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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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风之歌-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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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前辈且慢!」凤逍遥抢前架开南宫穆宇的剑急叫:「行刺的皇上的是雪老贼,不是风少!」

宗乔一剑标前喝道:「阁主早已查出你们二人勾结外敌,狼狈为奸,今日我就代阁主除去你们这两个奸邪之辈!」宗乔说罢,登时群情汹涌,各派高手重重将二人围住,禁军的弩箭亦已瞄准二人!

当左临风在陷入重围的时候,远离都城数百里外的立秋突然莫名地一阵心惊肉跳,当时他还不知是何缘故,直到惊闻帝都有变,立秋一口咬定是左临风出了事,急得不顾危险的折返帝都,裕哥拿他没法,只好将他打晕。

立秋醒来,脑袋还是糊里糊涂的,人却被裕哥一把揪著他衣襟大骂:「臭小子你再发疯乱来,老子一条绳子将你捆成粽子,打包送回老家去!」

立秋知裕哥说到做到,只好举手投降,改为软求:「我不跑,我不乱跑,可是哥啊,瞎小子人在帝都里,你叫我怎放心得下?」

「你说的没错,兵凶战危,瞎哥儿武功再高也是危险,确是叫人担心…可是你就算赶回去也帮他不了,再说,瞎哥儿再不是从前的小乞儿啦,不管你俩从前多好,他的心还是向著你也罢,你们还是没法走在一起的,你回去找到他又如何?你有没有想过,这一面再见的话,只会害了你也害了他的。」裕哥苦口婆心地力劝立秋,希望他打消回去找左临风的念头。

立秋热锅蚂蚁一样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焦躁地道:「我知道!我甚麽都知道!我知道不该想他!更不该见他!我见他的话,可能会害死他的…可是,我就是放他不下…本来我以为可以的,但一知道他有危险,我就只想到要死也要跟他死在一块,一天不知他怎样,心里便闹腾得没一刻安宁,哥,你叫我怎麽办?」。

裕哥只好摇头骂道:「你妈的臭小子,俺快被你晃得眼晴发花啦!你被小叫化迷疯了!要回去送死只管送个够!顶多老子送你一程好了!等到天一亮俺送你小子上路罢!」他口里说得虽凶,其实心里也暗暗为立秋的傻气执著而动容。

「哥,我自己回去便行…」

「行你奶奶的!你小子有甚麽屁本事老子会不知道?俺不瞧著你,只怕你下辈子也走到不了帝都去!」裕哥没想到一语成谶,立秋几乎真的回到不了帝都去,因为二人还未起行,镖局车队已遇上劫镖的强盗!




四十六。 猜疑(2)

起程前,裕哥先和小蛇一起到外面骡马店买马,顺打探帝都的最新消息,道路上有没有叛军逃窜作乱等事宜,楚茜闷闷不乐地帮立秋收拾行囊,准备乾粮,其馀众人亦忙於打点行装。

「帝都的情况未明,你贸然赶回去,你不知有多危险吗?」楚茜秀眉直皱的道。

「知道,但我还是要回去。」立秋没有半点恐惧迟疑。

「那个南宫少爷对你真的这样要紧?」楚茜终於忍不住问了出来。

完全不懂楚茜心事的立秋老实地直认:「对啊!瞎小子是我最最要紧的人,这家伙只会打架,别的可没用得很,老子少看他半眼也不行,这大的人睡觉还老是掀被子,冷起来只懂往人怀里钻…」

楚茜顿足大怒:「你…你居然…居然…」她一时也不知该怎麽说下去,只羞恼得粉脸涨红,立秋莫名其妙,不知她在恼火些甚麽。二人尴尬无语间,屋顶上忽地风声飒然,楚茜警觉地抄起刀冲出房外喝问:「甚麽人!」

十馀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跃入院落中,看到镖车上威远镖局的旗帜,互相略一点头,纷纷往镖车扑去!车旁的几名镖师连喝问也来不及,立时出手护镖,不料那些蒙面人厉害非常,几下工夫,已将几名镖师杀掉!

