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者的防护能力弱于金能觉醒者,更容易也更快地能解决掉。
至于楚术门人的十二支剑,有十二个人,说不定还有候补,解决起来太麻烦,他们想刺就让他们刺吧,杀人的同时想一点代价都不付出,自古便没那样便宜的好事,只能靠战甲先挡一阵子。
大概是认为楚云升已被困住,且一直也没有突破封锁向外具有能力攻击的迹象,那名枪法奇准的火能狙击手早已不再隐藏,将所有精神专注于倾力发射最大杀伤力的连击子弹,意图击穿楚云升的战甲。
她的枪法准,但楚云升的箭法也是苦练出来的,剩下的便是比谁更强更快。
右手来开弓弦,一度黑气顺着箭支蔓延,楚云升双目骤然凝聚,将视线与来袭子弹相重合,微微调整箭尖,指尖轻轻一动,就要射出,这时——
地面上,五道冰火等元气能量分别从黑暗中不同的角落向一个点汇聚,溢满街道,状如河流奔腾,像是上帝用一只巨笔在人间勾画,形成一幅巨大的星芒图案,黑暗的世界里,站在夜空上,可以将这副横跨几十个街道的宏图震撼而清晰地收入眼底。
五道能量奔流不息,光辉映射,宛如苍茫大地的脉搏,此间所有的子弹、火炮、刀光剑影、轰天金拳……所有的攻击,在它们的面前,全都黯然失色,仿佛这天上地下,只有它们的存在。
它们在楚云升与老幽的正下方汇合,然后相互交融,螺旋缠绕,最后瞬间扶摇直上,如同刺开苍穹的利剑,穿过楚云升,穿过老幽,凌厉射入万米高空!
利剑般的五色光柱中,战甲只抵挡了不到数秒便咔咔裂开,然后随着第二道光柱冲天而起,如万道利剑穿胸,崩地一声,战甲化为飞灰!
转眼间,第三道接着又起!
楚云升与老幽,一人一鬼如身处炼狱,突如其来的打击下,几乎同时昏死过去,连痛来不及感受到。
光柱凌厉地冲刷下,他们的身体漂浮起来,看上去像是死了一般失去了控制,落下,再被冲起,再落下,再再冲起,如同虐杀。
地面上所有的人震惊地望着一幕,包括始作俑者,竟有些对这股光柱的力量感到瑟瑟发抖。
光是看都能感觉到心惊胆颤浑身冰凉,里面的两个人呢!?
第四道光柱再次而起,冲天直上,如贯穿天地的洪流,滚滚而过,仿佛可以冲垮人世间的一切邪魔污垢。
楚云升的衣服瞬间被撕碎,接着肌肤一寸寸绽裂开来,犹如被敲碎的玻璃,鲜红的线条沿着裂纹,麻网一般密密麻麻浮现、出现,最后迸裂出来,一滴滴血珠跟随光柱洪流向上飘起,远远望去便是一片人形血雾。
而老幽,原本浓郁的青烟先是一丝丝地挥发着,然后大股大股流逝,最后竟如开水般沸腾,它紧闭的眼睛显出万分痛苦的神色。
光芒照亮夜空,即便几公里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黑暗中,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多的虫子开始仰望那里,目光渐渐凄厉起来……
第五道光柱接踵而至,汹涌澎湃,冲刷黑暗天空。
此时,楚云升从猝然的昏厥中痛醒,望着冲刷而过光柱,什么也没有想,立即做了三件事,第一件,给只剩下一缕青烟的老幽分去一大半黑气护体,第二件,取出备用的火红战甲,激活,第三件,将剩下一小部分黑气缠绕在自己身上。
三件事做完,他镇定地盘膝坐下,眉梢微动,那是刺痛中的神经反应。
光柱冲过的力量将战甲再次裂开一道道龟纹,他依旧一动不动,与光柱抢每一秒的时间恢复身体伤势。
他不知道这些光柱从何而来,为何如此威猛,完全超出记忆中世界正常的进程速度!
