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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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宋-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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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宋君偃有自己的想法。首先,原来的大都督干梁已经死了,后继无人,干骜和熊子丹资历不够,没办法震慑住军中的骄兵悍将,子烈的能力只能冲锋陷阵,掌管全军是不可能的。

    这三个人选都被剔除了,而张烈这厮能力是够了,也给大家显示出来了,宋军上上下下也佩服他的智谋,但是佩服不代表附从啊。而且张烈这个人吊儿郎当的,想来也是不愿意接受这个苦差事,他也不适合统兵作战。

    还有一个子干呢,呃,他已经身兼数职了。再按上一个大都督的帽子,可能真的要累死他这个堂弟了。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匡章来担任这个大都督的位置比较好。匡章此人,多谋而好断,有统兵作战的能力,常常有那么一些奇思妙想,差点让子偃跟张烈都栽了跟头!

    而且这年头,叛国什么的事情是不存在的,你情我愿嘛,不愿意在这个国家干了,跳到别的国家还是可以的。若是齐王因此恼羞成怒,杀了匡章的全家,会被天下人笑话的!

    匡章是败军之将没错,但是他败得不冤!而他还几次把宋军逼上了绝路,这一回归降宋国,又给齐国保存了一些元气,理应不受到惩处的。

    宋君偃摆了摆手道:“章子你不必现在就回答我。你可以好好回去想想,想好了再告诉寡人,寡人有的是时间等你的答复。”

第77章 粮食告罄() 
齐军投降,降卒多达六万,这一下可让宋国的君臣犯愁了。什么情况?粮食告罄了!

    子干领兵突袭了齐军的大后方,截获的粮草带不走,被统统焚烧了。然后匡章又当机立断,烧了余粮;宋君偃更狠,直接把山阳城里囤积的军粮,还有老百姓的口粮,凡是能吃的东西都烧毁了。

    加上宋齐两国又连连征战,消耗极大,齐国鞭长莫及,运不来粮秣,宋国也根本没那么多粮食,养活这么多张嘴啊!

    为了想办法应对缺粮的事情,宋君偃召集李敖、张烈、子干、子烈四人入沙丘宫议事。

    “国库里的粮食已经不多了。无法养活这么多的人,本来供给三四万军队的口粮已经够呛的了,这一下又多了六万张嘴!臣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李敖是相国,不过他表示也无计可施啊。

    当然了,李敖也是足智多谋的人,他谏言道:“君上可以向宋国各地的粮商购买米粟,也可以借支各豪族家里,公卿大夫们的家里应该囤积着不少的粮食。”

    闻言,张烈反驳地道:“此举不妥。在战前国家已经向各地的粮商购买过米粟了,想必他们粮库里的米粟也不多了,即便购买回来,也只是杯水车薪,解一下燃眉之急而已,于事无补。”

    “至于公卿大夫们的家里。哼,他们就算米粟堆积如山,烂在粮库里,只怕都不愿意借给国家的!若他们以此为要挟,阻挠变法,又当如何?难道君上还能将他们全部抄家了吗?”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啊。宋君偃心里如此感慨着,没办法,宋国刚刚进行变法,奖励耕战,重农抑商,但是宋国的商贾众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变的,所以宋国的耕地极多,却是许多没有被开发的,所以宋国每年囤积的米粟也只是足够大家生活而已。

    至于对那些公卿大夫们抄家,呃,这个事情太极端了。子偃干不出来,因为他一旦做出了这种事情,宋国上上下下的官吏就会离心离德,他本人也会成为众矢之的,被天下人唾弃的。

    杀鸡取卵,不可为之!

    李敖沉默了一下,又道:“那国师有何见解?”

    “君上,臣以为……”张烈向着宋君偃一礼,旋即顿了一下,低着头道,“可以择出齐军当中的四万精壮,于一隐秘之处坑杀。”

    “啪嗒”的一声,子偃的神色一阵的恍惚,连手掌都不自觉地拍到了桌案上都不自知。在场的李敖、子干和子烈都一脸呆滞地看着低着头的张烈,后背发凉,看着张烈的眼神好似吃人的魔鬼,让人不寒而栗!

