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好事？这种事只会让他退却而已。”
“他没有那么脆弱。”
“谁知道呢，蝙蝠期的血族会变得有多脆弱敏感，比更清楚。”
“但相信他。”
男歪头看了看他，眼里突然闪过一丝什么东西：“该不会……”
安卓转过头来，一个眼神而已，男已经明白了，脸上原本的严肃中带了一点笑意。
“一直听说ＡｎｄｒｅwＹoｒｋ是个非常冷淡的，见面之后也知道所言非虚，但却没想到——”
趴抓抓身上病怏怏的程蝠突然抬起头来。
“Ａｎｄｒｅw？”
他突然的发问落下的同时，安卓的脚步突然乱了一下。
红发男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平时见面的时候，所有都会称呼眼前这个男Ｍｒ．Ｙoｒｋ，但直呼全名也没什么不对，他们惊讶什么？
“嗯？”安卓淡然地低下头，看向程蝠，“什么？”
“唔，没什么，可能是听错了。”
看安卓的一脸莫名，程蝠有点不好意思地又趴了回去。大概是ＡＮＤ和ＴＨＥ之类的什么单词连读他听错了吧。
他的英文那么糟糕，就不要安卓面前丢现眼了。＿（：３ゝ∠）＿
虽然带着狗，但酒店前台一个都没有，似乎被通过某种渠道提前清理过了。
一行乘上了电梯，红发男按了最顶层的键。
到达顶层出了电梯，他们来到了最里面的房间门口。
门口站着两个，看他们跟安卓点头的样子，大概是相关员。
“就这里，Ｍｒ．Ｓoｎg和中国政府的几位相关要员已经里面了。”红发男说着推开了门。
门刚推开，就有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
程蝠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就连安卓都皱了下眉。
这家酒店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房间倒是非常的大，进了玄关之后可以看到客厅不小，红发男随手关上了门。
抓抓跟安卓身后，一踏进客厅的瞬间，就感觉到脖子被用力地勒住了。
它喉咙里发出了两声“呜呜”声，但不知道是不想再惊扰趴自己头顶的某只，还是碍着现场气氛凝重，除了哼了两声也没有别的反应了。
它背上的程蝠，双翼紧紧地缠着抓抓的脖子，两只小小的爪子都有些蜷缩起来。
他石榴红的眼睛瞪得非常的大，即使房间里明亮的光线刺痛了他的眼，他却无动于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刚才玄关里的时候因为有一段狭长的通道，所有的一切都被挡住了，当他们走到了客厅里，眼前却是非常血腥的一幕。
客厅的地板上，躺着一个满身鲜血的女。
她全身赤｜裸姿势怪异地躺地上，脖子处已经连皮带肉都被什么钝器抠得干干净净，血液早已凝固，露出了红白交错的几节骨头，身上其它地方却完好无损，因而被削去皮肉的脖子看起来给更大的视觉冲突。
不仅仅是这一具尸体。
客厅入口正对面开着门的浴室里，可以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一个看起来就只有七八岁的孩子。
没有像女那样遭受太大的罪，只有脖子上动脉处的两个周围有血液凝固的小孔证明了这是吸血鬼的所作所为。
一种想吐的感觉涌了上来。
虽然告诉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但就是这样的生物，即使知道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但却还是忍不下好奇之心。
他转着僵硬的脖子，环视过其他的房间。
安卓和红发男已经走向了卧室，抓抓却站客厅里没有动。
然而即使如此，程蝠还是看到了房门打开的卧室里的一切。
躺床上的，是另一个女。
同样地被生生剜掉了脖子上的肉，而更加残忍的是她的小腹上被开了一个洞，里面的内脏都被掏了出来，似乎放了什么东西进去。
当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程蝠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从抓抓的身上翻了下去。
是七八只黑乎乎的蝙蝠，她的肚子里塞得满满的。
似乎是食肉蝙蝠，肚子周围的皮肉被啃得零零碎碎的，只是这几只蝙蝠现已经死了。
他趴地板上，嘴里不断地有东西被喷了出来，让眼泪都被刺激得忍不住流下来了。
“汪汪！汪汪汪！”
正卧室里跟七星了解着状况的安卓听到抓抓的叫声，呼吸一窒。
对自己竟然会有这种同类的愤怒让他竟然忘记了程蝠的存。
两步跨出了门，抓抓的身上没看到程蝠，一低头，却看到小小的蝙蝠可怜兮兮地趴地上，旁边是一堆秽物。
“程蝠？！”
安卓大步走过去将程蝠从地上抱了起来，也不顾他身上脏兮兮的就抱进了怀里，甚至用袖子把他嘴边的脏东西擦得干干净净。
躺他手心里的蝙蝠眼皮都闭上了，身体非常可怜地颤抖着。
“怎么把他给带来了？！”跟出来的七星惊讶道。
