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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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狐-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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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么东西?”殇离觉得自己好像曾经听过这名字,可一时之间竟也想不起来,好在寒鸣会为他解释。
  
  “锁情珠顾名思义,就是锁住感情的灵珠,如今你对殷执陌动了情,所以锁情珠复苏,他藏在你的狐珠里面,却把狐珠的力量反噬,这才会出现你目前虽解除了封印却无法使出全力的情况。”寒鸣原以为是殇离体内有两颗狐珠,因动情催动了双珠同时起了反应,这才克住了他的法力,却不料竟会意外发现锁情珠。
  
  只是为何殇离体内会有锁情珠呢?难道……是师父?
  
  想到这里,寒鸣突然觉得事情可能并不简单,倘若这锁情珠真的是师父放入小师弟的狐珠内的话,那么恐怕是走投无路后的选择。
  
  锁情珠可封住感情,却也可以救人性命,如今殇离的狐珠里头安着一颗锁情珠,那么极有可能是当初这小狐狸命悬一线之时,师父为保他性命,故而出此下策。
  
  真是这样的话,那就糟糕了。
  
  “锁情珠能取出来吗?”殇离对那锁情珠并不了解,他只是想,既然自己的法力是被这珠子给锁住了的,那么取出来便好了吧?
  
  但寒鸣却说:“锁情珠绝对不能取出来,不然你会有性命危险。”他终究没忍心告诉殇离,就算锁情珠一直放在体内不取出,一旦动情也是要丧命的,方才看殇离团力,那光已经很微弱了,接下去可能他就会法力全失,再往后,便是性命堪忧。
  
  殇离没想到事情竟那么严重,忽然也懵了,半晌之余,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有何解决法子?”
  
  “你容我想想。”
  
  殇离见寒鸣一脸愁容,心知这锁情珠怕是轻易动不得,就在他胡思乱想着自己会不会就要死在这上头的时候,忽闻寒鸣又道:“师父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这次在山上多留一阵子,回头咱师兄弟好好商议下,总要先救出师父才好,另外,殷执陌不能常留此处,他到底是一介凡人,与我们并非同类。”
  
  他注意到在提到殷执陌的时候,殇离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作为大师兄,他自然有必要再提醒一句,“殇离,你要记住,你身体里有锁情珠,所以就算不为别人为你自己,我也希望你能自爱一些,远离殷执陌。”
  
  “可是……”殇离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才起了个话端,见寒鸣突然板起了脸,他便不敢再多嘴了,“是,殇离知道了,我会尽快送执陌下山。”
  
  至此,寒鸣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了些,“别怪师兄不近人情,这事儿若是放到师父那儿,他也会这样要求你,而无论是我还是师父,都只是希望你好好活着而已。”言下,他站起身,往门外走,“到我房里去取点伤药,你这就给你小师兄送去吧,顺便替我转达一句话,就说我寒鸣保证,无论如何都一定会救出师父的,让他好好养伤,任何话都等伤好后再说。”
  
  “好。”
  
  而就在那个夜晚,殇离偷偷摸入执陌的房里,执陌本来就睡得浅,感觉到有人入内后他并未立刻睁开眼,反是等着来人靠近,可没多久,他便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殇离身上特有的清香,到这时他才放松了警惕,待殇离至床边,他却仍旧闭着眼在装睡,原是想逗逗这小家伙,最好趁其不备将他抱个满怀,岂料对方却抢在他前头先动了手。
  
  执陌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时那种锥心的痛,总之颈侧挨了那一下后他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人已在桑陌殿中,留影陪在他身旁。
  
  他不解,明明自己应该在天莲山的,何以会在此处,可问过留影,对方却说:“太子殿下近日不曾出过城啊,您只是感染了风寒所以在宫外晕倒了。”
  
