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来了。”果然有人应声。
来者穿着一身蓝色工作服,中长金发披在肩膀上,额上戴着橙色的护目镜,留着薄薄的胡髭,嘴里还叼着一根雪茄,一把锯刀扛在肩上。
“包利!”基德一把扯下护目镜,冲过去抱住了他。
“难道是……基德?!”对方认出基德后,也激动万分。
“看见了么……你们的船长夫人就这样被你们的魂淡船长给抛弃了!QAQ”我伏在水草的胳膊上哭。
“基德这是被掰弯了?”水草君极有心情地吐槽。
“你们两个特么给老子有多远就滚多远!”很不幸,某只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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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文和贝蒂坐着水之七岛的交通工具——剑鱼船,穿梭在航道中。
“哇啊!有卖牛奶的!!”贝蒂一下子就不淡定了,“艾文哥哥!艾文哥哥!”
“知道了,带你去买就是了。”他扶额。
剑鱼船停在了迷你码头上,他们两人落座,艾文在等贝蒂喝完牛奶。
“哟,真巧啊!你们两个在这啊!”某个熟悉的声音,“怎么不给老夫写信呢?你们两个魂淡学生!”
艾文和贝蒂心说不好,却也不敢逃,只能恭恭敬敬地鞠躬:
“卡普老师……。”
眼神交汇的一刻,卡普有些发怔。艾文是自己的得意门生,卡普如何不了解他呢?然而,今时今日,他的眼中,已经有了不一样的东西。与那个东海的忧郁少年完全不同了。
「艾文,虽然你当了海贼,但路是自己选择的,希望你能过的开心。」
「只要你不再是那个被囚禁在“纸牢笼”里的少年……
……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下一章是插入部分,艾文的番外。
终于要抖包了。
【趴】吾辈累死了……【被踹飞】
☆、第一章 纸的枷锁
院落里种植着名贵的树木花草,岩石围成的小水池中,报时的竹筒在有节奏地敲击着岩石,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偌大而空落的院中回荡。面前是发青的墙壁,斜斜的黑色瓦檐阻遏了墙壁的攀升,就如同墙壁阻遏了自己的自由。
他坐在上好木材铺就的廊上,松木做的雨棚支柱散发出好闻的味道。女佣跪坐在背后,默默地监视着自己。
呆望着那竹筒,他有些出神。
这里是东海贵族利维坦家族的宗家宅院。整座院落都是清一色的古朴日系风格,家族教育也差不多如此。无非就是宗家的男性子孙承担家业,女性子孙则用于政治联姻。而分家的人,只能负责辅佐宗家,丝毫不能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整个家族,就像是一台被人提前设定好程序的巨大机器一样,有条不紊地运作着。
他的名字,艾文‘利维坦。
这是整个利维坦家族关注的焦点,一方面是因为他是嫡出的次子,另一方面则更为主要:他这个尊贵的宗家次子,竟然不学无术,偏偏对于经商和政治游戏感到厌倦,唯独只爱学习医术。
而他的大哥爱德华‘利维坦则与他截然不同,他是他们这一辈中的翘楚,更是整个家族的骄傲!
这总是让他自愧不如,但不管他怎么下决心,都没办法让自己去学习那些人与人之间的诡诈和利用。
他真的很讨厌这些!只有医术才能带给他这颗备受煎熬的心一点点安慰。
“艾文少爷,”女佣的声音其实很好听,但他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难听的噪音,“该上交际舞课了。夫人说今晚有个重要的宴会,还请您务必一同参加。”
“闭嘴!你每天都说这些东西,烦不烦!”他恶言怒斥她,虽然他知道她没有任何过错。
“这是夫人的命令。”女佣淡淡地说,对于少爷的恶劣脾气,她早已习以为常了。
“你……”他刚想驳斥,但他看到了他的大哥,所以他住了嘴,跳起来,欢喜地扑到大哥怀里。
“小家伙,又在乱发脾气吗?”爱德华披着单衣,脸色有些苍白,微笑着摸了摸小艾文的头。
“是他们太讨厌了嘛。”他撒娇。
“真拿你没办法。”大哥宠爱地笑着,还是那样温柔,“不过艾文不要让父母和大哥失望才好。”
他脸上的欢喜登时凝固了,像是受伤的小兽,后退几步,离开了最喜欢的大哥的怀抱。
“为什么……为什么……连大哥你都这么说!”他委屈地哭着,“所有人,所有人,都围绕在我身边,他们不停地对我念叨:‘快起来快起来。时间不够了。少爷你要加油和哥哥撑起利维坦家族啊!’你们烦不烦!为什么非要逼我去做我讨厌的事?!为什么非要囚禁我?!为什么我没有自由?!”
