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来的时候看见前面那个身影，先是一愣，然後拉拉自己的衣服才追了上去，陈凛听到声音转过去看他，楚宁跑到他前面站定，脸上有些掩饰不了的急切，难得李鸣舒没有跟来，他想趁著现在把话都说出来。
「被骂完了？」陈凛的语气有些嘲讽，他不是不知道最近楚宁和冯瑞走的很进，看冯瑞对楚宁的眼神也知道不一般，怎麽样也不会真的骂他，顶多是念念他当作关心。
冯瑞对楚宁的确是「不一般」，但他怎麽也想不到那和自己所猜的方向并不一样。
楚宁被他这样一说，想到刚才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头做的事情，不由得一阵心虚，脸上也是烫红，陈凛看他这样脸色就变的难看。
「你还在喜欢他？」
「我……」楚宁瞥头看了旁边，很多人因为陈凛的声音看了过来，他拉起陈凛的手跑到旁边一个没有人的教室里头关上门，才敢继续说下去。
「我、我好几天没来学校，你怎麽……」楚宁话到这边就说不下去了，陈凛明显的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没来学校？你干什麽去了？」
「你不知道我没来学校？」这下子换楚宁变的诧异。
「我陪李鸣舒去市中心看医生，他有气喘，要去做检查。」
「可我一个礼拜都没来，你怎麽会不知道？」楚宁听见他和李鸣舒一起，心里冒起一阵酸涩的泥泞。
「检查是一系列的，要做好几天，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麽没去学校。」陈凛挑起好看的眉毛看著他。
楚宁没想到他会和李鸣舒一起住在市中心住了一个星期，心口莫名的就泛疼，这麽大的事情他也没事先告诉自己，难道说在陈凛心中自己的地位已经比不上李鸣舒了吗？
「我……我感冒。」楚宁憋闷著，心突突的跳起来，却是闷痛的感觉。
陈凛听了，拉过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放到他额头上去，「发烧吗？严重吗？怎麽不打给我？」
「我打给你你就会来了吗？」
楚宁的语气里有责备的意思，放在额头上的手掌心传来温暖的热度，陈凛的手和他的手不一样，不是冰冰冷冷的，永远都是温热的。
陈凛没有回答他，反而问他∶「谁照顾你的？」
他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明显的楞了一下，陈凛看出他的犹豫，原本的疑惑似乎也得到解答，他的表情忽然变的阴沉，手掌心也放了下来。
楚宁还在犹豫的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和冯瑞的关心，陈凛的视线却忽然定在他的脖子上，看著他的眼神变的狠戾恐怖，幽幽的透出冷绝的目光。
「这是什麽？」他的手指头指著楚宁的脖子问。
楚宁这才发现自己的领子有些打开，他惊慌的想用手去遮那个咬痕，陈凛却早他一步抓住了他的手，另一手覆上领子，用力一扯，他衬衫前头的几个扣子弹飞开来，白皙的胸前布满了吻痕，暴露在陈凛的视线之下，陈凛原本还算冷静，此刻看见那些情欲的痕迹，终於忍不住发飙。
19。春城飞花
「这是什麽？」他的手指头指著楚宁的脖子问。
楚宁这才发现自己的领子有些打开，他惊慌的想用手去遮那个咬痕，陈凛却早他一步抓住了他的手，另一手覆上领子，用力一扯，他衬衫前头的几个扣子弹飞开来，白皙的胸前布满了吻痕，暴露在陈凛的视线之下，陈凛原本还算冷静，此刻看见那些情欲的痕迹，终於忍不住发飙。
陈凛愤怒的抓住他的肩膀摇晃著，怒吼著。
「你打算什麽时候才告诉我？」楚宁被他的反应给吓到，想要挣脱，他又抓的更用力，指尖都泛白，「说啊！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楚宁连连摇头，他的脸色惨白，「我没有，我不知道要怎麽告诉你的，可我没有想要骗你！」
