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回市区。
这时候时间已经到了近晚上十点多钟,其间宋影与余小海都发来几条短信,楚云升一概没回,继续该乘公交车,见到那路公交上那路,完全没有规律,最后一直到自己都被转晕了,才来到一个他从未来过的小区门口。
门卫在打着盹,对出出入入的人视而不见,楚云升都用不着找什么借口,大摇大摆地就直接走了进去。
在小区的最里偏僻角落,绿化带上,一颗小树边上,楚云升取出从宋影车里带来的工具,迅速地挖了一个坑,将古书小心翼翼地放在里面,再迅速地埋上,并找一块石头压好,默记住位置,然后又迅速离开。
没办法了,他只能暂时将古书藏在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知道的地方,书是他将来最大的依靠,28日之后,可以没有粮食,也可以没有武器,但如果没了古书,他可就真的完蛋了。
宋影母亲的一番说辞不一定就是空穴来风,也不一定就是故意吓唬他的,古书太重要了,他不能不防。
安置好古书后,楚云升没有乱走,到处都是摄像头的时代,他只能低着头,寻找阴暗的墙角通过,苦等了一辆出租车,再次全城乱绕起来。
再怎么辛苦,和古书的安全比起来,都是小事,也是必须的。
好在夜间也有通宵的公交,七绕八绕下,一直到了凌晨三四点,他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名都花苑。
倒在床上,宋影的电话来了,楚云升没接,其他几个朋友的短信,以及几个陌生电话,他也没回,困的不行,迷迷糊糊正胡乱坐着怪梦的当口,电话又响了,楚云升伸手准备掐掉,但余光却看到是姑妈的电话。
心中顿时一惊,她怎么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猛地激灵下,楚云升不敢再睡,连忙坐起来接通电话,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楚先生,你姑父现在正在上海第一人民医院接受治疗,你是不是要过来见一面?”
楚云升心中猛地一突,姑妈她们不是明天才到吗?怎么今天来了?难道被控制了?那电话中的男人又是谁?是军方还是宋影母亲口中的那个神秘家族?为了要威胁自己吗?
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冒了出来,楚云升又惊又怒,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一定要镇定!尤其是这个时候!
大约过了四到五秒,楚云升冷静下来,沉声道:“你是谁?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情你们冲着我来,用这种下三滥手段,什么东西!?”
电话中陌生男人闪过一丝愠怒,但很快压下了去道:“找她们只是想事先了解一些真实情况,我们刚刚得知你手里有一本书,我们可以帮你鉴定一下,车子就在你的楼下等着,你可以马上过来。”
楚云升一个筋斗从床上翻起来,快步走至客厅,掀开窗帘,楼底夜灯下,果然停着一辆黑色小汽车。
等等,陌生男人刚才提到书了?他们怎会知道书的?
他们究竟是什么什么人!?
楚云升脑袋飞速的运转,知道自己手里有家传古书的,只有姑妈她们,但姑妈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告诉别人,肯定是有人知道世上存在古书,然后用某种手段从姑妈口中套出了话!
显然这批人应该不是实验室的军方,十有**是另外一批势力。
好在昨晚有了宋影母亲提醒,书已经藏好,但姑妈她们落在来历不明的人手里,他必须要去一趟。
不过,去之前,得做好安排。
楚云升镇定地对着手机说道:“好,我马上下来,不过我要先去医院见到人!”
说完,他不管对方如何反应,立即挂断电话,同时翻出秘密实验室中王军官给他留下的纸条,按照上面的电话拨了过去,只说了一句话:“我有危险,速至第一人民医院!”
接着给余小海和宋影发了同一条短信,并拨过去电话叫醒他们:我有危险,找记者媒体来第一人民医院。
楚云升嘴角浮现一丝阴冷,威胁我?那我们就来玩一次大的!
此时大约也只有四点多钟,五点不到,初冬的上海还在一片黑暗之中,遥远的太阳光芒刚刚抵达太平洋中部。
楚云升披上一家外套,拿了一把切菜用的细刀藏在厚厚的衣服里,蹭蹭地下了楼。
黑色小车里探出一个短发脑袋,带着墨镜,见到楚云升,便开口道:“上车。”
楚云升故意磨蹭了一下时间,拉开车门,见里面只有短发男人,沉声道:“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你?”
刚通过电话,楚云升还能记得电话里的声音。
那短发墨镜男人点了点头,等楚云升坐进小车,便露出急切的语气道:“书呢?”
楚云升冷冷道:“书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必须先见到人,否则你们永远见不到那本书。”
短发男人沉默了片刻,重重地说了一声:好!然后,发动汽车,使出小区,在后视镜中,楚云升余光瞥了一下,起码有三辆一模一样型号颜色的小车跟在他们后面。
果然不是一个人来,刚才如果自己不下楼,或者不上车,或许这些人就会用强制手段,而这辆车为什么只有一人,楚云升心理也明白,大概书的事情,知道的人不能太多,一个足矣。
他们会不会不去医院?而是直接将自己带到某个秘密的地方,然后使用私刑拷问?