他的诘责,字字如针,在刺伤他自己的心的同时,更让他大哥的心滴血。
因为这些,也一样是他爱德华‘利维坦的痛苦啊!
他走上前,抱住了弟弟的头,在他的耳边呢喃道:
“因为这就是背负了‘利维坦’这个姓氏的我们的命运。”
艾文感觉到凉凉的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脖颈,如一条灵巧的小蛇。
大哥,哭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那么强大,那么厉害,那么温柔,那么爱笑的哥哥,原来,也有着和他一样的痛苦。
“我们没有办法逃脱,只能杀死自己的心,然后在这牢笼里苟活。”
“起码,我们比那些分家的境遇要好许多。”
他垂下了头,半晌,低低地对哥哥说:
“我知道了。交际舞课,我会去上的。”
“乖孩子。”大哥摸了摸他的头,笑容甚是苦涩。
他回头,最后望了竹筒一眼,就跟着女佣离开了。
清脆的敲击声犹在耳畔,他叹了口气,忽然想:如果,如果来生能做一只竹筒,什么都不用想,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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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的晚宴上,充斥着是令人作呕的肮脏。
他穿着妥帖的昂贵礼服,却一个人躲到了大厅角落的餐桌上,默默地吃着甜品。
大哥在和东海哥亚王国的贵族商谈军火生意,大哥此刻的笑容中带着精明,对方完全被大哥的气势压制,如同一只待宰的可怜的绵羊。毕竟,若是论及财力和权势,哥亚王国还不如利维坦家族的一个分家厉害。
母亲正在和分家的贵妇人谈论最近流行的珠宝钻石,分家的妇人们纷纷满脸堆笑恭维母亲,说着违心的话,那一张张扑了太多粉的脸颊滑稽的如马戏团的小丑。浓烈的香水味道刺激着她们的嗅觉神经,但他闻起来,感觉就是金钱的铜臭味道。
弟弟跟在父亲身边,和据说是世界ZF的达官显贵闲谈着,这一边,却是父亲在恭维对方。年纪尚小的弟弟却在察言观色,学习如何与不同的人打交道。表现的甚是乖巧可爱,但艾文知道,弟弟平时总会欺负分家的小孩子。
“哥,你在干什么?”年幼的妹妹跑到自己身边,扑闪着漂亮的大眼睛看他。
他知道,这个家族里,只有他的妹妹莉莲‘利维坦还是干净的。
“那里的空气太污浊,我到这边来躲一躲。”他温柔地把妹妹抱起来,放到一旁柔软的座椅上。
“污浊?跟分家的小孩子们玩不是很有趣吗?哥哥你看,他们都对我很好。”妹妹天真无邪的眼神,弄的他有点心痛。
“等莉莲长大了就会明白的。”可他却在心里说:但愿妹妹一辈子都不要弄懂这些东西!千万,不要变成妈妈那样的丑陋女人!
“莉莲不是小孩子了啦!现在就已经长大了!”妹妹撅起小嘴,有点不满哥哥把自己当孩子看。
“傻丫头……”他摸了摸妹妹的头。
一个和妹妹差不多大的分家小男孩有点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在艾文面前深深地低着头,声音很小地说:
“艾、艾文少爷,我可以请莉莲小姐一起玩吗?”
