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玉难得没有反驳隐这种“大逆不道”的宣言,只是不屑般哼著气冷笑一声:“明天我们外出。”
“外出?”隐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反问。确实仔细算来,移居到这里的一周多天来,玉一次也没带隐出过门。
“外面……是什麽样的?”因前几天便已向玉坦白了自己非这个时代的人,只是并未详细提及自己的情况,而玉也出乎意料的一下子就接受了,所以隐便毫无顾忌的问起来。
“所以才要带你出去。明天正好有个有名的戏班来了。”
隐点点头,却仍觉得疑惑:“你的身份……不怕被人发现吗?”
“哼,外面的人又不是没见过妖,人畏妖,正是因为妖比人强!我有什麽好怕的?”
“就是因为妖都像你这种性格,人才要怕!”隐忍不住反驳,却被玉付以一个冷笑。
“那……为何你不怕?”
“我凭什麽怕你……唔!”隐的话还没说完,玉竟突然一把把他扯过去,强行吻上他的唇。
感觉到玉用一只手轻易制住自己乱动挣扎的双手,另一只手则强行扳开他的下颚,竟还将麽指插入他的口中。而灵活的舌头则趁机钻入他口中,不客气地卷起他四处躲闪的舌头,狠狠地吮吸著。粗鲁的动作令隐的牙齿甚至咬伤了自己口内细嫩的肉。
明明想要反抗的,明明应该反抗的,可之前经历过羞辱时那过程中的痛苦却一下子在脑海中复苏了。隐的双腿都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忍不住将指甲狠狠地刺入自己的掌心,只希望疼痛能令自己坚强一些。然而这时一股异香却飘入隐鼻内,这种说不出的香甜气息令他头脑突然一热,眼前的景象也变得五颜六色并开始扭曲起来。眼前的视线也突然迷蒙了许多,以致他也看不到玉嘴边算计的笑容。
“不……”即使头脑昏昏沈沈,隐却直觉大事不好,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但也只能沈沈的低声抗拒著。
“不许反抗我!”耳边玉的声音也像是隔了一层什麽似乎有些模糊,但却又字字清晰地敲在隐的脑中:“上次弄痛你了,是吗?呵呵,你知道吗,你的那里,又紧又热,死死地咬住我不放,因为太舒服了,让我都觉得头脑发热得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就看到你已经咬著嘴唇在劈里啪啦的掉眼泪……”
玉说著探出红豔的舌在隐微微湿润的眼角轻轻舔过:“就像现在一样。”
“住口……!放开我!!”隐听得又惊又羞,早已白了一张脸,伸手用尽全力想挣开玉的束缚。
“给我乖乖的!别逼我用暴力。”玉眯起眼,声音是无尽的冰冷,眼神却是饕餮般的贪婪:“别逃,这回我会很温柔的……不让你流血,还会让你射出来。”
说著一只空著的手已经探到了隐的下身,敏感部位的碰触让隐浑身都颤抖起来。
“没错……”玉沈沈笑著,抚弄著手中颤巍巍但还是慢慢被迫勃起的高昂,轻轻啃咬著隐的耳珠。
鬼使神差的,不知何时被解放的双手已热切的按上侵略者的头,手指不由自主地抓住对方的头发,仿佛在痛苦地挣扎又似在祈求获得更多。
玉看著他眼角被情欲和狐妖特有的媚香蒸腾出豔丽的殷红,看著这坚毅刚阳的男子因自己的吻自己的爱抚染上情欲的性感,就像一名势在必得的猎人看著一只还在垂死挣扎的猎物一样。
“呵呵,你心底还是在意我的吧?不然这媚香是不会生效的。”