  “什么?”执陌不信,于是又让人去打听天莲山,可派出去的人打听了好一圈却都无果。
  
  最后执陌只好亲自出城,他照着之前与殇离一块儿走的那条路急赶,最终却发现根本找不到那样一座山,明明应该是山的地方,竟然是一座小寺庙,而所谓的天莲山,真的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又或许从未存在过。
  
  而自那以后,殇离也失踪了,如同天莲山一样,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
  
  是夜,执陌独自一人在夜风中 
 40、卷卌 重上天莲 。。。 
 
 
  喝着酒,大醉以后他又在庭院里打起了醉拳,奴才们不敢过去劝,也只好由着他,最后天越来越暗,角落中已没有奴才在偷看,就连留影都回房去了。
  
  终于,执陌停下了拳头,孤独地坐在台阶上,屈起双腿,将脸埋在隙间,有生以来头一回,趁着夜深人静无人之时,默默地哭泣。
  
  他以为眼泪可以洗刷痛苦,他以为哭一场殇离就会回来,他以为醉了就能不为情所苦,可是这些种种,到底只是“他以为”。
  
  (卷卌完)
  
  '第二幕_落幕' 

作者有话要说:分量很足的一章,到这里第二幕也算结束了,第三幕容我想想,明天不更,后天回来继续。第三幕里,也该给他们各自一个交代了。




41

41、卷卌壹 深夜共议 。。。 
 
 
  “殇离,你要的桃花酿我给你送来了。”隔着门板传来一个轻柔的嗓音,殇离侧过脸来,正好瞧见轻莞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一坛酒。
  
  殇离起身迎过轻莞,从他手里接过那坛桃花酿,“麻烦小师兄了,若是得闲就留下来陪殇离小酌一杯,可好?”
  
  “荣幸之至。”轻莞是个很温柔的人,平日里喜欢酿些小酒来喝,昨儿殇离听说后,就与轻莞玩笑说,要他送一坛桃花酿与他,轻莞闻之当即就应下了,说是回头给他送去。
  
  殇离本也是随口说说,岂料轻莞倒是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这就给他送来了。
  
  轻莞跟着殇离行至桌边坐下,见他这小师弟开始摆弄酒具了,便又提醒了句,“这桃花酿本应装在酒壶里,我那儿空壶恰好用完,就寻了个小酒坛给你装,你回头将之灌入壶中,不然倒酒时容易满出。”
  
  “好,我这就去灌,小师兄,你先坐会儿。”说话间,殇离绕到外间,不久便取了只酒壶回来,那时轻莞正坐在桌边等他,对面墙上的水镜中不断有画面闪过,一幅幅皆是执陌在人间的情况。
  
  殇离瞄了一眼,继而又将注意力投入到引流上,待将一只酒壶灌满,小坛子里却还剩一些,他想也就两口酒,留在里头算什么,于是一仰头,就着坛口就灌了些,紧接着将那小酒坛递到轻莞面前,笑道:“剩下的一口酒,小师兄喝了吧!”
  
  轻莞这人看着温和,个性倒也豪气,他拎过酒坛,二话不说便将剩下的酒一口饮下。殇离看他如此爽快,旋即又笑开了,可回头又不免有些担忧,忽而问道:“小师兄身上的伤好些了吧?若是没好,殇离可不敢让你陪酒。”
  
  “放心,早就痊愈了,倒是你,”轻莞对上殇离的眸子,依旧用他清澈的嗓音幽幽启口,“你向来不怎么喝酒,这回问我讨这桃花酿,该不会也想像他一样借酒消愁吧?”说着,他又移开了视线。
  
  顺着轻莞的目光,殇离也看向了水镜,画面中,执陌依旧在独自饮酒,近来每夜,这人都一个人坐在外头喝酒,奴才们起初还会劝说,可一个个在执陌这儿撞了钉板后,就再也没人敢去逞英雄。
  
  有好几回,执陌都是一边喝酒一边哭,哭累了就伏在石桌上睡了,也不怕着凉,好在留影在子时会过来看看,如果发现执陌睡了,那就扶他回殿去睡,若是执陌还在喝,他便过会儿再来查看。
  
  殇离每每看到执陌如此,都觉得分外心疼,可是他能做什么?他只能这样静静地看着而已。
  
  轻莞等了一会儿,不闻殇离出声,则又轻叹了一口气,“每回我过来,都见你镜中在放着他,殇离,你当真如此爱他吗?”
  
