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尔玛带儿子到旁边来,并不是为了缅怀毕维斯,他只想确认一件事,“你的父亲,死了吧?”
汤阿诺心头一震,这件事,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母父,他是怎麽知道的?
爱尔玛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恬静淡然,“他是我唯一的伴侣,不管他有多少人,可我只有他,不管我愿不愿意,总有一些精神力是连在他身上的。他死了,你弟弟应该就能变身成人了,对吗?”
汤阿诺没有说话,只是把当时录下的对话放了出来。
“……如果真的有来生,让他千万不要遇到我,否则我还是会不顾一切抓住他的。如果他不想象这辈子过得这麽凄凉,最好对我凶一点,别再这麽温柔了……”
静静的听完,爱尔玛眼中有少见的光华亮了亮,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啊。”
“母父!”汤阿诺不想打断,可此刻又必须打断他。时间真的不多了,要是等到虫族把漏洞也修补完,他们就真的出不去了!
“好,我跟你走就是。”爱尔玛的神情柔和,冲儿子笑了笑,“把你的机甲给我。”
汤阿诺松口气,递上空间钮,忽地就见爱尔玛召唤出机甲雪奴,把他给绑了起来。
“母父,你要干什麽?”看著爱尔玛越发温和的笑容,汤阿诺却开始心慌了,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疯狂滋长。
爱尔玛淡淡告诉他,“你父亲给了你弟弟一样礼物,我也留给你一样吧。阿诺,把我的骨头带出去,跟他葬在一处,这辈子就算了,下辈子再遇到他,我会管好他的。那时你若愿意,再跟你弟弟来做母父的小孩,我一定会好好疼你们,做一个合格的母父。”
“不要,母父,不要!”
被机甲放出的绳索牢牢缚住的汤阿诺眼睁睁的看著爱尔玛微笑著,不过是眨眼之间,就恢复成羽人的样子,身後突然飞起一对圣洁宽大的翅膀,美得象最纯洁的天使。
然後,他周身飞出无数羽毛,一片一片飘进汤阿诺的身体里,象是最温柔的抚摸,让人舒服得都不想睁开眼睛。
可汤阿诺知道,母父的翅膀早就被斩断了,这是他用自己的生命凝出的光华,完成传承的最後一步。
只有付出生命,才能完成的传承。
而在那一边,丹尼大师同样伸出了手,淡淡的精神力瞬间从白色机甲的脚部缠绕而上,一圈一圈,提升著它的能力。
两片羽毛温柔的落到汤阿诺的眼睛上,覆盖了他的双眼,所以汤阿诺只能听到母父温柔的说,“阿诺,好好活著。无论什麽时候,都要好好活著。照顾好你弟弟、小言和孩子们,让母父走得放心。”
丹尼大师说,“也告诉小言,我们三个老家夥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收了他这个徒弟。他那麽有天赋,将来一定会比我们走得更远,让他不要辜负了自己的天份……”
泪水,从眼中落下,模糊了视线,又滑到嘴里,让人尝到这世上最苦涩的、离别的滋味。
作家的话:
嘤嘤,这章不是要甜蜜的麽?怎麽写成这样了?这不科学!好吧,下章努力把他校正过来。努力!
雷蒙德,等著我!
雷:我对你的耐心已经到最底线了!
PS:突然看到礼物箱好象又被清空了一下,又不是月头,这是要闹哪样?赶紧谢谢lebenbaum、rose2002、elfin78、maggie758587的礼物,省得到时又弄不见了。然後,亲们也不要忘了投票哈!
☆、(21鲜币)机甲…59
“小言,去吃饭吧。”慕容谦再一次走到机甲工作间,无奈的看著里面那个埋头苦干的人。
果然,他又听到同样的回答,“你先去,不用管我!”
