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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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宋- 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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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国的封君,基本上是以封地之名冠以君号,而中原各国的封君除以封地为号外,不少是以功德为号,以原籍或发迹地为号,有的则是雅号、谥号。以封地为号,可以说是楚国封君称号的一个特点。

    战国时期的封君和过去的采邑制已不相同。在采邑制下的卿大夫不仅对其封地是世袭的,而且在封地内几乎与国君一样有相对的经济、政治和征兵的权力,并有家宰和邑宰以掌其封土,实际上封地已成为一个独立的小国家。

    而战国时期的国君在封地内仅有衣食租税之权。

    战国时期楚国封君也是如此,他们在封地内的权力远没有采邑主的权力大。如鲁阳文君,他领有封地内的一切行政号令及刑罚大权。

    鲁阳文君曰:“鲁(阳)四境之内,皆寡人之臣也。”但也就在鲁阳文君的封地内发生“大都攻其小都,大家伐其小家,杀其人民,取其牛马、狗豕、布帛、米粟、货财”这样的变乱时,鲁阳文君只是说“必将厚罚之”而已。

    鲁阳文君并不认为这些大都、小都、大家、小家都是他个人的私有财产。

    这些大都、小都、大家、小家都有人民、牛马、布帛、货财,想必都是中、小地主或有一定数量财产的自耕农。

    这些财产并不属于封君,封君只有封地内的衣食租税之权,并负责封地内的行政事务。

    战国时期楚国封君除了衣食租税之权之外,还在经济上拥有特权。

    除了“毋载金革篃箭”(禁运金属皮革箭杆等军用物资),“女(如)载牛马台(以)出(内)关”和“则政(征)于大(府)”(运载牛马归王室的大府征税)以外,所有贩运物资经过关卡“得其金节则母(毋)政(征)”,就是凭节一律免税。

    这个错金铜节,有楚怀王命令大攻(工)尹“为鄂君之(府)”铸造的,有效期为一年。由此可知,战国时期楚国封君在封地内的经济上还有一些特权,可以凭借这些特权来经营手工业和商业,从中谋取暴利。

    鄂君启节铭文云:“大攻(工)尹脽台(以)王命……为鄂君之鑄金節。”鄂君启节是楚王颁发的水陆两路免税过关的通行证,是有楚王命令大工尹铸成后发给“鄂君启之府”使用的。

    这说明当时封君设有“府”掌管他的经济收入和开支,包括从水陆两路贩运物资。

    汉代的封君设有“中府”或“私府”,如同皇帝设有“少府”那样,负责征收工商业税作为“私奉养”。

第505章 左右逢源() 
战国时期楚国封君已经没有私人武装,发兵之权是由楚王直接掌管的。春秋时期,楚国大臣、大夫的私人武装的记载不绝于书,是楚国军队的重要力量。

    但战国以后,尤其是经过屈原变法以后,封君没有多少的私人军队,也没有发兵之权。

    墨者钜子孟胜,奉楚国阳城君之令“守于国”。楚悼王去世后,宗室大臣作乱,围攻吴起于丧所,《史记·孙子吴起列传》载:“吴起走之王尸而伏之。击起之徒因射刺吴起,并中悼王。悼王既葬,太子立,乃使令尹尽诛射吴起而并中王尸者,坐射起而夷宗死者七十余家。”

    阳城君就是要“夷宗死”的一家。

    阳城君出走,孟胜坚持守国,结果孟胜死,弟子死之者百八十。

    由此可见,楚国贵族皆亲自参加射杀吴起,并没有指挥私人武装进攻吴起的情况。楚国号称“地方五千里,带甲百万,车千乘,骑万匹,粟支十年”的霸主之国,这些军队皆属于国家所有,而不是封君的私人军队。