  殇离低下头,眼圈一瞬间就红了,“我若不爱他,何须天天惦记着他好不好?小师兄,殇离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我放不下啊!”话至此,他提起酒壶,又在各自杯中斟上酒,“执陌是凡人,无论如何,我都不该爱上凡人,可是已经动情了怎么办?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又怎么办?”
  
  轻莞看着殇离将那杯酒一口灌入腹中,自己却只是浅浅抿上一口,“我流连人间之时,曾听一个书生问过:情为何物?”
  
  殇离略微怔了怔,仿佛这四个字戳中了他的软肋,“那么敢问小师兄,情,究竟为何物?”
  
  轻莞摇摇头,又小酌了一口,“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那书生只是这么说,而我不曾爱过,自也回答不出你的问题。”
  
  殇离静了一会儿,才又问道:“小师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过分?”
  
  轻莞歪了歪脑袋,不解地看向他,“怎么过分了?”
  
  殇离想了想,复又启口,“师父出事,我理应为他多费心些,而不是把心思老放在执陌身上。当时是我亲手断掉这份情,如今却又总是想他念他,说断却总断不干净,我不仅过分,而且很没用。”
  
  “别这么说。”轻莞的声音总能起到一种安抚人心的作用,明明只是如平常一般在讲话,可是从他口中说出来,好像特别能让人安心,“殇离,我虽不懂情为何物,但是我想,如果思念一个人也是罪过的话,那么这世间有罪的人未免太多了。”他微微笑起来,提起酒壶给殇离杯中斟满,随后又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朝着对方摆了摆,“来,殇离,小师兄我敬你一杯。”
  
  殇离发了会儿忪,才连忙举起杯子与轻莞的碰了碰,待喝过后才感激道:“谢谢你,小师兄,我会知道分寸的,当务之急,还是以救师父为重。”
  
  轻莞听殇离这么说,满意地点点头,“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伴着他那句话的尾音,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两人一同朝门那儿望去,只听门外响起了花冷的声音,“殇离,是我。”
  
  殇离放下空酒杯,立刻前去应门,轻莞却仍旧坐在桌边,然而却轻袖一甩,将水镜中的画面隐了。
  
  门打开后,花冷见轻莞正好也在,便冲二人道:“大师兄找咱们商议,快跟我来吧!”
  
  殇离的居所距离寒鸣的住处是最远的,以前他都不怎么去那儿,不过近来为了师父的事倒是经常往那里跑,这一来一回就要一盏茶的时候。
  
  途中花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一半却一下子止住脚步,继而回过头来打量着二人,反是殇离和轻莞被他看得稍显尴尬,殇离问:“三师兄,你看什么呀?”
  
  花冷没有立刻回答,还是对着二人冷眼看了许久,才淡淡地问:“你们俩喝过酒了?”
  
  殇离和轻莞彼此对视了一眼,随后一同颔首应道:“是。”这两人看花冷的脸色不太好看,以为三师兄必要为此事责骂,不料花冷只是转回身,却是带着他俩往另一个方向去了。似乎是知道对方心有疑惑,他又自顾自地启口,“先去我那儿漱口,把酒气清了再去见大师兄。”他顿了顿,而后瞥了两人一眼,“大师兄近来脾气不好,要是又知道你俩喝了酒,铁定不快活。”
  
  殇离心知花冷是为了他们好,生怕大师兄恼他俩,也就没再多说,等漱了口后,一行人才又往寒鸣那儿赶。
  
  此刻天色已这么晚了,大师兄突然让他们都过去,恐怕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商讨,若是没有猜错,应该是他想到该怎么救师父了。
  
