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什么也没有说,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知道郝斌昏睡过去。天色微凉,夏天晚上的夜风调皮的打着旋儿吹到两人身上。小周被这股夜风吹得脑袋一阵空明,他艰难的驾着郝斌往回走去。
慢慢走动电梯那边,遇到了一个熟人,就是之前他觉得很有意思的孟子建。
孟子建似乎也认出他了,愣了一下,而后上来帮忙,“来,我来帮你吧,你一个人,估计自己也喝了不少,应该驾不动他。”
小周喝了酒,整个人有点憨憨的,他憨憨的笑道:“谢谢啊!”
孟子建笑笑,没有说话,虽然对醉鬼有点嫌弃,但是很明智的没有表现出来。
到了电梯里,小周没话找话,傻乎乎的问道:“你在这里上班啊?”
孟子建先是点点头,而后恍然,两人之间有个人挡着,他看不见。于是开口道:“嗯。”
小周继续没话找话,“那你加班到现在啊?”
“嗯。”
“你不累么?”
“还好。”
“叮——”终于,就连电梯都有点受不了了,直接提示到站了,麻烦赶紧下车。小周才停止了这段没有营养的对话。孟子建帮小周把人送到网吧,郝洋就上来接手了郝斌。本来小周想请孟子建喝一瓶饮料的,但是孟子建急着回去,也就婉拒了小周的邀请。再加上,天台上还有一大堆的垃圾等着小周去收拾,小周这才停止了继续邀请,不过,两人交换了手机号码,算是正式认识了。
第十一章 离开放弃
第二天,两人醒来,谁都没有提昨晚的事情,仿佛那晚的事情,是一场梦境。郝斌继续每天都跟着郝洋后面,似乎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小周明显能够发现,他看向郝洋的目光,越来越挣扎,越来越失望。
三天之后,郝斌正式跟老板提出了辞职,理由就是要回去无锡完成自己未完成的学业。这个理由很是高大上,弄得老板虽然很气愤,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同意了。
虽然网吧目前还是很忙,人手不够,可是郝斌明显不像再继续等待下去了,跟老板说完之后,立马就利索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走人了。
郝洋还在睡觉,可能郝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郝洋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他不想冒险,也不想知道,郝洋对于自己的离开,是无动于衷,还是……就当是留个希望吧,让自己,还能继续幻想一下。
郝斌离开的时候,小周本想请假去送郝斌的,可是因为两个老板都不懂电脑方面的东西。再加上郝洋刚上完夜班,没人顶班,郝斌也不想让郝洋这么快知道他走了的消息。于是,小周只能送郝斌到网吧旁边的公交站台那边。
在等车的空隙,两人靠在站牌上,没人一根烟,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猛吸。一根烟抽完,小周把烟头摔在脚下,用鞋子狠狠的辗了几下,确定没有火星了之后,才蹲下、身捡起烟蒂,丢进垃圾桶。回来后,小周开口问道:“就这么走了,你不后悔么?”
郝斌苦笑:“说不后悔,那是假的,但是,我毕竟不是独身一人,我必须要考虑我家人的感受。有的时候,其实我很羡慕你,一个人,无牵无挂的,可以一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小周露出同样的苦笑:“无线无挂,一个人,好?”他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他只看到了一个人的好处,有没有想过,一个人,有多么的孤独,他是多么想要拥有一个家,一个能带给自己温暖的家。
“不说这个了,周哥,谢谢你这么长时间对我们的照顾,我很感激。希望你能在我走之后,多多照应一下郝洋,他这个人,没心没肺惯了,不怎么会看别人脸色,脾气也比较硬。你帮我多劝劝他,多教教他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郝斌一脸恳切的看着小周。
小周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些都是很简单的事情,于是点点头答应了。郝斌这才露出放心的神色,而后他看着小周,有点疲惫,又有点迷茫:“周哥,你能答应我就放心了。其实,我觉得自己这样挺可笑的,我都放弃他了,却还在这边担心他的事情。周哥,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你爱上一个男人,那你一定不要像我这样,傻乎乎的只是守着,什么话也不说。这样,真的,太累了。而且,如果那个男人是个直男,想要掰弯,更是困难。希望,你不要走上跟我一样的路吧。”
郝斌说完,他等待的公交车就来了,郝斌连忙跳上去,挥手跟小周说‘拜拜’。小周摸摸自己的脸,感觉很奇怪,难道自己长得太阴柔,让郝斌造成了错觉,觉得自己会看上一个男人?他走到网吧门口,借着墨色的玻璃,自己观察了自己的脸,觉得只是普通的清秀,根本就没有一丝阴柔的感觉嘛,自己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男人呢?
小周失笑,他也是,被郝斌一句可能给吓住了,居然在门口发呆到现在,还是赶紧进去上班吧,再不进去,估计老板要发飙了。
到了晚上,郝洋出来上班,没有发现郝斌,觉得很奇怪,于是就问小周:“周哥,怎么没有见到郝斌那个鸟人啊!是不是看到什么漂亮的妹子,出去找人家约会去了啊?”说完还冲小周挤挤眼睛。
小周头也不抬,为郝斌觉得悲哀,闷声道:“郝斌走了,回无锡继续上学去了。以后,估计不会过来了吧!”
