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灵元很强大,我说过我会让你万寿无疆,哦,不,与天同齐。”妖王继续抿他的酒,“你看,情爱真是无可救药。……你当年为了救情人不惜魂飞魄散,我都感动了。据说他转世了,不过,转世的只是魂核呢,他不记得你了。”
妖王的表情很奇怪,落拓中混合着和嘲讽:“等我死了,就放了你,让你好好找他。去再让他记得你,或者,再跟那个魔头争一争?听说他们是可青梅竹马呢,呵呵,你是不是很着急?”
妖王喝的有点熏然,兀自不停往下说:“我就是要关着你,看着你着急。等你将来能出去时,你的宝贝已经变成别人的了。这种滋味你必须要感受一下,极其……美妙。”
骷髅里的黑气一直在挣扎着出来,扭动的微尘都在飞舞。妖王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口气更加幸灾乐祸:“这么担心你的小情人?别激动,我若不死,你永远也出不来!”
黑气扭动的更加剧烈,妖王盯着只剩半杯的血酒,狠狠一掷,杯子飞出塔外,冷冷笑了一下,转身往下走:“十天后来给你一个惊喜。”
随着他的走动,身后的铜铃被念力波动的叮叮铃铃齐响,果然太激动呢。妖王对能刺激到幽魂感到非常高兴,身上却有一个地方莫名难受,这简直荒唐。
慢慢走到五层,这里是他修炼的地方。
屋内封了一一脉血池,男人利落地脱下衣服,低吼一声,化成巨龙扑通扎下。
作者有话要说:擦擦擦,真的就这么难看吗?收藏不涨,好几天没一个留言……(哭……婶婶地受打击了……
☆、镇海
第五十三章
慢慢走到五层,这里是他修炼的地方。
屋内封了一一脉血池,男人利落地脱下衣服,低吼一声,化成巨龙扑通扎下。
巨龙的颜色很奇怪,半边金黄半边焦黑,游动的时候还能看见体内损毁的脊骨。
巨龙在血水里沉沉浮浮,一双眼睛紧紧闭着,默默忍着骨肉重造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估计是晚上了。穹顶的瀚海飞鱼渐渐明显,硕大的夜明珠光芒柔和。鳞片镶铸的波浪潮汐越发白亮,仿佛还在唰唰响着,像母亲温柔的呢喃。巨龙疲惫睁眼,一动不动的盯着上方。仿佛,还在海里,仿佛还如从前一般遨游沧海,一跃九天。
再也回不去大海了。
巨龙的眼睛重新闭上,不愿意再看。
池里的水渐渐变的清亮,鲜血一点点淡去。经过一夜的修养,池里显现出一条没有伤痕的,金光闪闪的巨龙。
光耀而华彩,占据了整个池子。
巨龙默不作声的又化作男子,苍白着脸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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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空流还在床上睡着。
季清澜暗算他总是很容易,此时道长正睡的眉头舒展,不知怀梦草让他做了什么美梦。
季清澜上前解了法术,等着道长转醒。
怀梦草一离身,空流就皱了眉头,似睡非睡的开始辗转。
“空流,我跟妖王说好了。”季清澜趴在床头理直气壮的来一句。
“嗯?”道长还在迷茫,癔症了半天没理解他的话。偏头却看见怀梦草,道长立时清醒,“你在哪搞的这么多怀梦草?而且又用在我身上?”
“这个我有很多啊。”蛇妖天真无邪的回答。
“季清澜!你能不能不任性!”空流看蛇妖的态度变得气恼,猛然坐起,衣衫不整的瞪着他。
蛇妖大无畏的翻白眼:“我没有任性。”
空流捶捶额头:“好,好,你不任性,咱们现在就走。”空流控制着自己不冲他发脾气,声调也硬生生的压低下来,飞速的穿衣服,拉着妖精就要离开。
季清澜一下子被他拦腰提起来,感觉跟拎一只鸡似的:“空流你个乌龟蛋,又打我!”
空流一个头两个大,手转个圈,把妖精面对面抱着:“我哪里打你了啊!”
季清澜眼睛雾蒙蒙的:“捏的我腰疼。”
还是没法冲他发脾气,道长败下阵:“好,好……我轻点,咱们走。”
季清澜把脑袋埋在他颈窝里,摇头,软软的头发摩擦的脖子痒痒的。
空流的心又狠狠软了软:“听话。”
“我们走了,就不能一直在一起了。你将来死了,我会还活着。你的转世也不会认识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
季清澜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双手抱着道长的脖子。
空流脚步顿了顿,一瞬间心神俱丧。他何尝不想?他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做的这个决定,他比季清澜还渴望生生世世相依相伴,机会在眼前就这么触手可及,要他放弃,又如何舍得?