耳边传来玉低低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媚香?生效?隐的身体僵了一下,心中却似乎有什麽一下子清明了几分。隐没有再挣扎,反而认命一样拉下玉的头,吻了上去。
隐在那一刻认清了一个的事实──
到了如今,也许他不再仅仅是一个受害者。而是一个共犯。
於是更加粗鲁的吻咬著玉的唇,隐的眉头皱成了一种痛苦的结。
玉只是笑著看著隐的崩溃,不著声色的将他带到床边,两个身躯就这麽一同倒在床上。
第一次的暴力,让他意识到两人力量上的悬殊,让他知道恐惧痛苦的滋味;第二次的迷幻,让他无力再抗拒,让他知道屈服;而之後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无数次,他要让他习惯……
玉舔下一滴顺著隐眼角流下的泪水,脸上带著的是野兽的笑容。
虽然搞不清自己如此执著的原因,但玉知道,身边这名因负荷了过多的情欲而沈沈睡去,露出难得一见的脆弱表情的男子,必定无法逃出自己的掌心。
15
十五
全国出名的戏班子的表演是难得一见也不应错过的。
此时,戏台上正唱得火热,台下的观众也是阵阵叫好声不断,然而理应人人都尽情投入的戏场里,也有著不和调的人。
在二楼贵宾席的阴影里,隐坐在玉的身边,脸虽然对著台上,却一直皱著眉,端正的脸也有一点点的扭曲。而一旁的玉则一直以一幅难得玩味的表情看著隐,完全没有留意台上演员的奋力演出。
“你看够了没?要是真的对看戏没兴趣,就快点给我滚出去!”实在无法无视身边不断射来的别有意味的视线,隐终於忍不住压低声音警告放肆的某妖人。
“别忘了是我付帐,我滚了你不也得跟著走吗?”玉对隐的警告报以轻轻一笑。
“那就我走!”隐说著就站起身,却被玉一把拉回到椅子上,屁股与椅子的猛烈亲密接触令隐一下子白了脸。
“很痛?”玉貌似充满关心的语气反而令隐的火气烧得更旺,“说起来似乎你那个部位的伤愈合得确实比身体其他地方慢……”
狠狠一把掐上玉明显不怀好意爬上自己膝盖的魔爪,顺便打断那满口的淫言秽语,隐看都没看身边撇了一下嘴缩回爪子的人。
“你还没打够啊?”玉故意装出来可怜兮兮却明显带著调笑意味的话语换来隐的一记狠拳,抬手接下这一拳,玉反握住隐的手不准他缩回去。
玉指的是在今早的时候,隐醒来後,在眨眨眼认清睡在自己身边的裸妖,又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後,隐的第一反应就是一言不发的痛揍还是熟睡中的玉。被吵起来的玉先是不爽的怒吼回去,但在看清隐眼中燃烧的怒火後,反而平静下来任隐捶打,在打了七八拳後,见玉还是不痛不痒,隐才恨恨地收起拳头。
“你要再打我也没意见,不过你也早就试过了,你伤不了我。但如果你觉得这样很有情趣的话,你就打吧。”
“下次你要是再用那些下三流的手段,我一定掐死你!”
“呵,掐死我?怎麽掐?用你那里吗?那我倒是很乐意。”玉嬉笑著将另一只手探到隐身後,猥琐的在隐的臀上一捏。
回答玉的,是突出意料正中鼻梁的一拳。
“啧!就算不会受伤也会痛的。”这下就连玉也不由皱了皱眉。
“那就老实点!”隐说著猛地抽回一直被玉握住的手。
突然戏馆里传来一阵阵的轰鸣欢呼声,隐低头望了望,才发现原来在两人小声争执之间,戏已经收场了。都是托身边这个变态妖人的福,自己几乎什麽都没看进去。
看著纷纷向门口涌去的人群,隐重新坐稳,等待人潮慢慢散去。
两人就这样沈默的又坐了半天,感到馆里开始静下来,隐才转向一直悠闲地品著茶的玉:“走吗?”
