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只能镇些小鬼怪?”想来,要是什么都能镇住,那一人带一个铜钱就能百邪不侵了。
“一个铜钱当然只能对付小鬼怪了!我们这行里,有些师傅会用一百零八枚老一点的铜钱穿成铜钱剑来除鬼,效果也挺不错!”
我想起来了,孔师傅就是拿着铜钱剑对付红衣老太太的。不过,效果并不好。
我将这事讲给五哥听,五哥说:“他道行太浅,而且那铜钱估计也不够久,所以威力不大。”
我点点头,心想,再好的铜钱剑估计也比不上五哥的神龙锥,因为那可是蟒二爷给五哥的,一定不是凡物。
天色渐晚,我和五哥直接去了菜市场。
我在前面挑着菜,五哥跟在我身后负责给钱。问他想吃什么,他就一句——“随你。”
既然他不挑食,我就选自己拿手菜式所用的食材。
买完了菜,我们便回了家。
我在厨房做饭时,五哥挽起袖子意欲帮忙,被我赶了出去。让没做过家务的人帮忙,那肯定是越帮越忙,还是我自己来比较好。
他见帮不上忙,便说了句:“那我先去洗个澡了?”
“去吧!洗完正好吃饭!”
见五哥走了,我一边炒菜一边问胡长河:“狐仙,你也是北极狐吧,那老鼠精会不会是在找你?”
胡长河可是有仇家的,我很怕它的仇家找上门。当年,胡长河就曾受伤过,要是再遇仇家,保不齐会出什么事。
“不知道。”胡长河蹲在我的肩膀上,望着锅里的肉,说话时依然冷静,“就算是它在找我,也无妨。”
我不知道那个“它”是人是鬼是仙是兽,问它它也不说。我只好问了另一个问题:“再相遇时,你能打过它吗?”
胡长河沉默了一会儿,复又趴了回去,低声道:“不能,道行差得太多。”
能得道的草头仙,悟性都不差,道行的差别主要来自于修炼的年头。一个千年道行和一个百年道行,那就是天壤之别。所以,有些仙家为了弥补这种差距开始修炼邪法,最终变成邪仙,不是被其它正道的仙家追杀,就是被人类里的得道高人追杀。
我暗叹了口气,说:“没关系,你那仇人若是找上门来,我们就请魏擎锋和蟒二爷帮忙。”
狐狸没有说话,我看了它一眼,见它双眼紧闭,好像睡熟了一样。它一假装睡觉,就代表不想继续说下去了,我只好闭嘴,继续炒我的菜。
我将饭菜摆上桌时,五哥正好洗完澡出来。他光着上身,只穿了条睡裤,见开饭了,直接走了过来,“好香!我都快趟哈喇子了!”
上一次见他光着膀子只不过匆匆一瞥,这次一细看,不得了,裤腰以上六块腹肌!而且胸肌啊,肱二头肌无一不明显发达!
我无比艳羡地赞叹了一句:“五哥,你身材也太好了!”
他哈哈一笑,“习武的都这样!”见我羡慕,他又说:“羡慕啊?那明早跟着我一起出去晨练吧!你太瘦了,应该多锻炼一下!”
我今早起来时,不见他人影,还以为他只是出去买个早饭呢,原来是锻炼完了顺带买个早饭。
“那行,明早我跟你一起锻炼去!”
他盯着桌上的菜,催促道:“赶紧盛饭吧,我快馋死了!”
我忍俊不禁,赶紧麻溜地盛了碗饭递过去。看他狼吞虎咽的,别说,还挺有成就感。
***
吃完饭后,五哥将一张桌子搬到我屋里给我当供桌。
昨晚我因为晕车早早地就睡了,没顾得上安排胡长河,今晚必须得安排一下,这是对保家仙的尊重。
五哥把仙家供在书房里,我是客,便决定将狐仙供在自己的卧室里。好在,胡长河只在意贡品是否好吃,对于香烛一类的不在乎,不然整天点这些冒烟的东西,屋子里不用住人了。
在与床相对的那面墙上,我将那张写有【供奉保家仙之位】的黄纸恭恭敬敬地贴了上去。
然后将供桌挪到了纸牌位的下面,摆上了水果。
“狐仙,我们暂时在这落户。”我扭头对胡长河说了一句。
胡长河“嗯”了一声,跳上了供桌,没有吃水果,而是跟往常一样,趴下来蜷起身体继续睡觉。
我有时候都怀疑,睡觉就是它的修炼方式,不然哪那么多觉啊?
