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引来了天雷。”颜归晔道。
“对付你，天雷可是最好的办法。”要离道，“反正你迟早要经历的，倒不如我帮你提早。”
“我的天劫还远远没到，怎么可能是在今天。”颜归晔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腹中的孩子，后来冷静下来后，立即道。
“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一个卖天雷的地方吧？”
“你？难道你？”
“哈哈哈，没错，反正我本来就是残缺的灵魂，多一点或者是少一点又怎么样？不过，能亲眼看到你死，倒真是一件痛快的事。”要离道。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颜归晔道，手紧紧地握住腹部，为了孩子，他也不会就这么任由天雷打下来。
“轰隆隆”
说话间，天雷已经落了下来。
身体的虚弱还有顾忌让他躲的实在很狼狈。
“轰隆隆”。
又是一个响雷劈头盖脸地打下来，颜归晔还没来得及踹一口气，就立即忙着躲下一个天雷，刚开始他还勉强能支撑，但是到了后来，行动却是迟缓了许多，到最后，三道齐下的时候，他早就没了力气去躲，只能认命地闭上眼睛，但是等了好久也什么感觉，一睁眼，便看到在一旁与天雷奋斗的少年。
“紫苏……”（“苏儿……”）
“别喊我，我忙着呢！”越小邪没好气地说，本来自己不想出来的，本来自己都准备走了，但是一看到颜归晔被这些个天雷给搞的差点没命，就在刚才看到她差点被打中，他就一下子慌了神，什么都没想地就跑了出来。
“苏儿，你这次，选的也是他吗？”看着在一边忙乱的越小邪，要离突然问道。
“什么选不选的？这天雷是你引来的对吧，还不快想办法把它给弄没掉。”越小邪冲要离大喊着。
“没用的，天雷一旦触发，除非是劫难已过才会停。”要离摇着头。
“不是吧？”越小邪一阵惨叫，那他得挡到什么时候啊？
看着眼前忙活的越小邪和躺在地上的颜归晔，要离突然明白了。
紫苏，从不属于他。
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是。
前世的记忆蜂拥而来，要离笑了笑，随着天雷的越打越大，他的身子开始透明。
若是无缘无故召唤天雷，那召唤天雷的人，便会减少寿命。
“紫苏，你别管我了，快离开这里。”想要站起来去帮忙，腹中却疼痛无比，身下，有热流涌出。
难道说？
颜归晔心中一凛，随即又苦笑起来。
小家伙，你可真是会给你爹添麻烦。
越小邪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是专心地对付着天雷，终于，天雷渐渐小了，直到后来什么都不见了。
当然，连带着要离。
“颜归晔，你怎么了？脸上怎么这个表情？”越小邪不解地看着表情痛苦的颜归晔。
“快，快扶我到床上去。”颜归晔痛的快要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但是他咬着牙硬忍着。
“好。”越小邪照着颜归晔所说的把他扶到床上，让颜归晔躺了下来。
“紫苏，快去找木青长老。”颜归晔又道，这些个事情，虽然之前有特意去了解过，但是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没底。
“好，好，我去。”越小邪不知道颜归晔究竟是怎么了，只是看到他身下的毛绒毯子都被浸湿了，顿时满心慌乱，只知道照着人家的指示去做。
但是他一推开门就发现木青已经站在了门口。
“出了什么事？我们一直进不了不归林。”木青焦虑地往室内看去，身后跟着其他几位长老。
“木长老，你来的正好，快去看看他，突然间就那样了。”越小邪一心只在颜归晔身上，不顾木青还满脸疑惑就把他推了进来，其他长老相互对望了一下，也跟了进来。
颜归晔只感觉身下一片潮湿，腹部传来阵阵绞痛。
“王！”木青一看到颜归晔这个样子就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随即喊道，“古长老，下面就拜托了。”
“放心。”身后的长老中走出一个浑身火红的长老，上前察看颜归晔的情况。
“这，木长老，他怎么了？”越小邪在一旁看着颜归晔貌似很痛苦的样子，几位长老都各自忙开了，只有他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很是着急地问木青。
“越公子，你先出去吧。王会没事的。”但是木青只说了这句话就把越小邪赶出了房间。
房内，是颜归晔痛苦压抑的声音，木青拦在门口，说什么都不让越小邪进去。
“木长老，他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越小邪一脸不解地看着木长老。
“越公子，这事，还是以后等王自己跟你来说吧。”木青却是很坚决地拦着他，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让他进。
透过窗，屋内，人影缭乱，越小邪突然感到，自己和颜归晔的世界，隔的，好远好远。
“王，男子之身不同于女子，就算您是狐王，也不例外。”古长老一脸严肃地看着颜归晔，“更何况，王此刻身子如此虚弱，我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帮您，接下去的，就得看您自己了。”
古长老手中燃起艳红的火焰，将颜归晔包围。
古长老后来又说了些什么，颜归晔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身子，撕裂般的疼痛，腹中的孩子，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没挪动分毫。