玉却笑著摇摇头,微微眯著的眼中闪著精光,用下巴示意般指指下台。那阴冷的笑容令隐不禁一抖,经验告诉他每当玉露出这种目光,就暗示著有人要倒霉了。疑惑著顺著玉指的方向望过去,隐发现原来楼下正开始上演著另一出好戏。
一名一看就是暴发户的中年男子截住了一名戏子,以隐对古代文化的知识的了解,那名戏子刚刚演的正是戏里的花旦一角。倒是常见的剧码,但隐决不认为玉会有闲心路见不平管这种闲事。疑惑之下,只好继续往下看。
男子身後还跟著两名随从,一名随从手中正抱著一件狐皮大衣。中年男子命随从将大衣递给那名戏子,却被对方一口拒绝。不过那名戏子拒绝的理由倒是特别,不是一般人所说的什麽洁身自爱一类的,反是单单因为嫌中年男子残忍,杀了这麽多只狐狸只为做一件衣服,他看不惯。那名戏子的声音倒是清脆分明。被当面拒绝的中年男子也许是面子上过不去,一气之下令另一名随从打了那名戏子两巴掌,倒也没多难为他,就怒气冲冲的走了。
16
十六
这时玉拉著隐的手臂站起身,看来是准备要离开了。然而在临下楼之前,玉伸手叫来负责供给茶水的男孩,拿出一锭白银跟一颗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石子,他把银子赏给男孩,却叫这男孩拿那石子去给那名戏子。男孩拿到银子,也不再疑惑,立即兴奋地捧著银子奔下楼去,两人也转身准备下楼。
“喂!你们等等!”谁料两人刚刚走到门口,那名戏子竟几个快步追了过来,只见他灵活的一个翻跳跃过木栏,拦在了两人面前。
刚刚离得远,男子又有化妆,所以看不仔细,如今看他来到面前,隐才看清,与其说他是名男子,还不如说他是个男孩。比隐矮了小半个头,不过十七,八的年岁,被妆粉掩盖看不出肤色的面庞上一双明亮有神的大眼睛显得格外灵动,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不能说特别好看,但骨子里透出来的倔强却别有一番魅力。只是嘴角的红肿显得格外醒目。
“躲开。”在隐细细观察男孩的时候,玉却不耐烦的开口。
“无功不受禄!这东西太珍贵,给我总有个理由吧?”男孩倒也不畏惧玉的脸色,坚持道。
隐听得一头雾水,怎麽也想不通那小小的石子有什麽珍贵的。
“滚!”
面对玉的冷漠,男孩偷偷做了个鬼脸,很快再次开口,只是知趣的转向了一直沈默的隐:“那个人不讲理,我还是跟你说吧。三天後我们还有一台戏,是在城里最大的游舫上,这样吧,我送你们两张贵宾席,就当是回礼了,”男孩说著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定要来哦!”
隐不知怎麽回答,只好尴尬一笑。玉听了却越发不耐烦起来,他一把拉住隐的手腕,推开男孩就往前走。隐无奈只好跟著他,又忍不住回头看看,只见那男孩还是一直注视著他们,直到两人消失在街角。
“有什麽好看的!你要离这类家夥远点。”两人刚走出男孩的视线范围,玉就开始开口抱怨。
隐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却不置一语的轻笑。
原来他是不喜欢自己注意其他人,不过也许正因为玉不用正眼看那男孩,才没发觉,在刚刚两人离开时,男孩一直注视的,正是玉。
不过这回玉倒也没多加追问隐的欲言不语,只是突然紧紧握住隐的手,隐一惊之下刚要挣脱,玉却一下子欺近他耳边,只听见玉说了一句“抓紧我!”,隐便觉得眼前一晃,等再一定神,周围的景物却全变了,两人竟在瞬间移动到一条隐辟的小巷里。
隐先是一惊,很快就心生无奈,很明显,玉又大胆放肆的在人前使用法术了。不知玉的目的为何,隐只好随著他快步走出小巷,来到一家酒楼前面。
玉带著隐一直来到二楼,然而到了楼上隐扫过在这里用餐的人,立即就发现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是刚刚那名中年男子!
