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然一笑,“清凝这样一说,我的嫌疑是立刻洗清了,没有人会怀疑他说的话,只是,这样一来,大家会把矛头转向星明悠和日耀了。”
“对,”天纵缘点头,“水神大人还说了,和大罗冥界地宗有关的是星明悠和日耀。”
“哦?那他们如何辩解的?”我感兴趣地问。
“哼,他们啊,他们说,之所以会大罗冥界地宗的法术是因为前几任中有一任的宗主和大罗冥界地宗的人打过交道,所以,得到了大罗冥界的一些法术。他们如此说的话,倒也有几分可信,因为的确是有此事,不过,他们对你的所作所为,我打算等你调养好身体后,由你来作出对他们的惩罚!而且我也不会放松对他们的调查。”天纵缘冷着脸道。
“那好。”我神色愉悦的点头,这是个机会,利用这个,我可以……
“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的解决了。”天纵缘心松口气道。
“本来就很好解决的。”我笑道。
“你早料到了,因为你的身份,祈神来的是你的同伴,所以,只要一到祈神,你的清白便可证明了。”天纵缘立刻分析出来。
“对,而到现在因祈神时发生的一切,相信大家心中对我的身份大概有个底了,只是,表面上还是得不动声色,继续承认我是月凝西。”我嘴角的弧度扩大。
“不过他们心中惶恐。”天纵缘展眉一笑。
“惶恐?因我的身份?”我问道。
“你屈尊降贵了,太折杀我们了。”天纵缘弯腰笑了起来。
“别这样,我还是我啊,不过这样一来,局面会有一番新的变化,也更利于月宗的发展了,而星明悠和日耀都会大大收敛。”我开怀起来。
“这一切你都料到了吧。”天纵缘把我搂进怀里低头问我。
“对啊,不过,我没料到星明悠和日耀会这么想杀我,而且还利用那个机会,想把我置于死地。”我靠着他轻声道。
“他们……”天纵缘说了两个字后,没再说下去,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也明白他们的动机和目的。
“好了,别担心他们以后会再对我做什么,他们会收敛很多,该担心的是,他们和地宗之间的关系,正好,清凝会在这里逗留几天,我让他帮忙查查。”我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
“太劳烦了,怎么敢让水神大人做这事呢?”天纵缘有几分不安。
“无妨,反正我需要休养,就靠他了,他啊,呵呵,我想他会很乐意的。”我伸指晃晃。
“水神大人……对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天纵缘似想起什么,急急对我道。
“答应?”
“对,答应我,你要多留一段时间,一定要!”他目光中带着坚决。
我明白了过来,他是担心我和水清凝一起回去,我一笑,在他脸上一吻,“你放心,我会继续留下来的。”
他笑颜展开,把我抱的更紧了。
“对了,我还想起有问题要问你。”他眼睛眨了眨,问道,“为何你会在月宗替代月凝西当月宗的宗主?”
我思索片刻,决定把月凝西出生之时的事告诉他,我知道,月宗私自祈神和启动神器是违犯了大罗仙界的规定的,可是,事情已经过去,而且神器是由我赐予的,天宗也无权干涉了。
他在听完我的叙述我,摇头长叹,“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的,正因为如何你才为月宗的发展尽你的努力,你想补偿?”
“对,既然这一切是由我起,那我有责任把月宗振兴起来。”我道。
“也正因如此,我的生命中才会有你的出现。”他抱着我满足的笑了。
第二十八章
我站在天朗繁星院外,目光扫望一下,只见这里气氛凝重,院外有着天宗侍卫守卫,不是为了防护而是为了监视,院里很静,静的让人感到压抑。
我脚刚要踏进去时,水般柔和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不该来,你该回去休息才是。”
我转头对上那双带丝佯怒的冰蓝的眼,“我却觉得我有必要来看看他。”
水清凝顿时叹气声起,“你啊,是想查清什么吗?”
