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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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之时-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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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留在这里没有任何的意义。”渚毫不留情地说。
  季阳却置若罔闻。
  季旬也不赞成季阳这个想法,他不想让弟弟和渚一起离开是一回事,但把弟弟置於危险之中又是另一回事。他最初的打算,也不过是希望弟弟能够暂时避开这里的局面,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而已。
  “小阳,”季旬这时不能再犹豫下去了,他心中极为不情愿地说:“你应该再和渚好好商量一下,虽说时间上可能很紧迫,但我的建议是,如果你要留在这里,还不如和渚一起离开,季家有我们就够了。”
  季旬说完这些话,根本不给季阳反驳的馀地就转身离去。
  “为什麽不和我一起走?”渚的话语中显露出了他的不悦,步伐也向季阳那里逼近了几步。
  季阳不愿回答,眼神交错间避开了渚。
  “为什麽不和我一起走?”渚锲而不舍地追问。
  季阳突然在这一刻心烦意乱,根本不想回答,只是渚却不会放过他,季阳被渚这样紧迫盯人的追问逼得越发烦躁。
  渚正要拽过季阳的胳膊,却被一股大力给猛然甩开。
  季阳似乎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有这样强烈的反应,一时之间也不知所措,而渚仅是在皱眉一下後,说:“现在的时间不多,你必须马上和我一起离开。”
  季阳仍旧是不予理会,在渚正打算用蛮力将人带走时,季阳突然开口发问:“我的身体中有你的力量,而这力量的来源便是那块血红色的石头,我之前在梦中所见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对吗?”
  渚沈默半晌,最终点头承认,“不错。”
  季阳没有半点意外地说:“那麽,我再问,你……究竟是什麽?”
  问完後,季阳紧张地盯著渚,彷佛害怕接下来从渚口中说出的答案会让他无法承受,可是却又执拗的想从渚的目光中得知真相。
  “他说,你从不在乎人命,是吗?他和我说了很多,他好像什麽都知道。”
  “我从没有告诉过他这些。”
  渚根本无法理解季阳的所思所想,他也更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些过往上,“你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吧,你留在这里只会给季家造成负担。”
  这种太过诚实的话语越发刺激了季阳,他不由向渚怒喊:“我不是个累赘!”
  渚的血红色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耐,他极快地抓起季阳的手腕正要把他带走时,一个声音阻止了他,渚看著那个记忆中熟悉的容颜,本欲马上离开的念头也就此打消,只是浑身散发出不悦的气息。
  不知何时再度出现的黑色长发的身影,在注意到渚的神情後,只是无奈说:“你还是如此不讲人情,难道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渚看了一眼那个与记忆里极为相似的容颜,脑海中不禁闪现出以往的情景,只是口气却仍是冷漠地说:“与你无关。”
  “渚,你还真的不愧是块臭石头,这性子还真是又愣又硬。”
  那人此话一出换来了渚的不悦,可也夹杂著几分疑惑,“你怎麽会知道?”
  那人这时已拉远了与渚的距离,对於渚的疑问,他的笑容中凭添了几分自嘲。
  “我又为何能不知道?渚,我们相识已久,我就是再糊涂,对於你的来历,总要有几分了解才是,哪怕我对你再放心,但我身为一族之长,总不能漠视全族的安危。
  “在与你相交这麽多年来的蛛丝马迹中,总能够查到你的几分来历,上古血玥,以无数人命祭祀而成的,在这麽多年过去後,似乎仍是不清楚该怎麽和人结交呢。”
  上古血玥?
  脑中不由浮现出梦境中那块红色石头,只是还不等季阳多想,那人的下一句话又将他惊呆在那里。
  ”渚,即使强大如你,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受制於你的本体││血玥,那麽多年没有吞噬人命了,渚,你忍受得了吗?你的存在就是以生命作为食物,这麽多年过去了,你……还能忍耐得下去吗?”那人似乎也不是太期待渚的回答,迳自说:“渚,如今你也快要到极限了吧。”
  季阳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渚的那双红眸,只听渚冷笑一声。
  “我若在此大开杀戒,那麽你就称心如意了?”
