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小蓝也从美味的烤肉中回过神来。 “不知道，许是路人。”清彦串起一只熊掌架到火上，道：“我们还是继续烤肉。” “公子您竟然要亲手烤？”小蓝马上将心思转过来，想象着公子的手艺流口水。 “真没出息。”小青嗤笑道，不过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清彦的动作。公子不但会炼各种调料，而且厨艺也很不错，自己现在的技术还是公子教的呢，不过自从公子教会自己之后便没有动过手了，现在难得有机会再度偷师，管它什么路人不路人的。 三人忙碌的功夫远方掠过几道亮光，然后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落入到这个小山谷里，其中一人气宇轩昂，目光扫过三人藏身的地方似笑非笑。另外一人身着一身大红衣裳，眉目精致妖娆，竟如女子一般，右眼眼角处还印着一朵半开的牵颜花，呼吸之间花瓣仿佛会活动一般，透着几分的诡异。 不过清彦布下的这个防护罩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也听不到声音，而从里面虽然能够看到外面，但也是没有声音，所以三人便看着落地之后姬衍四处观望了片刻，然后扑到玄墨的怀里娇笑着诉说着什么。而玄墨也顺势搂着他，低头的目光中温柔而宠溺。 “公子，”小青看着自家公子平淡的脸色犹豫着说道：“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这我怎么知道？”清彦将目光移开，淡然道：“此处又不是什么隐蔽的地方，我们能来，他们当然也能来，想那么多做什么？” “哦。”小青也学着公子将目光移开，放到应该关注的地方。 只是…… “公子，辣椒您刚刚已经放过了……”小青看着公子拿着装辣椒的瓶子倒个不停，弱弱的提醒道。 “…………”
30 发现端倪（一）
夜幕降临，清音阁中万籁寂静。 清彦抱着被子躺在柔软的床上，睡意全无，脑海中不断回转着刚刚的那一幕。不过是一段日子未见，姬衍长得越发的妖艳了，隔着那么远看过去都觉得此人艳丽无双，容色倾城，怪不得能够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不过……清彦一怔，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自己又在感慨些什么呢？ 暗香浮动，墙壁上的符文一阵扭曲，空气中波纹闪过，一个黑影忽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床前，丝毫没有惊动还在思考着的清彦。 他就这么站在床前看着清彦的身影露出淡淡的笑容，带着几分的欣慰，几分的宠溺。 清彦毫无知觉地枕着手臂思考着，眉头时紧时松。 算了，思考这些做什么呢？还不如早早睡觉，明天还要去验证新药的药效呢。清彦摇摇头，将脑海中的东西甩出体外，但他刚一个转身便察觉出了异状——床前竟然有一道黑影——惊得马上坐了起来，给自己布上了一个防护罩，喝道：“谁？” “呵呵……”那人轻笑着无视他防范的样子做到了床沿上，笑道：“不过是几日未见，彦儿就不认得我了？” “少少主？”清彦惊得瞪大了眼睛。 “傻了，嗯？”玄墨的手穿过防护罩，亲昵地拔开他脸上的乱发。 “没有，只是有些惊讶罢了。”清彦往后退了一点，靠在了墙壁上。 “有什么好惊讶的，又不是没有来过。” 这倒是真的，玄墨曾经有段时候天天晚上都抹黑到此，和他聊聊……或者做点什么，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最近的一次离现在都有几十年了，怎么这会儿……又突然过来了？ 清彦抬头，带有几分疑惑地看过去，然后，瞳孔微缩。 玄墨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的锦袍，上面绣着繁复的暗纹，线条勾缠形成了强大的防护法阵，灵气流动之间整件锦袍流光溢彩，美丽异常。