但他知道自己原本的计划没有错,现在却错了,那么错在哪里?为什么地面上的人实力远超他的记忆?
他需要一个逻辑上的解释,哪怕是假设的解释也行,因为这太重要了,如果弄不清楚这点,后面每一步都会从没错变成错,步步踏错。
他想了无数个解释,假设了无数个解释,从一号老头全力围剿他到格域使参与进来,统统推算了一遍,却发现没有一个是可能的。
然后,脑袋清空,扩散思维……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睁开了眼睛,一股凉意侵入后背脊梁!
为什么冥要派黑脊虫进来?如果仅是为了对付另一批专门来杀他的虫子,冥完全可以在外面解决,在虫子的世界解决。
为什么地面上的人实力会如此之强,远超他的记忆?如此强大的五色光柱明显是由大量的觉醒人合力并发出来的,他们从哪里在短短的一个月内聚集这么多的觉醒人?
如果打破思维上的局限,大胆做出假设,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伪碑外有人想杀他,有人在操纵干涉,不管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的,肯定是想将自己杀死在伪碑里!
顿时,便有一种无力感充斥楚云升的脑门,身在伪碑怎么和伪碑外的人斗?如果伪碑外的那个人可以通过某种方式干涉伪碑推演,那么那个人对于伪碑里的世界来说就是神,他深处这个世界如何斗过一个这样的“神”?
第五道光柱已经刷过,第六道光柱迟迟没有出现,楚云升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俯瞰鳞次栉比的脚下城市,黑暗大地中,五道能量流渐渐细弱,星芒图案也渐渐变暗,似乎在静静等待着下一次的光辉映射。
隐隐约约间,他恍惚听到来到五个黑暗角落传来众志成城的声音,不太清晰,似乎是“诛魔!”
当周围的一切都寂静下来,这些声音便越来越清晰,转眼间便形成一股浩大的声势,响彻在城市的上空。
诛魔!诛魔!诛魔!
在这股众志成城的声音下,地面上所有的人似乎都在热血沸腾,战意纷飞。
“老子是魔?”
楚云升惨笑一声,他浑身已然重伤,但还没死,既然没死,那就绝对不能死!
整个世界仿佛又突然安静了几秒钟,然后枪声再起,拳锋再现,刀光再出。
楚云升却忽然笑了,笑声中崩裂正在愈合的肌肤,鲜血四射,悠悠“醒”来的老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似乎朦朦胧胧。
“老幽,在你的世界有神吗?”楚云升飞指弹出一张攻击符,迎接上闪入进来的刀光,淡淡道。
“冥君大人即是神!”老幽想了想,看起来很认真地说。
“但是神也要遵守世界的规则,物理的规则,化学的规则,光速的规则!”楚云升拔剑激射六道剑芒迎上夜空中袭来的狙击子弹。
“奇点的规则出问题了。”只剩下一缕幽魂的老幽,双眼空洞地说道。
“它必须依靠这个世界来杀死我,所以它的力量也有限制。”楚云升剑指沉寂的五色光柱。
“但它们来了!”老幽惊恐地说道。
“大脑袋说过,伪碑之类的事物大约只是彩虹桥的出入口,所以我刚才想错了,那人操纵不了什么,也就不可能成为什么神,那它肯定就躲在伪碑里!”楚云升将两张张冰崩符贴在金色拳锋上,轰碎它。
“可惜,冥君大人也失踪很久了,不知道藏在哪里。”老幽似乎是在无意识地焦急梦呓着。
“我要把它找出来,然后杀了!”楚云升向下轰出一张火卷符,席卷起十二道剑迹。
“我也要把它找出来,然后——”老幽突然像是又一次“醒”过来,啊了一声道:“领导,您这是要杀谁啊?”
“他们诛魔,我便弑神!”