  不同於季阳闻言後的紧张,那人毫不在乎地说:“只要不伤我季家之人,其他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季阳对这两人将人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可不等他出言阻止,就感觉到那人与渚的身上都隐隐散发出某种杀意来。
  忽地,他从一个最近的窗口看见宅邸外聚集涌进大量的士兵,虽然身著颜色相同的军服,但宅邸内的士兵们已然分成两派在对峙著。
  季阳这时无暇顾及渚与那人如何,连忙跑向宅邸的前侧。
  阿洛尔。蒙特乘车到达了季宅周边,远远望去便见有两派士兵在对峙,本想在远处停车的司机却在阿洛尔。蒙特的一声令下,将汽车开近季宅。
  这辆汽车的到来自然引起了士兵们的注意,马上就有枪口对准这辆汽车,就在车内司机生怕有子弹飞射过来的同时,阿洛尔。蒙特已然吩咐停车,同时丝毫不畏惧那些枪口,神态从容地下车。
  无视於那些士兵对他的淡漠以及敌意,他平静地说:“我要见季元帅,请让路。”
  阿洛尔。蒙特根本没有把那些枪口放在眼中,神情自若地迳自向季宅走去,当他进入季宅内後看到了季家众人时,脸上露出的笑容彷佛是来到许久不见的老友家中一般,只是他的笑容并没有获得主人的回应。
  ”季元帅,您好。”阿洛尔。蒙特此刻笑容满面,对於他人的敌意恍若未觉,“十分冒昧这时前来打扰,不过,我想在这时我们应该还有商量的馀地,而不是这样剑拔弩张的拼命架式。”
  不用季父回答,季旬抢先一步说:“会造成如今这一切,归根结柢的原因就要问你了。”
  ++++++
  对於季旬毫不客气的话,阿洛尔。蒙特不以为意。
  “我到这里来的用意只是不想让事态再扩大而已,季元帅想必也清楚,如果让事态更加严重下去的话,只怕结果都不是你我所乐见的。季元帅应该以国家为重才是,而不是因一己之私,而任由事态恶化。”
  “不用说得那麽冠冕堂皇!”季凡毫不客气地说:“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们这些人的推波助澜才会变成如今的局面吗?你这样推托到底是什麽意思!还说什麽以国家为重?这些士兵不都是在你们的派遣之下过来的吗?!”
  对於季凡的愤怒,阿洛尔。蒙特没有应答,他的目光对上了季父:“季元帅,希望您以大局为重,或许在您看来,政客的某些行事作风并不符合您的原则,但是以最小的代价来换取最後的胜利,不也正是战场上的致胜之道吗?”