夏言头也不抬的继续著手上的工作,修复著一件毁损的机甲武器。就算双眼已经布满了红血丝,依旧不肯停下。
他在这里工作多久了?七小时?十小时?连他自己都已经不知道了。
小狐狸轻轻拉扯著慕容谦的裤脚,担忧的看著主人。
连小东西也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吧?伸手摸摸夏小红的小脑袋,慕容谦强制的按住了夏言的双手,“我知道你敬业,可再怎样也不能不吃饭吧?先跟我去吃饭,吃完再来做。”
“那就让我做完这一件,就这一件。”
“不行。这句话你已经说很多遍了。”慕容谦抬起手腕上的通讯器,“你要再这样的话,我马上连线米尤德星,让叔爷,还有孩子都看看,你到底成了什麽样。”
终於,夏言妥协了,起身离开了座椅。可他刚站起来,却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慕容谦赶紧扶他一把,“没事吧?”
“没事。坐久了,突然起来有点不习惯。”夏言使劲摇了摇头,伸手一按太阳穴,才发现疼得不轻。
慕容谦真是不知道说什麽好了,“你也是这麽大的人了,怎麽这样不爱惜身体?万一路上有什麽,咱们要怎麽回去?”
“什麽?路上?我们要去哪儿?”夏言一脸的莫名,慕容谦边扶著他往外走,边道,“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当然要回去啊。时间已经定了,就这两天。”
夏言站住不走了,“可我还有那麽多活没干!还有……”还有凤凰,他还没有交给那个男人。
慕容谦有点奇怪的看他一眼,“你又不是这里的机甲师,谁规定你要把这里的活全部干完的?这回不仅是我们要走,还有一批农机师和伤员们要和我们一起撤离,到时候肯定又要跟虫族干仗。你是我们最好的机甲师,到时可不能这种状况上路。”
夏言目光闪了闪,忽地问,“那剩下的人呢?”
“他们在这里继续坚守。”慕容谦再看他一眼,“你是担心雷蒙德吗?他的能力那麽强,再加上你的凤凰,应该没事的。”
嘴上虽然说著宽慰的话,可慕容谦心里却很清楚。雷蒙德是这里的将军,除非星球下令放弃摇篮星,否则谁走他都不可能离开。
而这些事,夏言显然也想到了。
於是,他第一次主动联系了威廉,告诉他,“帮我跟将军约个时间吧,我有点东西要交给他。”
威廉在那头很欢快的答应了,然後告诉他,他的饭已经准备好了,让他直接去餐厅拿就是。
道了谢,夏言沈默著不想说话。
慕容谦看著他的样子,心里暗暗叹著气。他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麽,却已经有好几天没看到雷蒙德出现在他们面前了。虽然夏言的饭菜还是那麽好,但份量明显减到他一人能吃完的范围内。
有些事情,不需要明说,看行动反而能给人最直观的判断。
已经过了吃饭的点,餐厅里的人并不多,慕容谦尽力找些轻松的话题,“都说小化变瘦了,真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样。嗨!”
一个淡金色头发的年轻人不请自来的走到了他们旁边,慕容谦认得,是李河。他来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听说这年轻人一直明恋著那位年轻的将军。
“我想跟你单独谈谈。”李河没有客套,直截了当的跟夏言说,“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半小时之後,我在那片果林边等你,行不行?”
出乎意料的,夏言看著他应了一个字,“好。不过不用半小时,我十分锺就能吃完,大概十五分锺到。”
李河点头,走了。
反而是慕容谦这个旁观者有点尴尬,“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了。”夏言埋头吃饭,明显不想再谈。
除了叹气,慕容谦真不知该说什麽了。因为他也曾经想过,如果自己遇到夏言的情形,恐怕会比他更加为难。
前任情深义重,现任也是情深一片,怎麽选都会留下遗憾。
那能不能两者并存?慕容谦给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如果是一个强势的爱人,和两个不怎麽强势的伴侣,这样的组合在银河系也不算少见。但现在是两个强势的爱人,和一个不太强势的伴侣,这要怎麽办?都不用说汤阿诺了,光看雷蒙德这样强势的人,怎麽会和别人分享自己心爱的伴侣?
