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那么认真呢?”
明塔紧抿着唇不做言语,依然自顾自做自己的事,碰了钉子的赫尔墨斯只好在心里长叹一声,再次把目光投向了难搞的哈迪斯:“哈迪斯大人;您真是这样想得吗?”
他目光里有些怀疑;毕竟哈迪斯亲自出手劫走了珀尔塞福涅,又骗着她吃下了冥府的石榴,想要让她永远地常住在这里。他对珀尔塞福涅的执念众所周知,这么突然就说要将她打发去做苦役,于情于理都让人难以想象,赫尔墨斯脑子转了一圈,想要给哈迪斯找出个理由,他想了一通心里才有了定论,觉得是珀尔塞福涅姿态端得太高,这才惹怒了阴沉多变的冥王。
所以在哈迪斯冷然不语的时候,他果断地将目光转向了还含着泪挣扎的另一主角: “珀尔塞福涅,你快和冥王大人说说吧!”
“不!”珀尔塞福涅咬着牙恨恨瞪了哈迪斯一眼,就是一句也不愿松口,“那就把我带到冥府的最底层吧!那就逼着我去做无穷无尽的苦役吧!就算这样,我也绝不会永远呆在这可怖的地方,做一个没有心肺的神的新娘!”
赫尔墨斯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说话还这么硬气,只觉火上浇油,一时觉得更加难办了,生怕刺激到了本来就在怒火中的哈迪斯,但他也不能眼看着珀尔塞福涅被押走,只能又从哈迪斯这边下手:“冥王大人……”
“冥府不需要这种粗横无理的神,”哈迪斯瞥了他一眼,话中的意思更加决绝。
这又是何必呢!赫尔墨斯看着气氛越来越僵,心里叫苦不迭,难免有些埋怨珀尔塞福涅不知变通,可他想到德墨忒尔怒火难平,地面上那天愁地惨的景象,也只能好声好气地继续给她做思想工作:“珀尔塞福涅,你难道就不替你的母亲,眼泪都流干了的德墨忒尔想想吗!”
见珀尔塞福涅脸上有了些动容,他又赶快再添了把火:“为了找你,她的脚印已经走过了整个克里特岛,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心疼吗?”
珀尔塞福涅是个孝顺的孩子,赫尔墨斯戳到了她的痛处。想到母亲如何的煎熬,她心里也是万分酸楚。这让她更加憎恶将她抓到这地底的哈迪斯,也更加想要逃离这阴霾的鬼域了:“难道我的母亲不是你最亲的妹妹吗!难道我不是和你留着同样血的侄女吗!你就是这样对你的妹妹!这样对你的侄女吗!”
哈迪斯瞟了一眼一脸“糟糕了”的赫尔墨斯,又看了看一脸激愤的珀尔塞福涅,已经不想再跟他们多做纠缠了:“宙斯在哪里?”
“在奥林匹斯山。”赫尔墨斯微怔,继而就看着哈迪斯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泠泠扔下一句,“带我去见他。”
“您……”赫尔墨斯赶不及问他原因,只能仓皇先追了上去,“您要到奥林匹斯吗?”
不到奥林匹斯还能去哪里?哈迪斯一个眼刀扫了过去,感觉一刻都不想在这多待了。在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他还是先去见见他的兄弟们比较好。
赫尔墨斯再次遭到了哈迪斯无视,也不敢生出什么怨气,只能紧紧跟在他的后面,心里止不住替珀尔塞福涅担忧,看来这次,哈迪斯真的是发了真火。
黑色的马车在澄蓝的云天上划出一道弧线,赫尔墨斯看着一霎间消失在天际的哈迪斯,只能认命地又追了过去。
哈迪斯长鞭一甩,马车哗的一下就如离弦之箭驰远,马车踩在云团上,轻飘飘的踏着羊毛似的云层跳的更远,奥林匹斯的大门高悬在巍峨的高山,遥遥的霜天之上,他的马车一跃而至,一闪而逝间连守候在门口的女神也没来得及捕捉他的身影,只看见一道残光消没在自己的眼前。
马蹄高高扬起又踏在地上,哈迪斯勒住绳子,这才缓缓催着马停了下来。
“哈迪斯!”这样高亢的声音除了波塞冬不做第二人想,哈迪斯从马车上跳下,冷着脸看一脸坏笑的弟弟。
波塞冬脸上充满了调侃,一点也不畏惧兄长的冷脸:“让我来猜猜!难得见到你踏出冥府……你这次想必是为了那明眸的女神——珀尔塞福涅来的吧!”