楚茜立秋和其馀镖师赶出,见状无不悲愤交集,蒙面人反客为主的将他们包围,当中一人沉声道:「你们哪个是王立秋!」

立秋冲口道:「少爷我…」楚茜想阻止也来不及,之前说话的人凶光闪闪的眼内现出喜色,右手一摆道:「一个不留!」

裕哥和小蛇带著马匹返回客店,还未到店前,赫然看到大群人围在店前议论纷纷,当中有人说道:「真惨啊!整整十多二十人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这年头儿的强盗越来越凶残,劫镖也不用杀光所有人…」裕哥二人不等听完,已是面色大变,直冲入店中!飞奔到後院时,二人只见一同走南闯北的兄弟们横七竖八的倒在血泊里,死状可怖,镖车全数不翼而飞,二人强忍悲愤,逐一查看,可是遍地尸骸中,唯独不见楚茜和立秋二人!

二人生出一线希冀,追到客店大开的後门处,雪地上足印凌乱,两个蒙面盗贼被人将心脏生生剜出,两颗血心却丢到数丈之外,死状可怖之极,但裕哥肯定他们不是立秋或楚茜任何一人所杀,楚茜的佩刀却丢在蒙面人尸首附近,她纤小的足印跟ˉ双较大的足印一起,看来应该是立秋的足迹,两行足印并排向北,可是裕哥追踪到半里外的一片疏林里,一切痕迹突然全部消失!

「他们发生了甚麽事?」裕哥和小蛇对望一眼,在疏林中搜索了半天,甚麽发现也没有,立秋二人就像平空消失了一般。

「没有发现总比找到尸首好,只好望他们吉人天相…」裕哥放眼四望,沉痛中总算多了两分希望。

左临风心知解释也是枉然,一个不好,自己随时被射成刺蝟那不用说,还多赔上个凤逍遥做垫背,他强忍著涌到喉头的热血,暗运玄功压下伤势,竹剑青芒电闪,一连三剑震退宗乔和南宫正阳,抢在其馀高手攻上来之前,轻烟般右移三丈,无声无息的突然闪身到了正跟凤逍遥对战的南宫穆宇身後,一下将他点倒擒住。

「姓左的恶贼!快放开七叔!」南宫正阳怒喝。

左临风扬眉大笑:「只要我一放手,弩箭便立即招呼过来,换了是你,你会不会放?」

「卑鄙的小贼!」南宫正阳怒火中烧,但却又不敢妄动。

「叛徒!杀了我,你也绝对逃不了!」南宫穆宇说时,神情却是痛心远多於愤怒。

「七叔叔,风儿没做坏事,相信我。」左临风在南宫穆宇身後低声说了一句。

「七叔叔…」一如往常的称呼,一如往常的语气,南宫穆宇听在耳里倍更难过,明知不该,但仍没来由地生出一丝冀盼,不是希望脱身活命,而是希望他的「风儿」不是那犯上作乱的魔头。

左临风见情势紧急,忙向凤逍遥传声道:「我发动风吟鸣动,趁他们分心的时候,你赶快拦著雪老贼,他想趁机开溜…」

左临风还未说完,心知他已吃了暗亏的凤逍遥那肯独自冒险,当下断然拒绝:「不行!你想变刺蝟吗?这时候逞甚麽英雄?只要再多撑一会,老贼的诡计便会露馅儿。看我的罢!」他说著向南宫正阳开口胡诌:「南宫老兄,明明说好大家联手,认风少做南宫家的少爷,好送他入宫做内应,你南宫家便宜没少占半分,现在却做墙头草,你也未免太没有江湖道义了吧!」

「姓凤的诡计多端,各位别中他的离间之计!」南宫正阳急忙加以否认。但话虽如此,三庄五派的人望向他的眼光顿时多了几分怀疑。

看到众人怀疑的目光,南宫正阳不由得心中恼怒,「锵」的一声拔剑出鞘,漫天剑芒闪起,瞬间向凤逍遥攻出七剑!凤逍遥一边闪身躲避,口中故意大呼小叫:「想杀人灭口?没这样便宜的事!」

凤逍遥这麽一说,各派的人不约而同的分了部分人将南宫世家的人隔开,只有一部分的高手上前对凤左二人发动攻势,这麽一来,正中凤逍遥下怀,混战一起,弩箭手便不敢胡乱放箭,二人便少了一重顾忌,加上他们疑忌南宫世家,分了人手监视,攻击的人至少减去三分之一,应付起来便容易得多。

