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如罡风一般无情吹过,道道剑光带起道道的血光,将飞冲掠影中的分解战虫杀得七零八落,一扫而荡空。
楚云升没有时间再去看它是生是死了,从艾希儿手里斩出的青芒已经逼近到他身前,削空的声音震天地发聩。
物子碎片再一次出现,形成一道盾形,挡在他与青芒之剑。
此剑,无法避开,上一次,星舰主体挡下了青芒的大部分威力,他只被击中了波及的部分,却也仍然被斩开一道长长的血口。
现在这一剑全力直冲他而来,若不能挡下一部分,即便是虫身之躯,也必将被劈开而绞杀。
楚云升搞不懂艾希儿哪里来的这么多灵蕴,上一次之后,他本以为她不可能再斩出如那天般的第二剑。
他现在依仗的就是已能延伸到十米之内的物子碎片,以它形成的盾形,挡住青芒。
对此,他有信心,当初在北极一战,前辈以残存力量完整地控制它出现,连七钉之主都能对攻,如今,虽然他所能控制得不多,但对手也不是真正的灵蕴之击。
戗!戗!戗!……
一连串急促刺耳的声音,在楚云升五米距离上连续不断地密集响起。
物子盾形被瞬间劈开,再瞬间成型,再瞬间劈开……听在耳朵里只是连绵不绝的戗击之音,实际上已经是惊心动魄地对战了几百次。
青芒从五米的距离上,一步步向楚云升压缩,每一次斩开,便前进极其微小的一步,再立即被物子盾形挡住,几百次之后,积少成多,竟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已经前进了半米的距离。
楚云升仍在下坠之中,一秒钟的时间,做不了太多的变轨动作,惯性依旧是最强大的力量。
他顶着距离他脑袋越来越近的青芒,硬是向艾希儿逼近过去。
今天不杀了她,楚云升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会回来斩上一剑。
在他的西下角,七人中心的位置,手持闪电的银眸人将手里的闪电刺穿了小长羽的身体,挡住了它袭击持紫剑人的道路。
但它马上被一根巨大的冰冷手指向地面按了下去。
这时候,从地面上疾飞而来的刺神枪,在楚云升与它的元气联系下,加速突破速度,附上楚云升所有的灵蕴,如箭一般拉成一道黑线,凌厉射向云雾中的极南来人。
一秒,两秒……
从持紫剑人斩出第一剑始,时间便以秒来计算,一切都变得极为的快速起来,稍有一秒的差池,不论是楚云升,还是另外几个人,都将跟不上杀戮的节奏。
这也是为什么极南来人没去理会偷袭它的人的原因,没时间!
持紫剑的“荑族女人”,斩向融合战虫的“虫人”,银眸人将闪电刺向她,被小长羽以自己的身体挡下,极南来人从背后攻向银眸人,而楚云升冲天而回,迎上艾希儿削天斩出的第二剑。
每一个人的攻击都快到令人眼花撩乱,楚云升的动作最多,如果物子碎片不是由他的意志所支配,甚至都来不及赶在青芒击中他之前,挡在五米之外。
在所有人所有攻击都杀出之后的片刻之间,天空的战场画面仿佛定格了半秒钟。
紧接着,第一次交战的杀戮结果从最西边爆发出来。
如罡风一般扫过的紫气剑光,摧枯拉朽“吹起”一片漫天的血雾,“虫人”在分解中被斩杀,身形缩回,如血人般浸泡在血水之中,摔飞向大地。
持剑的“荑族女人”身体微微一晃,神色疲倦地回头望向刚刚向她刺杀而来的闪电,飞快地退开。
小长羽嘴角沁出血液,漠然地望着距离她不足半米的银眸人,以及有些失望地看着从天按下已经击中银眸人的冰寒手指在一道黑线中被斩为两截。
那道黑线已经从枪融成了一柄锋芒毕露的长剑,带着灵蕴削断那只冰寒的手指,继续向上疾飞,飞回从而坠回的那个人手里。
戗!