  “所以,你所指的最小代价便是我的儿子,季阳?”季父迈出一步,与阿洛尔。蒙特对峙,但他并不要求对方能够给予他答覆,“可我除了元帅这个身分外,我还是一位父亲,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著我的儿子成为牺牲的筹码,因此你的提议,我不予考虑。”
  阿洛尔。蒙特听完後,神情间有些许的僵硬,脸上的笑容也逐渐隐没下去,“既然如此,那麽……和解无望了,季元帅,我希望您不要为这时的决定後悔。”
  ”我当然清楚自己作了怎样的决定。”季父神情淡然地回答。
  ”那麽我就告辞了。”
  阿洛尔。蒙特的目光扫过了季家众人,只在季旬处停留了那麽一会儿,随後微笑著离开了季宅。
  就在阿洛尔。蒙特准备乘车离开时,身後出现了脚步声,转过头去便看到季旬在几名士兵的保护下向他这里走来。
  阿洛尔。蒙特并没有露出诧异的神色,只是安静地等待季旬走到他面前,彷佛他早已料到一般。
  “你明知道来到这里作说客会有什麽样的结果。”季旬在示意几名保护的士兵後退一些距离後,来到阿洛尔。蒙特的近前轻声说著:“你不像是会作这种无用功的人,明明应该清楚你这次的提议不会被接受,还要冒险来到这,我真的不知道你什麽时候这麽不畏生死了。”
  “我总要做出一个姿态来的。”阿洛尔。蒙特同样靠近季旬轻声说:“这次虽然有些冒险,但也却不失为一个捞取资本的机会,我怎麽会轻易放过呢。”
  说到这里,阿洛尔。蒙特微微一笑,更加凑近了季旬的耳边说:“而且,我也想要看看失去最小儿子的季家,又会是什麽光景。”
  注意到在他说完这句後季旬眼中所闪现的厉光,阿洛尔。蒙特像是故意挑衅般与季旬缓缓拉开了距离,无不嘲讽地说:“就是为了艾莉,我也要亲眼看看最後的结果究竟会是如何。”
  ”你……这是报复?”季旬并没有生出怒气,好像对方和他说的话语只是一句招呼一般。
  ”随你怎麽认为。”阿洛尔。蒙特不在意地笑了笑,“季家的不妥协本来就在预料之中,如果真要妥协的话,那也太过无趣了,这││正合我意。”
  季旬并没有为阿洛尔。蒙特的这些话所激怒,他冷眼看著阿洛尔。蒙特进入车内,耳边还回响著阿洛尔。蒙特的最後一句话。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你们还是不妥协的话,在半个小时後就各安天命了。”
  阿洛尔。蒙特的离去宣告著谈判的正式破裂,季家老宅立刻陷入了紧张的气氛当中。
  在季阳一步步来到季父身边时,他也察觉到一些士兵那并不友善的目光,季阳明白这些士兵只是忠於父亲才会出现在这里,但对於他恐怕是心存不满的,毕竟他才是这一切的导火线,至少从表面上看是如此。
  “人就是如此容易迁怒,他们总会将心中的怨气往另一个明显的目标来发泄,而像你这样的││自古以来就是这种怨气的牺牲品。”
  那个身影又一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季阳身边,他的出现使得那些士兵们看待季阳的目光更加怪异。
  季阳对此恍若不觉,只是那个声音却不断在耳边响起,重复著类似的话语。
  而季父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这所谓的祖先後便不再理会,至於季旬却不知什麽时候就离开了。
  离开的季旬此时正与渚在一处僻静的房间里谈话,季旬的态度从一开始便是尖锐与不友好的。
  “你既然之前失踪,那为什麽不乾脆失踪个彻彻底底,好让小阳忘记你?结果在这节骨眼竟然还回来了。”季旬清楚时间已经不多了,话说得又快又急,尤其是看到渚那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季旬看向渚仍旧面无表情的脸,认真说:“马上带小阳离开,你应该有这份能力,先别管小阳的意愿与否了。”
  “他会怨我。”渚淡淡地说。
  “是他的命重要,还是他的怨重要?你不会分不清吧。”季旬继续不屑地说,“如果他真的怨你,那倒也真是我乐意见到的。”
  “我答应你。”
  渚一副不在乎的神色让季旬感到憋闷,这种对於双方有利的事渚没有理由不答应,即使他吃亏了一些。
  
    第八章

  季阳在季宅内都可听闻老宅外面的车辆不断驶近的声音,他不知道在接下来还会再发生什麽更糟糕的状况,只是他不能让家人再陷入危险中了,於是季阳当先一步就要迈出宅邸。
  “拦住他!”季父首先发现了不对,连忙出声说。
  季凡的反应慢了一拍,等到他听到季父的话语想要阻止季阳的步伐时,已经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著季阳冲到了外面。
  那些守在外面的士兵们察觉到季阳的出现,顿时有不少枪口都对准了季阳。
  季阳看著那些枪口,下意识地就要後退,但却硬生生地忍住了。
  面对著那些黑黝黝的枪口,压下心中的恐惧,正当季阳要张口说什麽时,从後面追过来的季凡一把将他拽回身後,并有将人拖回去的打算。
  “你想干什麽!”季凡气急败坏地说:“你以为你能做什麽!”