郝洋整个人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耳朵出问题了,还是怎么的,怎么好像听到周哥说郝斌走了,回无锡了,以后再也不过来了,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小周猛然抬头,眼睛里满是怒火,冲着郝洋吼道:“你以为郝斌是你身边的傀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难道,他就没有自己的一点私人空间吗?就不能自己为自己的事情做主吗?我知道,你是有点迟钝,可是没有想到你那么迟钝,郝斌对你怎样,你自己应该能知道吧?亏他就算是走之前,都忘不了你,让我好好照应你!”
郝洋呆呆的站在那儿,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该回答什么。他张张嘴,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一句话都没有开口。
小周把手上的对账本丢给郝洋,“好了,东西都在这边了,这边吧台也没有收钱,就是这边老虎机兑换需要的硬币,你自己数数就能确认了。我走了,你自己还是趁着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好好考虑一下吧!”说完,小周就摇摇头,径自上去休息了。
郝洋一个人木噔噔的站在那里,仿佛一个失去灵魂的人。
也不知道郝洋是怎么想的,第二天,他也跟老板说了自己要辞职。可是他没有郝斌那么高大上的理由,再加上网吧现在也只剩小周和郝洋两个网管,要是郝洋走了,怎么上班?
于是,老板说,郝洋要走可以,必须要上到这个月月底,招到人为止。郝洋虽然很急,但是也没有办法,他还没有洒脱到不要工资,直接就走的地步。
在郝洋说了自己要辞职的事情之后,小周找到了郝洋问道:“你为什么想要走?是想明白了,想去追回郝斌,还是有了其他的出路?”
郝洋苦笑的摸摸自己长长的刘海,“周哥,你就不要讽刺我了。你昨天说了那么多,我才幡然醒悟,原来郝斌在我的生命里占了那么大的比重,虽然我没有想明白我自己对他是个什么样的态度,但是,我不想他离开我的身边。这个心情,是发自内心的急切。”
小周看着郝洋真诚的双眼,算是满意了他的答案,没有说其他什么太过分的话。他也希望,那个哭丧着脸,跟自己说自己真的很累,但是,真的很想坚持下去的男孩,能够得到他辛苦坚持下来的甜美果实。
网吧是人来人往最多的,不仅是客人,也是网管和前台收银。很快,网吧就招到了一个新人,长相胖胖的,姓罗,但是一般都喊他胖子、小胖。小胖以前就是干过网管的,所以很快就上手了,小周也能轻松一点了。
等到月底,虽然网吧还没有招到另外一个人,但是郝洋已经等不及了,他实在不想继续等下去了。于是,找老板拿了自己的工资,就离开了这个地方,虽然对于这个地方有很多很美好的回忆,可是,他现在只想到郝斌身边,告诉他,他不想他离开!
第十二章 冲突矛盾
小黄、小王、郝斌、郝洋一个个接二连三的离开了这个大家相聚的网吧,小周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知道大家迟早有分别的那一天,但是,没想到,这一切来得那么快。
他甚至提不起精神来料理自己的农场,农场的作物,基本都是任其自生自灭,等到被人偷的只剩最后的一点,他才懒洋洋的来把东西收掉。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勤快的人,懒散、没耐心、三分钟热度,可以说是他的代名词。虽然这个QQ农场空间很神奇的样子,里面也有很多需要他发现的秘密,可是他看不到什么现实的东西,自然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念头。
除了,每天把那些好吃的番茄拿出来好好品尝一下,这个,基本已经成了小周的每天必做事情。他也想过,是不是其他的蔬菜拿出来,做菜吃,会不会更美味,但是想象只是想象,他毕竟是个没有自己私人空间的人,不能把自己的想象赋予实现。
咳咳,再说了,最主要的还是,这货根本不会做菜!不然,按照其吃货本性,是绝对不会放过这等美味的。
新来的小胖跟小周很谈得来,两人都喜欢玩游戏,也经常打游戏的装备卖给RMB玩家换点钱花花。两人还互相交换了自己手上的RMB玩家资源,还有一些网站交易平台。因为小周比较好说话,胖子就死皮赖脸的跟小周调班,要跟小赵一个班。
小周很奇怪,不明白为什么胖子非要调班,貌似也没多大差别啊?再说了,小赵也不是什么美女,要说对小赵一见钟情也不可能啊!(PS:胖子一来,就是跟姓田的,老板的亲戚一个班,没有接触过小赵。)
“唉,周哥,其实原因还是很多的。怎么说呢,第一个,那个姓田的小娘们儿实在太烦,老是唧唧歪歪的,以为自己真的是个大瓣蒜了,整天对着我指手画脚的。实在受够她了,我现在就怕我哪天憋不住,揍她两下。”罗胖子一脸憋闷,看来是被这个小田弄的郁闷的要死啊。
“再说了,”罗胖子突然又神气起来,“那什么,咱们赵姑娘虽然乍一看不显眼,但是那什么大啊!”一脸猥琐,伸出手做了一个抓捏的动作,一副‘你懂得’猥琐表情。
小周失笑,这个胖子,“行了,你别在我面前说这些不三不四的话了。借你三个胆,你估计都不敢去她们面前说这话。我还不知道你,一跟姑娘说话就脸红,说话都哆嗦。”
“周哥!”罗胖子被戳到痛脚,低吼道:“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啊!”