“不上香?”五哥在一旁问道。
“不用,给它好吃的就行。”我没好意思说自己闻多了香味就头晕,毕竟五哥供奉蟒二爷时是要定期上香的。
五哥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墙上的纸牌位,笑了笑,说:“你家的狐仙还真是与众不同!其他的仙家巴不得香烛越多越好,你家这位却不在乎……”
大多数保家仙都是为了还因果的,所以纸牌位上不留名的。关于胡长河的名字、身份、道行一类的,我从不向外透露。所以,它从远方而来非本地狐族的事,我也不好对五哥说。
放眼中国,哪位神尊、哪位菩萨不收受香火?除非是西方教派。胡长河虽不是西方的,但它是从北边过来的外来客,而且它对功德一类的事情也不感兴趣,所以它才不像国内的那些仙家那么在乎香火。
“它不在乎功德,所以也不计较香火。”我简单解释了一下。
五哥点点头,说:“不在乎香火,也是清心寡欲的表现,它将来必能有所大成!”
如果它能少睡觉多修炼的话……我忍不住暗自吐槽。唉,再有一年多点,它就走了,以后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五哥家一下子有两位仙家,道行都不低,所以只要不出房门,胡长河就不用总待在我肩膀上。
见胡长河趴在供桌上睡着了,我便和五哥去了客厅。
我想起下午驱赶那老鼠精的事来,问他:“五哥,你念那个咒语时,我怎么会觉得困呢?”
他明显一愣,问我:“你真的觉得困?”
“啊!”我点头,“要不是狐仙挠我一下,我可能就睡着了!”
他皱着眉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轻轻叹了口气,说:“小恺,从明天起你必须跟着我锻炼!你的身体看起来没什么毛病,但是体质过于偏阴,太容易被阴邪上身了。我不过是对着老鼠精念了一段‘请神咒’,你竟然也差点被我请神上身,这太危险了,还好你那狐仙正直纯良道行也高,不然它若是上了你身,你性命都难保!”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惊愕。难怪那赵龙跟没事似的,感情是因为他火气比较旺,而我,火气低不说还身带霉运,即使不是对着我念请神咒,我也容易被殃及到。
唉,瞧我这命。
五哥见我神情低落,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会找到方法帮你了了和黄家的恩怨。到时候,你就和正常人一样,火气旺起来了,就会诸事顺利了。”
“唉……”我不由地叹口气,“上次和你讲我家的事时,其实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我打碎了一个‘倒霉罐子’,所以会一直霉运缠身……”
……没准哪天就倒个大霉一命呜呼了。
“倒霉罐子?!”五哥惊呼一声站了起来,问道:“你确定是倒霉罐子?”
“嗯,狐仙说的。”
他一咬下唇,右手握拳用力砸在了左手心里。他这神情动作,明显表达出了这件事情有多糟糕。
“你火气低,本来就好运少,现在又中了这种咒术……”五哥烦躁地挠了挠头,又反过来安慰我:“先别慌,我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解这个咒术。”
“嗯。”我点点头。
其实,我已经不报太大希望了,因为胡长河都说解不了了。但是,我总觉得自己表现得积极一点,就不会辜负五哥的一片心意。
与五哥聊了一会儿,又一起看了会电视,便各自洗洗睡了。
***
第二天一大早,五哥就来敲门,我迷迷糊糊地起来开门,然后被他一把拽住。
他一边将我往外拖,一边说:“快去洗脸,带你去晨练!”
我迷糊着洗漱了一番,然后换了身运动服跟着五哥出了门。
五哥穿了一件运动式的跨栏背心和及膝的短裤,见我里面穿了背心外面还穿长袖的衣服,轻轻叹了口气,却并没有说什么。
如今已经六月底了,虽然是一大清早,外面有点凉,但是我穿这些还是有点多。可我是真地觉得冷啊,穿成五哥那样,一定会感冒的。
“阿嚏!”被凉风一吹,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偷偷瞄了五哥一眼,还好,他忍住了,没有轻轻叹气。
“绕着公园慢跑,要保持呼吸,三步一吸,三步一呼。跑慢点没关系,一定要保持均匀的呼吸,知道吗?”五哥认真地说道。
“嗯。”我点头表示记住了,这些话体育老师也有说过,不过我体育成绩就没及格过,很对不起他。但愿五哥这位新老师能把我带上“增强人民体质”这条大路上来。
他放慢脚步跟在我身边陪着我慢跑。我暗自数着脚步——一二三,吸!一二三,呼!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欸,第几步来着?
完了,呼吸乱了!
第15章 一对清风
我实在跑不动了,便停了下来,不停地大口喘气。
五哥见我这样,急切地说:“用鼻子呼吸,别用嘴!不然嗓子疼!”
我一听,连忙闭上嘴,改用鼻子拼命呼吸,试图快速缓解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来,慢慢走一会儿,突然停下来也不好。”他说完,拉着我往公园里的小路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他见我好多了,笑了笑说:“别急,慢慢来。跑上一个月,差不多就能适应了。”
“嗯。”我点头应道。
我们正沿着小路往前走,突然旁边的树林里悄无声息地走出两个人。那两人直接站到了我们面前,拦住了去路。
我不由一惊,一把拽住五哥的胳膊,然后快走一步挡在了他身前。
“怎么了?”五哥问我。
我抿了下唇,略想了一下,说:“有鬼。”
没错,那两人身上没有人类身上该有的三把火,显然是阴魂。而且,他俩竟然长得一模一样,难不成生前曾是双胞胎?