左临风挥剑格开劈往南宫穆宇身上的刀剑,袍袖一甩,将南宫穆宇稳稳送往一旁後,竹剑芒再现,行云流水般将众人的攻击瓦解於挥洒之间,连人带剑化成一道青风,晃眼已跟凤逍遥会合在一起。南宫穆宇脱身後心头一片惘然,不知应不应该再上前攻击。

南宫穆宇心中尚在犹疑,但其馀众人早已对人群起而攻,凤左二人拍档已惯,互相掩护,分进合击,配合得天衣无缝,三庄五派高手虽众,一时竟也奈何二人不得,正打得热闹间,一个似虚似实,具有无比的桀骜和威摄力的男子声音遥遥道:「南宫家的疯公子,你在屋顶玩甚麽啊?」




四十六。 猜疑(3)

男子语声传出时,声音似乎还在宫外,但一句话才刚说完,众人还在怀疑自己有没眼花的时候,一个灰发披背,满身死亡气息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穿过弩手包围网,傲立在左临风对面的殿宇之上,一身黑得发亮的墨色长袍迎著寒风猎猎舞动,腰间长长的衣带墨龙般在他身边张牙舞爪地飞扬不停,不羁随性之中,邪绝天下的超强霸气尽显,令人直接联想到冥府的魔神现身人间。

「这还是人的速度麽?」在场众人既无法相信,更不自觉的心生惧意。

那男子随随便便地站著,就像站在家里的大厅那样悠閒,可是就像滴在清水里的墨汁一样,暗黑的气流以此人为中心,无声地向四周扩散、侵蚀…在那股不安得令人窒息的诡异气氛笼罩全场下,男子閒閒地举步踏前,跨离原来的殿顶,缩地成寸般,从容地只跨了两步,已凌空「走」过四、五丈的距离,到了左临风身处的殿顶上,男子的动作并不快,每个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可是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简直不算是武学的范畴,而是到达接近「妖法」的境界!众高手骇然望向来人,谁料不看犹自可,还未及看清此人面貌,一碰到此人邪光四射的紫瞳,整个人便像泡进冰水里,打从心里寒气直冒,功力较浅的更忍不住牙关打颤。

男子「走」到左临风身前丈许处停下,紫色的妖瞳移向左临风,却没有说话。

「尊驾是…」左临风虽然看不见,但来人强大至前所未见的怪异气场早已将他紧紧锁住,压得左临风连呼吸也觉不顺畅,他不明白但已可肯定,这怪人是冲著他而来的。

黑袍男子好看得极有个性的邪肆双唇,悠然吐出四个字:「贺兰独笑。」

现场突然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雄踞西域第一高手百年的不死魔君…单是这个名字,已是魔咒一样的存在…

没有人怀疑来人是假冒的,尽管此人的外貌跟传说中那人的年龄相差极远…可是那种压倒性的邪鷔霸气,深渊漩涡般莫测得使人恐惧的黑暗斗气力场,除了贺兰独笑,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人来。

「魔圣此来,是因令徒寂月的缘故?」左临风默运太清心诀,脸上闪起玉一样的晶莹光泽,暗暗抵抗著贺兰独笑山岳一样的无形压力。

贺兰独笑散发著暗紫魔光的瞳眸,掠过一丝旁人难察的诡秘笑意,道:「难怪阿月说你很特别,果然是个聪明有趣的人,可以将霜华淬玉两门各不相容的功法融合,很不错的孩子,只是还嫩了一些…对了,本君该叫你南宫风还是青帝才对?」

被贺兰独笑一口道破他此刻所用的内功心法,左临风心头不禁打了个突,没想到刚去了一个雪孤帆,又来个可怕十倍的贺兰独笑,左临风自知以此刻的状态,在这魔君手底绝对走不了三招,但事到如今,心慌疑惧也是多馀,索性豁出去淡然笑道:「在下这南宫风固然是假的,可是左临风也不见得是真,既然只是一个称呼,魔圣执著何者为真,岂不可笑?」

「好!你就是你,哪有甚麽真假?有意思…」贺兰独笑仰天长笑,如魔似幻的紫瞳随意四下环扫,不少功力较浅的卫士箭手竟在他魔瞳一扫下,心志被夺,当场弃械跪倒!