楚云升剑指大地,气势磅礴。
一人一鬼,一言一语,似乎在相互说着对方听不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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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似乎是**了,我抓紧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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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八章 挑战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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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道光柱终于来了,星芒图案再次闪亮大地,子弹、金拳、刀光等等全都又一次消失不见,将战场交给五色光柱。
“你快撑不住了,到我的战甲里来吧。”楚云升抹掉嘴边的鲜血,沉静地说道。
老幽猛地抬头看向楚云升,又望了望自己身上大半的黑气,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说,化作一线烟雾,钻入战甲之中。
楚云升深吸了一口气,盘坐下来,光柱冲刷下,身体撕裂刺穿般的剧痛,每一微秒都遭受到重大破坏,必须与这种破坏相互争夺时间,重建融元体,恢复伤势。
他很少会叫痛,只是咬紧牙关而已,因为同样的痛有过很多次,但没有任何一次这样的痛可以比过心中某个地方曾有过的真正刺痛,所以这样的痛,他能忍得住。
当光柱过后,他便开始加速,疯狂地加速,将赤甲虫甲壳提炼出来的火红战甲启动在身上,将其速度优势发挥到最大,向空间陷阱的能量屏蔽场层发起一次又一次血淋淋地冲锋、碰撞与轰击。
光柱刷毁一副战甲,他便再取出一副,启动,加速,然后玩命地冲击屏蔽场层,奔跑、冲击、再奔跑、再冲击!
不在乎骨折,不在乎出血,什么都不在乎,目标只有一个冲出去,杀人,放火。
一旦拼命起来,楚云升的狠劲,令战甲里的老幽都感到胆颤心惊,看起来简直像是不要命一样疯狂,当然还有一点,它很心虚,这个馊主意是它出的。
第七道,第八道光柱,轰轰而过,楚云升又一副战甲报废了,浑身鲜血淋漓,皮开肉绽几乎惨不忍睹,而空间陷阱依旧不动如山。
老幽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这个,领导,方法应该不会错的,按说那群寄生虫不可能懂这么先进的技术,这可是高级生命才能够达到的高度。”
楚云升没有力气和它说话,嘴角一动,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而随即而至的第九道光柱,又将他高高抛弃,死死地抵在屏蔽层上,无数细小的光芒如同凌迟一样刮着一片片血肉,他的身体以可见的速度在恐怖的消失。
光柱过后,楚云升盘膝坐下来,努力恢复着身体机能,这个时候,他意识到不能再冲了,速度越快质量越大,老幽的道理是对的,但试过之后才知道,那种速度需要和光速成比例时,才能显得出质量的明显变化,黄山的屏蔽层大概因为覆盖范围过大,不如现在这个坚固,所以才能被破去,更可能冰族的人还有其他工具可以破开神域的屏蔽。
毕竟,多能族的这个技术十有**来自于其主子神人,也就是水晶衣人,而水晶衣人的技术,冰族能搞到一点两点也应该没有问题。
这时候,第十道,也这是这一波五道光柱最后一次冲击来了。
楚云升依旧被抛冲起来,抵在屏蔽场的顶端,然后被刺穿削刮,许多地方血肉剥离后,几乎可以看见森森的白骨了,甚为吓人、惨烈。
最后光柱冲天而去,他便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次次想爬起来,都跌倒了,喘着气,血污从嘴角滴滴下落,最后,他咬着牙,闷哼一声,硬靠森然骨头撑起沉重的身体,翻坐在屏蔽层上,长长地吐出一口咬在牙间的戾气。
