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青作者:子慕予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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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青作者:子慕予兮-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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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州城自古是兵家要地,是以常年有卫兵把守,城内处处设有关卡,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倒是让林之卿不好有什么大动作,只在干道上逛了一逛,买了些吃食。
  途径药店,林之卿犹豫一下,出来时怀里揣了一点丸药。
  他还记得殷承煜身下全是血的样子,从前他也受过那样的罪,知道难处,他记恨殷承煜是一回事,可是林之卿从来都自认是正人君子,就算是跟鸡鸣狗盗他们厮混的时候也极少做伤天害理之事,纵然耳濡目染,可骨子里终究是摆脱不了从小被灌输的那些礼教。因此要他心里发狠还可以,真要付诸行动,他还得好生思量思量。
  殷承煜的事情纯属意外,打死他也没有想到两人居然还会发展到滚床单的关系,哪怕是殷承煜勾引他,但他也明明乐在其中,怎样也是有损原则的。
  现在他在冷风里冻了一夜,因情欲而发热的心身也渐渐冷静下来,可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却比乱麻还难理清。
  林之卿摸了摸怀里的药丸,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习惯性地往墙角喵了一眼。
  这是他与鸡鸣狗盗们约定的暗号标注所在地,这么久了他们每到一处,总会习惯性地那里看一看,虽然对大哥他们也来荆州这件事不抱希望,但是……
  林之卿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又惊又喜。
  原来那墙角上,不起眼地画着朵鸡冠子,正是他们联络的暗号。
  林之卿以为自己看错了,走过去仔细擦了擦砖,确定那是明明确确才画上不久的标记,便忍不住笑起来。
  他又开始相信鸡鸣狗盗是他的大福星了。
  每当他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们总会适时地出现,施以援手,这一次也不例外。
  林之卿照着鸡冠子下面的箭头指示很快找到了另一个标记,这样一个个找下去,他最后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口。
  天还早,客栈才刚刚开门,小二正清扫门口,见林之卿过来,连忙堆满笑脸迎过去。
  “客官,您打尖还是住店?”
  林之卿微笑道:“我找人,姓张。”
  他们几个人在外化名时,都用张姓,因此林之卿直接报了化名。
  小二领他去掌柜那边查了人,果然有两兄弟昨天上午住了店,此时还没起床。
  林之卿也不用他们领路,问了房间,自己蹭蹭地跑上去敲门,没敲两下,里头中气十足地开骂。
  “操你娘,谁他娘的大早晨起来不然人睡觉!”
  林之卿偷笑,不依不饶地改敲为锤,砰砰砸门,这下捅了马蜂窝。不仅陈缑在里头叫,连其他房客也接二连三地骂开了。
  林之卿正运足了力气打算继续锤时,一下子扑了个空,拳头照着门口陈缑的臭脸砸了过去,陈缑唬了一跳,连忙接招抓住他的腕子把林之卿拽进门,然后把他抱起来转了几圈,才放下来大叫。
  “小林你居然真的在这里!”
  林之卿被他转得头晕,抱住他的肩膀好一会儿才稳住:“三哥,你知道我怕这个。”
  “臭小子,你也知道你三哥最怕有人打扰我好梦,还把门砸得震天响,是不是想气死你三哥?”
  林之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陈道这才从被窝里钻出个脑袋:“哟,小林来了。”
  陈缑打了个寒战,他从被窝里钻出来,只穿了里头一层,这客栈里没有火盆,把他冻得够呛,连忙拖着林之卿一起钻了被窝。
  林之卿无奈地脱了鞋子,跟他们俩挤在一张床上,倒是暖和。
  陈缑夹在他们两个中间,悉悉索索地穿衣裳,林之卿许久没有躺在床上好好睡一会儿,强打着精神问了他们陈继与陈鸣的下落。
  陈道道:“大哥杀了那贱人后,受了点伤,与二哥一起在长沙了,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的消息,说是荆州城最近不太平,可能有你的消息,所以我们先行过来看看,正巧碰上你。”
  林之卿整个陷在被窝里,头脑正混沌着,听了他的话,一直担忧的心也放了下来,便懒洋洋道:“那就好,之前我留了许多暗号,也许是被大哥看到了。”
  “那个你见了他们自己问,看你瘦成啥样了,俩眼肿的跟桃子似的,先躺着睡会儿。”
  林之卿蹭了蹭被子,道:“不成,还有事儿呢。”
  “还有啥事比你睡觉还重要?”陈缑穿上靴子,笑嘻嘻地拍了下枕头:“要不我们过一个时辰喊你起来?”