“你们……有事吗?”我问道,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怕五哥的阳气,竟然想要接近我们。
面前的两人笑了笑,没说话。
五哥在身后问道:“是不是两个长得一样的人?”
我一愣,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没开眼的情况下是如何得知的。
他轻轻一笑,说:“他们是我朋友。我没带开眼的纸符,你帮我问问他们找我干什么?”
不用我问,那俩鬼便已经听见了五哥的话,“兄弟,告诉大叔我们想他了,问他哪天过来陪我们斗地主。”其中一鬼如是说。
大叔?我暗自好笑,五哥还很年轻竟然就被叫成大叔。不过,那俩鬼确实看起来挺小的,好像还不到二十岁。
“五哥,他们说想和你斗地主了。”我一边说一边想,难不成五哥真跟这两个鬼斗过地主?
五哥哈哈一笑,对着我的前方说:“等有空吧!”
刚才说话的那个鬼继续说:“兄弟,告诉大叔下次来的时候别忘了带酒和蚕豆,还有猪头肉。”
“再买两幅新扑克。”另一个鬼补充道。
我:“……”
他们要求还挺多!
我只好对五哥转述道:“他们说下次来的时候要带酒,蚕豆,猪头肉,还有两幅新扑克。”
“噗——哈哈哈……”五哥忍不住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骂道:“这两个小混蛋,越来越难缠!”
骂完了,他又对着俩鬼的方向说:“行了,我知道了,你们赶紧回去吧,太阳要出来了!”
俩鬼一听五哥答应了,立刻眉开眼笑,冲我们挥手道别。
最先说话的那鬼还冲我来了记飞吻,结果被另一只鬼一巴掌乎在了后脑上,被打老实了以后,他一边揉着自己的后脑,一边嘀嘀咕咕地跟着那一只鬼钻进了树林里。
望着他俩离去的方向,我愣了好一会儿,直到五哥轻轻问了我一句“怎么了”,我才回过神。
“他们俩长得好像。”我说。
“他俩是双胞胎,据说生前连他们的父母有时候都分不清谁是谁。”
“哦。”我挺想问一下为什么哥俩都过世了,但又一想这种问题问出来似乎很不礼貌,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来到公园的中央空地,五哥打了一套拳给我看。只见他辗转腾挪,拳拳带风,好不威武!
收了招式后,他笑着说:“明天起,你就跟着我学这套拳。”
“行啊。这拳叫什么名?”每一个男人心中都有武侠梦,习武什么的,必须有兴趣!
“陈氏太极拳。”
太、太极?我不由一怔。在我印象中,打太极的都是公园里晨练的一些爷爷奶奶,而且打得好慢,就跟电影里的慢镜头回放似的,看得人都快急死了。可五哥打的这套拳不仅不慢,还蕴含着强大力量,让人竖然起敬。
他一下就看穿了我的心思,笑着用手揉了下我的脑袋,“傻小子,太极的种类太多了,什么杨氏的,孙氏的,等等等等。陈氏太极是技击术,与老年人练的那种简化过的不一样!”
哦,原来如此,是我见识太少。我点了点头,表示受教。
“今天就先教你热身吧,明天开始,跑完步就学拳。”
“好。”
“我很严厉哦!”五哥板着脸说。
头一次见他故作严肃,忍不住想笑,“严师出高徒,严点好!”
于是,五哥开始教了起来。
又是拉韧带,又是踢腿摆腿的,不一会儿,我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就在我两股战战快要坚持不住时,五哥终于说:“今天先到这吧!”
我如释重负,一屁股跌坐进旁边的长椅里。
艾玛,习武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结束了晨练往回走时,我觉得腿都不是我的了,也不知道要几天才能适应这种强度。
五哥在一旁嘿嘿直乐,见我瞪他一眼,他忍不住笑着说:“明天早上,你的腿会更疼!”
嗯,确实,每次跑完步,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双腿就酸疼无比。
***
跟着五哥晨练了两天,每次回到家我都累得跟狗一样,恨不得趴到地上直吐舌头,而五哥却笑着说:“这才哪到哪?等你适应了这个运动量,还得往上加。”
这天,睡了个午觉起来后,发现五哥不在家,估计是去药店了。我想了想,给他发了个短信,问他晚上吃什么。
他告诉我,晚上有一家让他过去给看事,他傍晚回来接我,然后路上买点吃就行。
傍晚,我下了楼坐上五哥的车跟他一起出发。路上,我下去了买了两个煎饼果子,我们俩以此对付了一顿晚饭。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东华区的一栋居民楼下。五哥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妇女出了单元门,称自己就是要找五哥看事的人。
我们跟着那位大姐去了她家。她说,她十四岁的儿子最近老是头疼,去医院又什么都检查不出来,所以怀疑儿子是被什么冲撞了。
我跟五哥从进了屋就什么阴邪也没发现,转了一圈后,便去了那男孩的卧室。
男孩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但是眼睫乱颤,明显是在装睡。大姐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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