最后一音落下,物子碎片退回零维空间,残存的青芒在楚云升的虫甲狠狠地斩开一道深沟般的伤痕。
紧跟着,楚云升身后双翼砰然一声张开,悬浮在半空之中,荡起长剑,片刻不地杀向艾希儿。
小长羽没有去看身上被刺穿的洞口,她感觉到脸上忽然一点冰凉,便抬起头望去,是断碎的手指残留。
然而,天穹上,那颗原本明亮的“月亮”,在她视线中,却恢宏地崩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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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三章 癫狂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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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三章
距离星球五十六万公里外,巨大的自旋立方体正分散为数不清的小立方体,似魔方般地向另外一侧推动涌动着,做着最后规避的努力。
它竭力想要避开锐不可当、无物不穿的箭气般黑色能量束,不惜当空解体,以致大量小立方体在星体引力下,飞出轨道,坠向大气层,而更多的则是飘散向空旷黑暗的宇宙。
看起来,整个巨大的立方体一侧正在肢解零散,缓缓崩塌。
但如箭之残迹般迅速的黑色能量似乎并不肯给它“避开”与“逃跑”的机会,空间在黑色轨迹下仿佛不再连续,刚才还在一头的轨迹,下一刻便出现在遥远的另外一头,追上逸散最快的小立方体,一箭刺穿摧毁,再梭天而回,追击下一个,眼花撩乱地将其一一击穿,摧毁,破灭。
巨大立方体也试图组织出有效的防御层,将体外的晶壁一层层如能晕日光般地扩散出来,更从数不清的小立方体中射出一道道光柱能束,阻挡与冲击着闪电穿梭的致命黑色轨迹。
但留给它准备的时间太短了,从黑色能量出现,到攻至它的跟前,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便跨越了五十六万公里的天堑距离。
它只有几秒钟的反应时间,而是还是在检测到黑色能量具有巨大的威胁之后,所能采取的措施极少,紧急规避后,便遭到毁灭性的重击。
它并不知道,这并不是楚云升曾经最强的一箭,比起与影人合力以物子碎片杀伐之音送出的那一道黑气击杀,它所面对的箭迹黑气仍以正常的空间速度奔袭,而那一次,黑气径直以巨大的消耗击穿了维度来到大神官的零维跟前。
两者之间的区别不可同日而语,但这一次,楚云升箭指的目标是立方体本身,也只能是立方体本身,他甚至都不知道立方体里面有没有正常的生命体,在可能是自动运行下的“战舰”下,即便杀光了里面的生命体也无助于被立方体正攻击着的并岌岌可危的细高星舰。
数秒种之后,立方体紧急的防御措施终于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任何能量,即便是未知的,只要能与其他物质发生相互作用,比如击毁,比如击穿,比如破灭,都是一种相互作用,那就必定要消耗。
能量守恒的铁律是宇宙存在的基础之一,即便是虚空中起伏的虚粒子,也必须依靠能量借贷来维持守恒,即便借来与归还的地方几乎是神的领域,但铁律就是铁律,它可以神秘,绝不会神棍。
自旋立方体主体紧急组织出的层层晶壁与无数光束汇聚的能束,以及被黑气击穿的小立方体,都无时不刻地消耗着黑色能量,一点一滴地以牺牲自己来减弱黑色箭迹,除此之外,面对黑气来回梭天穿袭,它别无它法。
天体引力的作用下,碎片般的诸多小立方体像是一条星星之河一样拖曳在轨道上,同步跟随星球的自旋渐渐绕向背对恒星的一面,在高穹天空上将残阳折射向已经看不到太阳的亘古大地,绚烂光辉,如同星河徜徉天际,又如庞大的星舰舰队从深邃黑暗的太空返回。
即便是已经曾初入太空探秘的地球人,也从未在近距离上见过这样的宇宙奇观,更不要说在这方面“愚昧”“落后”的嗷卡人,以及大陆卡旦人等。
此刻,在某处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某个更加原始的部落,甚至,全体老幼都跪拜在地上,惊恐万分地看着亘古永存在神天之上的明月浩瀚地崩塌,看着月亮之神“陨落”,胆战心惊地以图腾的形式在古老的墙壁上记录着这一次“天地之威”。
实际上,在整个星球的黑暗半球,天气较好的地方,凡是能够看到这一幕的所有种族人,除了大约知道怎么回事的细高星舰处的人外,全都陷入了莫大的恐慌,在它们的眼里,它们将为蝼蚁般的众神之战已然来临,三大月亮之神已然陨落一位。
而在星舰战场的人则全然是另外一翻的恐慌,但丝毫不弱于其他地方,只有可怜一点点天体宇宙知识的底层各族联军士兵们,不可抑制地惊恐怀疑着再这么打下去,是否连唯一的太阳也会被击碎!?