“我不指望能从星明悠和日耀身上获得什么,可是,对星明悠,我有几分怜悯。”我低眉轻声道。
“因为天纵缘?”水清凝抱手直盯我。
我目光转向星明悠卧室的方向,“他,其实是个可怜人。”
水清凝与我一道踏入星明悠的房间,在这房间里除了星明悠外还站有一人,那个,对我带着爱却又带着恨的人。
日耀在看到水清凝后,跪下施礼,水清凝冷凝他一眼,不加理会。
我走到床边,床上躺着面容憔悴的星明悠,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乌青,艳丽的五官在此时看来却是如一朵凋谢了的鲜花般无力。一看便知是承受了莫大的痛苦,这就是血咒的反噬力量。
他抬眼缓缓看着我,目光中的恨意越发的重了,他嘴角动了动扯出一抹冷笑,“你是来看我的狼狈样的?好嘲笑我?讽刺我?”
我摇摇头,“我知道你恨我,我没有死让你更是怨恨加倍,而现在你又成了如今这模样,所以你的恨意之会加深不会减少,可是,在我看来,你终究是个可怜人。”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嘲笑完了就可以走了!”星明悠突然半撑起身体用尽力气吼道。
我叹然,“你这又是何苦,不过,我想告诫你还有日耀,不要和大罗冥界的地宗扯上什么关系,我不希望看到大罗仙界和大罗冥界发生什么争斗。”
“哈哈,扯上又怎么样,不扯上又怎么样?不用你关心。”星明悠强硬道。
“你说这话,我倒是想起你的身份来,你说你不希望看到大罗仙界和大罗冥界的之间发生争斗,以你的身份来说,说这话倒是真是关心大罗仙界啊,还真有份量啊。”日耀斜靠在窗边,不咸不淡道。
“这是我的希望,所以,我奉劝你们不要再做什么,我希望事情就此结束,不过,你们的惩罚免不了。”我淡凝他一眼。
“月凝西……”星明悠开口叫名字,我转头看去,他猛然一抬身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抓的是那样的紧,似乎用了他全身的力气,“我恨你,我这辈子都恨你!为什么,你要夺去我的所爱,为什么他不爱我却是爱你!为什么你的地位比我高,你的能力比我强?为什么?!我恨你!”
恨字在空荡的屋中回荡着,震得人心中微微发颤,他居然这么恨我,到了毁天灭地的地步,难道真的是一个爱字把他逼成这样的吗?
我想甩开他的手,他却死死抓住不放,眼睛带着无比的恨瞪着我。
此刻他,似乎是全靠一股恨意在支撑着,我的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头一次见到有人这么恨我的,不是因为我对不起他,伤害了他什么,而是他因为爱而对我产生恨,奇怪的感觉,奇怪的事,我头一次经历这番。
一道蓝色在眼前闪起,水清凝宽大的衣袖在星明悠手腕上一拂,星明悠的手松开了,跌回床上,水清凝衣袖再度拂起,我抓住了他的手,“算了。”
水清凝眉一皱,放下手,另一只手拉过我的手腕,低头看去,在看到我手腕上的几道红痕后,气而瞪向星明悠,“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动他一下,我保证,你立刻灰飞烟灭!”
星明悠被那威压的气质惊的一震,瑟缩几分。
我转过身去,准备离去,那股恨意我实在不想去面对,星明悠的恨,我无法化解,也不想去面对,我也不知道因他的恨还会对我做出什么来,我只想他以后别再对月宗做出什么来。
当我从日耀身边过时,我看他一眼,只见他眼中那复杂的光芒中还带有那点痴迷。
“日耀,”水清凝出声了,声音清冷而又威严,“你对月凝西所做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你若有下次,星明悠的下场也就是你的下场!”