  ……
  
  果然寒鸣深夜召集他们几个是为了师父的事,但殇离有一点却猜错了,并非寒鸣已想到了救师父的办法,而是他觉得如今的情况已是刻不容缓,不能再拖下去了。
  
  寒鸣的意思很明确,既然师父是被仙界的人带走的,那么就上仙界去要人,不过这个任务必须由他来,可这提议却遭到了花冷的否定。
  
  花冷又岂会不知道寒鸣心里在想什么,大师兄之所以说这任务要由他自己来做,实则正是对计划没有把握的表现,此行是去仙界,那地方岂容你想去就去想走就走?所以寒鸣定是料到自己这一趟可能有去无回,故而不想让师弟们冒险。
  
  可花冷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师兄去冒险呢?
  
  “不行,我不答应,你凭什么去仙界要人?他们又凭什么把人交还给你?师兄,我觉得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贸然行事对谁都没好处。”花冷是理智的,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还能冷静多久?
  
  很显然,大师兄已经按捺不住,“好歹我也是从仙界来的,我去同仙尊谈判,总比你们去有胜算。”
  
  这夜花冷的口气很强硬,倒有些不像以往的他了,“因你是仙你就可以和仙尊谈条件了?师父也是仙,不一样被抓回去了吗?所以师兄,别高估了自己,我不希望你是以自己的命去换师父的命,办法可以大家一块儿想,别到时候好不容易救出了师父,却还有花心思去救你。”
  
  他这番话说得很不客气,不过总算是打消了寒鸣孤自冒险的念头。只见他轻叹一声,无奈启口,“我当初跟着师父离开仙界,若真要论罪,这里头也有我一份,如今师父被抓了回去,我却还躲在这里……”说到这里,他没再说下去。
  
  而后花冷又道:“你该庆幸好在你没有被抓走,这样我们就能多一份力量,师兄,你要知道,与其一个人去拼命,倒不如大伙儿一块儿努力。”
  
  寒鸣有些惭愧,怎么说自己都是大师兄,这时候却是不如他师弟来得头脑清醒,想必这回自己是真乱了心绪,竟连以前一半的理智都没有。
  
  花冷倒也不怪他,转头问轻莞,“你有什么主意?”先前轻莞下山其实是为了救师父,后来好不容易被抓了回来,寒鸣怪他不冷静,轻莞却与大师兄怄起了气,只说他一点不担心师父,因此寒鸣才会重打了他。
  
  事后寒鸣托殇离带给轻莞的那句话,这才缓和了师兄弟俩的关系,但从这件事上便知,他们四个出自同门,皆跟着莲央上千年,如今莲央出事,其实大伙儿都担心,只不过表达担心的方式不同罢了。
  
  花冷之所以问轻莞,是觉得小四他不应是个冒失的人,当日他下山,想必是心里早有了打算的。
  
  听到三师兄的问话,轻莞方才缓慢地抬起眸子,但他却是说了如此一句,“师父的徒弟并非只有我们四个。”他清楚看到在他那句话后,大伙儿的脸色都变了变,而他却仍表现得极为冷静,“当日我下山其实是……”
  
  “轻莞!”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寒鸣拦了下来,花冷淡淡地瞥了寒鸣一眼,“怎么?大师兄不打算救师父了吗?”他用一种很清冷的语调听似随意地问了句,继而又看向轻莞,“你继续说。”
  
  轻莞抿了抿唇角,又偷偷瞄了寒鸣一眼,发现大师兄似乎没有要再阻他的意思,便接着启口,“当日我下山,其实是为了找二师兄。”
  
  花冷很聪明,一听轻莞提到二师兄,就已猜到他的打算,“你想借助他的御翎鉴?”
  
  轻莞微微颔首,“御翎鉴是二师兄还未入师门前就一直带在身边的,当日师父亲自看过,确定那鉴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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