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疆也害怕宋国的报复啊!毕竟宋军的虎狼之师的名声可是跟秦军一般,都是在尸山血海里打出来的!
无疆拿不定主意,所以将目光放到了下面的相邦韩凭的身上。
韩凭随之出列道:“大王,臣以为苏秦大人说的不无道理。我越国土地,多山林、沼泽,而瘴气遍布,难以开垦,想要开发我们大越国的土地,奋起直追那些耕地极多的中原国家,显然在我们这一代人的努力之下是不可能完成的!”
“现在国家已经安定下来了。正是我们越人用自己手里的剑,来为犁牟取耕地的时候了!机不可失,时不待我啊大王,想要真正的富强国家,埋头苦干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应该效仿秦国,效仿宋国,效仿楚国,以开疆拓土的方式壮大自身!”
韩凭的这一席话说出去,顿时得到了不少越国大臣的赞许,就连那些平常都跟他唱反调的武将也是深表赞许。
越人桀骜、剽悍、好战、嗜杀……这些暴戾的因子似乎与生俱来的一般,他们不喜欢按部就班地生产,每天如工蚁一般忙碌着,却收获得这么少。
正如苏秦所说的那样,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每个人生来就带着一种“赌博”的心理。
铤而走险!
见到韩凭这么说,还得到了一大群文臣武将的赞许,越王无疆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越人的本性如此!哈哈哈哈!苏卿,你且回驿馆歇息两日,寡人还要和大臣们商议商议,看看是否出兵攻打广陵,攻略楚地。”
“诺!”苏秦这个时候也不好说什么了,话已至此,再怎么巧舌如簧,说话太多反而会引起越王无疆的反感,所以苏秦向着无疆一礼,随后转身离去了。
无疆很快就退朝了,他召集了几个重臣在偏殿商议伐战之事。其实也很简单,首先决定的就是伐楚还是伐宋!
正所谓有失有得,有舍才有得。
作为肉食者,他们必须要深谋远虑,选择一条对于越国更为有利的道路。因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使国家社稷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第219章 黑衣卫()
苏秦出了禹王宫,回到驿馆,却并没有安分守己地在住处歇息下来。
他让人将黑衣卫在越国的负责人尹正传唤过来。尹正现在的官衔是千户,位高权重,相当于正五品大臣,权力更甚于一般的封疆大吏。
为什么呢?因为黑衣卫有刑讯的权力,可以不通过任何的监察机构或者是刑讯机关的,就能将可疑之人逮捕!
黑衣卫作为君主侍卫的军事机构,其主要职能为“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也有参与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的工作。其首领称为黑衣卫指挥使,一般由君主的亲信内侍担任,直接向君主负责。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王亲国戚,并进行不公开的审讯。
黑衣卫是宋君偃照搬后世的锦衣卫设立的,职能都差不多。
黑衣卫直接对宋君偃负责,黑衣卫可以在不经过任何司法机构的授权之下,逮捕包括相国在内的所有臣民,所以宋国的文臣武将听到黑衣卫都是战战兢兢的,感到很害怕。
毕竟黑衣卫可是传说无孔不入的,在都城之内的官吏,据说你每日上几次厕所,晚上跟哪个小妾睡觉,黑衣卫都能一一掌握,这难道不是很恐怖吗?
黑衣卫有着严格的等级划分,黑衣卫指挥使是嫪信,正三品,其下设立左都指挥使,负责对外搜集情报,策反敌国的文臣武将等工作,右都指挥使则是负责对内监察百官,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记录在案,防患于未然。
不过右都指挥使的权力似乎更大一些,因为他可以针对国中的臣民进行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
两大都指挥使之下,从高到低依次是:万户、千户、百户、郎中和小旗,最底层的则是普通的黑衣卫。
黑衣卫在世人的形象当中,是一袭黑衣,手持圆月弯刀,神秘莫测的,但是黑衣卫更多的则是蛰伏在天下的各个地方,或者是朝堂,或者是市井,或者是江湖!