到时候,没有了太阳,那该怎么办?
有崇拜月亮之神大于太阳之神的种族士兵,甚至已经确定无疑,当明天太阳升起,如果天空上的厮杀仍未停止的话,必然是要击碎太阳的。
在它们的眼里,太阳并不比月亮远多少、大多少,既然能击毁月亮,也就能击毁太阳,是以这些士兵们全然六神无主了,心灵的恐慌吞噬着内心,竟忘了被追杀的处境,呆如木鸡,有的甚至已经开始想着没有太阳之后的日子该如何过下去?
没有了阳光,它们将永处于黑暗之中,没有了阳光,万物停止生长,没有了阳光,世间将变得冰冷起来……
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曾经狂热期盼众神早些归来的激进士兵们,此刻惊惧不已,心底深处一百八十度地大转弯,开始本能地祈祷着众神不要归来。
尚未真正归来,便毁月灭日,真的归来了,那又是怎样的一番恐怖地狱之景?
神战,光辉绚烂如此刻天空的外衣下,竟是如此的恐怖!
就在细高星舰外周边的各族联军士兵们惊悸而希望立即停止毁灭战争的心理迅速波散的时候,天空上的交战者们,却丝毫没有任何要停手的意思,反而更加地凶猛起来。
各种各样的恐怖攻击,能级释放,破天击地,纷杂无比而又强悍之极地肆掠着。
东西天空,紫青光芒削杀天地,山河为之动摇,星光为之散乱,像是天神在重新排列星空与天地的秩序。
被波及到而瞬间被杀的各族联军士兵数量远超被地面地球人骑兵追杀的人数,而且是无差别的,不论是卡旦人,还是荑族人,都无所避免。
活着的人已经失去了逃跑的勇气与全部希望,除了等死,也只能等死,它们的生命已然全不在自己的手里了,不论是谁,不论贵贱。
地球人的骑兵军团也在大量地伤亡着,被波及而死的战士数量同样也远超冲击之时,只是它们尚且能够迅速停止追击,全军转向,疯狂向细高星舰涌退回去,只要躲到那里面,即便它再怎么摇摇欲坠,暂时也是死亡笼罩下的唯一安全之地。
联军士兵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地球人骑兵可以畅通无阻地长驱直入巍峨的“宫殿”,而“宫殿”也为它们缓缓打开越来越多的与地面相接的大门,让它们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宫殿”中避难,可联军士兵们如果跟上去,想要混进去,迎头便是劈头盖脸的反击,尤其是外形显著的嗷卡人,几乎全都被击毙在试图混进来的路上。
而除了尾巴之外,与地球人外形相差不大的某些种族,比如荑族人士兵,乘着黑暗混乱,乘着地球人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在高头大身的嗷卡人身上的时候,竟有不少人竟然成功地混入躲避了进去……
扎克里就是其中一个,他在发现逃不掉的时候,果断地决定跟随地球人骑兵,冒险混入“宫殿”中躲避,等到九死一生地成功进入了“宫殿”,他身边只剩下了两个士兵,其他不是死就是失散了,也再无活的可能。
一进入大门,他就带着剩下的两个士兵,如同最卑微的小动物一样东躲西藏,呼吸声都成了致命的东西,乘着里面也是一片的混乱,藏在一个缝隙黑暗中,一动也不敢动。
每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地球人特有的古怪发音时,他和两个士兵便如同踩在死界门关上一般紧紧绷住心弦,紧张到了极点,这里可是地球人的老巢啊!