  季阳被堵得哑口无言,冷不防有个声音在两人间响起。
  “他虽然做不了什麽,但却总有几分季家人的血性!而你呢?恐怕连这份血性都没有了!”
  季凡当下被这话所激怒,只是在看到说话的人时,又不得不将这股怒意再憋回去,只因那位不知是哪一辈的祖先正在对自己横眉冷对,可是那位祖先却偏偏还要再刺激季凡一顿。
  “季家何时这般任人可欺了?这都被人打上门来还要忍气吞声的,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
  季凡已然无力再辩解什麽,只能当作没听见,可是那位却依然不肯甘休,毒舌依旧。
  “你们现在还有什麽好犹豫的,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把季阳交出去,二是直接突破外面那些士兵的包围、撕破脸算了,相信你们就是再窝囊,也应该早就准备好一个藏身之处吧。”
  虽然说的有理,但这些话也确实不中听了些,季凡正待发作时,季旬与渚也紧跟著随後而来,渚更是不由分说地拉起季阳就要走人,本来想要阻止的季凡却被季旬拦下,倒是那位祖先出声阻止了渚的脚步。
  “渚,你要离开了?”
  “是。”渚的眼神毫不回避地回答。
  之後那个身影便再无应答,季阳有些无措地看著两人,目光游移不定,心下一堵,不由得紧握了渚的手。
  季阳的小动作与神情看在那人的眼中,令他微微一笑,目光望向渚说:“走吧。”
  渚看了那人片刻,终是冷淡地点点头,拉著季阳向季宅後面走去。
  季阳不由自主被渚拉走,仍不时回头张望,越来越远的距离使他看不真切那人此刻是何种神情,但只觉得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正不断涌来,快要将人整个淹没,这让季阳不由开口呼唤前方的渚,“等等,渚……”
  “走。”
  渚不给季阳说完话语的时间,拉著季阳一路不停地向老宅很久之前便已预备好的地下暗道走去。
  随著光线暗下来,季阳那剩下的话语终归没有说出口。
  他身为局中的棋子已然无法改变什麽,即便他适才在一时冲动下想要做些什麽,父亲与兄长那里也绝不会允许。
  可是,他不甘!他不愿像个懦夫一样逃走!哪怕作为棋子被牺牲,他也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那些对他而言重要的人!
  季阳的不甘或许季家父子能够察觉到,但这时却也无暇顾及了,因为他们面临的是更加严峻的局势。
  “父亲,请您暂时离开这里吧,只要您安然无恙,内阁那些人就不足为惧。”
  季旬这时低声向季父说,看著季父仍旧不为所动,季旬心下也是焦急,双方的对峙在下一刻就有可能会让这座老宅成为战场,如今季阳被渚带走,已没有了後顾之忧,因此季父的安危更成了重中之重。
  “季家,没有临阵脱逃的人。”季父斩钉截铁地说。
  “父亲!”季旬著急说,“这不是什麽临阵脱逃的问题,而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季家的亲卫都在这里,难道要让他们白白把性命扔在这里吗?”季父的目光望向屋里屋外的亲卫,这些人都是跟随他多年的部下,也是他这麽多年培养出的精锐力量,一朝放弃,他终究是……舍不得。
  “父亲,如果您有什麽闪失,那麽季家空有这些力量又有什麽用!”季旬明白父亲心中早已作出决断,只差将最後的那点犹豫抛弃而已,父亲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种情况下该做怎样的取舍,“父亲……”
  正当季旬还要再说时,一声枪响将对峙局面打破,就在季旬急著要护卫季父转往安全的地方时,一声冷哼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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