日耀头低,没有答话,但我感觉的到他的深深不甘。
我心中长叹一口气与水清凝一起出了天朗繁星院。
对于日耀,我有对他的恨,那是月凝西记忆中的恨,而我对他却是气,气他的无耻轻薄。只是,我想过要杀他,可,现在不是时候,而且此刻我也下不了手,我不喜欢杀人,不愿见到那血腥的一幕。
“华罗,你的心太软了。”水清凝的悠叹声响起。
“我知道,或许是因为我对生命有着更多的体会,所以我才会如此心软。”我站在微微刮起的凉风中道。
我们静静站立着,良久,水清凝把一件外套披在我身上,“现在天已经转冷了,回去吧,你还需要休息。”
我躺在软塌上,水清凝坐在我身旁,带着笑意轻轻梳理着我的头发。
“对了,关于地宗,你可有消息?”我想起拜托给水清凝的事了,他能在大罗仙界停留的时间很短,所以,要抓紧。
“有,其实在你昏迷的时候,我曾感到了天辉城里有地宗人的气息,只是,那气息一闪而过,再之后就再没感觉到什么了。”水清凝手中的梳子滑过我的发。
“果然,我也估计到了,光凭星明悠和日耀那样说的话不可靠,即使他们的上几任宗主里有人和地宗有所牵连,但是就凭他们自己领悟是不可能施展那么纯熟的游丝傀儡术的。除非是有地宗的人给了他们指点,教了他们。但是,让我疑惑的是,地宗的人在这时来大罗仙界做什么?大罗冥界和大罗仙界关系不合已经几千年了。双方这在几千年来基本没有任何来往,而地宗的人却在祭典的时候偷偷潜入了大罗仙界,而且还与日耀和星明悠搭上了关系,这就不得不令人防范了。”我呢喃道。
“要小心,总之我觉得是不怀好意的,但是,我和同伴们又不能插手此事,除非大罗仙界和大罗冥界起了战争。”水清凝道。
“既然地宗的人现在没动静,那么我与天纵缘也暂时不动好了,等他再动之时,我们再出击。”我笑道。
“真可惜,我只能留三天,明天我就要离开了,我想多陪陪你的,而且,这几天还要去听天宗的报告,真的是没有太多时间陪你,我真舍不得你。”水清凝轻轻把我抱住,脸贴了过来,磨娑着我的脸。
“你怎么变得这样了,我以前离开你们的时候都没见你这样,现在我不过离开你们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你就变得这样忧虑了。”我失笑。
“你还说,以前你的情况和现在的情况不同,你也该知道的,以前的你,有谁能伤到你?有谁能对你怎么样?所以不用我们担心,而现在呢,你自己想想看,再说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几次受伤,还能让我们不担心吗?”水清凝脸一沉又开始数落起我来。
“好,好,就算是我不对,那我答应你,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不会再受伤了。”看他那副模样,我立刻讨饶。
正与他说间,我的目光瞟到窗外的一道身影,抬眼看去,开着的窗户外站了一人,是天纵缘,只见他的目光落在我与水清凝相拥的身上,目光中带着惊讶与痛心。
他这是怎么了?我有些不解他的神态。
他咬了咬下唇,突然转身离去。
水清凝放开我,我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推门而出,站在门外却见他的身影去远。
水清凝见状,吃吃笑了起来,“好玩,真是好玩。”
“好玩?”我见他那副乐开了的模样,心下疑惑,“他是不是站了有一会了。”
“对,刚好是在我抱住你的时候。”水清凝点头道。
“那他……”我疑云未消,还是不太明白。
“呵呵,华罗,在这方面你果真是从古到今一直很迟钝,特别是现在情窦初开了,都还是这副模样,看来,是你在大罗神界冥想太久,不象我们多在大罗仙界和大罗冥界私下走动,而造成你一直迟钝。”水清凝掩嘴而笑。
迟钝?又说我迟钝,连水清凝都说我迟钝,难道真的是因为我足不出大罗神界太久的原因吗?
“你可知道,刚才天纵缘是吃醋了。”水清凝的话让我心中一怔,“吃醋?”