    楚国贵族势力虽然强大,但是在他们的封邑内还没有发邑兵之权,阳城君因而使用墨者孟胜率领弟子180多人守国。

    墨家从墨子开始,就是以讲究守城的战斗而著称的,墨者钜子孟胜因为“善荆之阳城君”,阳城君命令他“守于国”,“毁璜以为符(兵符),约曰:符合,听之”。

    孟胜所统率的是弟子而非士卒,是一个墨家的集团。可见,战国时期楚国封君在封邑内的权力是有限的。

    战国时期各国的封君已很少世袭,但是,战国时期的楚国,由于旧贵族势力强大,封君众多,不少出于世袭。

    吴起变法要限制楚国封君的长期世袭制,这对于楚国封君制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实际上吴起变法并没有使楚国封君减少,到楚怀王时楚国封君还很多,不少封君的封地及其封号还是传之于后世,封君世袭制问题并未彻底解决。

    战国时期楚国封君虽然世袭封土和封号,但是,这些封君在其封土内同战国时期各国封君一样,也仅有衣食租税之权,而没有或很少有政治和军事上的特权。汉王朝的封国中的封君“惟得衣食租税,不与政事”等,就是沿袭战国时的制度。

    战国时期楚国封君有的是受封而不临邑。如江乙曾在楚宣王面前指责“州侯相楚贵甚矣而主(独)断”。既为相,又主断,证明他不是在封地而是在楚都郢。

    封君不就封的原因主要是在朝廷任有实职,封地由其所委派的私吏管理。

    从楚国总的趋势看,随着中央集权的加强和扩大,楚国的封君制度逐渐走向衰落,封君的实际权力缩小了。

    一般地说,由于封君是楚王分封的,势力也比楚王要小得多,因此封君依赖于楚王。战国时期楚国封君的封地不受地方行政机构郡、县的统辖,它与郡、县并行,统属于楚王。

    因此,战国时期楚国地方行政机构的组织形式,是以郡、县为主而以封君制作为补充的。

    现在楚王熊槐要发兵攻秦,自然有发兵之权。而各地的封君若是不奉行的话,楚王当可诛灭之!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各地的封君就跟地头蛇一样,不过一直被楚国王室这头强龙压着,何以也?

    因为他们封地里的军队都是楚国王室的,各地的封君无法调动其一兵一卒。只有当国家有战的时候,这些封君一直养着的军队,才能集结到郢都,协同作战。

    当楚国伐秦的事情传来,天下震动。

    韩国新政,韩王宫。

    “怎么会这样?谁能告诉寡人,为什么楚人会突然出兵攻打秦国?!”韩王康怒了,慌了。

    相国公仲侈当即站出来道:“大王,这一切都是秦人咎由自取的!秦王与张仪卑鄙,秦国本来已经签订了交割土地的国书,只要楚王与宋国断交,即可不费一兵一卒得到商於六百里之地之地。然而张仪现在却不认帐了,只给楚国六里,楚王焉能咽得下这口气?这,才是此番楚国伐秦的原因所在!”

    闻言,韩王康不由得扶额道:“现如今秦国的使者已经在来新政的路上。秦人此番必定是要求我韩国一同出兵攻楚的!寡人该如何是好?”

    群臣都在那里议论纷纷。

    最后还是公仲侈沉声道:“大王,不知道你认为秦国与楚国,哪国对于我们韩国的威胁比较大?”

    “自然是秦国。”

    “那么大王你认为我们韩国能挡得住秦人的兵锋吗?”

    “这……不能。”

    “那么大王你认为楚国的军队能够越过商於之地,能够打破武关,能够渡过丹水,能够直入秦国的关中吗?”

    韩王康闻言,沉吟了一下,又是摇摇头道:“不能。”

    “既然楚人毫无胜算,现在秦国又遣使来要求我韩国出兵,大王何不顺势答应下来,与秦军一道出兵伐楚?”

    “可是相国……这楚国亦不是好惹的!当今天下,宋、秦、楚三强并立,诸国莫不敢与之争锋!即便这一战过后,楚国被大肆削弱了,只怕也不是我们一个小小的韩国所能抵挡的。”

    看着韩王康忧心忡忡的模样,公仲侈掷地有声地道:“大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楚人曾经也侵犯过我们韩国不少的城池土地,这是天赐的良机!这是上天给了我们韩国的这个机会,让我们得以收复失地的!”