据不完全统计,黑衣卫的人数当前已经多达一万五千,其中各国的官吏有之,贩夫走卒有之,江湖侠客有之,军中将士有之,老弱妇孺有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黑衣卫做不到的,就是这么神秘!
就连宋君偃自己都不知道黑衣卫已经如此庞大了。还好,渡过了一开始的困难期,黑衣卫的势力已经蓬勃发展,不再需要国家投入大量的资金去帮助黑衣卫这个机构的运转了。
情报对于国家对于军队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就跟一个人一样,没有耳朵、眼睛特么就是一个聋子瞎子!
而黑衣卫就是宋国的眼睛和耳朵。
“大人。”尹正一进屋子里,就把门给带上了。然后他恭恭敬敬地向着苏秦行了一礼,很顺从的模样。
礼不可废,苏秦可是君上跟前的大红人,又是九卿之一,到会稽来是有大事在身的,所以尹正也不敢怠慢,必须的礼节还是一样不能少的。
“尹大人请坐。”苏秦还是很尊重这个特务头子的,毕竟还有用的到他的地方。苏秦挥了挥手,示意尹正做到对面的榻榻米上。
“不知道大行令大人传唤下官到驿馆来所为何事?下官一定是鞍马劳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尹正第一时间打了包票。
谅你也不敢忤逆。心里这么想着,苏秦微微颔首道:“善。我此番使越,乃是有君命在身,有国运在身,为了楚国不能调集重兵伐取淮南、九江两地,继而攻我宋国,只能游说无疆出兵攻打楚国的广陵郡了!”
“但,现在有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就是决定权在越王无疆的手中。若是我们宋国占了上风还好,越人绝不敢谋求吴郡,但是如今中原的战事僵持不下,楚军的主力部队甚至打到了睢阳,即将进军商丘。”
“战事胶着,这还是次要的,让我倍感棘手的是,楚军已经打进了我宋国的腹地,都城商丘都岌岌可危了。现在宋楚两国互不相让,而在广陵郡和吴郡的取舍之间,越王无疆很有可能会选择攻打吴郡,趁火打劫地伐我宋国!”
“无疆这个人刚愎自用,反复无常,但是他也重情重义,很念旧情。吴郡过去曾经是越国的疆土,属于旧吴地,在三年前被我宋国攻占了,这对于无疆和越国人来说无疑是一种耻辱,所以他们迄今还对此耿耿于怀的,都想要收复失地,将吴郡从我们宋国的手里夺回去!”
“而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楚国的重镇广陵现在的防务形同虚设,很难抵挡住越军的进攻,但是我们的吴郡又何尝不是呢?两相比较之下,我认为无疆肯定会暂时抛去对楚国的仇恨,发兵伐取吴郡的。”
“这的确十分棘手。”尹正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苏大人,你将下官传召过来到底有什么吩咐还请直说吧。邦交伐战之事下官耳熟能详,却并不知道如何去操作,就跟大人你们这样的一张嘴能抵得上十万大军的人一般,下官很钦佩,很是仰慕,却是万万做不到一张利嘴巧言令色,纵横捭阖,在伐交之时,如刀尖之上行走,端的是凶险万分!”
尹正这是不声不响地给苏秦拍了一记马屁,这种不着痕迹的马屁实在是太有技术含量了,就连苏秦的心里都乐开花了,脸上也带着微微的笑意。
“邦交之事的确是凶险。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固然是从老祖宗那里沿袭下来的不成文的规矩了,但也不是没有例外的!如我一般,出使他国的人都十分的危险,一不小心得罪了他国的君王都会人头落地,似越王无疆这般喜怒无常,鸩虎一般的人物,在他身边更是凶险。”
“邦交之事,千难万难,却是有所为,有所不为。”苏秦顶着尹正的眼睛,慢条斯理地道,“尹正,现在我们宋国已经陷入了困境当中了,中原的战事僵持不下,楚国又开始调集重兵准备北上增援前线的战事。而一旦有了新的生力军的加入,那么我们宋国将会陷入战争的泥沼当中,难以自拔,或许会被无休止的战争拖垮,直至亡国!”