此时他的战甲头盔也碎裂跌落了,露出一张仍旧坚毅不拔但十分吓人的“脸”,那张“脸”半边血肉被生生削飞,只剩下暗红的神经丝包裹着白骨,其中一只眼珠就那么突兀地放在满是污血的骨框里,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滚落出来一般骇人。
漆黑的头发随着高空的夜风无规则地四散飘动,零零碎碎黑暗光芒缠绕在其间,当他将眼珠转向黑暗的地面,嘴角便浮现一丝人世间最惨淡的冷笑。
看到他这副凄厉的摸样,一直自命残暴的老幽都觉得揪心不已,竟不敢再去看他,尤其是那恐怖的突兀眼珠……
而当楚云升再次坐起来,地面上分布在各个街道上的人群集体“嗡”地一声,不知道是敬佩还是失望。
远处,一间幽暗的房间里,一只冷冰冰地枪口洞指着窗外,枪支的主人伸出细长的纤手,拿起一块白色的毛巾,擦去过度使用火元气能量而产生的莹莹汗水,而另一只手的手指也有些开始打颤,这一枪,她竟没有信心再能打准了。
没有把握的枪,她从来不会开,所以她松开手指,预备休息并恢复几分钟,同时,她望着枪口所指的那个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从没有出现过的钦佩。
与此同时,十二剑阵处,轮流上阵的三十多人,此刻正无力地坐在地上,七横八竖,神色倦怠,再提不起越来越重的剑身。
另外一边,穿着笔直军装的坚毅男子,拳头上也开始裂开,骨头岔开在外面,手指微微颤栗,鲜血顺着五指滴入地面,而落在对面楼顶上的两个斗篷人也盘坐在地上,身上的火焰也逐渐暗淡,刀光几乎缓慢到凝滞。
更远的地方,五条长长街道的尽头,那里,每一端都有一大堆瘫软在地上的觉醒人,此刻仿佛被抽干所有力量,有的连动一动都成了奢侈的愿望,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竭力地恢复着。
他们都有些绝望地望着空中那位血肉模糊的男人,目光将空气都变得寒冷几分。
楚云升等了很久,一直等着第十一道光柱,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光柱却迟迟没有出现。
于是,他又笑了,笑得很放肆,很恐怖,也很淋漓痛快,他用剑指着脚下整座城市,向一片漆黑的地面上看不见的人,大声傲然道:“打啊,怎么不打了!?”
他放肆的声音在城市的上空久久飘荡,响彻云霄,回音钻入每一个角落,像是恶魔在挑战整个人间!
没有人回答他,似乎都在沉默着,蕴量着,准备着……
诛魔的余音仿佛仍存留在鳞次栉比的重重楼宇之间,来回激荡与鼓舞人心。
楚云升将一件件备用战甲,一柄柄备用寒剑,一张张攻击元符从物纳符里取出来,任由它们密密麻麻地漂浮在空间陷阱中,晃动在自己的周围,似乎是要蓄意地挑衅地面上的人,又或者彻底地打击地面上的人,最后他竟将一大堆食物与水也取了出来,摆出一副持久决战的决心,继而攻心道:
“我知道,你们大多数都是听命而来,士兵要服从军令,觉醒人有家人要考虑,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说我是魔,我便是魔吗!?我若真是恶魔,那么魔岂能是那么容易被杀掉的?如果不是,你们又在干什么?”
“我不曾去攻击你们,你们却先来杀我,谁才是魔?我倒是不懂了!”
地面上仍旧一片死寂,没有一丁点的声音,仿佛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一般安静,只有诛魔的余音仍在回荡。
老幽在战甲中嘀咕了一句:领导啊,您说这些有个屁用啊,人家铁了心要杀您啊。
楚云升不理它,对着地面冷笑一声,道:“我刚刚给了你们机会,既然不要,等我踏碎屏障而出,便是你们的死期!”
老幽浑然一动,道:“领导,您想到办法了?”
楚云升沉声道:“闭嘴!”
破除空间陷阱的壁障他没有想到办法,但他想到了越空杀人的办法。
能穿出空间陷阱的并非只有黑气,还有剑式——第一剑式破刺!
古书前辈自创的剑式,岂是多能族这种半料子技术可以阻挡得?虽然本体出不去,但以剑式凌厉的远距杀伤能力,加之他充足的摄元符支撑,逐一杀死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