  林之卿想,反正都过了一晚上了,殷承煜也不差等那一个时辰,便点头道:“还有个事要麻烦哥哥们。”
  “咱兄弟还有啥好客气的。”
  “你们帮我查查,荆州城最近有没有大批外人进出,我青城派门人,应该是被白衣教的人挟持到此了。”
  陈道眉头一拧:“我们也才来两天,只觉此地除多一些官兵外倒没别的不同,你既然这样说,那我们便找些门路查一查,你且放心。”
  林之卿闻言,心里自然是一百个放心,一松懈下来,眼皮就似挂了百斤重铅再也睁不开,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死了。
  陈道与陈缑商量了一下,决定分头行动,只是嘱咐小二晌午才喊林之卿起来。
  天亮时,殷承煜睁开眼。火堆已经熄灭了,清早带着浓重湿气的寒风灌进洞口,让殷承煜瑟瑟抖了一下,往里面蜷了一下。
  他估摸着天光,心里一瞬沉了下去。
  那个人……走了?
  不可能,他还没有得到他师尊的消息,怎么可能会走。殷承煜冷静下来,扶着山壁站起身,走到洞外。
  这几天他一直躲在山洞里,没有看外面如何,此刻他才发现,原来他们俩在的这个山洞口正在一条小溪边,洞口长满芦苇,把洞口遮了个正好,这才不让人发觉。
  殷承煜慢慢走到小溪边,山上更冷,溪水早就结冰,他寻到一块石头用力砸开薄冰,哆哆嗦嗦地捧起溪水喝了一口。
  落魄至此,他可真是了不起。
  殷承煜喝足了水,肚腹里好比装了一间冰窟,可也总比喉头干裂如火要好受不少,喝完水,他脱了裤子,蘸水洗了洗下面。
  虽然精水都被收在腹内,但是流出来的那些混着血把衣服都黏在了一起,污秽不堪。他擦净了下体,又把脏了的裤子丢到水里搓了一把,就累得气喘吁吁,趴在荒草上许久动不了。
  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复元气,殷承煜自嘲,若是林之卿不在,白年又不知所踪,让他去找谁疗伤呢。
  日头渐生,林之卿还是没有回来,就算殷承煜再有自信,此时也不免怀疑他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以致在外回不来。
  他不安地抓了抓手边的杂草。
  林之卿被敲门声惊醒,慌乱中差点滚下床。
  “谁?”
  “客官。”小二轻声道:“晌午了,小的给您送些吃的。”
  “晌午?啊来了。”林之卿开了门,小二端着一只托盘进来。
  “这里的另外两位客人呢?”林之卿洗了手,坐在桌边。
  小二送来的是他爱吃的冬笋烧肉,想必是他那个心细如发的三哥嘱咐的,便笑了笑,拿起筷子。
  “那两位客官说出门有点事,要小的晌午叫您起来。”
  “明明是说一个时辰……”林之卿嘟嘟囔囔地塞了一嘴饭,丢给小二一粒碎银子打发他走了,飞快地扒净了饭。
  他可还记得有个半死不活的人在那儿等着他呢。
  林之卿留了一张纸条,说自己晚上就回来请两位哥哥不要担心,自己飞快地赶回了山洞。不料洞中根本无人,他心道,殷承煜莫不是被他的手下救走了,那他的同门怎么办!
  他一急,连忙出去找,一面后悔自己贪睡误了大事,一面又不敢大声呼喊招来贼人,只能一点点搜查。
  纠缠
  没走多远,林之卿发现了黏在一些枯草上的血迹,他捻了捻,已经干了。
  林之卿轻轻喊着殷承煜的名字,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殷承煜?”
