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
让她先来试试。
顾成蹊轻身一跃,踏着树干,从上面往前飞去,她的动作很轻,身形宛若飘羽。很快来到前方,她踏着树干,几下飞到高处。她搂着树枝,站在树杈上,低头往下看。
不得不说,精兵就是精兵,山地的路跑起来也是有队形的,三人一排,跑得极为工整,口中喊着震天响的号子,穿透整片林子。
顾成蹊似乎都能听到各种小动物被吓得乱窜的声音……
她要是不来的话,这训练基本上就跟她原来想的完全违背了。
武阴山虽然大,但是绕着跑一圈并不是什么难事。她身怀内力,小半个时辰便可以跑一个来回,这些没有内力的精兵,三个时辰之内跑一圈是没有问题的。
这么简单的训练,根本不是跟她想的是一个层次的。
既然没有难度,那她就制造难度!
垂在身侧右手微微一动,一根长长玉箫落入手中。顾成蹊对着后面一挥,无形锐利剑气宛如无形巨大涟漪往后推去,毫无阻碍,削断无数根枝丫,速度依然不减。
断裂的树枝没有支撑的地方,滑落下去,发出巨大的声响。
顾成蹊接着往前面一挥,同样的剑气往前面削去,与此同时她纵身一跃,光速离开此地。
下面士兵们听到声音,抬头往上一看,吓得后退的后退,前跑的前跑,但他们忘记他们是一群人在训练,于是杯具了。
前后就像多诺米骨牌跟着跟着倒下去,上面还有砸下来的树枝——隔着十米多高的地方掉下来,不吓死人,也能把人砸成重伤了。
丝毫没有准备的精兵们被砸了个正着,哀嚎顿时四起。
最前方的于大海反应最快,拳打脚踢,打掉几根树枝,踢飞一根大树干后,来到后方。
“将军,有人偷袭。”
几个精兵把断开的树枝给他看,断开的地方整整齐齐,明显就是利器所致。
于大海望向树顶,这些书全都是那种长得比较高的树,十多米高,矮点的地方没有树杈存在,最矮的树枝也在十米以上。
做这件事的人,轻功首先就得非常好,其次便是武功高强,否则也没有办法一下子弄断这么多树枝。
到底是谁这样做的呢?
于大海挠头,一脸懵逼。
算了,他用脑子的事情他不是很擅长,回头回去了再去问军师。
“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大家道路清理,把受伤的人抬回去,”
“是。”
于大海留下几个指挥的,自己带着后面一大群精兵呼啦啦又回去了。
殊不知在他头顶上,某颗大树上隐藏在树枝后面观察的顾成蹊,摇摇头。照她说,在这种情况下就应该继续训练下去,一点阻碍就不再训练下去,将来在战场上又该如何取胜?
这并非是顾成蹊要求太高,而是战场上本就如此,一不小心就会断送性命。如果在训练当中都不能应对各种突如其来的意外,那么在战场上对危险警觉又怎么会高?
顾成蹊目光幽深,最后看了眼下面混乱的场面,身形一动,迅速离开这里。
————————————
于大海刚刚回到将帅府,便被通知去议事厅。正好他也要找顾成蹊问事情,这还省了去找了。
议事厅中,顾成蹊坐在主位上,手拿一杯茶饮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大海进去刚好看到这一幕。
他先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见过军师。”
“嗯。”顾成蹊淡淡应了一声。
于大海心直口快,直截了当便道:“军师,你找我有事,我正好也有事情找你。”
顾成蹊放下茶盏,看向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事,林中的树枝是我弄的。”
“你弄的?”于大海目瞪口呆,“军师,这是为何?”
“战场上岂能少了随机应变?!到时再遇到危险,倒不如现在被树枝砸残算了。”顾成蹊口气很不善,“于大海,训练之事,你岂能说断就断?!”
“军师,你这训练方法未免也太残酷了点。”于大海嘟囔道。
“残酷?!你在边关驻守这么多年,不明白沙场上的残酷?随时随地就能死很多人,你敢说这不残酷?!今天我只是弄断树枝,明天呢?大刀直接从背后砍下来了。”
于大海被训得面红耳赤,顾成蹊的话他没办法反驳,他也找不到地方反驳,事实本就是如此。
“继续带着人去训练,告诉他们,林中所有遇到的一应危险全都是对他们的考验,是个男人能坚持住,就给老子坚持下去,坚持不下去,就收拾东西滚回老家,省得在战场上怎么丢了性命的也不知道!”