坐着后排昨晚上,看着路旁的灯光飞速向后掠过,背后浸出阵阵冷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也没办法,因为他根本逃不掉!
极度紧张的气氛中,楚云升隐隐约约地像是幻听一般,脑袋中不停地有个声音在说道:快,快入睡,进入深度睡眠!
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血人的影子,或许,可能……他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于此同时,在秘密实验室大楼,王军官与负责监控楚云升的军官同时将高将军的电话催得直响,一辆辆军方的越野车悄然驶入夜色。
城市的另外一边,接到短信的宋影闯入父亲的卧室,却发现父亲正不知道和谁通着电话,只听到一句:“……另外,再派出特警,控制住医院!行动要保密!”然后,便皱着眉头赶她出去。
听到医院两个字,宋影知道也不用和父亲说了,但她仍不放心,一边拨起母亲的电话,一边往外面走。
这时,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个工作人员,拦住她道:“影影,你现在不能出去,今天外面会很危险。”
而余小海正纠集了一帮子人紧张地寻找各种关系,甚至只是在网上寻找媒体电话,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挨个打电话。
然而接到他们电话的,要么是空号,要么人家根本没兴趣,一个两个托到关系的,还是不沾边的小人物。
但这一切,仅在十几分钟后发生骤变,许多媒体高层接到一个来头极大的女人的电话,各路记者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像是打了鸡血一般,通过各种交通工具冲向第一人民医院。
可不管特警还是记者,行动都已经迟了,高速接近医院的黑色小车中,渐渐陷入沉睡的楚云升身上,一道道黑气若有如无地钻了出来!
凌晨五点,黑暗下的上海,许多市民还在熟睡中,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呼啸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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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一章,后两章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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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 杀人与魔王()
载着楚云升的黑色小车,在距离医院的最后一个红绿灯前停了下来,前面再过一条街就是第一人民医院。
左侧,有一辆银色大众新速腾也停在红灯前,车窗后面,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透着玻璃好奇地打量着右侧的黑色小车,并惊讶地喊了出声:
“爸爸,爸爸,快看,那辆车在冒黑气,好多啊!”
小男孩的父亲正想着心思,昨天夜里情人的事情终于被老婆发现了,和他大吵了一架,脸都老婆锋利的指甲扣破了,这还不算,老婆又给自己爸妈打了电话,气得老父亲心脏病当场突发,正在往医院送,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赶过来,心中乱作一团,哪里还有心思看什么外面?他自己的事情都快爆体了!
这不,小情人又打电话来了,说他老婆打上门了,她不要活了……
“不过了!妈的,离就离,离婚!”
小男孩的父亲狠狠地将手机摔了出去,发泄一通,并焦躁地将身体靠向座位背椅,却看到儿子正用受到惊吓的目光望着他,心一下软了下来,砸了砸嘴,试图向儿子解释并安慰点什么。
奇怪地是,他什么都还来得及没说,儿子就哇地一声哭出了声音,并用手指着窗外,小脸惨无血丝,颤栗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小男孩的父亲惊讶地抬起头,透过车窗赶紧望去,想看看到底外面是什么把儿子吓成了这样?
这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只见位于他右侧的黑色小车驾驶位的车窗上,紧紧贴着一张瞪大眼、长大嘴巴且面目惊惧到极点扭曲不堪的“死”人脸,像是被勒断了气,又像是见到厉鬼活活被吓成这样,五官狰狞突出,眼珠都爆了出来,血出七窍惨不忍睹,再加上满车子往外冒着丝丝诡异黑气,渗得他心脏怦怦剧跳!
没等他从惊吓中恢复思维,后面陆续跟上三辆一摸一样的小车,大概也见到异状,接二连三地传来急剧刹车声,紧接着纷纷打开车门,起码有十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手里拿着看不清的东西,大步冲了上来。
“黑社会杀人?”
小男孩父亲面如土色,一念及心不禁打了寒颤,只觉得真是倒霉到家了,昨晚与情人会面被老婆活捉,凌晨老父心脏病发作跟着就进了医院,刚才情人又要自杀,现在居然还碰上黑社会仇杀,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倒霉的人么!?
混乱间,想起宝贝儿子还在车上,万一孩子要是被黑社会仇杀误伤到,他可真的没办法活了,于是急忙手慌脚乱地挂起档位,踩下油门,想要逃之夭夭。
这些年,他是赚了点钱,但那点钱,还不至于敢和黑社会挂上钩。
就在这个时候,右侧的黑色小车黑气突然间以几何级数急增,不再是一丝丝的往外冒,而竟然是渐渐形成一道道刀光剑影般的实形朝着外面四散凌厉迸射!