所以慕容谦只能闭上嘴,什麽都不说。
十五分锺後,李河在果林边等到了匆匆赶来的夏言。
“谢谢你肯来见我。”
“说吧,什麽事?”
深紫色的眼眸犹豫了一下,才道,“我知道,你和雷蒙德出问题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准备放弃他了。”
墨黑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受伤,却倔强的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你别生气,我没有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的意思。我只不过想确认一下,然後,为自己争取下。”李河的表情有些黯然,“我知道我跟他,怎麽也比不上你们从前。可那已经是从前的事了,而我也认识他有三年多了。这三年来我几乎用尽了心思企图走进他的心里,结果却发现,那里有一道门,被一把名叫小飞的锁紧紧锁著。就算他不在了,那里也为他锁著。”
他有些惆怅的望著身後的大片果林,“那个人就是这麽傻,宁肯放著整片果林,任由它们荒芜,也不肯换个人进去打理。你,明白吗?”
夏言没有说话,可双手不觉攥紧了。
李河转过头,勉强笑了笑,深紫色的眸子里却露出诚恳的神色,“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想知道,如果你已经打算永远放弃那片果林了,能不能打开那把锁,放我进去?”
没来由的烦燥涌上心头,夏言几乎是用吼的方式在说,“你要去你自己去!问我做什麽?”
深紫色的眼眸黯了黯,“因为那个男人就是那麽傻,如果不是由你去打开那把锁,他宁可让那锁烂在心里,也永远不会让任何人进去。”
他抬起头,认真拜托夏言一件事,“你总不希望他为你荒废一生吧?帮我个忙,让他今晚十点半回宿舍去,别说是我约的,剩下的事我自己会做。”
夏言浑身一震,明白他想做什麽了。
却见李河自嘲的一笑,“对付这样顽固又傻气的男人,这也许是唯一的办法了。”又忐忑的望著夏言,“我想你不会这麽自私吧?当然,如果你不想放弃,那我退出,今天的事,就当我没说。”
“我自不自私不关你的事!”冷冷的扔下一句话,夏言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身後,还是传来李河的声音,“拜托了!”
为什麽要拜托?夏言很不高兴,他开始跑。可就算是跑得再远,那句话还是不停的萦绕在脑中,挥之不去。
叮咚一声,手上的通讯器响了,威廉很欢快的告诉他,“我帮你约好了,将军晚上8点过来找你。”
夏言只回复了句“知道了”就关上了通讯器,然後盯著工作台上的机甲,突然发现无从下手。空白一片的脑子里不断回旋了那句话:拜托了!
窗外,不知是谁摘下一片树叶,再次吹起温柔的情歌。
夏言怔怔的望著窗外,空空的脑子里模糊记起那首歌。
大意好象是说,一个男孩爱上了一个女孩,他想给爱人最好的一切,包括最重要的结婚戒指。男孩去参加赛车,却又不幸遇到了车祸。在死前他说,告诉女孩他爱她,告诉女孩不要哭,告诉女孩他对她的爱永远不会死……
低下头,夏言盯著自己左手上的无名指,那里也戴著一只结婚戒指。
朴素的戒面上刻著一片洁白的羽毛,内圈里刻著汤阿诺的姓名缩写。而在汤阿诺的手上,戴著一枚同样的戒指,里面当然是刻著夏言的名字。
可是,夏言却突然觉得,他应该还有一枚戒指,不是这样的,那是……到底是什麽样的?还有小豆沙,他答应过要想起他的名字的,可他到底叫什麽?
窗外的情歌一直一直温柔的吹,象是温柔的低语,又象是情人的倾诉,抚摸著烦燥的夏言,让他的心情渐渐安定。
就算想不起来,他们也不会怪他吧?可这样,真的就能原谅自己吗?
