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摊著手耸著肩膀:“这不是明显的很嘛。我赌。。。不能。”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曼陀罗华挑高了眉,饶有兴趣地扭头看著方才出现在旁边的众位阎王。
转轮王顶著张臃肿的脸,“我们一致认为,不能。”
几位阎王都如同孟婆一般,做了个不看好的动作。
夜空中的红色满月接近了午夜,三生石上的月色光球,闪烁的频率愈发地强烈。
迦樱和幽冥分别挑了另外两处石头,盘腿坐了下来。
“开始了。”迦樱沈声提醒著。
一瞬间,气流都凝固了起来,幽冥身上散发著地府大帝独有的暗夜气息,一道圆柱形的黑色结界将三生石包围了起来。
红色的月光越来越浓厚,透过结界洒在了三生石上。月色光球暮然爆发出一道耀眼的光,红色的月之精华以肉眼可见的浓度汇聚成三道细线射入光球中。
月色光球逐渐变成了红色,缓缓分裂成了三团均匀的小光球。似乎有了生命一般,三个光球升腾了起来,在空中互相追逐著。
幽冥一边维持著结界的稳定,一边解下了腰间的金色铃铛。
“叮铃──叮铃──叮铃──”他摇了三次铃铛,那三个小光球同时抖动了三下,似乎有一股庞大的能量要从那光球中破裂而出一般,它们抖得越来越厉害,圆形的外部生出了几十道细长的触手,将那光球拉成了花苞的形状。
满月开始偏移了午夜,月之精华逐渐洒在了别处。三株花苞停止颤动,迦樱一跃而起大喝一声:“就是现在!”他双手在自己胸前结印成莲状,手腕处一朵血色樱花瞬间绽放在手心中。
无数道耀眼的白色光箭从那花苞中喷涌而出,射入四面八方。黑色结界霎时吞噬了那些光箭,花苞缓缓地绽放开来。一片,两片,三片。。。细长的花瓣层层叠叠地铺散开来,光晕逐渐消散,白色的莲花初见形态。
迦樱手中的血色樱花在莲花绽放的一瞬间,便分成了三道射入花心中。三生石忽然间摇晃了起来,几乎将这地下的土地晃荡成秋千。那三朵莲花吸收了血樱,花蕊中心便飘出了一个血红的珠子。
血珠子在空中滞留眨眼的时间便幻化成了三道灵动的绳子,将迦樱从头缠到了脚,绑在了空中。迦樱微微睁开了眼,看了下脸色越发苍白的幽冥,笑了下便闭上了眼睛。
一声尖啸声穿透夜空,那莲花如同灵魅一般,无数的花蕊从中心点穿插而出,刺入迦樱的身体中。
幽冥差点晕过去!他捏紧了拳头强忍著冲上前的冲动,极力维持著这个空间的平衡。
花蕊与迦樱身体接触的地方,散发著五彩斑斓的光芒。那些彩色的光芒如同能量一般,被花蕊吸收到了莲花中。迦樱维持著结印的姿势,脸色越来越苍白。
☆、(8鲜币)28。红线,姻缘天注定
“彭──”一声巨响,迦樱身上的衣服被撕裂,头顶中央凝聚著一股黑色的烟雾,不停地流动著。
“糟糕!”幽冥心下大乱,迦樱体内的五味孟婆汤,所有的毒素都被凝聚到了那团烟雾中,此刻迦樱的身体完全处於无防御状态,只要那花蕊停止吸取迦樱体内积攒的情酿,抽出他身体的一瞬间,那黑雾便会反噬迦樱。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心乱则神乱。
幽冥一个闪神,结界便晃动了起来,眼看著就要崩塌,迦樱猛然睁开眼睛,目光似箭大吼一声:“幽冥,撑住!”他身体上的花蕊松动了几下,即将要抽出。
幽冥咬著牙,痛苦地看著自己的爱人忍受著这般折磨,狠狠地撑住了结界。三千年前的满月之夜,一样的地点,一样的人,一样的痛苦不堪。
这一次,他选择了相信迦樱。
七道颜色各异的力量柔和地打入结界中,将暴走状态的三生石周围的能量中和了起来。
幽冥惊喜地看到下方的阎罗天子们站在了三生石周围,注入了他们的力量。
“你们。。。”他感激地看了眼兄弟们,方才打乱的心思终於稳定了下来,安静等著时机的到来。
花蕊逐渐抽离迦樱的身体,那团黑雾似乎就在等著这一刻一般,逐渐分散成了一大团烟雾将迦樱的身体围了起来。
“迦樱!”幽冥终於无法坐视不理,劈手就要将那烟雾吸到自己身体中。
“你退下!”迦樱的声音有些虚弱,“我问你,你有多爱我?”
