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成棣摸摸下巴,眼睛眯眯,这麽说世遗对月不由也是……
“喂,你还没说那是什麽呢。”月不由还在想那本书上画的东西。
成棣立马蔫了,很是头疼。
“我也不知道该怎麽跟你解释。你爹和你娘成了亲,然後做这种事,就有了你。总之,要生娃娃,就得先做这种事。可如果两个男人做这种事,那可是大逆不道的。”
“为啥?”月不由的脑袋里马上浮现出他和莫世遗不能做这种事的可能,他不高兴了。
给了月不由一个白眼,成棣没好气地说:“为啥?因为这与礼制不符。阴阳调和才是正统,阳阳阴阴就是错的,是要被人抓起来浸猪笼的。”
“谁敢!我宰了他!”月不由立马跳脚。
成棣带点恼火的,严肃地瞪著月不由,对方气鼓鼓的,好像下一刻就要去跟谁拼命。看著看著,成棣却噗哧一声又笑了。
“你笑啥!”月不由用力推了成棣一把。
成棣的身子向後一仰,躺在了榻上。他捂著肚子压抑地大笑:“月不由啊月不由,本宫服了你了,服了你了。”
“成棣!你再这样我真就走了!”活了几十年,月不由第一次如此的……词穷,或者说气闷,因为他听不大懂成棣话中的意思,又因成棣话中透出的反对而烦躁。
“你不能怪我,让谁听到谁都会笑死。”成棣一手抓住月不由生怕他真的走了,一手捂著肚子缓缓坐起来。缓了缓,成棣笑著说:“我说这些只是让你明白,如果你和世遗要像你爹娘那样在一起,咳咳,做画上画的那些事,那外人就会这麽看你们。不过我瞧你也不在乎,至於世遗那边,我想他也不在乎吧。”
“我才不管别人在不在乎。我只知道你不让。”月不由的腮帮子鼓鼓的,气的。
成棣一听急忙摆手:“我可没说过你和世遗不能在一起的话啊。你别冤枉我。”
“怎麽没有?你一直笑,还说我是鸡,还说要浸猪笼。”拉下成棣的手狠狠甩开,月不由是真生气了。
“老天爷啊……”成棣一手捂著脑门又栽倒回去,呻吟,“原来鸡同鸭讲竟是这般的痛苦。老天爷啊,本宫宁愿被虫子咬死也不想活活笑死啊。”
“成棣!你找死!”月不由扑上去掐住成棣的脖子,显然的气急败坏。
“哈哈哈……”某人还不知死活。
月不由的手上用劲了,成棣赶忙举手投降:“好好好,本宫错了,本宫跟你道歉。你起来,我跟你解释,我保证我不笑了。”
“我不信!”月不由压著成棣,眼睛都气圆了。
“那你松开我的脖子,让我好好说话总行吧。”成棣突然有点同情自家的那位兄弟了。
放开了手,月不由压在成棣身上,怒道:“你说。你不让我满意了,我就掐死你。”
“好好好,月大侠饶命,我说我说。”喘了几口气,肚子都笑痛的成棣赶忙安抚:“听你的意思,你应该没跟人做过书上画的那些事情吧?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没有。我今天第一次见。”月不由很诚实。
又想笑了,成棣咳嗽几声,还是忍不住问:“你平时除了练功都干啥了?”
“睡觉,吃饭。”
好,他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可是这要怎麽解释呢?想了想,成棣问:“你愿意和世遗做那种事吗?”
“我俩?”月不由咬咬嘴,很是不解,“我俩都是男的,咋做?画上都是一男一女。你有俩男的的画没?”
忍著翻白眼的欲望,成棣推推月不由:“你先起来,重死了。”
月不由起来,并顺手把成棣拽了起来。揉揉笑痛的肚子,成棣道:“俩男的能做。你准备何时去苗疆?”