听著听著,夏言的心又酸软了起来。
※
晚上七点半。
雷凯文有点犯愁的把通讯器放到儿子面前,“你自己跟你母父说吧。”
对面的亚伦,明显非常生气,“有你这麽当父亲的吗?出了问题也不帮著解决解决?”
看爱人低头装死,他把目光投向旁边年轻高大的儿子,“小德,你告诉爸爸,你真的准备放弃小飞了?”
雷蒙德跟父亲一样不肯说话,低垂的眼眸也看不清他的思绪。
亚伦更加不高兴了,“我的儿子,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懦弱?如果你想要,为什麽不去争取?就因为小飞拒绝了你,你就准备放弃了?然後独自在痛苦中度过下半辈子吗?你以为你是情圣,还是什麽?”
看儿子还是不肯说话,亚伦是又生气又心疼,“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母父教过你什麽?人的出生不能改变,但要走什麽样的路却可以自己选的。你生下来的时候体质只有C级,可是母父没有放弃,更重要的是你自己没有放弃,所以後面才能突破到A。连这麽艰难的事你都做到了,怎麽对小飞就退缩了?”
“这不一样。”半晌,雷蒙德才艰涩的开了口,“这不是我自己努力就能改变的,如果我坚持,会让人受伤。”
“那你就准备让自己受伤?”亚伦的口气变得严厉起来,“雷蒙德我告诉你,别以为你现在军衔比较高我就管不了你。你给我打起精神来!要麽去把小飞追回来,要麽就彻底放弃他,重新开始新生活。不许这样半死不活的跟个糟老头子似的,你听到没有?”
男人的眸中闪过一抹少见的无奈和委屈,“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这是什麽态度?雷凯文,你少在那儿装死!给我起来!”
雷凯文很忧伤,他不是不想管,可这感情上的事,就算是亲生儿子,也管不了这麽多啊?
※
晚八点。
雷蒙德深吸口气,准时敲响了夏言工作室的门。
“走吧。”没有多说什麽,夏言面无表情的拿著凤凰的空间钮,把他带到了机甲训练场。
直到进入机甲舱,雷蒙德也没有多问什麽,只是按照副驾座上夏言的指令,开始一点点的熟悉起凤凰。
“凤凰本来以速度见长的,我增加了他的力量。”
“凤凰的翅膀原先是可以用作风刀的,我增加了干扰频,在对敌时可以起到短暂干扰对方动作的能力,这个你见过了。”
“凤凰从前是金红色的,抗击打力一流。我新增的银灰色只是一层伪装色,真正到它发挥全部能力的时候,依旧会变成金红色。”
“凤凰非常灵敏,你的操作速度虽然很快,但还是没有发挥他的全部能力。你看我的。”
……
整整两个半小时,没有一句废话,一个多余的动作。
全是夏言在指导,雷蒙德在操作。
当初步了解了凤凰之後,夏言开始用精神力完成各项高难度极限动作,然後让雷蒙德来学习。
如果这是一个普通的机甲战士,早就惊呼吃不消,也受不了的。毕竟人脑和手指动作的差距可不是一点点。
但是雷蒙德,他却生生的做到了。
只要夏言示范一遍,他就能跟著完成一遍。一遍不成,再来一遍,顶多三遍,他能够准确的掌握。
两个半小时後,夏言摘下连通自己精神力的眼罩,“我没什麽可教你的了。”
因为过度消耗,他的脸色有些发白。而旁边的雷蒙德,早已汗透衣背,大口大口的喘著气。
一时间,两个人什麽都没有说。就这麽沈默著目视前方,机舱里,除了彼此的呼吸,什麽也听不到。
忽地,夏言的通讯器响了,十点半,是他自己设的闹锺。
李河拜托的时间。
夏言知道,只要自己开了口,雷蒙德回了宿舍,这个男人从此就不再属於自己了。他会开始他的生活,他心里的果园,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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