“行了行了,不用装可怜了。”小周挥挥手,“那好吧,我就跟你换一下吧,我就不信,不就一个女人么,哪就那么难搞定呢?不过,今天你替我把剩下的晚班上了吧,我回去睡觉了,明天上白班。”
“真的?”罗胖子一听大喜,也不管自己今天还要多上班的事情,立马握住小周的手上下晃荡:“太谢谢你了,太谢谢周哥了!”一脸感激涕零,无以言表。
小周直翻了个白眼,能不能不要做得这么明显,搞得他好像是把他从地狱拉上来的一样。这样的话,难道自己马上去的地方,是地狱不成?
小周没想那么多,挥挥手直接回去了,现在网吧没有机子给他上网,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自己也睡不着还是回去研究一下自己的QQ农场吧。他总觉得,那个地方,会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财富,他现在没有用到,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
小周努力奋斗,寻找QQ农场的秘密去了,到了第二天早上准时开始上班。一大早,空气清新,气温舒适,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小周昨晚上加班加点偷了不少菜,心情正好。突然,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鼻孔,还在喷气,貌似还有个声音在喊:“我前面的电脑坏了,你快去修!”
小周挑眉,他这人,最不喜欢听得,就是别人这么跟他说话了。他抬起头,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客人,没想到是前台收银的小田,小周诧异,前面就三台电脑,一台系统主机,关乎整个网吧电脑;一台收银机器,基本没有任何软件,只有买回来的收银操作系统;还有一个,就是平常用来按点餐,在整个网吧广播,顺便附带监控的电脑……
问题来了,要是是这三台电脑坏了的话,普通的小周还能帮忙鼓捣几下,说不定能弄好。要是系统方面的……不好意思,那是人家的机密,人家就是靠这个赚钱的,要是小周这样的半吊子都能弄好的话,他们要维护费、买断费用来干嘛的?
小周问道:“是哪边坏了,软件打不开,还是其他的问题?”
小田不因为小周比罗胖子帅上那么一点点而另眼相看,在这朵奇葩的心中,小周他们这些人,全是她叔叔的员工,她是大小姐,低她一等,她永远都不会正眼看他们的。我勒个擦,这姑娘是严重的公主病患者啊,你这么吊,你叔叔知道吗?你确定,你叔叔知道了,不会让你打包滚蛋么?你再怎么样,也不是人家正经亲戚,也是一个给他打工的啊!
小周不知道小田心里的想法,要是知道了小周肯定不鸟这朵奇葩花,他到前面去看了一下,发现确实是系统的问题,就径自走开了。
小田连忙追上去:“哎,你走干什么?你还没给我修电脑呢,快点,我还急着用呢!”一脸颐气指使样,好像我使唤你是你天大的福气一样。
小周再怎么好脾气,那也不是泥塑木雕的,他好歹也是个热血男儿,能被这么朵奇葩控制住场面么?于是,小周义正言辞道:“这个,是系统的问题,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要叫老板,打电话喊他们系统维护的过来。”
小田一听,有点心慌了,她可是知道,自己来之前就被警告过,那边的电脑不能碰,不能用来玩游戏。要是,真的是因为她玩游戏把系统弄坏的,估计,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不行,不能这样,奇葩田甩甩头,用更加高昂的语调道:“不行,你弄坏的,你一定要修好!”
小周彻底无语,没好气的说:“哈,拜托,是你自己弄坏了喊我去修的,好吧?我早上才来,我怎么弄啊?你自己做出来的事情,不想承担,不要随便推卸到别人身上好不好?”
小田才不怕小周这么说呢,反正说两句又死不了,她又朝前走了两步,咄咄逼人:“你修不修,不修我就去告诉我叔叔,说你把电脑弄坏了!”
简直不能忍,哪儿来的奇葩,神逻辑简直不能继续沟通下去,小周额头的青筋暴跳,“你别过分啊!别以为我不敢打女人,你再这样无理取闹,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小田才不怕小周,她早就问过别人了,这个叫小周的,就是一个烂好人,没什么脾气的。要是别人,她也不敢这样,就是吃准了小周脾气好,想逼着小周收拾她闯下来的烂摊子。
她也不想想,小周是脾气好,但是,那是看人的,像之前郝斌、郝洋他们,是相处了很久的。小黄小王也是,其他的要么是长辈,年纪大,不容易,要么就是罗胖子这样,脾气比较相合的。哪里像她这样,一上来就给人乱扣帽子的,小周能忍她才怪,直接转身,一屁股坐到吧台后面,自己的座位上去,理都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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