玉倒反像是没发现那名男子一样,带著隐径自在一张桌子坐下,便招呼小二点菜。摸不清玉的用意,隐便也默默坐下静观其变。
很快他们点的菜就上了桌,然而隐还没吃上两口,旁边就传来了骚动。隐闻声望去,骚动的正是中年男子那一圈。
原来那名男子突然像疯了般大哭起来,还边哭边抢过旁边椅子上的狐皮大衣,将大衣摆放在椅子上,对著大衣跪下来,一边铿铿地磕头,一边喊著什麽“娘,我这龟孙子对不起你呀!!我怎麽能扒了你的皮来做衣服啊!!”的话,男子没磕几下额头上就磕出了血,两名随从目瞪口呆的上前试图扶他起来,却被他一手挥开,哭著哭著,男子甚至说要割自己的皮来补偿,然後拔过一名随从腰间得刀,一手扯开自己的衣服,竟就真的对著胸膛处割了下去!
一刀下去,血立即如泉涌般流了下来,男子也痛得浑身发抖,却硬是举起刀想割第二刀,整层楼的人都被眼前血腥的场面吓得僵在了原地,片刻後叫的叫跑的跑。隐也觉得胃中一阵翻滚,忍不住压低声音警告一边仍仿佛视若无睹,悠哉的吃著菜的玉。
“够了,玉湛京!”别人自然不知道,但那男子在他们两人进来不久後就发起神经,隐怎麽会不猜想到这又是玉耍的把戏。
“嗯?你指什麽?”玉听了隐的警告却微微一笑,轻声反问。
眼看男人已割下第二块皮,看到过多的鲜血也令他最近脑中翻转的很多晦暗记忆再次浮现上来。隐只觉得喉间一阵腥甜,无奈之下只能放低语调:“算我拜托你,别再让我更难受了。”
听见隐难得示弱的话语,玉的笑容消失了,他看著隐苍白的面色,张口想说什麽,最後只是微微皱起眉。
17
十七
就在这一瞬间,刚刚还在发疯的男子似乎突然清醒过来,只见他先是呆呆的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身体,随即一声惨叫,就这麽晕了过去。他的两名随从见状,战战栗栗的靠过去,见他真的晕了,才犹豫一下抬起他脚步不稳地冲出了酒楼。
在男子离开後,那件被遗留在椅子上,染上了血迹的大衣竟突然自己燃烧起来,很快变化成了一推粉灰。神奇的是周围的一切却都没有染上任何一丝火星。
玉扫了一眼那堆粉灰,隐竟从他眼中看出一丝感伤。
不知为何,隐心底涌起一种感觉。也许玉本性并不坏。以前住在山里的时候,他就曾几次撞见玉帮一些小动物疗伤,虽然嘴里说的都是些不好听的话,但他的动作却还是很轻柔。只是不知为什麽,他似乎很讨厌人类。简直像是在报复一样的讨厌。而且玉的眼中偶尔会流露出一种自我厌恶般的神情,令隐想起自己。正是因为这一切,令隐觉得自己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理解他。
玉却突然皱起眉:“你那是什麽表情?怜悯?同情?哼,我还轮不到你来同情!”
玉冷冷瞪著隐这麽说完,竟一拂袖就消失在了原地。
隐不禁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不明白玉为什麽突然发这麽大脾气,回过神来追下楼去,却发现茫茫人群,早已没了玉的踪影。
这是什麽意思?放他自由?
之前高兴时百般纠缠,现在不高兴就弃之而去?
开什麽玩笑!!隐被气得咬紧了牙关。
但看著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隐才突然发现,原来天大地大,自己却真的无处可归。
茫然的跟著人流向前走,隐发现自己的头越来越晕,身子也越来越重,抬起手摸摸额头,热得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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