以凤逍遥的胆色功力,在贺兰独笑的妖异目光下,也被那种恐怖的邪力压得说不出的难过,不由得有些羡慕起瞎了眼的左临风来,至少他不用面对此人跟恶魔无异的妖瞳。

「…这局棋你本来下得不错,何以在最後关头为这些无谓的蠢材而失著?」贺兰独笑似乎早已看透了一切。

「怪只怪在下近年误交损友,染上「心软」和「笨」这两种要命的病症。」左临风苦笑。

贺兰独笑一怔,脸现相同的苦笑叹气:「对,这世上的损友真多…」

「给你麻烦不算,还让你染上他那些稀奇古怪的毛病…」

「你说得真对…」

「唉…」二人同声长叹。在旁人不能理解的对话中,二人一声叹气後,忽然像对相交多年的朋友一样相对大笑,直笑得在场众人心生戒惧。

当所有人几乎已确认二人是一夥的时候,贺兰独笑在高亢的笑声中道:「不枉本君自漠北万里而来,青帝确堪作本君对手,凤血之子啊!你可敢应战?」

此言一出,所有人无不面上变色,只有左临风冷静如常,道:「现在?」

「你害怕了?本君给你多一个选择,献出身上的凤血,发誓对本君效忠,随本君返回漠北,不用怕,你的血那样珍贵,本君舍不得弄死你的。」贺兰独笑弥漫著魔性诱惑的笑容,暧昧的语气,怎看也像是挑逗多於挑战。连旁人也完全感受到此君的「危险性」

左临风无视迫近的「另一种危机」,潇洒地耸著肩,扶著竹棒在瓦顶上优哉地踱步:「看来我还是战至流尽身上最後一滴鲜血划算,至少落得光釆,你亦占不了甚麽便宜。」看他一副没所谓的惫懒样子,似乎全未把这魔君的威势放在心上,南宫穆宇暗暗发急,忘了片刻之前仍是跟左临风势不两立。

「对啊!小青!你那凤凰血是甚麽玩意?让老子割个口子来看看。」凤逍遥闪身上前,移到左临风身侧。

「看来青帝的损友还真不少,这个专门教唆别人嫖院喝花酒的小子也是其中之一罢?」贺兰独笑向凤逍遥一瞄。

「贺兰「老」前辈,以你的身份,应该不会介意咱们做小辈的来个以二对一罢?」凤逍遥笑嘻嘻地说著便宜话,无非是想将事情揽到头上,不让左临风负伤下独战这魔头。

贺兰独笑留神打量凤逍遥一眼,道:「自己一身麻烦还要替人出头,小子你可要留著小命,等阿月来跟你讨债!」他停了一下,转向左临风道:「青帝身怀凤血灵火,是本君志在必得之物,不过你此刻元气受损,本君可不能乘人之危,省得别人说我以大欺小,七天之後皇城西面紫霞峯,本君再共青帝月下论剑。」

「一言为定。」左临风知道,他完全没有选择权利,即使他不知道贺兰独笑为何一口咬定他拥有甚麽凤凰之血。




四十六。 猜疑(4)

「七日之内,谁敢找青帝麻烦,让他流出一滴宝血,本君便叫那人满门上下鸡犬不留!」贺兰独笑冷冷地对众人抛下这麽一句,突然一个转身,出奇不意的飞快往左临风脸上一摸,冷笑变作一个任何人看了也会给他一巴的帅气坏笑:「快养胖一点罢,你这麽瘦,血不够时本君可就麻烦了。」听他的语气,竟是把左临风当作自家圈养的牲口!

这一下出手快疾无伦,以左临风的敏锐灵觉,竟连闪避的念头也未有,已被贺兰独笑摸了一把,他条件反射般扬起手来,还未打下法,贺兰独笑已跟来时一样,语声未歇,人却早已远去无踪,视皇城内外千军万马如同无物,单这幻影一样的身法,连一向以轻功独步江湖的左临风亦自叹不如。

直到贺兰独笑的气息完全消失,惨被摸得全身十万八千根汗毛齐齐竖起的左临风,立时整个人都垮了下来,几乎连站也几乎站不稳,适才表面上二人并未动手过招,但事实上他们的较量早已开始。贺兰独笑几乎跟妖法无异的魔功已经脱离招式上的限制,他的每个眼神动作,以及言语都是以无上魔功驱动,透过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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