  草丛中个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林之卿拨开乱草,只见殷承煜脸朝下趴着一动不动。
  他连忙去摸了摸他的脉搏,虽然微弱,但是还活着,他这才松了口气,把他抱了起来,掐住人中。
  殷承煜被他弄醒,仍是昏沉,低声道:“是阿卿吗?”
  林之卿抱着他匆匆回了山洞,生起火,把带来的丸药拿出来喂他服下。
  殷承煜发着高烧,人也有点糊涂,死死抱着他的腰不松手,林之卿使劲掰了好几次都没能掰开,也只能由他去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既然已经在荆州城中找到了陈缑陈道,林之卿也就不像从前畏首畏尾,索性用炭灰把殷承煜的脸涂黑了,背着他赶回了客栈。
  陈缑与陈道也刚刚回来,见他背人进来,不免惊奇:“这是谁?”
  林之卿把他放到床上,接着往外跑:“我去找大夫,三哥四哥你们帮我看着他,别让他走。”
  这还是林之卿第一次把跟他有关系的人带到鸡鸣狗盗面前,让两人起了莫大的兴趣。
  陈缑毕竟是会易容的,一看殷承煜的脸就唏嘘起来:“啧啧,挺好看的一张脸被小林糟蹋成这样,真可惜了。”他拧了毛巾,把殷承煜的脸擦干净。
  擦完,陈缑咦了一声。
  “老四,你来瞧瞧。”
  陈道凑过来,仔细看了看。
  “挺眼熟的。”陈道摸着下巴:“不过的确挺好看,是不是小林的相好?”
  陈缑白了他一眼:“小林不逛窑子,可也不能男女不忌吧。这个人不像个简单人物,我们都斟酌着点。”他叹了口气:“小林认识的人,都不简单,从前那个梁濯,再加上这个……”
  “等小林回来再说吧,现在乱猜也不好。”
  说话间,林之卿已经带着个大夫一阵风一样赶回来,可怜那老大夫年纪一把,被他押来看病,老骨头几乎断了。
  林之卿紧张兮兮地瞪着他们,大夫无奈地抚着胸口道:“年轻人,你别急,我看他还死不了。”
  林之卿却不听他的,大夫无奈,只能给他把脉诊治,许久才出来开了方子。
  “他有内伤,这我无能为力,只能给他治疗外伤,内伤还得你们慢慢调理。”他一转看向林之卿,语带责备道:“年轻人,不要怪我说你,虽然龙阳之好是一种情趣,可你总不能把人伤成这样才马后炮想着给人看病吧?”他拍拍林之卿的肩膀,道:“房事要慎重。”
  一番话说得林之卿面红耳赤,恨不能钻进地缝里,陈缑陈道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露出个“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这小子还真的是小林的相好,原来小林还真的好这一口。
  上男人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陈缑与陈道默默地对林之卿比了个大拇指。
  林之卿顿感无脸见人了。
  果然,等林之卿抓药回来,就被陈道陈缑堵在门口,一脸戏谑地逼问:“哟哟,小林,你偷偷摸摸在外面把相好都找了还不告诉哥哥们,太不义气了。”
  林之卿苦笑道:“三哥四哥,不是你们想的的那样。”
  “那能哪样,”陈道用胳膊肘捅了捅陈缑:“怪不得小林你不跟咱们逛窑子。”
  林之卿自认说不过他,端着药碗左右为难:“此时说来话长,我何时骗过哥哥,那个人……跟我也不是那种关系,你们误会了。哎,等过一段日子再说吧。”
  陈道心知他脸皮薄,笑道:“成,你自己看着他,以后定下了,别忘了带媳妇给咱们喜酒喝。”
  林之卿见他越说越不着调,只能摇头笑。
  送走两位哥哥,林之卿给殷承煜换了额头上的毛巾,喂了药。过一会儿,小二担来了热水与换洗衣服,林之卿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扒光了殷承煜,扶着他进去。
  自从他带走殷承煜,一直过得兵荒马乱,殷承煜本来干净强健的身体也被病痛消耗得瘦弱不堪,下面尤其凄惨,林之卿只看了一眼,仿佛就感受到曾经受过的那些苦。
  林之卿面无表情地给他擦洗了全身,然后用毛巾裹住手指,伸进他的后庭。
  那里的伤口被热水一烫,有些泛白,殷承煜烧得迷糊,可还是被疼痛弄得不安稳,低声呻吟了出来。