在小男孩父亲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那些黑色如小小而凄厉刀剑一般的光影将钢铁打造的黑色小车如同豆腐块一样来回任意切割,它们冲出小车,射向天空,回转划出一道弧线,再呼啸着折返刺回,扎入小车内部,不到眨眼的功夫,一部结构严谨的黑色小车在群魔乱舞般的黑色光影切割下,七零八落,几无一片完整的铁皮。
起码有成百上千块汽车碎片,诸如玻璃、车皮、地板、发动机零件以及座椅,在一阵阵漫天飞舞的黑色刀光剑影绞杀下,激荡在半空中,粉为更小的无数碎片,甚至有小半块的眼珠就飞溅在新速腾的车窗上,啪嗒一声后,黏着血水顺着玻璃滑落下去,蜂拥而至的细小黑色光影在将小半块眼珠继续细碎的同时,在新速腾的车厢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小孔。
小男孩爸爸头皮像是被人拎起来一般发麻,不知何时僵硬的右脚怎么也踩不下油门,他有一个预感,只要他胆敢稍微动一动,那些嗜血的刀光剑影般黑色光影瞬间就会吞没他,以及他的儿子。
血液混合着汽油,发出难闻的气味顺着马路流向路边的下水道引,然而群魔乱舞般的杀伐并没有随着第一辆小车化为无数碎片而结束,它们像是贪吃的孩子,来自地狱的恶魔,旋即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齐刷刷地调头怒啸射向后面冲上的十几名制服男子。
光影其实并不多,只有区区七八道,但它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人眼无法分辨哪一道才是真实的,哪一道又是虚幻的,大脑的视觉神经也不能分清哪一道是前一刻的,哪一道是后一刻的,在眼睛的世界里,只有无数道数不清的光影黑线。
第一个冲上的男人,连惨叫都没有,无数的黑线如风一样穿过他的胸膛、咽喉、脑袋……,然后,真的有一阵轻到不能再轻的风儿吹来,那名手握手枪的高大男人连同他的漆黑手枪,瞬间化作尘埃般的碎片,吹过他的轻风如同将他碎片尘埃般的身体穿在夜风身上,满载着血腥与浓浓的血雾,吹向寒冷的夜空。
本该因温度极低而重新凝聚成血的血雾,在无数凌厉黑色光影下,竟似是不敢一般惶恐飘散,蔓延向空气中。
小男孩父亲的目光从夜空上收回来,再看向地面,就这么短短的一小会功夫,十几个黑衣男人还能站着的,竟只剩下渺渺三到四个!
十多人就怎么死了?他艰难地蠕动着咽喉,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不出声,有人却忍不住了。
“啊!鬼啊!”
肝胆欲裂的尖叫声刺破夜空。
剩下的那三、四个黑衣男子终于在速度杀人分尸的黑色光影下反应过来,惊恐到了极致,一人托着手枪疯狂射击,一人腿下发软跌倒在地上连滚带爬,两人拔腿就跑……
一只黑气缭绕的人影从第一辆小车的碎片风暴中一步步跨出,看不到他的脸,也看不到他的神情,只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宛如来自地狱深渊的魔王,以及寒风中萧瑟的杀伐之音。
钻出枪膛高速旋转的子弹迎上道道光影黑线,烈焰中化作丝丝金属细丝碎片,带着硝烟味,旋散开来,接着是那柄手枪,那双手执着而坚毅地扣动扳机的手,粗壮的手臂,直至持枪男人的全身,迅速而顺序在风中撕为碎片尘埃,吹起浓浓血雾。
光影锐啸着越过瘫软在地上的第二个男人,在远处,凄厉声中,切碎疾奔中的最后两人。
望着从自己车窗一步步走过的黑气缭绕的魔鬼,小男孩爸爸抱着儿子,浑身发抖,却强忍着巨大的恐惧,死死咬住牙齿,不让它们发出任何磕破声音。
他看到那个黑色魔鬼一步步走到吓瘫软在地上的男人面前,仿佛沉思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然后,他听到一句充满迷惘的声音。
“我是谁?”
瘫软在地的男人蹬着腿,双手撑着地上一边往后爬,一边口中大呼:鬼,鬼,鬼!
瘫软男人心神完全崩溃,处于极大的恐慌之中,尿液顺着他的裆部浸湿水泥地面。
“鬼?我是鬼?”
黑色魔鬼口中迷惘地反反复复地念叨着,陷入沉思。
无数的光影黑线如潮水般从远方杀人后返回他身边,欢呼雀跃着,兴奋着,却不再杀人。
瘫软男人见黑色红眼魔鬼喃喃自语,终于鼓起了所有的勇气,用尽浑身的力量,从地上奋力爬起来,用他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向旁边的汽车。
跑,快跑,有多远跑多远!
瘫软男人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
但他一动,那黑色魔鬼仿佛从沉思中惊醒,迷惘而生气地说道:
“我不是鬼!我不叫这个名字!你骗我!骗我的人都要死!”
那一声“死”字出口,黑气便如得到了期待已久的命令,疯狂扭动起来。
瘫软男人面如死灰,哭喊着试图打开车门……
下一刻,无数光影黑线再次激起,它们亢奋的不得了,似乎等不及一般,贪婪地将瘫软男人以及刚刚打开车门的小车穿为碎粉,杀人毁车后,它们仍不满足,一口气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