黑雾遮住了迦樱的表情,幽冥黑眸中闪烁著坚毅,单膝跪倒在地上,伸出了双手:“沧海桑田时光荏苒,我都要守护著你。”
三生石底下,一道红光闪过,阎王们吃惊地发现三生石隐匿著的姻缘线浮现了出来,从底部呈螺旋状飞速攀向了顶端。
迦樱略微有些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胜利的微笑,他赢了。
黑色的烟雾被那条姻缘线硬生生劈了开来,幽冥立刻将飘散的黑雾吸到了摄魂铃中。
“叮铃──”清脆的铃声再次响了起来。姻缘线瞬间消失,迦樱慢慢倒下,幽冥接到他的眼神时立刻凝聚起神力,拍向三朵莲花。白色的莲花此刻已经全部绽放,红色的花蕊在中央不停舞动著。
莲花根部一松动,那三朵花便从三生石中飞了起来。幽冥大手一挥,神力便包围了花:“时间!凝固!”他大喝一声,三朵莲花便凝滞在空中。
“祭品!”倒在地上的迦樱维持著意识喊了声。
幽冥早已准备好,他迅速在手腕上割了三处,血液便汩汩流向了莲花。
白色的花瓣逐渐被晕染成红色,幽冥咬著嘴唇,伸手又是在另一只手腕上割了三处。三生石莲需要的祭品,便是鲜血。这次一次居然开了三朵花,超出了预料!牙关紧咬著,失血过多让他视线开始模糊。撑住,一定要撑住。他又割了两处口子,血液流出的速度慢了很多。
三生石莲的花瓣逐渐闭了起来,幽冥的身体晃了晃,打开幽冥石盒,三朵花苞便飞入其中。擦了把冷汗,集中精神挪到迦樱身旁,轻柔地抱起了他。
迦樱无力地躺在幽冥的怀中,嘴角却满是笑意。他抬眼看著幽冥担忧之极又有些生气的脸色,伸出右手小指在幽冥眼前晃了晃。
幽冥瞪大了眼睛:“这是。。。”他抬起左手。
两人的小指勾在了一起。两道鲜豔的红线一左一右牵在了上面。幽冥激动地抱紧了迦樱,久久无法言语。那是姻缘线,上天给予的姻缘,生生世世永远相随的证明。
幽冥抱著他,坏心地拧了把光溜溜的腰间。
“你!”迦樱又羞又急,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一丝不挂地躺在幽冥的怀中,
幽冥脱下身上的衣袍把他裹了起来:“等我一会儿。”
迦樱看到幽冥做了止血处理後,才稍微放了点心。身体一松懈他才觉得浑身酸痛,几乎要散架了一般。靠在地上,抬手看著小指上的那圈红色的细线,他笑得格外舒心,身体的不适顿时烟消云散。
幽冥抱著迦樱跳下三生石的时候,阎王们都垂手站在了桥边,恭敬迎接他们。
“你们这是。。。”幽冥三千年没看到手下带著如此严肃虔诚的神情,一时有些不习惯。
转轮王向前一步左手放於心房行了个礼:“见过幽冥殿下与迦樱圣君。”身後几位同样行礼,
“哈哈哈。。。”迦樱靠在幽冥的肩头,忽然大笑。他的笑声有一种格外的感染力,爽朗真诚又不失活泼的力量从笑声中散发出来,感染了所有人。
“谢谢你们。”迦樱微笑著将他和幽冥十指紧扣的手举了起来,一对红色姻缘线结合得天衣无缝。
阎王们愣了下,随即恍然大悟。原来迦樱在宴会上所说的打赌,醉温之意不在酒啊!
三生石的姻缘是上天注定的,只有真正的有情人才有资格拥有。
☆、(9鲜币)29。惩罚,磨刀霍霍
阎王们对视一眼後,异口同声地喊道:“恭喜殿下与圣君!”