    “至于大王所忧虑的。楚人很有可能卷土重来,犯我韩国。这个不足为虑也!我韩国处四战之地,周边都是强国、大国,何以求生?何以图强?唯有如宋国一般开疆拓土,壮大国势!而且现如今我们韩国与秦国缔结了盟约,秦人亦不敢轻易舍弃我们韩国,正可以为我韩人所用,左右逢源!”

    “善!”

    韩王康又看着一侧的太子仓,垂询道:“太子,不知道你对此有何见地?”

    “回父王。”太子仓行了一礼,说道,“儿臣认为我韩国应当保持中立。秦楚互为霸主大国,其国势不相上下,一时之争锋不会伤及根本,故而,儿臣认为我们韩国最好不要插手其中!”

    “太子的说法恕臣不敢苟同。”相国公仲侈垂手道,“当此大争之世,不争即亡!我韩国夹于秦、楚、魏、赵四国之间,夹缝求生,亦可左右逢源也。然则绝不能如同当年的鄀国一般朝秦暮楚!”

    “倘若我韩国保持中立,不仅不得寸土,反而还会招致秦楚之厌恶!反观之,诚如太子方才所言,秦楚两国只是一时之争锋,并不会伤及根本,故而两国之中无论谁胜谁负,都不是我们一个韩国可以得罪得起的。”

    “所以依臣看,倒不如与秦军一道攻伐楚国。一则,可以示好于秦国,二则,可以趁机收复过去被楚人侵占的失地!这样一来,即便楚国将来伐我韩国,亦有秦人在背后支援,此不为善乎?”

    太子仓想了想,觉得公仲侈说的有道理,故而点了点头,说道:“父王,儿臣看相国所言极是。不如撤回在安墟一线的军队,出兵十万伐楚吧?”

    “善!”

    韩王康早就想撤回在安墟一线寸土不得的军队了。

    没办法,虽然宋军的兵力只有韩魏联军的三分之一,但是架不住好多的锐士,而且安墟城又是城高池深的,压根儿就打不动!

第506章 战国乱悠悠() 
魏国大梁,魏王宫。

    魏王嗣刚刚接到的奏报,便立马将相国公孙衍、董匡二人请进宫里,共商国是。

    “犀首、董匡,寡人刚刚接到的消息。韩王欲退去在安墟一线的十余万韩军,而后举兵南下,攻伐楚地。”魏王嗣有些苦恼地扶额道。

    犀首闻言,暗自思衬了一下说道:“王上,你是在忧虑于是否继续进攻宋国的事情吗?”

    “知我者,犀首也!”

    魏嗣苦着脸道:“三十万韩魏联军尚且不能撼动安墟城,进取宋地,更何况只有我魏国这一国的十几万兵马?寡人唯恐当年的邺城之战再现啊!”

    邺城之战,便是当年的韩赵联军进攻邺城的战事。结果因为赵肃侯突然薨了,导致功败垂成,不然现在的宋国早已烟消云散了!

    魏王嗣怕的就是这一点,当年赵肃侯一死,秘不发丧,赵军是偷偷赶回赵国的。而留下来的韩军则被宋军大破之。

    “大王,为今之计,还请撤回安墟一线的军队,与宋国议和止戈了。”公孙衍叹了口气道。

    “可是……宋人能轻易放过我们魏国吗?”魏王嗣迟疑地问道。

    以他对宋王偃这个人的了解,绝对是吃不了亏的家伙!还睚眦必报!

    当年的宋魏两国的桂陵之战,魏军被大败,而后宋国直接组成联军大举伐魏,都已经兵临大梁城下,连魏惠王都被迫签订了城下之盟!将整个河内地都割让出去了!

    公孙衍沉声道:“王上,臣愿意出使朝歌。与宋王磋商停战之事!现如今宋军还在进取齐地,迫近了其都城临淄。宋国再强大,都不可能想要两线作战的!”

    “善!”