一听到禁欲的哈迪斯的桃色新闻,波塞冬迫不及待地就从亚特兰蒂斯赶了过来,总算是没错过这一桩大八卦,他爽朗大笑出声,海蓝的眼睛也弯成了一线,乐不可支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看的很不顺眼。
“闭上你的嘴,波塞冬。”哈迪斯拢了拢领子,看都没看他一眼,让急着看他笑话的波塞冬大失所望。
见哈迪斯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失去分寸,等着嘲笑他的波塞冬也有些讪讪:“别那么无趣嘛哈迪斯,玩笑而已,难道作为你的兄弟,我会不希望看着你离开那阴沉的冥府,睡在美人的臂弯中吗?”
哈迪斯正郁气蓬勃,没空理会波塞冬的胡言乱语,径直就往前走。波塞冬见他没赶人,也就大摇大摆地跟在了他后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多余。毕竟他专程赶来就是为了看热闹的,要是不跟紧一些,岂不是要白跑一趟?
虽然和记忆中有所不同,但波塞冬这性子可一点都没变,心知跟他纠缠下去只能是浪费时间,所以哈迪斯只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直接就闯进了宙斯的神殿。
神殿里还没来得及接到赫尔墨斯通风报信的宙斯正畅饮着美酒,模样很是自在开怀。看到两位不速之客,他的脸色微微僵硬了一下,就马上站起身来迎接,想要上前挽住哈迪斯的手臂:“哈迪斯!你竟然会来奥林匹斯,真是让我惊讶,快!快来尝尝这新酿的美酒,让我们兄弟三人好好聚一下!”
见宙斯笑容满面,明显充傻装呆的样子,波塞冬也有点受不了了,要知道除了哈迪斯以外,看着宙斯出丑也是他的一大乐趣,所以见宙斯想要搪塞糊弄过去,不等哈迪斯说话,他立刻尖利地戳穿了他:“宙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哈迪斯为什么过来,德墨忒尔闹得那么厉害,你不是还专门派了赫尔墨斯去冥府说情吗?”
刚一进来就被波塞冬点了名的赫尔墨斯尴尬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宙斯心里暗骂一句多事,脸上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似是刚刚才想起来:“哈哈原来还有这回事!波塞冬你要不说我还真忘了呢!”
波塞冬心中暗嗤,抱胸站在一边,就准备看他俩掐个你死我活。
对于波塞冬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宙斯实在是想不明白,也不准备想明白,虽然心里又给波塞冬狠狠记了一笔,但当下的任务还是好好安抚一下权益受损的哈迪斯。虽然逼着他把到嘴的鸭子吐出一半实在很不厚道,但是哈迪斯抢人的行为,本来也不怎么光彩嘛。在这个时候,英明伟大的神王显然把自己变成天鹅变成公牛变成金雨变成自己女儿阿尔忒弥斯的光荣事迹搁在了一边。
抱着这样的阿Q精神,宙斯挽着哈迪斯的手坐下,故意将波塞冬晾在一边。波塞冬也不气恼,自己高高兴兴就挨着哈迪斯坐了下来,一点也不顾忌屋子的主人神王宙斯的心情。
看到他这种强盗做派,宙斯也只能心里骂他脸皮太厚,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地招呼哈迪斯:“来来来,快来尝尝这个,你一定会喜欢的!”