迦樱得意地抛了好几个媚眼,和幽冥双手紧紧握著,从此刻起,他们,便是彼此的真正的守候,任是上天也无法将他们分开了。
他与幽冥,三千年前相知相爱,三千年後相信相依。经过了流年,经历了离别,受得起思念,任由时间流去、灵魂磨砺,无论过去、现在,他们都是愈发地认识到彼此的存在,既是独立的,又是关联的。这样自由状态、信任之极的感情,正是他追求的,也是他不顾一切,入世的终究缘由。
转轮王看了下夜色:“啊呀,时候不早了,都过了半夜了。我们几个得回去打点行李准备三天的假期呢。”
卞城王恍然大悟:“我说呢,怎麽老觉得有事情没有做,原来是这个!”
阎罗王拍著大腿兴奋地打著转:“我要去东海!据说最近龙王那老头收了不少好东西,嘿嘿,杂家去那里耍耍。”
小狸猫跳到五官王头顶,使劲儿催促:“赶紧走啊!小宋还晕在那里!我要去人间看看,好多好吃的。。。”
“哎呀我亲爱的小秦子!我居然把他忘在家里了!”转轮王拔腿就跑,其他几人也迅速开溜。
“你们!”幽冥气结,前一秒他们还满脸道貌盎然地捧著他和迦樱,後一秒就这麽直接撂担子了!
“我们明日就出发!有要到我们这里办事的早点来!过期不候──”转轮王的声音逐渐远去。
“亲爱的兄弟们,记得要带特产啊!”迦樱隔空喊著。
“放心!圣君殿下,春宵苦短日高起,殿下就拜托你了!”几声调侃过後,几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幽冥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这三天自己极有可能会累死。无比怨念地看著迦樱,他委屈地扁著嘴:“樱,你夫君我要过劳死了。”
“切,你还不如精尽人亡算了,还值回票价了。”迦樱红著脸白了他一眼,他虽然平素里不羁放荡惯了,但事关情事私密方面,就是害羞的很。说白了,他对著兄弟朋友,那是极好的夥伴甚至是领头人;对著爱人,却是彻头彻尾的纸老虎。
幽冥真是吃准了他这点。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幽冥殿。
幽冥掏出盒子,取了片莲花花瓣送到迦樱嘴巴边上:“先吃了这个。”
迦樱张口吞下花瓣,一股清流滑过喉间,身体里残余的毒素全部清除了干净。他长吁一口气,心里的大石终於放下了:“太好了,这下绝色这孩子有救了,我的亲亲乖徒弟就能娶老婆啦!”
“话说你那怪胎徒弟打哪里捡来的?这臭小子脾气又臭又倔,老是目中无人坏得很。绝色这孩子给了他还真是。。。好吧,挺配的。”幽冥检查好盒中的东西,白光一闪将摘取的莲花送了出去。
“嘘──这个可是秘密。”迦樱食指压住嘴唇,调皮地眨了眨眼。
幽冥看到如此挑逗动作,忍不住心火升腾著,声音都有些变了:“亲爱的,你在折磨我。”他想起了三千年前两人温存过的日子。
“呀,怎麽这麽说。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你帮我徒弟徒媳妇儿达成愿望了,我当然会告诉你所有的事,自然包括。。。”迦樱舔了舔唇,极其诱惑地眯著眼。
幽冥小腹一紧,忍,他需要忍。三千年都忍了,还忍不了一时──实在是忍无可忍啊!
“我要好好惩罚你个小东西!”他重重地咬住迦樱的唇,燥热的体火越是压抑烧得越旺,偏偏这不让人省心的家夥还在勾引他!