    子干的反应最为激烈,他当即指着张烈喝问道:“张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蛊惑君上犯此人神共愤之事!君上!请你赐死张烈,以儆效尤!”

    张烈的这个谏言太离经叛道了,子干饱读诗书,也有上古先贤的风范,自然见不得这种事情了。李敖保留意见,没有说话。

    “你们都退下吧。此事……改日再议。”宋君偃也颤巍巍地起身了。老实说,这种事情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坑杀这么多降卒的事情,他还干不出来。

    敌我将士的性命,在他们这种上位者看来,只是一个数字,一个似乎微不足道的数字。但是子偃的灵魂来自后世,他还做不到如此藐视生命的事情,即便是这个时代的君王,能干的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的,大概也只有越王无疆这厮了吧。

    有良知的人,都无法漠视生命,草菅人命,纵然是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君王,高高在上的君王,他们都很难有这个魄力,去做出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

    张烈的谏言是没错的。杀死四万齐军降卒,还是其精壮的,这样一来就少了很多张嘴,凭着各地粮商的余粮,应该能暂缓一阵子,然后再跟楚国借粮就好了。

    此时向别的国家借粮显然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了,正因如此,宋国养不活六万的齐军降卒,所以必须要坑杀四万降卒,还给齐国两万老弱,这样还能进一步削弱齐国的国力呢。

    四位大臣都离去了,不过张烈却上了子烈的马车。

    “子烈,你真的是忠心于君上,忠心于宋国的吗?”

    闻言,子烈拍着胸脯道:“那是当然了。国师,君上是我的堂兄,但是情同手足,我打小就很佩服君上!他力大无穷,勇武过人,而且还很照顾我,在很小的时候,我因为是庶出,没少挨主母的打骂,如果不是他护着的话,可能我们母子二人都活不到现在了!”

    “很好。”张烈点了点头道,“那么,你想要帮助君上吗?”

    “当然想了。君上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只要是有益于君上的事情,就是豁出这条命我都不在乎了!”

    张烈道:“子烈将军,你们兄弟感情甚笃,君上又有恩于你。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瞒你说了!现在,君上正面临着两个抉择,一个是养活六万齐军降卒,一个是坑杀四万精壮降卒。君上很纠结,前者以宋国国库当前的粮食是万万养不起的,到时候,依着君上的性子,极有可能向公卿大夫们借粮,若是借不到米粟,君上必然大开杀戒,抄家灭族。”

    “此举宋国必乱!虽然贵族们叛乱,可能颠覆不了君上的政权,但是必将动摇宋国的根基,内乱不断,届时,不仅变法的成果毁于一旦,官吏们离心离德去,而且君上还会因此遗臭万年!子烈将军,难道你想要看到君上遗臭万年,被列国鄙夷的样子吗?”

    “唉!”子烈叹了口气道,“君上素有争霸之心,这个我是知道的。但是做出如此残暴的事情,恐怕天下贤才也不会入宋了,何谈霸业?可是我知道君上的性子,他虽然为人有些刚愎自用,但绝不是那一种残暴无道的君主!让君上下令坑杀降卒,这太不现实了。”

    “所以啊。”张烈说道,“我想请将军晚上,带着人马秘密处决那四万齐军降卒!你掌管着宿卫,在军中的威望也足够高,可以瞒住君上一时,也能将报信的人阻挡在沙丘宫之外!等到坑杀了齐军降卒,我张烈,自当向君上谢罪!以死谢罪于天下都无怨无悔。”

    “国师言重了。”子烈扶着了张烈作揖的双臂,颇为感动,说道,“我是一个大老粗,只懂得冲锋陷阵,但是对于能帮到君上的事情,我就算是死也要办到的。那四万降卒我带人去坑杀,所有的罪责我也一力承担!”