「我真是小看你了，为了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你是不是连自己的身体也不要了？」陈凛越说越难听，他把楚宁推到在地，楚宁撞倒了好几个椅子，痛的缩在地上起不来。
「你们刚才也都是在干些下流事吧，你就那麽贱，有那麽爱他吗？」
爱到连陪在他身边的自己都没看见？陈凛的心疼痛的紧缩著，就好像楚宁拿著一把刀一片一片的割他的肉，凌迟他一样。
楚宁颤抖著唇没有回答，他的脸上是受伤的表情，陈凛已经第二次骂他贱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陈凛的心中是那麽的不要脸，楚宁浑身都在发抖，眼里蓄满泪水，却掉不出来，眼前模糊一片，耳边都是陈凛骂他的话。
——连冯瑞那种人也喜欢，你真够下贱的！
——你就那麽贱，有那麽爱他吗？
陈凛忽然压上来，他疯狂的撕扯著楚宁的衣服，楚宁被他的行为吓的大叫，挣扎的动作很大，陈凛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住他。
「你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只想找个人上你？」他抓住楚宁纤细的手腕，用一只手就固定住，「只想让人干的话我也可以，你不用去找他。」
楚宁听见他的话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陈凛的眼里没有一点温度，他看起来已经失去理智。
「陈凛，你想干麻……」楚宁并没有发出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他的声音很细很弱，还微微的颤抖，红著眼眶问陈凛，话里都是害怕的情绪。
「陈凛，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好不好……」陈凛的头低下去像是泄恨似的啃咬楚宁原本就满是吻痕的颈间，楚宁不敢挣扎，他只是痛的瑟缩。
「陈凛，拜托不要这样……我求你……」
後面那句「我求你」楚宁说的心痛，陈凛身体一震，停下动作来看著他，楚宁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背後刚才撞到椅子的地方隐隐作痛，陈凛由上而下的看他，背光的面孔似乎没有表情，楚宁默默的流著眼泪，陈凛的唇抿成一直线。
沉默的气氛蔓延开来，在空气中凝结，最後陈凛站起身看他，楚宁挣扎著坐起来，想要拉住衣服遮盖自己胸前的痕迹，但是扣子都掉了，再怎麽遮都於事无补。
陈凛离开的时候将自己的外套丢到他身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楚宁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去的，总之冯瑞寒著脸走进他家，问他为什麽没有等他下课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在棉被里头窝了一整个下午，连和冯瑞要去吃饭的事情都忘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甚麽没有大哭一场，下午他的确是被陈凛给吓到了，但是心里面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断的跑出来，从他听见陈凛和李鸣舒住在一起的时候就开始了。
陈凛会不会也对李鸣舒做这种事情？想到这里他的胸口就闷的很不舒服，心脏那边像是被人撕扯那样，疼痛。
晚上冯瑞好心的没有抱他，只是搂著他睡觉。
他宽阔的胸膛非常温暖，靠著自己的背传来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楚宁脑海理想的都是陈凛下午对他做的事情，他只想著，他是不是也对李鸣舒这样做过？
手里抱著陈凛给他的外套，紧紧抓在手中，一夜都睡不著觉。
20。春城飞花
