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城市之黑薔薇 風夜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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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惡城市之黑薔薇 風夜昕-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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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宅子内厅里的一张方桌两旁,沈川和老者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一盘围棋,黑白子已经铺满了几乎大半张棋盘,看似势均力敌,也许胜负就在几个来回之间。

  棋盘旁边放着一组纯白的瓷杯和茶壶,杯里碧绿的茶叶已经散开,茶香缓缓飘扬在空气中,为这次对弈添了几许悠闲和雅致。

  老者放下一颗白子,抬头看沈川,笑着说:「年轻人,棋艺不错。」

  表面上只是一句客套的夸奖,但是他心里也暗自惊叹着眼前人下棋的技术,他研究棋大半生,鲜有敌手,但是这个年轻人竟然能跟他下到现在,虽然目前是他略胜一筹,但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究竟胜败归谁。

  沈川指尖夹着黑子,看着棋盘,落子之后同样笑着回了一句,「不敢当。」

  斟酌半晌之后,老者又落下一颗白子。

  相较于他的谨慎,沈川从头到尾都是很悠闲的样子,有时落子很快,有时候又会微微皱眉考虑片刻,但是每走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次他举着黑子,盯着棋盘半天都没有下手。

  老者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下,「要不,我们先歇会儿,喝两口茶再继续这一局?」

  沈川抬眼看他,然后点了一下头,欣然接受。

  往两人的杯里添了热茶,老者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没放下杯子,看着沈川说:「难为你一早陪我这个老人家下棋了。」

  「下棋很有意思,棋逢敌手也是一件幸事。」

  老者哈哈笑了起来,笑过之后随口问:「沈先生和初阳是在哪里认识的啊?」

  沈川十指交叉放在腿上,脸上始终是淡淡的微笑,「应该算是一见如故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者看着他,目光中的探究已经掩藏不住。

  「我觉得沈先生有些面熟──」

  沈川笑了两声,伸手拿起黑子看向棋盘。

  「以前沈先生可曾来过这里?」老者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先生说的以前是指什么时候?」他反问。

  老人本想说十几年前,但是沈川的年龄明显不对。

  这时沈川缓缓落下一子,「啪」地一声,然后抬头看着老人,微微一笑。

  看着他落子的地方,老者微微怔了一下,然后缓缓皱起眉。

  这是一步险棋,更是一步狠棋。

  「这一步,值得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并不是谁都能下得了手的。

  沈川闭眼一笑,伸手把属于自己的黑子一颗颗捡回盒子里。

  「为了赢可以牺牲自己,为了达到目的也可以牺牲别人,值不值,只有你我心里清楚。」

  他说前两句话的时候,老者已经变了脸色,当他最后一个字说完,后者已经满脸惊愕。

  在沈川把最后一颗黑子放回盒中时,老者也站起来直接跪在了地上。

  「先生救救我!」是他!是他!绝对是他!

  他一个古稀老人还做出这种举动,让人有些欷吁。沈川看了他一眼,笑问:「这话要从何说起?」

  老人抬头看他,脸上又是慌张又是惊恐,嘴唇动了半天,却迟迟开不了口。

  「这盘棋,下到这里也算不错了。」沈川慢慢站了起来,「有些事也一样,做人还是不能太贪心,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听见这话,老者咬咬牙,没有说话,冷汗都淌下来了,因为只有他知道这个人在说什么,也只有他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这么说。

  「但是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你,所以,你不用紧张。」沈川又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收拾好的棋盘,「这是盘好棋,没有白白浪费我一个早上的时间。」

  直到老者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川已经离开了。老人像是虚脱般,一下子坐在地上,盯着地面喘息。

  片刻之后,他一咬牙,站起来一把掀翻棋盘,棋子和茶杯、茶壶顿时摔了一地。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他歇斯底里地吼着,像是要发泄多年积攒下来的怨气。

  这时门突然又被推开,秀香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看了一眼那一团混乱,一声不响地走进来,弯腰开始收拾。

  「秀香!」老者几步冲过去抱住她,像是抱着大海中最后一根浮木,「你会陪着我的是不是?一直陪在我身边是不是?我把你带回来,就是想让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没有动,也不说话,秀香一动也不动地任由他抱着,美丽的脸上只有漠然。





  Chapter 6

  当侦探,千万别叫不醒,否则屁股会遭殃!


  沈川忙着对弈,云初阳去换衣服也没了踪影,最后这顿早餐,还是陆绚一个人吃的。一大锅鸡肉粥,熬煮的火候恰到好处,散发出扑鼻的香气,但是吃了一碗之后他就没胃口了。

  吃完饭,他活动着四肢,在宅子里四处走动。那个师叔说不要在村子里乱跑,可没说不能在宅子里走啊。

  走着走着,他无意中来到宅子后院,这座大宅远比他想象中大,几棵参天大树立在周围,将天空遮了个密实,几乎一丝阳光也透不过,阴森森的,实在不像人住的地方。

  陆绚抬起头看了一眼,再往前看,隐约之中,好像看到树后面有扇门。

  他好奇的走过去一看,的确是扇木门,外表普普通通,倒是上面的锁有些奇特。他伸手拿起锁看了看,是个老式铜锁,上面刻着类似经文的图案,在他的记忆中没看过会刻经文的锁。

  「不会是古董吧——」拿着锁来回翻看,他低下头往前凑近,想看得仔细些,结果「咔」一声,锁竟然断了!