他想起了前代狐王，族人都以为前代狐王是因为大限已至，所以去了，但是他却知道根本不是这样。因为，他就是那个见证者。
前代狐王为了他喜欢的那个人，拼了命地也要把孩子生下来，只可惜他那时伤势过重，而他颜归晔那时又还是个小孩，根本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前代狐王痛苦了很长时间，到最后还是没能把孩子生下来，最后自己含恨而去。
这件事，他一直都没有提起，没想到，现在，居然轮到自己了，颜归晔苦笑了一下，身上的痛还在继续。
他可以吗？他行吗？
凭他现在这般虚弱的身体。
就算有长老们的帮忙，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平安渡过此刻呢。
眼前渐渐黑去，颜归晔长叹一声。
“古长老。”趁着阵痛暂时下去，颜归晔嘶哑着声音道。
“王。”古长老立即上前。
“留孩子吧。”颜归晔眼神坚定地看着古长老。
“王！”颜归晔的话，让古长老瞬间白了脸，“为什么？”
“这是命令！”颜归晔道，“我做为狐王的，最后一个命令。”
“王！”身后的长老们都一齐跪下，企图让他们的王改变主意。
“拜托了，时间不多。”颜归晔闭上眼，这一刻来了，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是那么平静，只是，心里对那个人的愧疚，以前对他的伤害，只怕是没有机会去弥补了。
第27章 以命换命
“木长老，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本来嘈杂的屋内突然沉寂下来，任是越小邪再大条，也知道里面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当木青带着一脸倦色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一把拉住木青。
但是木青只是低着头，叹了一口气。
跟着木青出来的，还有除了古长老之外的几位长老，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哀色。
“到底出了什么事？”越小邪想要冲进去看，却被几个长老拦在外面。
“越公子，你进去只会添乱，还是在外面等吧。”木青道。
“可是……”里面此刻已经寂静无声，相比于这个，越小邪想，他更愿意听到颜归晔的痛呼，因为那样，起码他还能知道颜归晔在里面，他还能安慰自己颜归晔会好好的，但是现在，屋内静的可怕。
“他就快死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要离？”越小邪一见来人，就立马皱了眉，一脸戒备地看着要离。
“苏儿，别一副仇人的样子看着我。”要离脸色苍白，看样子，他应该受了很严重的伤。
“我以为你应该跟着那个什么天雷一起消失了才是。”若是因为前世对要离有那么一丝愧对，也在看到他竟然不惜以灵魂的代价换来的天雷伤害颜归晔的时候烟消云散了，越小邪冷冷道。
“呵呵，只可惜不能如你所愿了，苏儿。”要离道，“我至少，短时间内还不会消失。”
“你最好立刻离开这个地方，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是吗？那么，你就再也别想知道颜归晔那家伙到底怎么了。”要离挑了挑眼，苍白的脸色，掩不住他的眉目的风情。
“他怎么了？”越小邪下意识地问出这句话，但是一问出便后悔了，“有狐族长老在，他不会有事，你少在这里乱扯，立刻给我离开这里。”
“呵呵，是吗？就凭这群老家伙？”要离轻蔑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长老们。
越小邪转头看向长老们，但是却发现他们无一例外地都低着头。
“颜归晔到底怎么了？”越小邪心急地问，他上前抓住木青，但是木青只是睁着他那双绿幽幽的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到底怎么了，你们说啊。”越小邪更急了。
“他们不说，那么，就由我来说吧。”要离在一边一字一顿地道，“他、快死了。”
“什么？”越小邪心头一震。
“我想，现在，那只叫古什么的老狐狸，正在里面忙乎吧？”要离指尖轻点，自底下冒出一支粗壮的藤蔓，他坐了上去，拨弄着藤蔓上的叶子，“嗯，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话音未落，越小邪已经闯入了房中。
“颜归晔！颜归晔！”越小邪心急地撞开门，但是看到的，却是满屋的红雾。
红雾很浓很浓，满眼都是红，越小邪晃着手，想要拨去这些红雾，红雾却更浓了，前面有什么，他一点都看不到。
“颜归晔，你在哪里？你在哪里？”越小邪在雾中拼命大喊。
“古长老，外面，是不是有人在喊我？”耳畔隐隐地传来人声，本来闭着眼的颜归晔睁开眼问道。
“王，请您专心。”古长老却只是这么说了一句。
“呵呵，也是。”颜归晔微微一笑，耳畔的声音，很像那个人的，但是，那可能吗？木青做事一下谨慎，方才出去前他既然已经说了不会让越小邪知道的，自然可以放心，这声音，大概只是自己的念想罢了。
谁说前世的遗憾今世再遇便能弥补？
越小邪应该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只是他自己还不愿意相信罢了，大概，过些时日，便会好了，只是，自己却是没机会看到了。
“王，过一会儿，我便要正式施法，一旦启用，便不能再停止，您还是决定这样吗？”古长老问道。