楚宁是被冯瑞给摇醒的，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睡著，但幸好被子还好好的盖在身上，没有让他看见自己手里的外套。
「你说你今天要去图书馆的，我载你去吧！」
楚宁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他，昨天下午他最後也没约陈凛一起出来，但若是不去的话，肯定会被冯瑞给拆穿。
「现在几点了？」
「九点，你和陈凛约几点？」说到陈凛两个字的时候，冯瑞的语调明显不悦。
「我和他约下午……」楚宁趴在床上心虚的别过头去，把头枕在枕头上不看冯瑞，闷著声音说到。
冯瑞走过去隔著被子俏皮的拍拍他的屁股，楚宁才转头看他，他的左手抓著陈凛的外套，手掌心都快冒汗。
「你继续睡，我去给你买早餐，要吃什麽？」
「我要吃巷子口的那家早餐店，我和你一起去……」楚宁想爬起来。
陈凛每个周末都会去那边吃东西，现在去的话说不定可以遇到他，说不定就可以把外套给他。
楚宁握紧手中的外套。
「唉呦！」冯瑞走上来用力拍了他的屁股，把他抓起来抱在怀里。
「你乖乖睡，我回来顺便去超市买些菜，晚上的时候煮饭给你吃，你要吃咖哩饭还是蛋包饭？」
「都不要，我要火锅。」楚宁任性的又趴回床上，一边又缩回被子里头。
外套，下次再还吧！顺便和陈凛解释清楚。
冯瑞出门之後，他也不知道要干麻，只好穿著陈凛的外套在房里走来走去，当时钟指示著十点的时候，他才觉得冯瑞的动作有点慢。
他走到门口想扭开喇叭锁，房间内却忽然传来物体掉落的声音，楚宁的手僵在半空中，动弹不得，脸上浮现了一丝惊慌。
那抹黑色的身影在脑海中清晰的浮现，他定在门口没有动作，身後吹来刺冷的风，将他的头发吹的凌乱。
背後似乎有什麽东西在靠近，压迫感随著风渐渐的袭上他的身体，就在那一瞬间，风忽然停了。
楚宁动作迅速的转过身去，那抹刚聚集起来的黑色身影消散在空气中，让他吓的往後退了几步，背抵在门上不敢乱动。
空气中传来黑影特有低哑的声音在冷笑，然後逐渐远去。
喇叭锁转动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意识，楚宁跳回玄关，冯瑞一手提著袋子开门，一脸诧异的看著楚宁。
「你在这里干麻？」
楚宁还没从惊吓中回覆，只能呆愣的看著冯瑞，许久才从他手中接过早餐，迅速的跑回客厅坐下来吃东西。
他的手还在发抖，夹不住食物，冯瑞走过来揉揉他的头，他赶紧低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新外套吗？没看你穿过。」楚宁愣了一下，连连点头。
「似乎有点太大件了。」
冯瑞扯扯他的袖子这样说，楚宁又点点头，继续往嘴里塞食物。
冯瑞以为他肚子饿的不想说话，拿著袋子又在厨房忙了一会，把东西都放到冰箱之後才走回来和楚宁一起吃东西。
「楚宁，别吃那麽急，小心噎到。」
「楚宁，嘴巴上面有东西，擦一擦。」
「楚宁，你看你吃的桌子上都是东西。」
「楚宁，你到底怎麽了？」
冯瑞终於发现他的不对劲，他放下筷子，扯住楚宁的手，他一脸惊慌的看著冯瑞，冯瑞才发现他的手在颤抖。
楚宁反手抓住他，手掌心是冰冷的，眼里都是恐惧。
「你的手好冰！」
「老师，我……」他不知道该不该和冯瑞说，这种神鬼之事，有多少人会相信？
21。春城飞花
「老师，我……」他不知道该不该和冯瑞说，这种神鬼之事，有多少人会相信？
然而冯瑞却一脸认真的看著他，似乎在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我……我好像……好像被鬼缠上了……」
「什麽？」冯瑞有些愣住，「什麽鬼？」
「不知道……」是色鬼！
「楚宁，别在胡说八道了，什麽鬼不鬼的，你是不是感冒还没好？」
说完他把手往楚宁的额头一放，又缩了回来，楚宁呆愣著看他，似乎不肯相信冯瑞不信自己。
「我是说真的！」他急切的拉住冯瑞的衣袖。
冯瑞有些恼怒，「楚宁，你给我坐著，是怎麽回事？」他的音调里头有著不容拒绝的强硬，「不许再说这些有的没的！」
楚宁跌坐在椅子上，低头看著自己的脚。