    “子烈将军……”

    子烈咧嘴笑道:“我们宋国不缺少骁勇善战的猛将,却缺乏如国师这般足智多谋的王佐之才。死一个子烈不要紧,还有千千万万个子烈可以替代,但是国师你的这个位置却是不可替代的,君上需要你,我们宋国的崛起也离不开你!”

第78章 坑杀() 
当天夜里,全副武装的宋军将士就在子烈的统率之下,闯进了关押着数万齐军降卒的营地。子烈拿出了一份诏书,传达了宋君偃让他转移降卒的口谕,营地的将军不疑有他,于是子烈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将四万降卒带出了营地,前往商丘城外的一个偏僻的山谷里。

    手无寸铁的齐军降卒们开始慌乱了,似乎意识到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下场。可是四周的宋军将士却拿着长戈指着他们,就跟驱赶牛羊一般,凡是骚动起来的降卒,都会被警告,不听的话直接刺死了。

    子烈骑在战马上,神色严峻,他的眼神此时有些闪烁不定,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事情。

    这可是活生生的四万条人命啊!若是在战场之上杀死这四万齐军士卒,子烈不会有什么负罪感,既然拿了武器,要跟自己死战,杀人的同时,就应该做好被杀的准备!可是,这四万的齐军降卒,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啊,就像是待宰的鸡鸭,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这是要遭天谴的!

    子烈实在是无法原谅自己,坑杀四万降卒,非心志坚韧,不仁不义的人干不出来。

    在这个地方已经挖好了几十个大坑,一万多的宋军将士把降卒分批赶到坑里,凡是反抗的,都被就地格杀了!

    “不要!我还不想死啊!”

    “阿爹!阿娘!我要回家!呜呜呜……”

    “你们会遭报应的!”

    ……

    齐军降卒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了,他们根本就反抗不了,被杀死的降卒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降卒们纷纷哀嚎着,哭喊着,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了这片无名的山谷。

    子烈见状,似乎铁石心肠了一般,挥了挥手,宋军的士卒顿时举起了长矛或者铜戈,直直地刺了出去,凡是上前一步的身上都被捅出了一个血窟窿,而不敢触霉头的,就只能是乖乖的跳到大坑里面去了。

    宋军倒是想把他们活埋了,但是空间不够啊,所以士卒们纷纷刺出了长戈,把坑里面的降卒刺死了,或者刺伤了,鲜血淋漓。然后又把一批降卒推到了坑里面。

    “愿你们下辈子投个好胎……”子烈发愣了,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

    这时,一阵纷乱的马蹄声快速赶了过来。

    是闻讯而至的子干和相国李敖。见到这惨无人道的一幕幕,子干瞪大眼睛,鼻孔里似乎还呼出了腾腾的怒气,他指着子烈喝道:“子烈!你还有没有人性!?快住手!住手!你这样不但会给自己带来劫难,更会让我们宋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的!”

    子烈冷淡地道:“我已经无法住手了。如果上天要惩罚,请惩罚我一个人就好了!”

    “愚蠢!”子干气极了。

    “你这是自作主张,还是君上的命令?”

    “君上并不知道这个事情。”

    “你!……”子干的手臂颤巍巍地指着子烈,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子干劝不过子烈,于是驾着快马,朝着沙丘宫的方向赶了过去。一旁的李敖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跟子烈一起注视着被刺死或者刺伤的降卒哀嚎着,鲜血淋漓地倒在了坑里面,然后更多的尸体又堆积下来了。

    子烈叹了口气,道:“相国,我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已经做了,还在乎对错吗?其实,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坑杀四万降卒,此事有对也有错。我们宋国养不起这么多的降卒,坑杀了他们,齐国就元气大伤了,连最后一丝元气都失去了,至少十数年之内,休想回到霸主国的行列。这是一个对的地方。”

    “那错的地方呢?”