又来了……
这种卑躬屈膝的声音。
仅仅是因为自己出身宗家,而这个孩子出身分家,就要这样严格地划清界限么?就要这样主次分明么?
自己,好像有点明白了,哥哥的那句话。
“起码,我们比那些分家的境遇要好许多。”
“去吧。”艾文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那个小男孩如蒙大赦,欢喜地跑过来,拉起了莉莲的手,跑开了。
“啧啧……”他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从礼服的衣兜里取出了关于医术的小教材,一个人偷偷地读了起来。
……………………
“你个不肖子!就这么想气死我么?!”父亲的怒吼震颤着他的耳膜。
纸门开着,漆黑仿佛是实体,连接了两扇门。院中的里凉气透了进来,让他好想瑟瑟发抖。父亲在正位上端坐着,严肃至极,眉眼间有怒意。自己则和哥哥跪坐在坐垫上,一声不敢吱,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灯光下,他看见自己和哥哥的影子,在面前拖得好长啊……
“敢在宴会上看这种东西!你还有什么脸面当我的儿子?!当我们宗家的嫡子?!”
“别忘了!你是艾文‘利维坦!你要学习的,可不是这些下等人才学的东西!”
“这算什么?医术?什么破东西?”
也许是见他没有反应,父亲更加愤怒,一甩手,把躺在桌角上那本无辜的医术小教材扔了过来,狠狠地打到了他脸上。
而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这样的责骂甚至是殴打,他早就习惯了,从小他就不是个能让父母安心的乖孩子。但是,看着那本教材,他感觉很可惜。鬼使神差地就捡起了它,揣到了怀里。这一动作,自然是激怒了他的父亲。
父亲站起来,快步走过来,抬腿踹翻了他。而他擦去了嘴角的血——是刚才嘴唇与牙齿磕碰所导致的。
他没有哭,没有说话,没有求饶。
彷如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
“够了,艾文,快好好道歉!”他知道,大哥故意责骂他,其实是想消消父亲的火气,替他解围。
但这一次,他没有屈服,撑着小小的身体,坐起来,倔强地咬着唇。
他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所崇拜的医术!即使这个人是他的父亲,也绝对不可以!
“艾文,你怎么了?”大哥心急,但他依然保持缄默,坚决不让步。
父亲气急,继续踢打着他。
“父亲大人,兄长大人,你们在干嘛?”弟弟切尔西出现在廊上。
“打扰你睡觉了吗?抱歉,我马上就结束。”父亲难得露出一个笑脸,然后扭头对哥哥说,“爱德华,你也去睡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可是……”哥哥还想说什么,却被父亲严厉地打断了。
“闭嘴!”这斥责声,真像今早他对女佣的斥责啊。
“是。”哥哥只能妥协。
“什么时候,你也能懂点事?!看你的弟弟,都比你强多的多!”父亲的辱骂和踢打,弄的他的身体和心,都很疼。他仰面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看到了弟弟眼中的轻蔑,嘴边的嘲讽。
……………………
躺在房间里,女佣已经处理好他的伤口了。
盖着薄薄的被子,纸门外的虫鸣声是那样悦耳。因为,它们是自由的吧……
对的,自由啊……
他闭上眼,幽绿色的瞳一下子熄灭。
虽然看不见,但他知道,自己全身上下,都缠着纸做的枷锁,而这一扇又一扇的纸门,则是他永久的囚笼。
“因为这就是背负了‘利维坦’这个姓氏的我们的命运。”
虫鸣声,似乎变的微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哟西,第三弹!