看着宙斯殷勤地替哈迪斯斟着酒,波塞冬冷哼一声,回忆起了不好的往事。当年抓阄三分天下的时候,看着最小的弟弟撞了大运成了穹空之主,而自己只能被分配到辽远的海域时,他气得差点把奥林匹斯给掀了,当时宙斯就是这么甜言蜜语把他哄得灌了无数杯酒,然后在他醉脸熏熏喝的人事不省的时候,找人把他拖回了亚特兰蒂斯。
等他醒来以后,名分已定,木已成舟,他去撺掇哈迪斯跟他反叛,清心寡欲的哈迪斯又没什么兴趣,他一个人蹦跶得怪没意思,这才悻悻地接受了现实,懊丧地回了亚特兰蒂斯。
此时看到宙斯又是如此大献殷勤,他先哈迪斯一步已经生出了警觉,接过杯子自己就饮了下去,似笑非笑地望着宙斯:“哈迪斯可一向不喜欢喝酒,宙斯你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宙斯怨念地看着波塞冬这个白痴将自己斟好的酒一饮而尽,终于没忍住哼了一声,这才转而向哈迪斯说起正事来:“哈迪斯,德墨忒尔的情况你也知道,你看能不能稍微……稍微宽限一下?”
“不能。”哈迪斯看着宙斯期盼的脸,声音冰冷,毫不心软地打碎了他美好的幻想。
宙斯见哈迪斯一副毫无转圜的样子,一时也有些为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萌王大人——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正文 第51章 萌王番外——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下)
“我还有点事没有处理;哈迪斯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一意识到事情闹大了;一点也不想和哈迪斯硬碰硬的宙斯马上撂下酒杯站起了身,一脸正气;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样险恶的用心马上就被一直盯着他的波塞冬大笑着拆穿了:“哦,究竟是什么事?让你急的连女儿都不管了吗,宙——斯?”
他蔚蓝色的眼睛饶有深意地弯了起来;让站到半截的宙斯僵硬了一下,但宙斯马上很好的掩饰了过去;一脸的义正词严:“波塞冬,你的想法太龌龊了!”
“呵呵。”波塞冬冷笑不语,将目光投向哈迪斯,等着他来决断。
哈迪斯轻轻把杯盏往杯子上一扣,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这种沉默显然让人更加紧张,宙斯的心扑通跟着跳了一下,打起精神准备应付他迫人的盘问。
“宙斯,”哈迪斯淡定开口,脸上没有丝毫急迫和紧切,同时,他也一句废话都不多说,直接就切入了主题,“我为什么会抢走珀尔塞福涅,你应该知道理由吧?”
虽然因为珀尔塞福涅的无礼而恼火了一阵,但在心情平复之后,哈迪斯马上开始思考现在和他所知的情况的不同,从赫尔墨斯、宙斯和波塞冬的态度来看,这里的他似乎和他本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强抢珀尔塞福涅的原因,就有些令人思量了。
他一向心志坚定,那个珀尔塞福涅又不见得有何不同寻常,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品味怎么会一下子下降了这么多。
至于这个理由……恐怕还是要在奥林匹斯山里寻了。
他下颌微扬,将目光对准了宙斯。
“这个……”果然,宙斯用咳嗽掩饰着自己的心虚,明显有些目光闪烁。
宙斯有多狡猾,哈迪斯比波塞冬的了解可要深刻得多,而他专业坑队友卖队友的本质,哈迪斯也同样心知肚明。更何况,一向喜欢和他作对的波塞冬……也在旁边。
所以他一句追问也不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宙斯,默默地等着他的回答。
“宙斯,你这么瞒着不说,和你的关系恐怕不浅吧?”波塞冬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他,此时见宙斯遮遮掩掩,神色微妙,他右唇轻挑,轻轻用杯子敲打着桌面,忽的一停,笑道,“这个玩笑可开的不小啊。”
一大盆脏水兜头泼到了脸上,宙斯脸色越黑,见哈迪斯目光紧逼,看再不抖清只能自己背上黑锅,也只能苦笑两声,摆手先替自己开脱:“这事可跟我没什么关系。”
“既然和你没关,还磨蹭什么?”波塞冬好不容易又一次处在上风,说话越发咄咄逼人。再一次听到波塞冬出言讥讽,一直努力想要无视他的宙斯也有些耐不住了,他同样冷笑两下:“哈迪斯还没说话,你又着什么急?”
波塞冬一直自诩独立精神自由人格,常年排在冥海空三界特立独行男神排行榜前三名,怎么能容忍宙斯皇上不急太监急的嘲讽?