颜归晔只是闭上眼点了点头。
“是你杀了灰炎吧。”屋外，木青绿幽幽的牢牢地盯着要离。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不是我的对手。”要离不屑地道，“我现在可没心情陪你们在这里玩，再见了，老狐狸们。”
紫影在眼前飘过，狐族的长老们只是那么眯了一下眼睛，就不见了要离，只是，木青却是倒在了血泊中。
“木长老！”几位长老立即乱了起来。
“快，快阻止那个人，他，他进去了。”木青本就是附在枯木上的魂魄，而此刻，那魂魄竟被生生震了出来。
“颜归晔，颜归晔！”越小邪还在红雾中乱走，但是确实一直在原地打转。
“苏儿。”要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身后，直把越小邪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进来了？”越小邪防备地看着要离。
“来帮你呀。”要离嘴角轻扬，笑的风情万种。
“谢了，我自己就可以。”越小邪没好气地转身就走，虽然到处是红雾，但是能离要离多远就多远吧。
“这个阵法，若没有我带路，只怕等你找到颜归晔，他也早就……”要离故意停顿。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越小邪立即回到要离面前。
心里一直有那么一种不安，若真如要离所说，他只怕会恨死自己。
“我的目的吗？放心，我不会对颜归晔怎么样。”要离道，随即便拉住越小邪的手，“跟我来。”
“王，其实，还有别的办法的，您再考虑下如何？”古长老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期待颜归晔能改变主意。
“我欠他太多，如今，也只是因果循环罢了，你不必多言。”颜归晔道。
“那么，我开始了。”古长老催动法力，颜归晔周身红光大现。
“住手！”越小邪跟着要离到达的第一眼，就看到身陷红光中的颜归晔。
“紫苏？”颜归晔看了一眼越小邪，话音虚弱。
“颜归晔，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会这个样子？”颜归晔身上此刻已经被汗湿透，越小邪一眼便看到了他大的夸张的腹部。
“你先出去好不好？”颜归晔强忍着身上的痛楚道。
“不，你到底出了什么事？”越小邪道。
“你出去。”声音虽然虚弱，但是却是那么坚决，颜归晔瞥过头不看越小邪，他不想让越小邪知道这件事，他不想越小邪有什么愧疚，只希望，以后，越小邪能忘了他，好好活下去。
“他不说，便由我来说吧。”一直没有出声的要离说话了。
“你？”一听要离的话，颜归晔不由得又气又急。
要离带着笑凑到越小邪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越小邪的脸立刻苍白。
“你，颜归晔，他，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越小邪结结巴巴地道。
颜归晔只是闭了眼，没有说什么。
“我……”越小邪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之前的记忆，也蜂拥而来，头痛欲裂。
“你若是真想为王好，便带着那个人出去。”古长老上前道。
“然后，你好继续你的换魂大法吗？”要离道。
“你？”被要离一语戳破，古长老不由得满脸通红。
“若是那样，他就得死呢。”要离又道。
“我狐族之事，不用你插手。”古长老愤愤地道，“若不是你，王便不会如此。”
、“苏儿，看来这里没人欢迎我们，那我们便走吧。”要离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不，我不走。”越小邪道，“是我对不起他。”
“若是你出去，我便告诉你救他的办法。”要离毫不在意越小邪的话，凑到他耳边说。
“真的？”越小邪道。
“出去吧。”要离说罢便拉着越小邪出去。
还是出去了。
看着越小邪的身影消失在红雾之中，心里有那么一丝失落，其实，自己是很想让他留下来地把。颜归晔不由苦笑。
“王，不能再等了。”古长老道。
“嗯。”
红光再起，颜归晔只觉得周身一边炙热，像是要活活把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里逼出来一般，不过，事实也正是这般。
是的，他的打算便是这样，以自己的命，换孩子的命。
他感到自己的魂魄正在离开，等完全离开之后，他的魂魄，便会烟消云散。
“颜归晔，我不会让你死的！”越小邪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颜归晔看到越小邪捂住流血的手腕，立即便明白了他要干什么。
不要，不要，他拼命地喊着，只可惜他的声音，越小邪听不到。
古长老在一边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惊到了。
“颜归晔，如果我死了，别忘记我啊。”越小邪伸手抚上颜归晔苍白的脸，克制住身上的剧痛，努力扯出一个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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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婴儿的啼哭声在内室响起，才忙完狐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