但这不是清彦震惊的原因，清彦睡觉的时候喜欢将墙壁上的夜明珠都关掉，让整间屋子都暗下来，现在也是如此，所以，两人之间只有隐隐约约的光，但修炼之人在黑暗中大都能够视物，这点光芒对视力极好的清彦而言无异于白日，也因此，他看到了玄墨的嘴唇有些发紫，不仅如此，他眉间还有一丝诡异的红芒在不住游动？ 这是……中毒了？ 清彦扑上去捧着玄墨的脸细细观察，完了还拉着他的手把脉。 没有中毒，但他体内的灵力很奇怪，好像是在压抑着些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没等他想出结果，玄墨就将手抽了回去，笑道：“彦儿这是怎么了？” “你的脸怎么了？”清彦急问。 “我的脸？”玄墨伸手摸了一下，疑问道：“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你的脸上……”咦？那红芒怎么不见了？清彦不信邪地摸上他的眉间，确是什么都没有，不对啊，刚刚他明明看到有诡异的红芒闪过，仿佛是活物一般。 “好了，彦儿，我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妥，”玄墨将他的手拉下来握在手里，笑道：“听他们说你近日有些劳累，许是看花了眼。” “怎么可能？”清彦将手拉出来，这次抚上他红得有些发紫的唇，道：“你的嘴唇都紫了，好像是中毒了。” “怎么会呢？”玄墨手一挥，整间屋子亮堂起来，道：“你再认真看看。” 清彦适应了突如其来的亮光之后再仔细看了片刻，发现玄墨的嘴唇只是比以前要红上一些而已，并没有发紫。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真的看花了眼？ 看着清彦疑惑的样子，玄墨拉着他的手亲了亲，笑道：“你可能真的是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便会没事的，再说了，这世上能毒得倒我的东西寥寥可数，而且都是一些万般珍贵的药物，有那么多的灵石还不如买上一些丹药自己修炼，谁有那个心思。” 这倒也是，平常的毒对修士根本就没有什么用，而对于玄墨这种元婴期的高阶修士而言，能毒得倒他的都是一些珍贵万分的东西，比如修仙界十大奇毒什么的。但这种东西难得不说，买上一滴都会叫一个人倾家荡产，若无深仇大恨，也没人会做这般无聊的事。 放下心来的清彦不自觉地吁了口气，但马上便觉得不妥——他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被玄墨搂在了怀里！ “少主……” “你除了这个就不会叫点别的？”玄墨亲昵地磨蹭着他的头顶。 清彦沉默着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以前的时候叫他“人类”，后来叫他“少主”，又或者是“他”，好像从来没有叫过他其他的名字，他以前也没有提起过这个问题，这样突然要他喊点“别的”……脑袋完全一片空白。 “算了，我们不聊这么无聊的问题，”玄墨饶有兴致地拉着清彦的手，一根根地亲过去，笑道：“彦儿，你将来想要到什么地方去？” 清彦虽然觉得今天的他反常得有些不对劲，但提起将来的计划，他突然想起了他一直遗忘的某件事，当下高兴地说道：“少主，我有东西要给你。” “哦？”玄墨挑眉，有几分的诧异，亦有几分的欣喜，笑道：“彦儿想要送我什么东西？” 清彦埋头从储物手镯里翻找了片刻，然后找出一个储物袋递过去，道：“给。” 玄墨接了过来，探入神识……然后脸色有些发黑，道：“这是什么？” 看着他的脸色，清彦小声说道：“你当初不是说了嘛，只要我将欠下的灵石还你，那我便可以得到想要的自由。” 他的确这么说过，在看着那个小鲛人凄苦地窝在墙角，差点被落下的珠泪掩埋的时候。于是他当然淡淡地扔下一句：只要你将欠我的灵石还给我，那我便派人送你回去，但是，作为交换，在你没有还完之间，你要听我的。 小鲛人听到他的话，欣喜地连连点头。 但这一百多年来，他不是从来没有还过吗？ 他还以为…… “你说过要放我回去的……” “不错，我是这么说过。”玄墨手腕一转，将沉甸甸的储物袋放好，道：“但是，这里应该不够。” “嗯，”清彦愧疚地点点头，道：“这里面只有一半，但是我会努力的。” “…………” 玄墨亲亲他的额头，将人搂在怀里，没有再说话。 