“最迟後天。”月不由立马难过了,也不生气了。
无力地叹息一声,成棣搂住月不由的肩膀:“你最迟後天就要走了,我也没那麽多时间教你。其实这种事我也不懂,毕竟我也只和女人做过,男人和男人的事我只听过,却也没见过。这样,你今晚钻了世遗的被窝後就亲他,後面该怎麽做世遗应该清楚。”
“就这样?”月不由不信,“画上那麽多动作呢。”
“你听不听!不听我的你就别问了!”成棣也怒了。难不成现在要他带这家伙去春楼吗?
想想成棣毕竟是两个孩子的爹,那画上的又是生孩子要做的事,月不由闭起嘴。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好奇地问:“我和莫世遗都不会生孩子,也能做那种事?”
重重地给了自己的脑门一巴掌,成棣低吼:“我只说生孩子得做那种事,但不是说做那种事就是为了生孩子。不然那些青楼还做什麽生意?”
“什麽是青楼?”月不由非常不耻下问。
“老天爷啊……”双手捂住脸,成棣又栽倒回去,他後悔了,他不该好奇的,他给自己惹了“大”麻烦。
“你给我说清楚!”月不由拉起成棣,不许他逃避。
“啊……”呻吟一声,成棣不报希望地问:“你别告诉我你平日里都在山上住,与世隔绝。”
月不由的回答让成棣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不住山上我住哪?我又没房子。”
“啊……”
成棣又栽回去了。就是叫花子都懂人事,这家伙到底是从哪蹦出来的啊啊啊!!
“你起来,跟我说明白喽。”
可怜的成棣注定逃不了被人“逼问”的可怜命运,他又被月不由拽起来了。
“我又没跟男人欢好过,我怎麽知道俩男人要怎麽做!”成棣现在很盼著莫世遗赶紧出现。
月不由眨眨眼睛,很想知道:“我和莫世遗也可以做画上画的那些事?”
“能!但你别问我怎麽做,我不知道!我只跟女人做过!”成棣义正言辞地把这件事推了出去,不过他也确实不知道。
月不由抿抿嘴,一脸的严肃,眉心越来越紧、越来越紧,俨然不高兴了。以为他不高兴自己“隐瞒”,成棣赶忙举手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你也知道我身子不好,和女人都已是十分勉强了,怎麽可能还跟男人,而且我也不好这口。”
“成棣。”很严肃。
“干嘛?”成棣突然有点紧张,月不由看起来有点可怕,“我真的不知道。”
“莫世遗要生儿子,是不是也得跟女人做那些事?”不高兴!
呵!被吓了一跳的成棣脑袋很快冷静下来。月不由这是要算账呢还是在吃醋呢?好像二者兼有。
不管怎麽说都得护著点自家的兄弟,成棣按住月不由的肩膀,很是惭愧地说:“世遗是有过一个孩子,不过那个孩子还没出生孩子的娘就被世遗的仇人给抓走了。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母子二人肯定早就不在了。你不要怪他,要怪就怪我吧。我那时候身子太差,为了能让我坐稳这个位置,母后逼世遗成亲,让他帮我生儿子。後来那个女人被劫走,母后又给世遗安排了一门亲事,结果那女人还没出京就被世遗的那个仇家给毒死了。之後世遗不管母后怎麽逼都不肯再娶,一直到现在。”
“你不是说你生不出儿子麽,那你那两个儿子是不是也是莫世遗给你生的!”月不由很不高兴,不高兴地都忘了自己的身体就是某人那没来得及见上一面的儿子。
不过有人比他还不高兴了。直接给了月不由一拳,成棣怒道:“本宫的身子是不好,但本宫也能生出儿子!那两个儿子是本宫的亲生儿子!你别瞧不起人。”
月不由脸上的愠色退了一些,拐拐成棣:“是你的就好。我不想他们是莫世遗的,我不喜欢莫世遗和别人做画上的事。”
“本宫今天是脑子糊涂了才跟你说这些。”月不由戳到了自己的痛处,成棣很不舒服。
也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心里有一滴滴开心的月不由抓抓脑袋,哄道:“好了,算我说错我,我跟你道歉。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心疾。到时候你就可以知道怎麽和男人做了。”
“咳咳咳咳!!”成棣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本宫不好这口!本宫才不想知道怎麽和男人做!”