“嗯。。。放开啦!你的胳膊。。。又流血了!”迦樱手扶著幽冥的肩膀,瞥见按在肩头的双手手腕处渗著骇人的鲜血,他急得大叫,“先疗伤啊!有了力气才,才能。。。”
“才能什麽?”幽冥从湿润的红晕辗转反侧一路滑下,一口咬在了迦樱的喉结上。
“才能。。。混蛋!以为我堂堂圣君这麽好欺负是吧?流血流死你,明天後天大後天累死你算了!放开我啦!你压得我好痛!”迦樱不敢乱动,只能任由幽冥在自己身上为非作歹。
“不放!我放手了你又要离开我怎麽办?”幽冥额头蹭著迦樱,就算手腕疼得要死也不松手。
“我保证不走。”迦樱微微躲了下,这种身体的碰触总是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我们都有姻缘线绑著了,虽然不怕你走,不过嘛。。。”幽冥小指勾住迦樱的小指,嘴唇靠近他的耳朵:“你看我帮了你亲亲徒弟这麽多,是不是该履行你的承诺了,嗯?我的圣君。”他的声音带著些许沙哑的磁性,温热的气息喷在迦樱的耳侧:“就现在,怎麽样?”
迦樱的脸红得都快滴出水来了,小声啜喏著:“我担心魂儿,你明天还要处理公务。。。”
幽冥的唇舌已经开始不安分起来,大手抓著迦樱伸向下身。
“这些都是小事。你应该相信他,也该相信我。”幽冥抬起迦樱的下巴迫使他看著自己,黑眸中的火焰已然热烈跳动。
迦樱眼神迷离,终是叹息了一声:“罢了,随你吧。”
“亲爱的,我想著这一刻想了三千年了!”幽冥缱绻吻著迦樱,浑身散发著吓人的热度,一个打横就将迦樱抱起,大步向後院走去。
迦樱抱紧幽冥,主动回应著他的热情:“我也是,幽冥。。。”
☆、(8鲜币)30。亲昵,後院春色
幽冥殿後院。硕大的花藤架起来的床上。
细碎的亲吻落樱般在迦樱身上绽放,温柔、湿热的触感伴随著略显炙热的呼吸侵蚀著他的身心,感受著被拥入怀中细细疼爱的感觉,迦樱只觉得这三千年的分别如梦境般既遥远又不真实。
这场赌注,直到现在,他才算是真正的赢了。
“呵。。。”幽冥低笑,停下了动作,微抬起迦樱的下巴亲了一口说道,“你不专心。我记得以前你还说过,小别胜新婚,在想什麽呢?”
迦樱一时感概竟忘了两人此时衣衫不整地倒在了一块儿,不禁有些惭愧,看著幽冥漆黑桃花眼中满满的情意;他笑得牙齿都露了出来;一把捏住幽冥高挺的鼻梁道:“我们有分别过麽?”
幽冥愣了一下,呆呆地看著迦樱灿烂的笑容,片刻後放声大笑。笑著笑著,那双总是冷静、肃穆的黑眸中滚出了几滴滚烫的液体,一滴。两滴,落在迦樱的脸上。
捧著迦樱脸庞的双手冰凉、颤抖。
“让我好好看看你,迦樱。”因激动而沙哑的声音显得略微有些急促,幽冥伸手拂去落在迦樱额前的碎发,一下一下抚摸著他的头发、脸颊,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生怕一闭眼发现这一切是个梦境。
迦樱没有说话,放松了身体任由幽冥抱著,两手环上他的後背,轻轻拍打安抚著。
充满绝望的泪水会让他心痛,充满希望的泪水同样会让他心痛。
幽冥泪眼朦胧地看著迦樱,狠命用袖袍擦干泪水,直到紧紧拥住对方时,他那颗悬了三千年的心才一下子彻底安稳下来。看著那双含笑又平静的凤眸,幽冥只觉得他在迦樱眼中无处遁形,仿佛,不,是确实,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个男人算计了。
“抱歉。。。是不是很难看?”幽冥擦了好几把眼泪,擦得双眼通红,直恨他自己不中用,从头到尾他不仅没有保护好迦樱,反而还被他保护了。
“嗯哼!”迦樱缩了缩鼻子,脸上被幽冥的泪水都打湿了,他笑眯眯地伸手扯了扯幽冥的脸皮,“哎呀哎呀!都这麽大个人了还哭鼻子!不害羞!不害羞!是不是本君不管你,你还会尿床啊!”
“噗。”幽冥被逗乐了,啼笑皆非地蹭著迦樱胸前,缓缓说道,“对,你若是再不回来,别说尿床了,本王恐怕都要痴呆了。”
“呀!那本君真要改嫁了!还指望著能过几天好日子呢,你要是痴呆了我才不会照顾你这个死宅男!走开!我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