“呵呵,他见你我的动作神态如此亲密,再说我与你的关系又非同寻常,他当然心下不高兴,酸溜溜的了。”水清凝好心解释。
我顿悟,立刻急步向天清流月院的门外走去。
“华罗,你要去哪里?”水清凝急忙问。
“去找天纵缘解释。”我道。
“你啊。”水清凝跺脚把我拉回,“干嘛担心那家伙,别去,我耍他,你就当是补偿我对你的担心。”
我看他一眼,他拉的紧,我无奈停下脚步。
不多时后,水清凝离开去找天宗长老,我没回房却在走廊栏杆上坐下,抬眼四望,远远看见了月流松。
月流松缓步走到我面前,凝视着我,带着关切问,“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坐下吧。”我指指我身边的栏杆。
他坐了下来,眉宇间忧伤笼罩,“为什么你一直是这样,什么事都一人担了下来,你可知道这样我的心会有多痛?”
“抱歉,让你担忧了,但是,你要记住一点,没有把握的事我不会去做。”我露出一个笑容。
月流松无语,静静看着我,半晌后,忽然想起什么问我,“你和水神大人的关系很好?”
“是啊,他是我同伴。”我点头。
“很密切?很亲密?”月流松此刻说话似乎很艰难样。
我继续点头。
“你……我……”月流松说了两个字后住口,最后胸口起伏两下,站起身来离去。
我不解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他这是怎么了?这段时间都不对劲,说话都不说完,每次都只说几个字,他究竟是想对我说什么,为何不痛快的说出来,非要憋在心里?
正想着,却见红影闪过,那道红影去追离去的月流松去了,看来,月梳潋又是准备好好和月流松亲密一阵,只是,多半又会引来月流松的怒骂,我倒衷心希望,这两人能顺利发展下去。
平静了两天,第三天不会平静了,因为那是水清凝赐予神器的日子,他宣布他决定赐予月宗宗主一件神器,他说他所看中的是月宗,希望天宗能帮助月宗大力发展,还有,第三天是他离开的日子,所以祭典的最后热闹要开始了……
第二十九章
柔白的云,朵朵布满天空,遮住了天空那明媚的阳光,微风拂过几许,却带着深秋的凉意。
祭台下,人头攒动,祭台上庄严肃穆,今天是赐予神器的日子,也是水神离开的日子。
我站在祭台下,心中有几分失落,舍不得水清凝的离开,但是,也知道他不可能在这里待太久。
我知道大家都希望我早些回去,可是,我那颗心实在放不下这里的一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罗仙界已经深深的羁绊住了我。
我转头望四周,人们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已经不是前几天的鄙夷和轻视,而是带着几分的敬畏的尊敬,是因为心中大概知晓我身份的缘故,只是,无论如何他们也只能想而不能说,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去捅破那层薄薄的纸,虽然他们很想知道原因,但是,鉴于神的威严,神的崇高,所以他们不敢去深究。
暂且就这样吧,只要不去揭破,一切依旧。
我看向天纵缘,他也在看着我,目光中似乎清明不少,没有了昨天我看到的疑惑与心痛,难道他明白了吗?不再吃醋了吗?
正想间,星明悠和日耀来了,星明悠是被人扶着而来的,脸色依旧的苍白,整个人都无生气,看来,他受伤颇重,虽然有治疗术的恢复,但是毕竟不如水清凝的复员治疗术,再者,他伤的还有心,身上的痛好医治,心中的痛却很难。心的伤是他自己造成的,怨不得谁,我同情他。
日耀神色也不见好,虽然他没有受任何伤,可是给星明悠治疗也耗掉他大部分灵力,他的目光中也带有对我的恨意,那是因为得不到而产生的怨恨。
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我抬眼一看,水清凝来了,在侍卫的簇拥下上了祭台。
他站在祭台上,清冷的看着台下一切,人如水般柔和,却又带着不可亵渎的神圣之气,我心中暗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