亡国?!听到苏秦说的这么严重,尹正也不由得立正腰杆,肃容道:“苏大人,事关重大,现在你即便是叫我去刺杀越王无疆,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看到尹正这么信誓旦旦地担保,苏秦倒是没放在心上,废话,无疆是那么好刺杀的吗?且不说禹王宫的戒备如何森严,即便是让尹正近了越王无疆的身,也没办法刺杀他。
无疆毕竟是勇武过人的伟男子,简简单单地就能刺杀他了,这简直是异想天开,痴心妄想啊!
苏秦摆了摆手道:“我此番传召你会面,的确是想让你刺杀一个人,不过不是越王无疆。尹正,你作为黑衣卫在越国会稽城的负责人,你知道楚国使者已经被无疆接见而事情了吗?”
“知道。”尹正点点头道,“楚使叫做杜智,是楚国的上大夫,前两日抵达会稽就进入禹王宫觐见无疆了!根据我们安插在越国朝堂上的大臣说,杜智是鼓动无疆出兵攻打我们宋国的吴郡的,只不过当时的越王摇摆不定,不置可否,难道他现在打算放弃广陵郡不顾,转而攻伐我宋国的吴郡吗?”
“我就是有这种担忧啊。”苏秦皱着眉头道,“楚越两国是世仇没错,但是越国跟我们宋国也有嫌隙,吴郡本来就是越国的旧吴地,依着越人那一种目中无人的桀骜的性格,不难猜出他们肯定想要收复自己的失地的。”
“那么苏大人你打算怎么做?”
“杜智,这个人必须死!”
闻言,尹正诧异万分地道:“这……苏大人,你是让下官安排人手刺杀杜智吗?”
“怎么,很难做到吗?”苏秦睥睨了尹正一眼道。
“很不容易啊。杜智是上大夫,身份尊贵,又是楚国使越的使臣,王命在身,身边本来就有不少的侍卫保护着,更何况杜智住的就是隔壁的驿馆,驿馆可是戒备森严的,几乎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闲杂人等根本不能入内,更别说近身刺杀杜智了。”尹正苦笑着道。
听到这话,苏秦暗自盘算了一下,过了半晌,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为了我们大宋国的万世基业,杜智必须死!不管他是怎么死的,反正一定会嫁祸到越人的身上。使者在会稽被刺杀,死了,楚人必恶越,故而两国决裂,越国势必兴兵伐楚,伐取广陵郡。”
“尹正,若是杜智出了驿馆,你有多大的把握可以杀死杜智?”
“七成!”尹正颇为自信地道。
杜智身边的护卫虽然武艺不错,但是仓促之间,未必可以反应过来,而且尹正在会稽还是网罗了不少的江湖侠客的,这个时候即便是发布悬赏令,招募武艺高强的侠客都还来得及。
“可是,苏大人你凭什么让杜智乖乖走出驿馆呢?”尹正疑惑地道。
“这个你不需要管了。”苏秦摆了摆手道,“我给你两天的时间,尽快找到好的人手,事成之后,你便是大功一件,我会在君上面前为你请功的!”
“诺!”
第220章 援军()
睢阳城下,楚军依旧进行着如火如荼地攻势,冲着已经摇摇欲坠的睢阳的城墙开始了猛烈的攻城战,前赴后继的攻城战。
援军,援军怎么还没到啊!?
城里的宋军将士们几乎绝望了,在十万楚军的强大的高压一般的攻势之下,宋军仅仅以微弱的兵力死守睢阳城实在是太不自量力了。
睢阳城里的宋军,包括守军、戍卒、衙役和一干青壮在内都犹如风雨中的浮萍,随时都可能凋落!