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种心思，看来计划要提前了。 “公子……”小青犹豫着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主人。 “呃，怎么了？” “你没事？” 清彦不解地看了自己一会，道：“我能有什么事？” 真的没有吗？小青满脸的怀疑，自从昨天在云雾峰那边看到少主和姬公子之后，公子就有些不对劲了，辣椒放得太多导致他们咳得要死之外，在回程的路上公子竟然恍恍惚惚地将飞行舟往禁地上开！要不是他们眼疾手快拉住了，估计公子就被那些无处不在的守卫撕成碎片了。而今天早上就更奇怪了，他去侍奉公子梳洗的时候，竟然看到公子坐在床上发呆！发呆耶，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英明神武的公子身上？ 听说人类在发烧的时候便会作出一些稀里糊涂的事，公子莫不是发烧了？小青沉吟着，不过，人类发烧的时候吃吃药就好了，但鲛人发烧的时候要怎么办啊？ “小青，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脸色诡异欲言又止，整张脸都扭曲了。 “公子，你有感觉到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没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小青摇摇头，暗暗决定要去藏经阁找找看有没有关于怎样治疗鲛人的玉简。 “你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去……算了，你去丹润峰将瑶公子请过来。”想来想去，清彦还是不放心，一时眼花那是有可能的，但他不相信两个（眉间的红痕和发紫的嘴唇）都是他看错了，玄墨定有事瞒着他。 而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应该和那个越来越妖媚的姬衍有关，有姬瑶的前车之鉴，他眼角那朵活物一般的牵颜总是让他心神不宁。 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便是将姬瑶叫过来问个清楚，再不济也可以相互交流一下想法，毕竟对于姬家，他知道得多一些。但他最近往丹润峰实在走得太勤，昨天姬语便有所怀疑了，今天再去，实在不怎么明智。 “是，公子。”小青身影一转，没入地面。 等了一会儿，小青从地面上冒了出来。 “如何？” “公子，瑶公子不在丹润峰。”小青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不在？那他去那儿了？” “听他的侍从说他到静音阁做客去了。” 静音阁？对了，昨天姬语有提到过。 “公子，我已经叫他转告瑶公子了，等瑶公子做客回来便会来找您的。” “知道了，你先去忙。”清彦挥挥手。 “是。” 看来，只有等了。
31 发现端倪（二）
“少主，您好像有些不开心。”富丽堂皇的无忧阁内，满脸娇羞的姬衍偎依在玄墨的怀里，微微扬起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疑惑，再配上那张惑人心魄的脸蛋，没有人的秘密能在他的面前藏得住。 “怎么会呢？”玄墨微笑着抚摸他的秀发，道：“有你这个小可人儿待在身边，我又怎么会不开心。” “真的吗？”虽然近段时间自己异常受宠，但这种话姬衍还是第一次听到，自是欣喜万分，原本便是绝色的脸孔越发的倾国倾城，眼角的那朵半开的“牵颜花”也好像是有感觉一般，花瓣轻轻摆动。 “这是自然。”玄墨缓缓地拂过他的眼角，笑得意味深长。 “小衍好高兴。”姬衍娇笑着将头埋入玄墨的怀里，看不到玄墨眼中森冷的目光。 “你对牵颜花知道多少？” 椅子还没坐热便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姬瑶目光一闪，诧异道：“你怎么会问起这个？你和姬衍的关系不是不怎么好的吗？” “我的确是不怎么喜欢他，所以我问的是它除了会让人变漂亮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作用。”