空流叹气,语气不容反驳:“我们走。”
我会努力活长一点,要么,让你在我死前不再喜欢我,忘了我,就像这一千多年的过往云烟一样。
然后我死了,我的青青还能快快乐乐活着,随心所欲,纵横无忌。或者……再寻一个好的伴侣。你这么好,一定有很多人愿意当做宝贝一样放在心里,直到死——也不忘。
刻在骨头上一样,不,骨头也不够,连天地的风声云动都在记录,曾经有个人这么地、爱你。
“空流,我想和你在一起么。”季清澜耍赖不愿意动。
道长蹭他的脸蛋,心里弥漫着浓浓的挣扎和死寂:“咱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道长说完抱着妖怪又要走,季清澜施了妖法,空流抱不动。看着妖怪嘟的高高的嘴,道长脸一沉:“你再不走我就把你装乾坤袋里面!”
他要不说,季清澜都忘记那个玩意了。乾坤袋?蛇妖眼睛滴溜溜四下打量一圈:“好啊,你装。我的魂魄不完整,装里面正好!肯定能化成一滩水。”
空流被他呛得很暴躁,真是惯坏了!简直就是一祖宗!
空流想打人,可是他的大妖怪就这么抱着他,脑子里都是对方软软温温的味道。道长挫败的把打他屁股的手变成托着,让妖精趴的舒服一点。
你说你这个样子,我要保护不了你,你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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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淮水龙君,落淮。你叫什么名字?”
“西海,敖桀。”
“你是龙王?”没个正形的男人打量了他一圈,“真是意外,没想到天庭居然派个龙王过来。”
敖桀面无表情,落淮笑的悠悠然,身姿倜傥,随意一站皆成风景。
那人有一头不同于龙族的银发,随意披着,衬得漆黑眉眼更加清楚。那时正有迷蒙水雾,颤巍巍粘在眉毛眼睫上,满天落花香气窒息。
落淮见对面的男人不错眼的盯着他,勾着嘴角笑的颠倒众生:“龙王这是看上我了?那可抱歉了,落槐难承美人恩——”
最后一句强调拉的长长的,痒痒的直从耳朵钻进心里。调笑仿佛还在耳边,敖桀浑身一抖,猛然醒来。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都过去一万年了,他早已入山为妖。
城里还是乌蒙蒙一片,昼半醒,天未明。铜铃细细的时不时响一下,在空寂的夜里尤为清绝。
十天之期到了。
青蛇居然还留在城里,为了一个人类。
妖王下意识笑了,带着嘲讽和怜悯。走近墙壁,男人食指捏诀,画着腾龙的墙面慢慢凸起一块,现出了尘封已久的镇海镜。
镜身华丽,周围嵌着九龙,宝光流转,缠缠绕绕交错在一起。镜面渐渐清晰,里面隐隐绰绰显现影像,灰灰白白的身影穿梭来去。
妖王看了半晌,发自内心的笑了。
镜子波光粼粼扩散着银光,男人收起法力,镜子又凹陷下去,重新与腾龙壁融为一体。
从来出来,到去处去,偶窥天眼,尽觑凡尘。
不同于画影灯,镇海镜则能窥见未来。
季清澜天赋之高很出妖王预料,敖桀原本是神族,镇海镜是自小他继承的法器。然而季清澜,一个妖怪居然学会画影,太让人惊讶了。
还有白虎跟山猪,这三个妖精的法力比他城里绝大部分都高,自行修炼成这样,简直让人诧异,这就是传说中的逆境出妖才么?
可惜,都毁的差不多了。
天道,从不同情蠢人。
妖王出了大殿,站在浮屠塔的基石上。脚下的台阶雕着连绵的花纹,白玉为料,栩栩如生。
太阳出来后,青蛇跟人类出现了。
季清澜怎么都不愿意离开这里,撒娇装哭缠了几天,把空流所剩无几的决心又拉下了水。
道长的脸色并不好,满满是挣扎和愧疚。
看清那个人类的表情后,妖王惊讶了一下。
有妖怪愿意把生命给他,这个人类居然在内疚,多稀奇。妖王又去看青蛇,青蛇的眼神倒是快活坦荡,还带着股镇定的坚决。
两个人站一起真是刺眼。
妖王眼神闪了一下,很快又定住了,问季清澜:“你考虑好了?”
“嗯。”季清澜抓着空流很快点头。
“你……”妖王想起镜子里的影像,低头看着季清澜,“你相信这个人类?”
“相信。”又是毫不犹豫。
“呵呵……”妖王冷笑,看着青蛇漂亮灵动的眼睛,忽然又来了气,“既然准备好,那就进来吧!”
“等等!”空流高声叫停,“清澜,他真会没事吗?”
妖王嗤笑,对空流十分嘲讽:“他会不会有事在你,人类。”
又意味深长的一眼季清澜,妖王声音冷冽如刀,自己转身进殿了。
空流看着长长的台阶,又开始挣扎:“清澜,我们不进去了好不好。”
“道长,你这么唧唧歪歪的像个女人。”蛇妖又翻白眼,表示不耐烦。
这个大殿,长生……咬了咬牙,狠狠搂住了他,好吧,如果你出事……我怎样都陪你。
一人一妖在外面磨蹭亲热半晌,方才携手进殿。
妖王正站在墙边,镇海镜已然祭起,里面有人影飘飘渺渺。镜面时不时像水纹波动,一波波扩散,马上又转成别的场景。
波动终于停止下来,妖王手指虚弹,就见那墙壁开始慢慢颤抖。
随着抖动,墙面一片片碎落,纷纷落到地上。整面墙就这么,静静地、一点点在眼前四分五裂。随着裂纹的增大,银白色的空间一点点出现,波涛汹涌,呼啸有声,呈现的却是海面!