房间内还有几个，看这情形，也明白了这只蝙蝠的身份，眼里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安卓深吸了口气，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将程蝠包了起来。
“抱歉，这件事们先调查，后续处理会通知Ｅｚｉo过来接手，暂时没时间照顾这边了。”
七星点了下头：“他看起来很不好。”
“是太勉强他了。”
安卓神情有些疲惫地抓了抓头发，甚至连招呼都忘记打，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大步走了出去。
抓抓“汪”地叫了一声，跟着他的脚步跑了出去。
“汪汪！”
——主银主银，臭蝙蝠没、没事吧？
安卓脚步快速地走出了酒店，并没有对抓抓的叫声有任何反应。
紧抿着的嘴角，冰冷的表情，都显示了他内心的担忧。
以及，不安。
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情绪，才发现这种感情竟然让这么得难受。
“对不起，不该带来的。”
忍不住，他叹了口气。
蜷缩他的衣服里的程蝠没有回答，小小的蝙蝠仍旧是那么可怜地蜷缩成了一团，甚至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太可怕了。
没有经历，不会知道这有多残忍。
血族，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
他即将变成这种会吸食血甚至轻易要性命的吸血鬼的同类吗？
那么地轻贱命。
或许吸血鬼是非常高贵的，但并不代表它们可以随意地杀戮。
而有着无尽生命的他们，又非同类的秘密身份，这种事，或许也就只会被压下来，不了了之吧。
他，真的要变成血族吗？
这不是他能够接受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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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外套带蝙蝠地将程蝠抱进家门；安卓走进卧室里关了大灯；只开着床头光线昏黄的小灯；这才一点点地将外套打开。
小小的蝙蝠一动不动地趴里面；紧闭着双眼，似乎拒绝现实；就连呼吸都有些微弱。
安卓知道；这种状况，非常的不好。
他眉头紧锁地看着他，除了程蝠自己努力，这种时候即使是他也没有办法。
抓抓从外面叼着一条湿毛巾跑进来；用头拱了拱安卓的腿。
安卓看了它一眼；视线焦灼的眼里终于多了点温和，他伸手摸了摸它的脖子。
“没事了；抓抓先出去吧。”
“呜呜，汪！”
——抓抓这里帮忙好不好？
“他会没事的，别担心。”
喉咙里发出了很小却有些尖锐的悲鸣声看着安卓，安卓却摇了摇头。
抓抓不放心地看了看程蝠，最后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用头顶上了门。
每天都活蹦乱跳地折腾他的臭蝙蝠变成这个样子，就算是它也会觉得不安的。
跟着主的这些日子里，他曾经也见过一个蝙蝠期的血族的。
但是他见到那个的时候，他已经以蝙蝠的形态死掉了。
主说过，蝙蝠期的血族神经纤细得几乎一触即断，特别是关乎自己种族的事情上。
变成永生的血族之前的蝙蝠期，如果无法度过这一关的话，会比类还要容易死掉。
那个就是因为拒绝、排斥自己即将变成血族的事实，精神上饱受折磨的他生了一场大病，最后奄奄一息地死掉了。
虽然程蝠平时总是欺负它又罗里吧嗦的神烦，但是它不希望他出事。
他喜欢程蝠。
虽然表面上总是一副很厌烦的样子。
但是跟他一起后，不仅是它，就连主都变得更加开心起来了。
房间里，安卓用毛巾将蝙蝠身上的秽物擦干，虽然动作很轻，但程蝠并不是感觉不到他的动作。
然而却连掀起眼皮看他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小小的蝙蝠的身体，脆弱得好像只要用力一捏就会让他断气，安卓眉心紧紧地蹙了起来。
“程蝠。”
他低下头，嘴唇凑他耳边说话。
“别这样，程蝠，这种样子会让害怕。”
小小的身体他说出这种不像他的不安的话时突然颤抖了一下。
他说什么？
害怕？
安卓吗？
那样的，怎么可能……
只有他这种才会觉得害怕吧。
惊喜于他终于有了反应，安卓的心里多少有了点底。
“抱歉，不该带去那种地方，当时坚持拒绝的话就好了。”
“……是……”程蝠说话时嗓子有些沙哑，他掀起眼睑，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是非要去的……”
见他终于开口，安卓马上问道：“身体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呆呆地看着安卓，程蝠没有回到他，没多久又闭上了眼。
“让睡一觉吧，没事了。”
“晚上吃的东西都吐了，要不要再吃点什么？”
摇了下头，程蝠把头埋进了柔软的床垫里。
知道他是拒绝再交谈的意思，安卓也并未强迫他。
但放着他一个这里当然是不会安心的，安卓将他放进一堆枕头里，关了灯，自己也旁边和衣而卧了。
他没有睡着，眼睛一瞬不瞬地一直盯着程蝠，生怕这个脆弱的小东西出点什么意外。
