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蹊没有停顿,连续踢了道路两边的好几棵树,确定把坑填上了。她这才放过其他树木,转而跃下山坡。
这坡虽然长,但依旧陡。而对于顾成蹊来说,却如履平地。几息之后,她落到山脚下。
刚一落地,道路两边便冲出来几十个人,将她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像是带头的,双目赤红,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喝她的血。“你竟敢杀我二弟和三弟!”
顾成蹊挑眉,双手环胸,似笑非笑,“杀了又如何?”
“好好好,无知小儿,仗着自己有点本事,敢如此猖狂,我定要你付出代价!”语罢,人化成一道残影,快速靠近中间纤细的人儿。
顾成蹊眉骨猛然一跳,斜身险险避开锋芒。
第一次交锋,让她意识到对方的身手不弱,和她势均力敌。当即不敢怠慢,握着刚刚顺来的大刀,硬碰硬地对了上去。
巅峰高手交战,战斗力可见一斑,土匪老大的那群手下有的还没闪开,就被侧漏的刀芒劲气砸中,摔在地上,呈半死节奏。
其余人心中大骇,连忙往后撤退,直到退到安全的地方,所有人才松口气。
然而还没松到一半,道路两边陡生变故,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群黑衣人,刚出现便对他们下杀手,登时惨叫连连。
这些强盗的武功其实并不是很高,高的在前山被顾成蹊出其不意,几下解决。后面的这些强盗主要靠设置陷阱取得胜利。这一次是他们第一次正面硬碰硬跟敌人交手,也是最后一次。
158 踏出两界山()
土匪老大越打越心惊,少年跟他武功不相上下,甚至隐隐还有凌驾于他之上的趋势。什么时候傅国有这样的少年高手了?
下手狠招不停,心里不断思忖他到底是谁。
然而他已有数年没有下过山,寻常时候,只有有人逼不得已从山上过,但那时,早就被他们的名气吓破胆了,哪儿还能提起别的人来?
所以他现在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对方是谁。
土匪老大既然能把土匪这行发展到这种程度,头脑自然是不差的。想不起对号入座的人,干脆仔细看少年出招的招式。
他在当土匪前,曾经游历过几个国家,这些国家有什么高手,他通通都知道。而且他知道这些人是他无法撼动的,暗暗把他们的显著招式记下来,打算坚决不能跟用这些招数的人对上。
虽然后来意外把这些武功琢磨了不少年,形成一套只比他们弱一筹的秘籍,供自己修炼,但是他心中的敬畏仍旧半分未曾减少。
此时观少年刀法,他竟没有看出是哪个高手的徒弟。
确定少年跟他列入的那些不好惹的人没关系,旋即发动猛烈进攻。拖得越久,对他来说越不是什么好事。他的手下尽数被少年的手下杀得片甲不留,正在旁边虎视眈眈旁观。一旦他力竭,不用少年,这些人也能把他杀死。
感受到他越来越凌厉的攻击,顾成蹊已然猜到他的想法,不过,前提是他真的打得过她。
土匪老大越打越心惊,他已经被少年完全缠上,别说杀他,连脱身他都做不到,少年的武功比他想象中更高。
车驾畅通无阻从高坡下到山脚,空气中充斥浓烈的血腥味。御林军们没少见过血腥的场面,但是这样大规模的还是首次见,到处死尸让他们脸色白了白。
好在他们接受能力还不错,很快他们又重新恢复原样。只不过看向激战到只剩残影的其中一道白影,多了几分敬畏。
“砰!”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一个人影砸在他们前面四五米远的空地上。
众人心中一跳,急急看去,发现不是他们的主子,顿时松口气。
顾成蹊拎着大刀,一个纵身轻飘飘跃到土匪老大前面,挑眉笑道:“你运气不错,我师传绝技是剑法而不是刀法,这套刀法是我自创,你能走过这么多招也算不错。”
土匪老大胸腔内本来血气翻涌,被他运转内力压制,听到她这话,顿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顾成蹊脚下迅速往旁边以挪,白袍上顿时免遭鲜血染上的命运。
土匪老大坐着,调动内力暗暗自行疗伤,目光触及到仪仗队,瞳孔一缩,看向顾成蹊,勉强镇定下来,冷笑道:“你是傅国的狗官?”
“放肆!站在你面前的乃是我大傅当朝王爷!”一俊朗青年站出来怒喝,仿佛土匪老大真有多么大逆不道一样。
土匪老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冷哼道:“是王爷又如何?如今落到你们手里,老子认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顾成蹊目光落在他身上,当她是瞎子吗?一边疗伤一边说投降的话,明显就是在拖延时间好吗?转念一想,此人不知她的身份,所以敢在她面前毫无顾忌的运转内力恢复伤势,也就理解了。
不过理解归理解,不代表她就会装作看不见,然后继续让他疗伤下去。
“哦对了!”顾成蹊像是刚想起来般,惊呼一声,吓得土匪老大眉心直跳,游走经脉的内力差点产生错乱让他走火入魔,死死盯着她,看她能玩出什么把戏来。
顾成蹊不紧不慢踱到他身边,笑眯眯的道:“我除了是王爷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顾家神医你听说过吧?顾神医家的二公子有个诡医的称号你听说过没?”