“和男人做咋了?你瞧不起我和莫世遗?!”月不由不允许!好像他已经和莫世遗做了什麽了。
双手捂住脸,成棣算是知道什麽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你说,你是不是想把我和莫世遗浸猪笼!”
“啊……”
“你说!”
“世遗……世遗……你快来,救我……”
“你说!你不跟我说清楚我不饶你!”
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太子殿下急中生智地赶忙说:“你要偷偷离开,不给世遗写封信吗?我再怎麽帮你说好话也抵不上你自己写的信吧。”
哎?是啊。松开掐在成棣脖子上的双手,月不由站了起来:“我要给他写封信。你一定要帮我劝他,一定要多给我说几句好话。”
“一定一定一定。”只要别再折磨我就好。为了安抚某位瘟神,成棣亲自为某人拿来笔和纸,还亲自给某人研磨。想他堂堂太子竟然沦落到如此可怜的地步,成棣不禁悲从心来。话说他那个兄弟怎麽还不来啊。
(26鲜币)画堂春:第三十四章
握著笔,月不由又开始离别的伤感了。酝酿了一会儿,他落笔,写下自己心中的愧疚与不舍。
成棣斜著眼睛偷瞄,瞄了几眼他就不忍看了。不是月不由写得太伤感,而是那字太难看。老天爷啊……您快下凡把这家伙收回去吧,不要再让他留在人间祸害人了。成棣後悔了,後悔让月不由这只童子鸡知道了一些“大人们”的事情,这不是害他家兄弟麽。
“不由。”
“唔。”
“你这字……跟谁学的?”
月不由手下不停地说:“跟大夫学的。我娘不识字,就请来给我看病的大夫教我识字。认得字怎麽读了我就自己练。”也知道自己的字写得不好,月不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哎呀,反正能看明白我写得是啥就行了嘛,我又不考状元。”
成棣不笑话月不由了,看著月不由认认真真地写下一个个并不怎麽好看的字,他又问:“那你爹呢?你爹不请夫子教你?”
月不由立刻哼了声,说:“我小时候身子不好,不能练武,我爹不喜欢我。每次请大夫我娘都得求他好久他才肯给我娘钱。”
成棣笑不出来了。
“你娘呢?”
“死了。”
“……那你爹呢。”
“不知道。”
成棣看著月不由的侧脸,有点明白这人为何会是这种性子了。
“成棣。”
“嗯?”
月不由扭头看去:“你一定要在莫世遗面前替我解释。我不是不想和他一起去。但苗疆真的很危险。那里到处都是瘴气和毒虫,他没去过苗疆,很容易就中毒。我在苗疆呆过好几年,我不怕。而且你这里不安全,我俩必须得有一个人留下来保护你。你告诉他,我一定尽快回来,最迟不过一年。”
“要一年啊。”成棣拧了眉。
月不由无奈地说:“那地方太大,我得慢慢找。苗疆会蛊的人多,但真正的高手却没几个。而且那些高手都藏得很深,就是找也很难找到他们,一半要碰运气。”最主要的是他对“这里”的苗疆不熟悉。
成棣拍了拍月不由:“谢了,兄弟。”
“你一定要帮我劝莫世遗。”月不由也拍了拍成棣。
成棣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劝他的。”
有了成棣的保证,月不由把写好的信双手交给他。成棣双手接过,放进衣襟里拍拍,让对方放心。
两人又坐回了榻上。月不由很萎蔫,成棣也不说话了,心里同样有著离别的伤感。一手搭在月不由的肩膀上,成棣低声说:“你这一去这麽久,世遗肯定会想你。今晚你回去……学著画上画的,嗯,亲亲他。”
月不由扭头,眼神有点发亮,又有点紧张,却没有半点的羞涩。舔舔嘴,他说:“我忘了都有啥了。你再给我看看。”
成棣又头晕了。站起来去床边把那本画册拿出来,丢到月不由腿上,他交代:“不许让世遗知道我给你看这个。”
“为哈?”月不由已经翻开第一页了。
“不许就不许,问那麽多作甚。”成棣推推月不由的脑袋,“记住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月不由看得很认真。
成棣的眼睛眯了眯,在月不由身边坐下道:“一男一女和俩男的肯定会有不同。你光亲亲就行了,其他的别做。”他可没打算让自家兄弟被人压。
“别的我也不会啊。”月不由的双眼盯著抱在一起啃的一男一女,有点紧张地舔舔嘴,莫世遗会愿意让他亲吗?