“我们坚守了多少天了?”孙烈翕动着已经干裂的嘴唇,向着旁边的一个部将发问道。
“已经整整十天了。将军,整整十个昼夜,楚军对我睢阳城不停地……锲而不舍地发动攻城战,好几次城池都被打破了,被迫进行巷战!若不是你平时对于城中的戍卒和衙役多次进行操练,又有城中的黔首使绊子襄助我们,只怕睢阳城现在已经易主了。”部将一脸悲哀的神色说道。
闻言,孙烈站在巍峨而残破的城楼上,翘首望着北方的商丘所在的方向,那里,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援兵,援兵呢?难道君上他们已经放弃了睢阳城,放弃了还在睢阳城死守待援的顽强的宋国锐士了吗?
“守城的军民伤亡情况如何?”
“将军,原本的五千守军已经十不存一了!还有不到一千的弟兄还活着,只是他们都伤亡过半了,就算是那些戍卒、衙役、厮徒这些人都至少死掉了一半以上,受伤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因为会有专门的刽子手帮助他们解脱的。”
听着部将汇报的情况,孙烈的内心深处也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哀怨的情绪,惨,太惨了。
在十万楚军的猛烈攻势之下,睢阳城能风雨飘摇地坚持了那么久,本身就是一种奇迹了。这个时候即便城破人亡了,孙烈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但是他还是很不甘心,不甘心啊,都城的援军为何迟迟没有到来?没有增援的军队,难道他们都要葬送在睢阳城了吗?君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越想,孙烈就越不甘心!
“吼吼吼!……吼吼吼!……”一阵嘈杂的呐喊声冲天而起。
孙烈放眼望去,只见结成了一个偌大的方阵的敌军,在金戈铁马的带动之下,怀揣着冷漠而残酷的心,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跟着大踏步地走到了睢阳的城墙边上。
土黄色的旌旗在高高地飘飞着,秋高气爽,旌旗上那飘渺的腾蛇图案,显得十分的狰狞、可怖,栩栩如生。
“杀!杀!杀!……”
楚军的将士依旧放声大喊着,他们有着足够的预备役,可以轮番上阵,将城中本就不多的宋军消耗一个干净。
“哐哐哐!……吼吼吼!……”
在方阵最前列的,自然是那些宛如一条直线的盾牌手,他们举着长方形盾牌,半蹲着身子,亦步亦趋地向着前方缓慢地行进着。
同时在他们的背后,还有着楚国的材士,他们一手持剑,一手持盾,身披重甲,步履稳健,虎虎生风,攥着青铜剑不停地撞击在手里的圆形盾牌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震彻四方。
在盾牌阵的背后,则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楚国步卒,他们穿着破旧的铠甲,战衣尚黄泛黑,劣迹斑斑,不过这些步卒的手里都统一的举着青铜长戈,四五米长的铜戈举在天上,就好似一根根擎天柱直插云霄一般,戈矛如林,气势雄浑,让人望而生畏!
这些步卒的衣着打扮差不多,但是战甲的款式就各不相同了。因为春秋战国时代,职业军人还是很少的,即便是常备军也只是由国家负责其粮草军需,日常操练,而更多的当兵的人则是临时的军人。
这些堪称“临时工”的存在,却是往往不容忽视的!
秦汉之后,打仗的一般都是职业的军人,有战兵、辅兵和民夫,相辅相成。而先秦时代则大不一样,因为那些临时的军人他们连兵器、战甲、衣裳、粮秣等东西都是自带的,国家不负责这些“临时工”的军需。
至于操练,倒是有,不过一般都很少。更多的临时的军人都是仓促之间上的战场,然后活下来的几率往往会很低很低的。
孙烈的眉头彻底地皱了起来,因为他发现楚军的方阵有所不同了。之前的楚军方阵,其中都是一些武士、步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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