  陆绚吓得飞快松手,铜锁仍然挂在门上没掉下来,但是已经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

  「我不是故意的啊!不知者无罪。」自我安慰了一下之后,他觉得等会儿还是去跟云初阳说一声好了。

  然而锁开了,原本紧闭的门也出现一丝缝隙,从门内隐隐约约透出淡淡的红光,若有似无,就像是潘朵拉的盒子,诱惑着人去窥视里面的一切。他站在原地看了几秒,缓缓上前一步,往门缝凑了过去——

  「啪!」下一秒,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风,一下子把门吹上了。

  陆绚并不是个无神论者,但是也不害怕神鬼之说,只是眼前的情况无关乎这些,单纯的让他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看着紧闭的门,他没来由的觉得自己往门内看的同时,好像也被里面的东西看着。

  于是他放弃一探究竟,转身走了回去,把方才的事当成短暂的插曲一样,抛到脑后。

  再看整个后院,比前院还要大一些,却没有那么整洁,地上有许多落叶,好像很久没有扫过的样子。

  院子角落放着一口大缸,灰黑色的,看上去也有些岁月了,陆绚眯起眼看了看,走到水缸旁边。缸里装满了水,应该是长年累积下来的雨水,水面上漂着刚掉落的梨花,随着微风缓缓划出一丝涟漪——

  「在看什么?」

  身后突然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将他紧紧困住。陆绚没有动,只是看着水中突然多出的倒影。

  「早上你去哪里了?」沈川问。

  「和云初阳……去山上逛了逛。」

  沈川自后头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微笑问:「怎么不叫我?」

  陆绚扬起嘴角,「你忙嘛!」

  「嗯?」觉得他话中有话,沈川挑起眉。

  「你早上又干什么去了?」

  「下棋。」

  「跟一个老头下棋能下一个早上?」沈川要是说是,他绝对要重新评估他的性格。

  沈川轻笑,「我有求于人,自然要投对方所好了。」

  「什么?」

  「我不是说要开发这里吗?我想要他找个人带我去看看附近的地形。」沈川又拿出商人本色。

  陆绚鄙视地看着他,「你还真准备把这里开发成游乐区?拜托,给这世界留点净土吧!」

  沈川扬起嘴角,摸了摸他的胸口说:「净土是在人心里的。」

  这高深的话陆绚不想去深入思考,这时一阵凉风吹过,夹杂着一股湿气。

  「要下雨了,回去吧。」沈川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陆绚没动,只是看着缸里的花瓣,只见几片红色的花瓣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进去,跟其他纯白的梨花完全不同,他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下。

  沈川不解的问:「怎么了?」

  「两位在这里干什么?」

  两人同时回头,只见不远处,穿着黑色长衫的老者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师叔。」沈川叫了一声。

  不愧是刚和人家下过棋的,叫得就是顺。陆绚暗想,朝老者点了一下头。

  「这里不准外人进入。」老者严厉地警告,「没事请不要乱跑。」说完看了沈川一眼,就马上把视线移到陆绚身上。

  见他们同时点头,老人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脸色不太好。事实上,陆绚觉得从他们来之后,他的脸色就一直没好过。

  最后看了两人一眼,老者原本转身要走,但临走之前又回过头说:「村里的人很怕生,两位如果没有人陪着,最好不要自己到村子里去,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这看似提醒,却带着一丝威胁的味道。陆绚觉得对方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冲着他来的,因为老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沈川一眼。

  说完之后老者便迅速离开,陆绚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啧!看来你开发的愿望是实现不了了。」

  沈川笑而不语,回过头看了一眼随风飘来的红色花瓣。

  看来不出半天,花瓣就会覆满整个院子了。



  没过多久,果真像沈川说的下起雨来,只是一会就停了。然而到了晚上,雨已经到了瓢泼的地步,雨滴打在窗外的树叶上,劈啪直响。

  气温也随着这场雨降了下来,晚上秀香抱了一床被子来到沈川和陆绚房里,帮他们把被子铺好。大红色的缎面锦被上,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

  「这被子——」陆绚怎么看怎么别扭,「不是结婚时才用的吗?」

  秀香笑了笑,「是啊,很早以前就做好了,不过没有用过,是新的,两位不要介意。」

  沈川向她道了谢,秀香妩媚一笑。

  等到她走了之后,陆绚看着床上的被子,抿嘴笑着说:「这是人家专门拿来给你的吧?」

  沈川走到他身边,带着笑意反问:「吃醋了?」

  这倒真是冤枉了,沈川是还没到让他为他争风吃醋的地步,但也并不是完全不在意,因为沈川已经明确向他表示过心意,这时候如果再拈花惹草的话,换作别人,他可能真的会吼一声:你他妈耍我啊!