听说过!
他怎么没听说过?!
被他例到不能惹的人之一,他娘的他会不认识?!!
土匪老大情绪一激动,内力偏了……
“噗——”
一口浓稠的鲜血喷出,土匪老大现在要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你早看出老子是在疗伤,你早说啊!非得说出自己是诡医来吓老子,姓顾的你等着!
顾成蹊哈哈大笑起来,心情非常愉悦,一刀背拍在土匪老大背上,伤上加伤,伤势更重,土匪老大再次吐来了口鲜血。
半残的土匪老大差点被气死,偏生顾成蹊还不肯放过他,认真的问:“喂,你还真信啊?”
土匪老大全身抽搐,一会儿后,再次歪头吐出一口血,微微浑浊的眼睛怒瞪她,“你无耻!”
顾成蹊把刀随手一扔,无辜道:“我没骗你啊,不信你问他们,老子真是诡医。”
“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语罢,手一挥,袖中射出数根瓷针,刷刷刷狠狠扎进土匪老大的胸膛。顾成蹊没再看他,转身往豪华马车走去。
自然没看到土匪老大死前,看到针时,瞬间惊恐地瞪圆了眼睛。
白瓷针,诡医的标志性武器。
初枫撇撇嘴,不屑一顾。什么白瓷针,皓月箫才是主子的标志性武器。
车马扬长而去,正午阳光照射下,是画上句号的两界山土匪山寨。
进入梁国地界,由于阵仗大,虽然不少人身上还沾着血迹,但并不妨碍守城门的将领赶紧出来迎接。
将人带去驿馆,询问一番后,才知道是从两界山闯过来的。顿时看他们的眼神,带上几分对强者的敬畏。本来就不敢怠慢的基础上,命人服侍他们,也越发周到。
将领去拜见过顾成蹊,便回去了。
回去之后,立即给战神言王写了封信,信上极力说明顾成蹊可能将会是傅国第二个傅无战,他们若是联手梁国会承受前所未有的危机,最后再请他重点防备顾成蹊。
至于梁含言看完信后,内心是何种苦逼没办法说出来,那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顾成蹊甫才踏进梁国,叶景言便得到了消息。本来以为会很久见不到心上人,心情还有些低落的他,顿时狂喜之情溢于言表,放下手中的事情,连忙快马加鞭,往边城赶去。
159 越来越没下限的某人()
驿馆内,沐浴过后的顾成蹊,正斜靠在榻上,专心看书。
叶景言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摸了过来,站在窗前推开一丝缝,如愿看见榻上心心念念之人。
她穿了一件轻薄柔滑的中衣,下身乃是一条长裤,裤子和衣服是同样的面料,轻薄柔滑,不透半点裹在里面的风景。
一只脚吊在塌前,一只脚曲腿踩在塌上,皮肤白皙,小巧的脚,精致可爱,可爱到他想伸手去摸摸,看看是不是和他想象中一样光滑?
同样白的手,十指纤纤,每一根手指修长笔直,精美天然,看得他直想握在手中。
在往上,平日里掩藏在衣服中的锁骨露了出来,形状优美,不大,却仿佛是给她量身定做的般,叶景言看着看着,眼中突然暗沉下来。
还未等他细想描绘锁骨之上的部位,忽然一本书砸了过来,伸手将窗一关,砸在窗上,缓缓下滑,啪地一声,落地。
“进来。”
屋内人发号施令,叶景言本来砰砰直跳的心,立马以一百八十码的速度加快跳动,走到房门口,他的心几乎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缓缓深吸一口气,抑制不住面上的喜悦,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顺手把门关了。
顾成蹊微微挑眉,看着他有些凌乱的衣服和头发,这货不会是刚从京城赶来的吧?
“你把我两个暗卫弄哪儿去了?”
早在外面有异动,她就察觉到不对劲,初枫初洛几乎一下便没了动静,她正准备去救人,结果听到远远院墙边两个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有人回来。
她想知道这人究竟要做什么,又坐了回去,按兵不动。接着她感觉到人到了窗边,她以为要对方要下药,于是没动。
果然,窗子被打开一条缝。
在她已经迎接好吸个毒烟啥的时候,忽然一道视线落在她的脚上。没等她反应过来,又移到她的手上。紧着到了锁骨,火辣辣的视线,几乎将她的锁骨烧出一个洞。
手顿时不受控制,一抖,把书重重扔了过去,然后砸到的却是窗。
那窗关得快,但顾成蹊把那人的样貌看了个模糊加大概。尼玛原来是叶景言那货,好看到天下独此一份的脸,她想认不出来都难。
脸臭臭的,长这么好看,他妈敢再没下限点吗?!