所以一听到宙斯的奚落,他马上就想反唇相讥,可波塞冬还没张口,余光一扫看哈迪斯脸上表情更加冷酷,马上忍了一时之气,咬牙先憋了回去,毕竟得罪哈迪斯实在是他能想到的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宙斯见波塞冬总算是闭了嘴,这才又继续说了下去:“事实上我想你也应该能猜得到,有足够的神力来改变你的想法而又不惮于你的威严的,全奥林匹斯也找不出第二个。”
确实找不出第二个。
祸害完赫尔墨斯又祸害阿波罗,祸害完阿波罗还要去祸害哈迪斯……不得不说,厄洛斯,你真的很有胆量。
厄洛斯这次篓子捅得太大,偏偏又被当事人找了过来,宙斯想要维护也有心无力。
“他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哈迪斯你……”宙斯想着阿佛洛狄忒对这个小儿子的宠爱,也不由帮忙说了几句好话。不过他显然开口开得有些迟了,因为在他张开嘴的一瞬间,哈迪斯就已经转身离开了这座庄严华美的宫殿。
果然是厄洛斯。哈迪斯拢了拢衣领,带上了兜帽,沉着地往阿佛洛狄忒的宫殿方向走去。
他在美神的宫殿转了半圈,终于发现了正在玩着弹弓一脸兴高采烈的熊孩子。金发的幼童脸颊泛着玫瑰色的红晕,还不知道将要到来的厄运。他用肉乎乎的小手自顾自拨弄着自己做的弹弓,时不时抽冷子发上一弹,把树杈间的小鸟打得吱哇乱叫。
让他得以闻名的弓和箭都挂在背后,不曾在这场游戏中发挥一丝一毫的作用。虽然他目不能视物,但凭借灵敏的耳朵,准头却也很不错,那些可怜的小鸟在他的弹弓的追捕下只能狼狈求存,这让他唇边不由挂起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只是在哈迪斯的面前,他的耳朵也和眼睛一样没了用处,既不能发现即将到来的危险,也难以捕捉死国之主的行踪。
哈迪斯在厄洛斯面前站定,侧头掀开了帽子显出行迹,他长发垂落时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厄洛斯拨弄着弹弓的手停了一下,像是意识出现了难以应付的人物。
面对着这么一个失明的小孩子哈迪斯也毫无心理负担,在厄洛斯还一脸怔然想要通过悉索的声音判定来人的时候,他就不紧不慢上前抢过了他手中金色的小弓,拉弓搭箭,随便找了个方向射了出去。
“谁?”盲眼的厄洛斯只觉得手上的弓箭被人抢走,一时间像是失去了依傍一般失声叫了出来。
虽然已经有了几百岁的高龄,但因为是阿佛洛狄忒和阿瑞斯悖德的产物,他既不能像正常的神一样生长,也不能像普通人那样视物,在阿佛洛狄忒有意的骄纵下,他的性子也越发乖戾。奥林匹斯的众神怜悯他,并不曾责怪他的胡作非为,他也就更变本加厉,自以为无所不能。
然而一旦失去了弓箭,他就好像失去了手脚,意识到自己的软弱,一时间无所适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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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他还是捏紧了手上的弹弓,咬牙朝着判断中来人的方向射了出去,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他侧耳倾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击中来人的声音。
在他还茫然无措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下一刻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了自己的鼻子上。他惊讶地叫了出来,捧住了扔过来的东西。
哈迪斯轻描淡写顺理成章地将弓箭甩了出去,,转身就走了,所以并没有看到背后的厄洛斯在他离去的刹那脱去了幼儿的形态,成长为一个修长俊美的青年人。
如果他能看到,想必会更加开心,因为一个光着屁股的成年人实在比一个光着屁股的小孩子要丢脸的多得多得多了。
哈迪斯心情愉悦地上了自己的马车,踏破云层往冥府疾驰而去,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隐隐有预感,想要回到以前的地方,恐怕还要在冥府里想办法。
即使是毫无着手之处,但他依然保持着一贯的冷静,在马车上,哈迪斯已经想好了几种不同的应对方案,来面对回到冥府之后可能遇到的难题。他还在思考下一种更复杂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