海面越来越宽阔,大浪冲击的殿堂一片风击海涛的轰鸣。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还是存稿箱,倒数第二章……(哼哼哼……
愿大家假期快乐!
☆、第二卷…终章
第五十四章
随着抖动,墙面一片片碎落,纷纷落到地上。整面墙就这么,静静地、一点点在眼前四分五裂。随着裂纹的增大,银白色的空间一点点出现,波涛汹涌,呼啸有声,呈现的却是海面!
海面越来越宽阔,大浪冲击的殿堂一片风击海涛的轰鸣。
这是海啊!镇海镜兴奋的呜呜长鸣。
妖王的法器是镇海,原本是天上地下一等一的水系神物,却最终明珠蒙尘,只能和他一起藏在深山里,长长久久的再不见故乡。
黑衣男人也恋恋的看着眼前波涛诡谲的海面,突然一股愤懑不平之气猛地开始侵袭心智,反应过来后顿时大惊。不动声色的咽下嘴里的血腥气,身旁的妖怪和人被海面吸引,暂时没有注意到他。
海面呈现的越来越大,天地浩浩一色,到处茫茫无涯。渐渐海中出现一个银亮的小点,随着亮点越来越清晰,才发现那竟是一个耸立的高台。
银白的台子独立在海面上,海面晦暗,反衬得越发鲜明。
“这是神镜台。”妖王指了指海面,随着台子离他们越来越近,构造渐渐清晰。
但见那镇海镜化作的巨大神坛矗立海中,像一柄银白的利刃刺破波涛。
“我们进去吧。”随着祭台越来越扩大,妖王默念水咒,二话不说提着两人破开水面冲了进去。
眨眼就落到了镇海镜台上。
周围波浪翻涌,独立的孤台显得分外渺小脆弱,仿佛随时都会被浪头冲垮。妖王很兴奋,季清澜和空流则有些头晕。
镇海镜随着波涛晃动,妖王却如履平地,领着二人信步拾阶走向台顶。
祭台最上方只是一块不太大的圆形空地,地上分别画着五星。东方,木也,其兽青龙,其日甲乙。南方,火也,其兽朱雀,其日丙丁。中央,土也,其兽腾蛇勾陈,其日戊己。西方,金也,其兽白虎,其日庚辛。北方,水也,其兽玄武,其日壬癸。
每个星辰各自对应着神兽,神兽是镜台的银光流荡凝成,线条挥洒流畅,各个张力十足。
神兽?就算是假的神兽季清澜还是头晕,也可能是海水晃得太厉害。妖王让两人站在中央的戊己土位,各踩在勾陈和腾蛇的位置。
妖王不知何时换上一身黄袍,拿一柄银亮的长剑,剑尖在额头划出一抹血:
“吾德天助,前后遮罗。
青龙白虎,左右驱魔。
朱雀前导,使吾会他。
天威助我,替尔换魂。”
风变得酷烈,妖王站在空地上,直欲被风卷上九重。念咒的声音越来越大,镜台像地震一般剧烈晃动,巨浪一波波冲击着三人。
忽然四方的神兽齐齐绽出神光,刺目的光亮冲上层云,在风雨如晦的天穹上游动翻腾,很快变成四个交缠的神兽。苍龙怒,朱雀舞,白虎玄武昂首奔腾!风动龙啸,鸟啼虎吼,声音震荡的整个天地回响不绝。
四个神兽在祭坛上空遨游,神光离合,忽然头转向内,冲着祭坛中央齐齐高鸣。季清澜和空流紧紧抓在一起,还要按仪式保持一定距离。空流抓着季清澜的双手,眼看着四道神光注入他体内,蛇妖忍不住痛苦的叫出声来。
“清澜……”祭坛上不准说话,空流在心里痛苦默念,眼睁睁看光柱袭向季清澜,对方惨白着脸,恨不得以身相替。
神光透过季清澜注入二人脚下的腾蛇勾陈图内,脚下的神兽图开始迅疾转圈,越转越快,快的简直分不清二人身影。
神光刮骨一样痛的惨烈,只恐怕转着转着就支离破碎了。
妖王的神剑发着青光直刺苍穹,神兽们在上空盘旋,掀的天地越发波诡云谲。
中央土位上的神兽也解封了,勾陈和腾蛇相互咬合,带着蛇妖和道士腾空而上。天地间都是神兽解封的巨大轰鸣,和着海啸涛怒,仿佛即将末日般天海倒错。
敖桀一直嘱托他们不要说话,那两人果真一直忍着,然而,妖王却走神了。这光景,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