    “错吗?错的地方,就是给我们宋国抹黑了,君上将为此承担暴君的骂名,我们宋国也会被天下列国视之为虎狼之国,遗臭万年也。”李敖说道,“这个骂名,你是背负不了的,子烈将军。”

    ……

    子干一路来到了沙丘宫,想要觐见宋君偃,但是被守卫宫门的宿卫阻拦下来了,借口很简单,君上不见任何人!

    “你们这是假传口谕!”子干气急败坏地咆哮道。

    此时子偃在干嘛呢?在一处比较僻静的宫室里,两个人影在烛光下交相辉映。

    虞妙弋因为过度的挣扎而香汗淋漓,气喘着,脸色涨的通红、滋润,她就这样仰躺在床榻上,衣衫半解着,手里还拿着一把短剑,架在自己的脖颈上,只要在往下一划,这个世界上将少了一朵娇艳的花儿。

    宋君偃举起了双手,还想要伸过去。

    “别动!”

    “美人儿,你这是要干什么?上次不是还好好的吗?”子偃也怕虞妙弋想不开自杀了,他可不想趁着热乎再做一次,那样太没意思了。

    “君上,请你自重!”两行清泪划落下来,虞妙弋一脸绝望地看着戴偃,哭泣着,手里抓住短剑更紧了。

    宋君偃也有点不爽了,黑着脸道:“寡人还给你脸了!?昂,寡人命令你,把短剑放下!立刻马上!”

    “君上,我们真的不能这样……”虞妙弋委屈地哭道。

    趁着虞妙弋一个不注意,子偃猛地夺下了她手上的短剑,丢到一边去,然后“啪”的打了虞妙弋一个耳光,怒骂道:“贱人!你还矫情了!”

    子偃又扑了过去,就跟饿虎扑食一般,三两下就把虞妙弋扒个精光,剥得跟白羊一般,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肤都透露出来了。子偃一点怜香惜玉的样子都没有,上去就是一顿……

    到了第二天,在大朝会的时候,来得最早的子烈就跪倒在了大殿的陛台上,沿着一望无际的陛阶,从上到下地看,他一个人的身影,显得多么的渺小、卑微,连四周的蟠龙柱都比他的身影伟岸得不知道多少倍。

    子偃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张烈真是好算计!

    没有他的一半的虎符还有印信,谁都不能调动军营里的一兵一卒,但是在张烈的怂恿之下,君后干婉愣是盗窃了他的虎符印信,交给了子烈这厮。

    子烈这才可以调动五千将士去坑杀四万齐军降卒,子烈也真的是大胆,把想要入宫禀告宋君偃的大臣都阻拦下来了。把持宫禁,这是要干嘛?蓄意谋反吗?

    不仅如此,张烈还和干婉秘密劝说了黑衣卫的指挥使嫪信。黑衣卫本来就是他宋君偃的耳目、鹰犬,这宋国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黑衣卫都会第一时间知道的。

    这坑杀降卒的动静这么大,黑衣卫能不知道?还不是有人故意隐瞒不报的吗?!

    是时候整顿一番了!

    对于子烈,子偃是恨铁不成钢,对于张烈,子偃却是气得不行。这货可是主谋啊,幕后主使什么的最可恨了。

    宋君偃在群臣的簇拥之下,亦步亦趋地走到了宫殿的大门口,望着跪在陛台上的子烈,眼神很冷漠。

    “子烈,你可知罪?”

    “臣知罪。”子烈低着头,不敢直视高高在上的宋君偃,说道,“我罪在矫诏,罪在伪造虎符印信调动军中兵马,罪在擅自坑杀四万齐军降卒,罪在所作所为给君上蒙羞,给大宋国抹黑。臣,但求一死!”

    ”哈!死?”宋君偃走下了宫殿的大门口,沿着陛阶而下,快步来到了子烈的身前,一脚就直接把子烈整个人踹到了地上。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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