  即便隔着手指,殷承煜的后穴也滚烫得让林之卿身上发热,在发觉自己心软之前,林之卿及时回想了当时自己是如何被殷承煜侮辱的场景,才定了定心神,认真地替他清洗了后面,上了药,重新抱回床上。
  做完这一切,林之卿身上也湿透了,他顾不上要新水,脱了衣裳简略洗了一把。
  一想到他还要千方百计瞒着陈缑陈道两人关于殷承煜的事情,他就不由地头疼。
  “这会儿,可要仔细说道说道了吧?”陈缑笑嘻嘻地吃着花生,此时还未出年关,客栈里人并不多,只有陈缑陈道占了一桌大咧咧地喝茶,林之卿揉了揉额头,坐下来拿了个茶杯,倒上一杯茶慢慢啜饮。
  见他不说话,陈道也有点着急,催他说。
  林之卿叹口气道:“你们先跟我说说,早晨我拜托你们的事情,有消息吗?”
  陈缑脸色一凝,道:“还真有点蹊跷。”他左右打量了一下,低声道:“半月前,城中戒备忽然十分森严,官府中人大大增加,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想,大概是长江一战,许多乱贼逃入荆州城的缘故。”
  “那有没有发现青城派的踪迹?”
  “没有,也可能是人太杂乱,我查不到吧,要不明天我再仔细查一查。”
  “那便有劳三哥了。”林之卿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
  陈缑立刻换了副脸色笑道:“现在你得说说,那位是谁了吧?”
  林之卿面露难色:“这得从何处说起。”
  陈道道:“捡正经的说,比如你何时认识他,怎么把人家折腾成这样的,他是谁名何,是不是能配得上你。”
  林之卿无奈道:“他叫殷承煜,白衣教教主,就是他把青城派的人抓走的。”
  陈缑却是不肯放过他:“那他又怎么跟你……那个的?”
  林之卿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意外。”
  “哦……”陈缑冲陈道眨眨眼,俩人了然一笑。
  “我们俩之间恩恩怨怨已经很难算清了,若是以往,过了这么久我也不想再计较许多,只是如今青城派被他捏在手心里,以后救出师尊他们,我再找他好好算账。”
  陈缑心念一动,试探着问道:“难不成,两年之前,你就是在躲他,才遇到我们?”
  林之卿抚摸着茶碗,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啧……”陈缑道:“哥哥明白了,你放心,报仇算哥哥一份。”
  “还有我的。”陈道一直不做声,冷不丁地插了一嘴:“我早晨给大哥飞鸽传书了,他们再过两天也会赶来荆州城,救人的事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我们从长计议。”
  林之卿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三人喝完茶,闲坐一会儿,已经是晚上。
  依照林之卿的意思,自然是再要两间客房,可是陈缑却说:“一间足矣,我与四弟一起睡,那个殷承煜就给你处置了。”说着他神秘兮兮地拉住林之卿:“趁他现在人事不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别客气。”
  让林之卿哭笑不得,只能另外跟掌柜的要了一床被褥,打算打地铺。
  殷承煜侧着身子,看着林之卿跪在地上铺褥子,便道:“阿卿,我们睡一起吧。”
  林之卿头也不抬道:“免了,你睡你的。”
  殷承煜咬了咬下唇,难堪地躺回去,没多久林之卿就吹熄了蜡烛,也躺下睡了。
  殷承煜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他高烧才退,内伤又起,身上冷得很,身旁就是林之卿热乎乎的身体在引诱他,只是他呼吸平静,显然是已经睡了,殷承煜在心中计较了半天,最后还是经不起内在外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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