趴】吾辈写的要累死……
酷爱拿你们的收藏和评论安慰吾辈!【打滚】
☆、第二章 樱花凋零
他开始努力学习所谓的经商和政治了。因为他的哥哥爱德华。
那晚的争执过后,哥哥过来找了他。他抱着他,恸哭起来。
爱德华说他不希望艾文再因为自己的倔强而吃苦。他又一次,告诉他:他们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只要他们还姓利维坦,还是利维坦家族的人,这三个字就永远都无法摆脱。当然了,这些都不是打动他的。真正让他妥协的,是他大哥说,如果艾文努力,哥哥就会表扬他。
所以,就这样,他答应了。
小的时候,他就看见,大哥整天坐在书桌前,不停地看一本接一本的大大的厚书,几乎不会出来,更别说像他一样疯玩疯闹。况且,哥哥的身体不好。他问了女佣,她偷偷告诉他,那是因为爱德华少年幼年不小心受了风寒,从此就落下了病根,所以现在身体也不怎么好。
这话,他是绝对相信的。
他那个时候喜欢趴在纸门外偷看被关在屋内的哥哥,因此,他总能听到,哥哥的咳嗽声。
有一次,他顺利地爬到了哥哥窗前的那棵樱花树下,为哥哥折下了一枝开的正盛的樱花。在树上,他听到了哥哥在叫他名字。
树下,窗内的哥哥,穿着素色的樱花和服,仰着头,第一次表扬了他:
“艾文,好厉害啊……”
现在,他才知道,那个时候,哥哥眼里的东西是羡慕。
——羡慕那个时候的他有可以自由活动的权利,有健康的身体。
虽然那一次,他付出了被父亲胖揍一顿的代价,但他还是很高兴。因为当他踮着脚,从窗口把樱花递给哥哥的时候,哥哥的惊喜。但他有不解,他问哥哥:“哥哥衣服上不是也有樱花吗?”哥哥的眼神黯淡下去,他低声说:“不,不一样,这上面的,是被人囚禁在衣服上的死物。”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才知道,有关于“囚禁”“自由”“身不由己”这样一类的字眼,是不能在哥哥面前提起的。因为,哥哥会伤心。
那一次的表扬,让他铭记了很久。
所以,现在,他妥协了,他屈服了,他哭泣了。
当着父亲的面,他被迫把那些关于医术的书,全部烧掉了。他双手颤抖着,把一直都被他视为珍宝的医术教材。然后,他发誓说,一定会好好学习,再也不会不务正业了,之后,一定会努力和哥哥撑起这个家。
但那一刻,他的心真的好疼。他知道,那是他自己用语言的利刃戳出的伤口。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世界给予他的巨大压力,不是他一个孩子能够承受的。如果不妥协,他知道,自己只会被压成齑粉。
哥哥欣慰的目光,弟弟嫉恨的目光,妹妹担忧的目光……
一切,都烙在了他眼中。
「但愿,来生不要再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不管是什么身份,一定要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十岁的生日,他许下了这个愿望。
不过,那个生日过的还是不错的。毕竟,他收到了一件别样的礼物:
是一支钢笔,是哥哥送给自己的。
他珍藏着这支笔,有的时候,心里实在是难过,就拿出来看一看,似乎就有了无尽的勇气。
因为现在切身体会到了,所以他格外的恐惧。他无法想像,在那个囚笼里,哥哥就究竟是如何熬过这么多年的。大概,就像哥哥所说的:杀死自己的心。他也想这样做,只要杀掉了这颗无时无刻不在渴望自由的心,他就能轻松不少。但他沮丧地发现,他的心实在是太坚韧了,不管他怎么做,都杀不死它。
坐在书桌前,学习枯燥的东西,他总忍不住去看,窗前的那株完全的樱花树。它存在了很多很多年,所以高的越出了围墙。那么,它是不是就能看到外面的风景呢?
低下渴望的头颅,他埋头于最讨厌的东西。
「这么久没再学医术了,不知道自己的技艺有没有退步呢……」
再后来,妹妹也渐渐长大,开始走哥哥和他的老路。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都在被要求做所谓的新娘训练。他偷看过,莉莲的老师,是个总板着脸的老太婆。她总是念叨:“莉莲小姐,你一定不能给利维坦家族丢脸!”
真令他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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