    ……

    此时,宋王偃正在与苏秦对弈,下象棋。

    苏秦对于象棋也颇为熟练,由于是宋王偃特别喜欢的棋艺,故而宋国的文武百官都或多或少地会一些。不说谄媚王上什么的,反正象棋的娱乐性挺强的,还可以修身养性。

    这时,侯研捧着一份文书跑了进来。

    宋王偃接过这文书看了看,不由得笑了出声。

    “哈哈,苏秦,你看看。”

    宋王偃随即将这份文书递给了苏秦,说道:“秦楚大战一触即发。现如今韩王选择退兵,而魏国也来求和罢战来了!”

    “韩国是想出兵插手秦楚之间的战事?”

    “多半是这样。”宋王偃微微颔首道,“韩国是弱国,夹缝求生,无论是秦国还是楚国哪一方赢了,对于韩国都极为不利!而这种平衡一旦被打破,韩国就要站好队。不过韩人显然选择的是秦国,而不是楚国。”

    “王上何以如此笃定?”苏秦疑惑地道。

    “秦人固然贪婪、凶悍,又屡屡进犯韩地,正因如此,韩国才会选择站到秦国的这一边。韩国的朝堂上不乏有识之士,他们能认识到秦国比起楚国来,对他们韩国的威胁性更大!而且,如若寡人是韩王,也必将联秦攻楚。”

    苏秦点了点头道:“这么说,中原的战事即将结束了。大王,现在我宋军在齐地已经修整多时,不知道你是想就这样止戈,还是继续攻略齐地,兵围临淄?”

    “呵,本来寡人是打算就这样收手的。奈何老天爷都在帮助寡人,帮助我们宋国!现如今天下列国都陷入了战乱之中,自周平王东迁以来,我华夏大地上还没有过如此混乱的局面!”

    苏秦长叹了一声道:“是啊。我宋燕联军伐齐,而秦韩联军又在攻楚,赵国在进攻中山国!独独一个魏国,不知所图。”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苏秦又道:“王上,现如今天下混战,各国已经无暇顾及我宋国伐齐的战事,此为灭齐的大好时机也!不知道王上你是否想要灭掉齐国?”

    闻言,宋王偃不假思索地摇摇头道:“不可灭齐。现在固然是灭齐的大好时机,但是我们宋国准备得还不够充分,而且现如今齐人已经有了喘息之机,他们已经反应过来了!齐国若是在此生死存亡的关头同心协力起来的话,想要攻克临淄,继而灭掉齐国,不知道要花费多大的代价啊!”

    宋王偃的顾虑是有道理的。

    齐国曾经作为一个东方的霸主国,与秦国、楚国平起平坐的超级大国,其底蕴自然是不容小觑的。宋国现如今固然可以靠着强大的兵锋,直接攻克临淄,占领齐国的全部城池土地,但是消化不了,要之何用?

    只怕会跟历史上的五国伐齐一般,各国瓜分了齐国的城池土地,但是最后差不多全部吐出来了!

    只剩下两座城池还在苦苦支撑的齐国,还能绝地求生,一举复国,其底蕴不可谓不强大。

    而且只靠着犀利的兵锋去灭掉齐国显然是行不通的。强大的兵马只能征服他国,而不能治理他国。

    宋国固然经过了这么多年的休养生息,国力强盛,但是其弱点还是有的。便是民心未附,或者是说民心这才刚刚依附,还没有形成一个固有的国家概念!

    若是宋国骤然之间灭掉了齐国,诸如赵、韩、魏、楚等国必然人人自危,而后组成合纵联军攻伐宋地的。

    宋国现如今还没有强大到能以一己之力抗衡天下列国的地步!

    光是对付一个韩国一个魏国组成的联军,宋国便有些力有不逮了,更何况是五国联军?

    宋国可没有秦国那样的崤函之险,打不过可以躲在函谷关里猥琐发育。

    “王上,那么你是要迫使齐国称臣,割地求和吗?”

    宋王偃闻言,点头道:“不错。不过齐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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