“军师息怒,您息怒,我这就去,这就去。他娘的谁敢临阵脱逃,我于大海第一个不饶他们。”于大海说完转身跑了。
顾成蹊站起来,面无表情看着于大海离开的方向,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听令,速去后山制造陷阱。”
十道身影从四面八方闪出来,集中在中央,对她单膝跪地,“是。”
话音刚落,十道黑影弹射而出,去往方向正是后山。
顾成蹊负手而出,站在门前,靠着门框,揉了揉太阳穴。
这些要真是她的手下,她早就扔进试练塔了,要么活着出来,要么孬死在里面。
259 傅无战醒了()
“好,我知道了,走吧。”顾成蹊听到他说‘元帅’已明白他想说‘元帅他已经醒了’。她心中狂喜,但也没有忘记给拜天朗一个赞赏的眼神,这个时候,五哥中毒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能及时刹住,也算孺子可教。
拜天朗跟在她身后很高兴,顾成蹊对他来说相当于崇拜的存在,能被偶像赞赏能不高兴吗?
虽然偶像性向不正常,但是偶像很痴心,自己还是很放心的——自从认识叶景言,顾成蹊都没有再和任何女人传过流言了有木有?
回到将帅府,顾成蹊直奔傅无战住的院子。
一路过去,顾成蹊最奇怪的是没有看到叶景言的人影。
她左右扫视一直到小院子,她才没空去关注他的下落。
满院子被二十几个将军占据,神情莫名有几分激动,看到顾成蹊来了,纷纷上前行礼,“见过军师。”
顾成蹊抬手虚扶,“诸位将军不必多礼,我已知道元帅醒过来,现还需看看他的情况。”
众位将军抬起头,看到她波澜不惊的神色丝毫没有受宠若惊的样子,心下更是感叹,果然是神鬼莫测的顾成蹊,即使年纪小,也有一番迫人的气势。
他们不禁想,顾家不是一个神医世家吗?顾南星扬名已久,医德人人称赞,怎么羊还能养出狼来?真是匪夷所思。
能活到将军位置的,各个都不是简单角色,至少看人还是会看的。心底纵使对顾成蹊有再多的猜测,表面上也必须恭恭敬敬的来。
“军师请。”将军们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顾成蹊疾步走向房门方向,里面的几个将军听到外面动静出来看,抬头看到她进来,均是一喜,起身迎上去,“军师,你真是神医啊,元帅果然醒过来了。”
顾成蹊点点头,绕过他们,进到里屋。入目便是傅无战靠坐在床上,虽然还有几分虚弱,但隐隐还有几分风骨如松,迎着他的目光走过去,床边坐着的将军自动让位。
她坐了过去,手自然而然把上他的脉搏,“五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傅无战笑了笑,道:“无碍,有你在,阎王爷想把我抓去还有点难度。”
顾成蹊仔细给他检查过后,收回手,“你倒是安心,我若不在,你早死了。”
“咱们是好兄弟,我有难,你怎么可能不来。再说,你这不是来了吗?”傅无战笑道。
来到边关他仿佛变了个人似的,那份优雅还存在几分,爽朗却无限放大,气场刚毅许多,眉宇间颇有一军元帅的感觉。
在盛安时,他也时常跟她耍贫嘴,但是却没有像现在放得这么开。
他给她的感觉,相比盛安,似乎战场才是他的归属一般。
注意到傅无战对顾成蹊掏心掏肺的信任,其他几个将军对视一眼,均是难以置信。
他们若是记得没错,这两人相交并没有多久吧?
顾成蹊这个人,大家都知道,耍阴谋整死人什么的最擅长,人又狠又无情,稍微得罪他一下,搞不好就会被灭了满门,而且他还绝对有这个实力能够做得到。
元帅为人怎么样?他们是从小看到大的,一心保国卫民,是年轻人里面少有的英雄男儿。
这两人可以说天差地别的性子,怎么可能这么要好呢?
他们眼睛花了?还是元帅只是在演戏?
他们再看过去,傅无战在顾成蹊面前,几乎完全放松,言语动作间,并不是刻意表露出来对顾成蹊的信任,而是真的信任。
将军们内心挠墙掀桌。
元帅,你怎么能信任一只黄鼠狼呢?!
赶快清醒过来,看清楚顾成蹊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但无论他们心里面腹排多少,眼睛都快眨抽风了,傅无战还是没有接收到他们的信号,一个劲的跟顾成蹊谈笑风生,顺带把这么多年在战场上生活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这其中包括他学了些什么武功,长了什么样的见识。
越到后面将军们越发绝望,索性自暴自弃,不再暗示。
跟两人道了声‘告退’,便全数退出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顾成蹊略带深意看了他们离开的背影一眼。
这一眼恰好被傅无战看见,微微一叹,“成蹊,你到底还是不信任他们。”
“他们防备我,我为何要信任他们?”顾成蹊反问一句。
傅无战一噎,还真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话。
的确,若非和成蹊从小一起长大,并且熟知其本性,很难不去防备他。
傅无战无奈道:“我说不过你。”
顾成蹊不欲在这件事情上纠缠,“说正事。无战,你是怎么中毒的?”