  但是对着沈川,他还真说不出口。

  雨仍然在下,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沈川上身靠在床头,优雅地翻着书,而陆绚躺在一边,想着自己的事。

  从早上回来之后他就没有再见到云初阳,可被云初阳那么一说,他真的开始有点犹豫了。

  自己的等待本来像是没有尽头,现在却突然变得近在眼前,这感觉并没有他预料中那么好。他想他可能是习惯了,也或许就像云初阳说的那样,知道了结果,连个希望都没有了。

  窗户上结了一层蒙眬的水气,说明外面的温度有多低,房间里的温暖和柔软的被子也因此更容易催人入睡。陆绚眯着眼,看着沈川低头看书的样子。男人的指尖偶尔会在书上轻轻敲一下,接下来就会翻到下一页,一时间,他竟然觉得这画面有些熟悉。

  很快的,倦意涌了上来,他闭上眼,仍然能听到沈川翻书的声音,然后感觉到身上的被子被拉整了一下,更加密实地盖在他身上。

  温柔到美好的感觉,使他在恍惚之中,仿佛来到另一个世界。

  红色的花瓣从前方涌来,几乎蒙住他的双眼,他用手挡在眼前,知道自己在梦中,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会如此真实。花瓣划过手掌时,甚至会感到刺痛。

  他低下头,发现掌心上几道细碎的伤口正在冒着血丝,但是很快伤口就消失了。皱了皱眉,他抬起头,只见一片黑暗的视野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棵大树,满树的红,靠近看才发现不仅是花,连叶子也是红的,却已经枯萎了一大半。

  树下站着一个人,那种熟悉的感觉让陆绚楞了一下,人影模模糊糊的,很不真实,他却没有犹豫地走了过去,看清对方的瞬间,激动地叫了一声,「游浩!」

  树下,游浩转过身看他一眼,然后又像是没看到他一样弯身坐下,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地面。

  陆绚走到他面前,又叫了一声,「游浩……」他以为自己会发火,但事实上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这回,游浩终于抬起头看他了。「陆绚——」

  陆绚眼也不眨地看着他。

  游浩朝他笑,一如既往,然后说:「陆绚,对不起……」

  一瞬间,陆绚心里一阵酸涩,有股想哭的冲动。他知道,游浩出事了。

  当他想追问游浩为什么的时候,游浩就不见了,有如平空消失一般,然后眼前的人换成祁少武。

  男人跟他记忆中的样子没有任何改变,笑得温柔而悲伤。他站在他面前,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说:「陆绚,我很想带你一起走——」

  明明知道是幻觉,但那一瞬间,陆绚连心口都疼了起来,他想对祁少武说些什么,哪怕只有一句话也好,但是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可是很快,对方温和的表情便消失了,眼前的男人眼神中带着一丝怨恨,陆绚知道,他是祁少阳。

  「你不爱祁少武,你不应该骗他!」祁少阳指着他的胸口,「告诉他,你不会和他在一起,你只是给了他一个完美的玩笑而已!」

  也许他说的没错,祁少武可能也知道,所以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离开。

  这只是猜测,却让陆绚陷入无尽的自责。他觉得自己流泪了,连感觉都没有的泪水濡湿了脸颊,伸手抹了一下右眼,潺潺流下的不是他的眼泪,而是深红色的血。

  在他发怔的时候,下巴突地被人抬了起来,抬起头,他看到云初阳,然而对方轻浅的笑容还没来得及隐去,下一秒,耳边就响起皮肉崩裂的声音,接着满眼都是血肉模糊的腥红——

  猛然惊醒,陆绚心脏鼓噪得像是要跳出胸口一样,开始的几秒眼前一片蒙眬,喘息的同时,恍惚之中仿佛看到了沈川的脸——

  「你……不会也是幻觉吧?」意识还在游离,陆绚开口,声音有几分干涩。

  男人扬起嘴角,「你说呢?」说话同时,腰部用力向前顶了一下。

  「唔!」下身传来一阵粘膜扩张的刺痛,让陆绚呻吟一声后彻底回神。他这才发现他们躺在床上,沈川压在他身上不说,两人的下体还紧紧相连,沈川正在他身体里不疾不徐地进出着。

  这、这恶梦也太他妈的真实了吧!

  「我叫不醒你,只好——」沈川语气很抱歉,但是脸上的得意却掩藏不住。

  「操!」陆绚登时怒火升腾,「叫不醒我你就改插醒我?!」

  「我喜欢这方法。」沈川一点也不愧疚的点头,用力挺动腰部,一阵急速抽插,顶得陆绚一阵呜咽,「我相信你也会喜欢的。」

  「操!」陆绚骂了出来,原本湿润的眼角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水,却分不清是因为欲望还是刚才的梦。这两者都如此真实,让他分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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