呗。”心有不甘的某人又撅起了嘴,凭啥男人就不能亲男人?
没有说好还是不好,莫世遗的眼睛亮亮的,他低头,准确无误地贴住了月不由撅起的嘴。轻轻的,缓缓的,充满欢喜爱恋的,还有小心翼翼的,莫世遗一下一下用自己的嘴唇笨拙地磨蹭月不由的嘴唇。怦怦怦……噗通噗通噗通……
“莫世遗……”怎麽头这麽晕?
“不由……”心要跳出来了。
“莫世遗……”好晕好晕。
“不由……”快不能呼吸了。
吮吸是人的天性。月不由舔了舔莫世遗的嘴,莫世遗的身子猛的一震,控制不住地也舔了舔月不由的嘴,月不由打了一个激灵,一把抱住了对方。
“不由……”
他是怎麽了?从来,心从来没有跳得这麽快过。
“多亲一会儿……”咕哝着,抱紧住,嘴唇舍不得离开。莫世遗的嘴好热,不像他的身子有点温凉,啊,不,莫世遗的身体现在好烫,比他的都要烫了。
手从对方微微敞开的衣襟内轻易地探了进去,摸著对方比平时热了不知多少倍的身体,月不由的脑袋里闪过一幕幕的一男一女。
呼吸粗重的快要震破了自己的耳膜。莫世遗的手也伸进了月不由的衣服里,抚摸他这个年纪才有的稚嫩身体。十六岁……年少的身体,比自己柔软了许多的身体。
“唔……”
两人同时呻吟出声,来回磨蹭的嘴唇张开了,湿润的舌头羞涩而又懵懂地舔舐对方。原来,唇与唇相贴会是这麽的舒服;原来,舌与舌相缠会是这麽的令人头晕目眩。
“唔嗯……”
头好晕啊,身上的力气都似乎被相贴在一起的唇舌给抽走了。他们可是武林高手中的高手,怎麽会这麽的虚弱?这麽的无力?无力到腿脚都软了。
“莫世遗……”
不管什麽一男一女,他喜欢莫世遗,他要莫世遗。
“不由……”
不管什麽一十六,三十二……他的生命中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他要这个人,只要这个人。
“别走。”
抱住对方的头不让对方离开,月不由再一次撅起嘴,他喜欢亲,比钻被窝还喜欢。
我不走。不由,不由……闭上眼睛,沉浸在这唇齿相连的悸动中,莫世遗把自己交给了本能。这个人喜欢他、要他,而他,欢喜被这人喜欢,被这人需要。
吻越来越激烈,已不再局限於嘴唇的相贴。根本不曾想过吃别人的口水恶不恶心这个问题,莫世遗只觉得月不由好甜好甜,月不由也只觉得莫世遗很好吃很好吃,好吃的他越来越晕了。
上衣不知何时从双方的身上脱落到了一旁,两人同样滚烫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气息都是那麽的粗重,心跳都是那麽的激烈。
欲望一股脑的冲入头顶,动作完全出自本能。莫世遗略显粗暴和急躁地扯下自己和月不由的亵裤,两人的分身毫无阻隔地碰在了一起。
“啊!”
有人惊呼一声,莫世遗的理智稍稍回来一点,撑起身体。
嘴唇红红肿肿又湿润异常的某人瞪著自己的下身,一脸的惊愕。莫世遗自然也看到了。他的眼里闪过笑,身体压下。
“唔唔唔。”莫世遗!
“不由……”
在那人的耳边低低地唤了一声,莫世遗含住他湿润的唇,用自己的舌挑开对方的牙关,邀请对方和自己一起缠绵。欢喜於这人对情欲的无知。这人,是完完全全,属於他的。
“唔唔唔……”莫世遗……
一手探入两人的身体中间,月不由犹豫了片刻,在脑袋眩晕之际碰了碰自己硬挺起来的东西,有点好奇,也有点莫名的兴奋。那画上的男人这地方都是挺著的!
被月不由的手碰到的莫世遗忍不住哼了一声,拉开对方“捣乱”的手,他的下身慢慢磨蹭对方的下身,换来对方更令他失控的呻吟。
呼呼呼呼呼……快要窒息的人不舍地扭头避开对方的亲吻,眼睛盯向两人紧贴在一起的地方,有点遗憾自己没有地方让对方进来。这种遗憾直接导致他的脸上有了不悦。凭啥只有一男一女才可以那麽做?!
“不由?”在对方的脖子上留下一枚浅浅印记的人抬头就看到对方蹙著眉头盯著他们相贴的部位,莫世遗抬起身体,轻唤。
“凭啥?”抬眼,大眼里是不悦,不满和不甘。
“怎麽了?”
分开月不由的双腿,莫世遗跪趴在他的腿间,不让自己压到对方。
早就把成棣的叮嘱抛到脑後的月不由鼓著腮帮子愤愤地说:“凭啥只有一男一女才能做?”
一男一女才能做?莫世遗糊涂了。
“做什麽?”
糊涂的他下一刻就被某人的回答给震懵了。
“生孩子的事!”
听这口气,得有多怨念。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摸上月不由的脸,拇指蹭了蹭他带著不甘的眼睛,莫世遗声音极其沙哑地问:“为何,这麽问?”
“成棣给我的画上都是一男一女,没俩男的。他说俩男的要被浸猪笼。”
手掌明显的僵硬,莫世遗咽了咽嗓子:“成棣?”
“嗯。他给我看了本书,上面都是一男一女在生孩子的画。他说俩男的能做,但不知道该怎麽做。还说俩男的与什麽礼制不符。气得我差点掐死他。”
双眼微眯,莫世遗摸在月不由脸上的手缓缓下滑,抚摸上他青涩稚嫩的身体。“你去成棣那儿,和他说这个了?”
大大的眼睛眨眨,月不由这才反应过来他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闭了嘴。
“不由?”
被摸的好舒服。在对方的注视下,月不由转瞬间就不心虚了。说就说了,那有啥!双手很是亲腻地搂住莫世遗的脖子,月不由更加气鼓鼓了。
“你说,俩男的能不能做?”
“当然能。”眼里是满满的欢喜与不在乎,不在乎别人说什麽。
不甘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