他甚至不时地伸出手指，凑到他口鼻处，试探着他的呼吸。
这个夜晚感觉上来得相当得漫长，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之后，身边一直安静地趴着的程蝠突然躁动起来。
他一堆枕头里钻来钻去地翻滚着，嘴里发出了非常痛苦的声音。
安卓霍然起身，早已适应黑暗的双眼迅速地捕捉到了一堆黑色的枕头和床单里那个唯有从脖子到头顶的金色与周围颜色不同的蝙蝠。
他伸手将他从枕头里抱了起来。
“怎么了？！”
“呜……”程蝠发出了痛楚到极致的声音，眼角挂着泪珠睁开了眼，石榴红的双眼被一层透明的眼泪所覆盖。
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溅安卓的手上。
“安卓……身体很疼，很疼……”他簌簌颤抖着，身上细软的绒毛下的身体瞬间被汗水浸湿，“比前几天……还要疼……”
上次从台灯上摔下来之后，安卓虽然给他喷了云南白药，但身体的疼痛一直都没有好转。
他这几天变得很奇怪。
身体很痛，嗜睡，吃饭的时候总是喜欢吃一些动物内脏，牙齿也隐隐作痛。
但即使疼了很多天，却没有像今天这么疼过。
眼泪和汗水浸湿了安卓的手心，男焦急的表情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蓦然一凛，他将程蝠放床上，轻轻捂住他的身体，制止了他的挣扎。
“别怕，告诉，是骨头痛吗？”
“不知道，不知道……”他疼得大脑都快要短路了，根本没有办法去辨别这种疼痛到底是来自于哪里。
一种几乎快要死掉了的感觉让他全身都要烧起来一样火辣辣地痛着，大颗的眼泪从蝙蝠小小的眼睛里落了出来。
即使他并没有想哭。
然而生理上的疼痛却造就了同样生理上的泪水。
他嘴里除了断断续续地叫着现唯一可以依靠的安卓的名字，其他的什么都想不到了。
朦胧的视线里，他似乎看到近眼前的安卓的嘴里，突然伸出了长长的犬齿。
将食指凑唇边，安卓指腹上咬了一口，一滴血珠瞬间伤口处冒了出来。
收起了发达的犬齿，他将带着血的手指凑近了程蝠的嘴边。
本能地，小小的蝙蝠循着血的香甜味凑近了他的手指，他的眼珠不安地眼眶里滑动着，似乎抵抗这种本能。
然而最终他还是没能抵抗住这种诱惑，作为血族的最原始的冲动让他挣扎着甩开了安卓的手，双翼紧紧地抱住安卓的那根食指，一口将他的食指吞进了嘴里。
液体顺着喉咙划过食道，芬芳的气味和甘甜的口味让他很快地吮吸起来，发达锋利的牙齿犹豫着轻轻地磨蹭着他的皮肤。
当血液随着伤口的愈合渐渐消失的时候，程蝠发出了一声失望的感叹，他打了一个哆嗦，犹豫着想要放开安卓的手指，然而下一秒，却将尖锐的牙齿插｜进了安卓柔软的指腹里。
眼泪随着这一口咬了下去，再次涌了上来。
而这一次，却并非是疼痛而产生的眼泪。
他一边吮吸着，一边用一种矛盾挣扎的眼神看着安卓。
然而对方却微笑着鼓励他：“喝吧，没关系的，这对有好处。”
即使内心挣扎，然而程蝠却早已屈服于身体的本能，安卓的鼓励让他终于还是停止了最后的那一点挣扎。
没办法了。
他不想死，不能死。
安卓的血液让他身体的热度渐渐降了下去，疼痛也好转了一些，当可以忍受之后，他吐出了对方的手指。
他抱着安卓的食指，眼神重新呆滞起来。
原本漂亮的食指上遍布着一个个的小孔，血迹斑斑。
那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刚才酒店里看到的一切。
然而几乎是与此同时，安卓迅速地明白了他想什么。
“这是不同的，程蝠。”他开口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成功地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
将程蝠重新放回枕头里让他舒舒服服地躺好，安卓道：“这种程度的吸血，虽然蝙蝠期是必不可少的，但并不会致命，甚至对不会造成任何伤害。毕竟就连普通的一次献血量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可并没有那么能吃。”
嘴唇抖了抖，程蝠看了他一眼，抬起右翼，将他整个身体都埋了进去。
“刚才，是怎么了？”
比起刚才的慌乱，此时他的声音镇定了许多，也带了平时很少会有的严肃。
“用类的角度来讲，就是到了发育期了。”
“所以之前身体痛，不是因为摔的？”
“嗯，以的身体从台灯上摔下来其实并不会太严重，那时候只是太过恰好了，所以连都没有发现。”
“那么，马上就要变成血族了？”说到这句话，他终于还是掩饰不住心里的恐慌，尾音颤抖了起来。
“快的话会很快，但如果的大脑刻意压抑这种转变的话，也有可能重新回到之前的状态。这只是一次发育的契机，蝙蝠期的时候会有很多次这种契机，所以……”顿了顿，安卓道，“所以即使不想改变现状的话，也没关系。”
“但是希望变成血族的吧？”他将右翼慢慢挪开，露出了头，“的责任，不就是让变成蝙蝠吗？”
“不，”安卓伸出手指顶了顶他的头，笑道，“只希望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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