直到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地球人小孩,擦着鼻涕,显得有些茫然地看着夹缝中惊惧欲死的三双眼睛,空气就这么凝固了片刻。
然后,小孩突然转头大声喊道:
“这里躲着三个!快来人啊……”
急促的脚步声立即从不远的地方传来。
扎克里与另外两名士兵顿时面如死灰,一片的绝望。
这时候,整个宫殿忽然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头顶上婆婆娑娑地坠落下许多看不清的东西,三人当中唯一能听懂一点点地球话的士兵,也是就曾向扎克里解释那名被切为两段的地球人嘴里说什么的士兵,听到宫殿深处有人似乎在大喊:
“不要管那些野蛮人了,上面顶不住了,所有人都过来,抢修缺口啊!”
行将逼近的脚步声便猝然而至,随即渐渐远离,那个小孩也狠狠地看了他们三人一眼,一溜烟地跑了。
扎克里这才喘出刚才屏住的第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从缝隙伸出脑袋,在黑暗四处张望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远远的一处光亮缺口上。
那些光亮并不是外面的阳光或月色,也不是如死亡般恐怖的紫青光芒,而是闪耀的剑光,铺天盖地,一道道呼啸犀利,暴躁不安,大约是促发它们的主人也不太稳定,以至于许多剑光脱离主轨迹而乱飞,从宫殿的缺口中钻入进来,立时将拼死维修缺口的地球人杀得七零八落,血液飚飞。
扎克里见过这样的剑光,还是上一次联军围攻宫殿的时候,那个强大的地球人在天空中挥斩而下,其中就有一次如啸音般的肆掠,和刚才晃动的时候情况类似,外面肆掠的剑气则更像。
再看看外面主流的剑气云并不是向宫殿攻击,便更加肯定了扎克里的这种猜测,看来,不仅是他们这一方被自己人波及杀伤,地球人也是一样。
看着缺口处被剑气肆掠后血泊中遍地的尸体,以及惨惨哀嚎声,扎克里一下子莫名其妙地觉得,他和这些地球人其实没什么区别,都驱猛日的是人家的炮灰。
不同的是,这一战之后,如果地球人赢了,对方这些炮灰,将成为自己这些人的主宰,从此高高在上,哪怕它们当中最低贱的一个地球人,他们都得要跪拜。
现在,外面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那个强悍的地球人赢了,还是他们的人赢了?
此时此刻,和扎克里三人一样,乘乱混入进来并躲藏在角落中紧张到极点的荑族人、卡旦人、希尔人……,在外面咆哮不断,惊天动地的战音中,煎熬着死界般的时间。
等待顶端决胜的过程是极为难熬的,也是矛盾的,既不想那么快知道,万一地球人赢了,一切都完了,也迫切地想马上知道,只要地球人输了,它们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时间过得矛盾的一会快一会又慢,全跟着脑袋中的混乱而变换着立场,但该来的总要到来。
不知道多久,是一会,还是许久?没人知道,但那之后,周围以及外面突然陷入了死寂,静谧地仿佛一点声音没有。
躲藏在角落暗隙中的残存各族士兵甚至能听到旁边人的心脏跳动,所有人都意识到,外面的结果马上要出来了!
扎克里,心脏都要跳出了嗓子眼,浑身紧张地微微发抖……
生不如死的“漫长”死寂之后,整个宫殿中的地球人突然爆发出癫狂的吼叫,像是把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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