让月不由看了一炷香的时间,估摸著莫世遗该来了,成棣抽走了月不由手上的画册,对方当即不满:“干嘛,我还没看完呢。”
“等你从苗疆回来再看。别让世遗撞见。”把画册收起来,成棣问:“世遗为何要去王家?你们可是发现了什麽?”
对哦,正事都没说呢。月不由暂时压下满脑袋的裸男裸女,低声说:“我和莫世遗把官兵引到苗人那边之後,那几个苗人看到你那个大舅说了一句‘我们被出卖’了。你说可疑不可疑?”
成棣的目光顿时变得凌厉。月不由接著说:“我和莫世遗也觉得你那个二舅有点问题。那天他来迟了,来了之後还想碰咒坛,被我给拦下了。这几天晚上我跟莫世遗都在王家外头守著,看能不能发现点什麽。我今晚有事找你,就一个人过来了。”
“如果他们真有鬼,那苗人知道我身上有蛊的事也就不奇怪了。”成棣的脸色很冷。但没有被背叛的愤怒与伤心。身为太子,他早就习惯了这种会随时被人出卖的情况。不过他不难受,月不由却有点替他难受。
“谁叫你是太子呢。虽然我无法理解皇帝有什麽好当的,但我现在也看出来了。这京城里的人没有不想当皇帝的。”感慨一句,月不由道:“你也别太伤心。毕竟也只是你舅舅,又不是我和莫世遗背叛你了。”
成棣笑了:“我信你们。哪怕所有人都背叛我,你们也不会。”
“当然。”月不由挑眉,“你就算把太子之位让给我们,我们也不要。皇帝有什麽意思,出个门还得一群人跟著。我和莫世遗的武功这麽高,行走江湖,自由自在才是真的。”
成棣冷哼:“是啊。你们自由自在,留我孤家寡人在这里受苦。”
月不由两手一摊:“那没办法。你非要当皇帝。你也可以不当啊。这样咱们三个人一起行走江湖。”接著他又摇头:“不行,你不会武,还是当皇帝好了。跟著我们太吃苦,你受不住的。”
“你别看不起人。”给了月不由一拳,成棣怒道:“就算本宫以後当了皇帝,你和世遗也别想逍遥。”
“为啥?”月不由瞪眼,“你都当皇帝了还要我们留在京城啊。”
成棣扬起嘴角:“你说呢。”
“不要!我要和莫世遗去行走江湖。”月不由坚决反对。
“那咱们就走著瞧。”成棣和月不由对上了。
很轻微的一声响,月不由猛地扭头去看窗户。一人从窗户跳了进来,还没关上窗户,另一人就扑了过去。
“莫世遗!”好像许多年没见的热情。
迅速关窗抱住扑过来的人,莫世遗抬眼看向惊愣地坐在榻上的人,问:“怎麽了?”
“没,没什麽。”心虚的月不由放开抱著莫世遗的手,讪讪道:“你一直没过来,我还当你出什麽事了。”
自然大方地搂著月不由的肩膀把他带到榻前,莫世遗坐下,拉下脸上的蒙布,看向成棣,眼里问:“怎麽了?”
“咳咳。”假装没看出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