叶景言看向她,明显感受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心中顿时一喜。在顾府的岁月,他全方面查探过顾成蹊。知道她没脸没皮是成习惯的,看到美女就想撩,见到美男就想调戏两把。她的风流桃花债遍布盛安,但是她却从没对谁动过真心,更别说和对方做更亲密的事。
这样一个不要脸的人,试问她会有羞耻心吗?
答案是否定的。
然而他在偷看她之后,她竟生气了。这代表什么?否代她心中那份羞耻心让他给勾起来了?
得到这个结论,叶景言的心情再愉悦了几分,笑道:“他们现在都在墙边睡着,放心,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顾成蹊面色缓和两分,面无表情道:“把书给我捡回来。”
叶景言屁颠屁颠的去了。
顾成蹊:“……”
我屮艸芔茻!老子遇到了什么奇葩?!
顾成蹊三观成功轰塌具毁,来到这里,这里的美男没一个是正常人,颠覆了她所有的幻想。
上辈子忙着带领手下横扫国内,杀出国外,直到最后被整个黑…道围杀,她才想起来,她貌似没谈过恋爱。
这辈子刚刚有意识的时候,本想活出鲜活的滋味好好谈个恋爱什么的,却被老爹老娘先后非礼了一下,接着宣布她是‘男人’。
意识到这是古代,自己又伪装成男人,再次歇了找一个人度过终生的打算。
她想着,既然打算潇潇洒洒的活,就不能只把目光放在江湖血雨腥风上,然后开始注意起这世界上的美男美女们来……
事实证明,是她做错了。
要是不了解得这么彻底,或许她还能对这些美人抱有一丝幻想。
毕竟像叶景言傅云峥傅无战梁含言这些人,表面形象是过硬的。
她在思索这些时,叶景言捡起她的书,大步走回来,那脚步怎么看怎么轻快。
书递给她,看到封面上写着‘五洲图’字样,如画般好看的剑眉轻轻一挑,“你看这个做什么?”
叶景言的嗓音仍然如雪如清风,好听到只听他声音仿佛都是享受的。然而顾成蹊这时候忽然没那么解风情了,粗鲁抽过书,咬着牙根道:“关你屁事,给我滚出去!”
看她发怒时,一双黑亮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将原本绝美阴柔的五官点亮越发美得不可方物,殷红微薄的唇瓣轻轻抿着,可爱又让人怜惜。
叶景言原本不停在她玉脚和雪颈上扫动,看到她这表情,瞬间看呆。
顾成蹊气得脑仁疼,更要命的是,她完全不知道叶景言是什么时候喜欢自己到这种不要脸的程度的,这未免发展得也太快了好吗?
她还没反应过来,甚至还没喜欢上这货,他妈这么露骨的看她是几个情况!!!
顾成蹊气得爆粗口,按揉突突疼的太阳穴,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出去,我累了。”
叶景言回过神,听到她疲惫的声音,顿时心疼起来,他已经知道两界山的事,现在确实应该让她好好休息。反复交代她几句话,走的时候本想去抱一抱她,安慰性的摸摸她的脸,然后他看到她愤怒的表情,顿时熄火。满怀不甘心,一步三回头往外走去。
直到看不到人了,顾成蹊仍旧气得肠子疼。要不是她已经恢复功力,实力比他更高一层,他是不是还存了将她要是最后拒绝,直接绑回去的打算?
八岁,南竹山,茅草屋,原本模糊的记忆现在却越来越清晰。
清晰到小毛孩对她态度一点一点的变化,倔强的小屁孩,只有对他的名字始终很坚持。她记得,她反复惊叹,明明那么丑的小胖子,居然眼睛这么好看。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黑葡萄般的瞳仁,晶亮依赖的眼神。
为此她还忍不住逗过他好几次,可他都没有生气。
直到最后她被老爹领走的时候,他躲到角落死活不肯跟她走。当然,她也不是什么好人,丢下一瓶药膏就走了。
出门时,她似乎听到他压抑到极点的哭泣声……
160 到达梁国京城()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他当时就很依赖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了什么最终没有跟她走。
不会从那个时候,他就存了想跟她在一起的打算吧?
深想起来,似乎又不会。这世界还是直男的世界,像傅君轻那种弯男还是不常见的。
叶景言应该是直的,那么当时他四处打听寻找自己的时候,又是为了什么呢?
想着想着,顾成蹊的脸再次黑了起来。靠,再怎么深想也不能解释那货节操掉得越来没下限。
按揉突突跳的青筋,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没节操了,没想到有一天,她在这方面居然会被别人完败!
果然她不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叶景言如果知道她是这么想的,一定大呼冤枉。他又不是圣人,更不是柳下惠,看到心上人露出平时看不到的地方,想入非非是很正常的好吗?
可惜叶景言不知道,顾成蹊也还被气得脑仁疼当中。
书看不下去,穿上鞋子,披上一件外袍,走了出去,打眼扫了一圈院内,定在墙角歪七竖八的两个手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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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起来,顾成蹊听到外面过招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但是以她的听力,还是听得分明的。
怎么回事?难不成叶景言又来了?坐在床边只着中衣的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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