为甚麽不相信他？
如果是陈凛，陈凛就会相信他了……
楚宁闭上嘴巴不想再和冯瑞争辩。
两人争执之後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中间只有翻动纸盒和细微的咀嚼声，他安静的吃完自己的早餐後又缩回棉被里头睡觉，冯瑞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沉思，等到中午想叫被子里的人吃饭，才发现他还在生闷气。
「你想睡可以，先起来吃饭，吃完饭再继续睡。」他摇楚宁。
楚宁就是刚睡醒也没有糊涂，他还惦记著早上吵架的事情，床上的被子鼓鼓的，里头传来模糊的声音，躲在被子里头的他翻了个身，然後又不动了。
「楚、宁！」楚宁猛然拉开棉被露出头来，大声的说了一句∶「不要！」後又迅速的缩回头颅，像一只乌龟一样把棉被当成壳躲在里头，冯瑞哭笑不得，却又舍不得骂他，只好无奈的抚摸著被子，楚宁隔著辈子感受到他的触摸，在里头左缩右缩，就是不想让他碰。
「又怎麽啦？」楚宁听著他莫可奈何的音调，沉默片刻，才探出头来慢慢的讲了一句∶ 「你信我我就吃饭。」
隔著被子来回移动的手忽然停住，良久才听得冯瑞叹气。
他回答得有些敷衍，但摆明了就是不信，楚宁虽然不悦，终究是没有再为难他，他睡眼惺忪的下了床，又慢吞吞的换了外出服，冯瑞便拉著他出门去吃饭了。
「对了，我刚才去超市的时候遇到了陈凛。」楚宁的心里咯灯一下，觉得手掌心有些冒汗。
「你和他去打招呼了吗？」他试探性的这样问冯瑞。
万一冯瑞问了陈凛今天下午的事情，那他肯定就会知道自己说谎。
但是看冯瑞的样子并没有甚麽怪异，依照他的个性知道自己骗他一回来必定是会和他大吵一场，但他一句话都没问，应该是没有被戳破。
「我没过去和他说话，」陈凛一边打开车门，「他和那个……好像是叫李鸣舒的在一起。」楚宁的心狠狠震了一下。
「李鸣舒……吗？」
「怎麽，你不是认识他？」
楚宁只有点头，没再说话。
下午吃完饭之後冯瑞直接把他载到图书馆，便又驱车回去。
假日的图书馆里人还算不少，他放轻脚步走到读书室里头最里面，有一张空著的桌子，他走过去坐下，然後把身上陈凛的外套挂到椅背上。
他不知道自己要干麻，只能漫无目的的在一排又一排的书架前走来走去，手里拿满了连自己也叫不出名字的原文书，脑里想的都是冯瑞告诉他的话。
为什麽陈凛要和李鸣书一起去超市？
他想起来自己以前和陈凛一起去超市推著车的样子，陈凛会拿著大包小包的菜来他家做饭，他自己不会煮饭，总是在外面乱吃，陈凛嫌这样不健康，自己扛起了煮饭的责任。
陈凛和自己一起推推车的画面忽然又转换，自己的位置被李鸣舒给取代，楚宁压住自己的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怎麽会痛？
为什麽会痛？
楚宁趴在桌子上，疲倦的闭上眼睛，明明不想睡，可是又觉得好疲倦。
他的脸上闪过落寞的神情，连同意识深深的坠入睡梦中。
22。春城飞花
图书馆的管理员把楚宁摇醒，他才发现已经到了闭馆的时间，看了一下手表，早就已经过了九点，他匆匆的收拾东西离开，冯瑞的车子就停在图书馆外头，车窗摇了下来，正往大门的方向看。
「我……我不小心睡著了……」
冯瑞的脸上一阵错愕，「陈凛没叫你？」
楚宁吓了一跳，才想起来冯瑞以为自己和陈凛在一起，「他提早走了，我作後面的报告结论，结果不小心睡著了……」
冯瑞没有错过他眼里一闪而逝的心虚，没有戳破，也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要发动车子，楚宁却又忽然大叫一声。
「外套！」
他转过去看，发现管理员正要锁门，连忙冲下车。
陈凛的外套，还挂在椅背上。
懒惰的管理员将钥匙交给他，让他下来的时候放到旁边的花盆里头，和他说早上的时候他会来拿。
图书馆里的灯已经全暗，他爬楼梯到五楼，摸索著找到了读书室，里头伸手不见五指，走过去的时候他撞到好几张桌子，最後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