清彦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还能有什么作用，”姬瑶低下头端起了茶杯，迟疑了一下说道：“不过我曾听父亲稍微的提起过，他脸上的这朵‘牵颜花’和我以前的那朵‘倾世妖颜’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我很恨他，自然没有什么心思听他废话，依稀只记得那花不会增进他的功力，但会让他的容貌长久地保持在最佳的状态，换句话说即使将来将那朵花取出他的容貌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是嘛。”清彦神色不定。 “当然，”姬瑶看着他变化莫测的脸，疑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啊？没什么，大概是我多心了。”清彦回过神来笑着说道，但脸上依然存在着怀疑的神色。 “没事就好，对了，我今天过来还带了你喜欢喝的冰火酒。”姬瑶边说着边取出一个小坛放在桌子上。 “冰火酒？”清彦欣喜地叫道，也顾不得刚刚还在思索的东西，随即伸手一招，小坛瞬间飞到他的手中，拍开泥封，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飘散开来，让人垂涎欲滴。 冰火酒以其醇香及烈而闻名，小小的一滴便可以让整间屋子都充满浓郁的酒香，延绵三日而不绝，但喝醉的人则会人事不省地睡上三天三夜，即使如此，无论是酒中君子还是酒中恶鬼都无法抵挡它的魅力， “小青，快去弄一些小菜过来，我要和瑶公子好好的喝几杯。” “是，公子。” “嘶，头好疼。”普一醒来，姬瑶便觉得脑袋乱哄哄的，好像有八匹大马在脑海中横冲直撞。 “谁叫你要喝这么多，活该。”一声冷哼响起，随即一个冰凉的东西覆在了额头上。 姬瑶艰难地睁开眼睛，便看到小蓝满脸忿恨地坐在床前，递过来一枚圆乎乎的药丸，道：“快点把这个吃了。” “小蓝？”姬瑶疑问道。 “不是我还有谁？”小蓝白了他一眼。 “我怎么会在这里？”姬瑶茫然四顾，这是一间很空旷的居室，空旷得除了必要的东西之外一无所有，就连墙壁上也没有刻画上应有的防护阵法——简朴得令人不可思议。他并不记得他的丹瑶阁里有这么一间房子，而清彦也不像是会将房子布置成这样的人。 “你和公子喝着喝着就喝醉了，我和哥哥也不好送你回去，所以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将你丢进来了。”小蓝没好气地说着，将药丸递过来，道：“快点将这个吃了！” “这是什么东西？”姬瑶拿过药丸，闻了一下——除了酒味什么都没有闻到。 “这是公子以前炼的醒酒丹。”小蓝突然笑得有几分的诡异，欢快道：“你快吃吃看是什么味道，这东西向来是公子自己吃的，我们都没有吃过呢。” 姬瑶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将药丸扔进了嘴里，还嚼了嚼。 “怎么样？” “味道很不错。”香香甜甜的，很像俗世的糖果。 “啊？”小蓝顿时满脸的失望，后悔没先将这药丸“处理”一下。 “干嘛这幅表情，既然是你家公子惯吃的东西，又怎么会有奇怪的味道？”不知是药效不凡还是心理作用，吃下药丸之后姬瑶便觉得脑海里没那么的闹腾了——从八匹减到了四匹——便靠在床架上舒展着身子。 “你家公子经常喝醉酒吗？” “也没有啦，公子的身体比较特殊，第一次喝或者酒太烈的时候便会醉……咦，我和你说这个干嘛？”小蓝恼怒道：“你休息好了就赶紧的回去。” “呵呵，”姬瑶没有理会他的冷脸，笑道：“清彦醒了吗？” “公子昨天就醒了。”小蓝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喝这酒会睡上四天的人也只有他了。 “小蓝，这几天都是你守着我吗？” 小蓝想起这个脸色顿时有些发黑，道：“不是我还有谁？你吐了我一身！” 怪不得他态度这么不好，原来如此。 “你休息好了就赶紧的回去。” “唔，这个嘛……我头还很疼，而且肚子也饿了……” 小蓝白了他一眼，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