闻言傅无战温和的神情一僵,凝重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顾成蹊跟着重复一句,黑眸微微一眯。以无战的聪明,醒过来之时,第一时间一定会思考究竟是什么人害他,在他前思后想之后,还是不清楚什么下的毒。
那下毒的人,手法必定高超。
天狼蛛虽是七大至毒之一,但是数目并不多,而且生长栖息之地乃是大漠,跟至毒红蜘蛛乃是近邻,普通人根本没办法把天狼蛛带到这里来。
顾成蹊一边推论,一边把推论告诉傅无战。
傅无战听后微微皱眉,“天狼蛛我倒是听人提起过,这种蜘蛛不是只有居住在大漠里的游民才会有兴趣、并且有那个能耐养上一两只?”
顾成蹊微微点头,“的确如此,不过也并非只有大漠人才养。”
傅无战眉骨一跳,问道:“还有谁?”
顾成蹊嘴角一抽,“我。”
“你?!”傅无战惊讶了。
顾成蹊木着脸看向他,“云峥也知道这事。”
“好啊。你们什么时候去抓的天狼蛛,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傅无战责问起来。
顾成蹊嘴角再抽,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你丫应该怀疑是不是老子下的毒好篡你的权,而不是关心我和死妖孽什么时候去的大漠!!!”
傅无战挑眉,学着她的样子,抄手抱臂,靠着几层软枕,悠哉的道:“我啊,就是觉得应该问清楚你们什么时候去的大漠,有好玩儿的也不叫上我,太没兄弟义气了。”
260 不知道()
顾成蹊被他气笑了,何尝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他信她,信她不会害他,就算真的是她害他,她没有承认她害他,他就依然信她,谁叫他们是这么多年的哥们儿呢。
是啊,哥们儿。也不知道将来这哥们儿要是知道她是姐们儿,又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大概会求雷劈问问是不是真的吧。
顾成蹊眨了眨眼睛,道:“我们去的时候,你正在边关打仗,你可还记得六年前,有次敌军突然退兵,回头还骂你们无耻之徒?”
傅无战恍然大悟,“我记得,那一次我军被困落英山山谷,本来我以为就要交代在那里了,谁知敌军突然退兵,原来是你们在暗中助我。”
顾成蹊点点头,“就是那一次,我本需要死亡塔里面的至毒红蜘蛛来炼制毒药,谁知道阴差阳错找到更狠的天狼蛛,回程的时候,突然接到线报,说你有难,因此才会赶去相助,幸好去的及时。”
“好兄弟。”傅无战虽然只说了这三个字,但是眼中却隐隐闪着泪光,心里更是溢出满满的感动,如果不是真的有他们,他是真的会交代在那里,哪儿还能活到现在。
“为何后来你们都没有提起过?”他情绪有些激动地问。
顾成蹊叹了口气,“怎么说?说我们怎么知道你有难的?监视人的事,怎么说都不好听。”
傅无战冷静下来,想想看的确如此,虽然他不见得会责怪她,但监视了就是监视了。
“成蹊,我们还是先说说究竟是谁下的毒吧。”
顾成蹊明白他这是想把这件事揭过去了,毕竟都是件过去的事情了,犯不着因为这件事而了兄弟之间的感情,更何况之前她的出发点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
她想了想道:“既然一点头绪都没有,或许我们可以来个守株待兔。”
“不,我是这样想的,若是有人用天狼蛛害我,那么肯定是能接近我的人。这个人如果不是武功高强的话,那么就是我信任的人。”傅无战意有所指道。
顾成蹊试着猜测他的心思道:“你是说,如果有什么办法能把天狼蛛引出来,说不定下毒害你的人便不攻自破?若是这个人是咱们的人,正好可以清理奸细?”
傅无战点点头,“不无这种可能,要是能够清理出来,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好,我就帮你这一把。”顾成蹊正色道,“正好在捉到天狼蛛后,经过我长时间去研究,研究出了一种能够追踪到天狼蛛行踪的方法。
“什么方法?”傅无战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顾成蹊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你好好休养,等我找到那人了,先监视起来,等你伤养好了之后,我亲自展示给你看。”
傅无战知道她这是不打算说了,他也不再问,转而问向另外一件事,“成蹊,我的伤究竟如何?”
“他们没有告诉你?”顾成蹊挑了挑眉,按照她说,那些将军大多数人都是直肠子,不可能不第一时间告诉他,他的伤情究竟如何。
“他们跟我说了我的伤情,告诉我,我醒来之后,至少还需要三天的时间来恢复方能下床。顺便也告诉了我,你在这一天之内都吩咐他们做了什么事……”傅无战停顿了一下,又道:“你不信任他们,原本我也没指望你能对他们说出实情。我信你,所以,你亲口告诉我,我来得更放心些。”
顾成蹊轻笑出声,“你倒是了解我,不错,你的伤,我确实瞒了他们。天狼蛛的毒虽然毒,但是天下还没有我顾成蹊搞不定的毒。你一天便醒,再用一日的时间便可恢复。”
傅无战闻言,扯掉两个软枕,舒舒服服躺下去,“既然如此,成蹊啊,这几日军中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顾成蹊白他一眼,“你想得美,我给你制造时间,是让你暗地里解决一些暗处的危险,不是叫你偷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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