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现在已经死了。”
“……不错。”
“没人可以苛责一个离去的人,我从不怀疑璟儿会救回你。但这一段时间,成为一个人,不好吗?也许,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我不可能一直控制别人。”
“克隆的身体因为没有灵魂,但是远程控制对你来说,有难度吗?”
“无。”
“那么,用正常人的身份花费一点时间,来明白信徒到底想什么,要什么,牧师到底想什么,要什么,用普通人的身份和信徒交流,去感受他们想什么,求什么,这样,也许你的迷茫就到此为止了。”
本尼迪斯久久沉默。
女子神情沉静,只是静立一旁,安静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好。”确定一下灵魂中信仰之力凝聚的程度,“但是,最多一年……”
一年之后,他信徒与他的力量,就足够他去接受自己的命运了。
“好,那我去准备。”女子温柔地点点头。
本尼迪斯闭上眼睛,
安静地沐浴在圣光之下。
女子这才看向在一边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的张召。
“走吧。”女子看了一眼本尼迪斯,“让他安静一会。”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张召急忙跟上去,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步出教堂时,他回头看了一眼。
黑暗之中,圣光之下,那个背影就那样印在他脑海里,让人……想哭……
……………………………………………………………………………………………………………………………………………………
“咚——”悠远的钟声回荡,提醒着时间又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张召恒悚然一惊,天啊,他的面试。
“我,我马上要去研究院面试……你可以让我先去吗……”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面前的美女。
“听了这样多的绝密消息,我以为你对自己的下场已经有所准备了。”女子停下脚步,微微一笑。
“我完全没有听懂啊……”张召脸色惨白。
“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这句话,有听过吧?”面对这个和她二儿子差不多大年轻人,女子难得地和他多说了两句。
“我……”张召汗水长下,眼珠乱窜,开始特色逃跑路线。
“好了,带他下去,我待会处理。”美女微微一挥手,暗处突然冒出四名被武装到牙齿的特种兵,手中的枪械全部对准了他。
“不,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能力的,不会有人相信我人话的……”小青年毫无反抗能力地被带走了,声音在空间里回荡,但周围之人没有一个敢上去的,甚至多说一句都没有胆量。
女子不禁莞尔,然后取出手机,拔通了大儿子的电话号码。
“璟儿吗?”
“妈,是我。”里边传来大儿子沉稳的声音。
“南方基地我代你管理一年,你暂时被停职了。”
“可是您久不在京都地区,父亲和爷爷会不会处理不好那边的事情?”楚璟犹豫了一下。
“他们敢吗?”许娴反问。
“不敢……”楚璟清楚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物,父亲当年是何等人物,被她看上后想尽多少办法,最
后还是被母亲从南疆五花大绑地抓回去结了婚,楚家当时愣没有一个敢多吱一声,如果不是她对自己还是有点母子亲情,自己当年连反抗勇气都不会有。
“他会以普通人的生份的和你生活一年,但我要你十个月内达成你的目标,有问题吗?”
“他怎么会答应和我在一起?”
“这个问题难道还要我教你吗?你取老婆还是我取?”
“我明白了。”
“光知道不够。”
“……保证完成任务!”
“好,如果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好,你也别要什么婚姻自主权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
许娴满意的挂了电话。
做父母真的不容易,儿子什么事情都要当娘的操心……
大儿子这边还是好解决,二儿子那边倒是要好好盘算一下……
不过两个儿子爱的都是男人,老爷子那边倒是麻烦。
这些倒都是小事,毕竟自己当妈已经显得老一辈了,要是被人喊了奶奶……她不悦地皱眉,老爷子要理不满意,大不了自己再生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卡完了,恢复正常!
☆、81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我也要换个身体吗……”楚璟有点迟疑。
“你说呢?”许娴纤美的手指优雅却极迅速地在键盘上输入长长的指令集。
“只是这样要很长的适应时间。”楚璟对这种没有防备的状态很是抵触。
许娴手指的速度不减;头却转了过来:“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蠢的儿子?”
“……”楚璟没有顶嘴的胆量。
“活该你追人家那么久都没进展。”许娴冷冷一哼,“这种克隆生体叫什么?”
“义体……”楚璟谨慎地回答。
“没错,这种和义肢一样有需要就换的东西,需要有太高的防御性吗?”许娴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这东西在京都有当然是个借口,有需要我三天内就可以培养出来,但是在这里,那些牧师、虫子、猫咪会带来多少阻碍?”
“你说的是!”楚璟顿时有如醍醐灌顶,心悦诚服。
“再说了,你一权三代想要仗势欺人的去保护他还不容易吗?但是这样显的出你的真心吗?”许娴侃侃而谈,“你换个平常人的壳子;受了多大的伤都不怕,大不了换一个;但是没有能力地位的人努力才显得可贵,在你这个阶层谈真心,你不觉得可笑吗?”
“您说的是。”楚璟都有找本子记下来的冲动。
“另外,有一件事,你必须给我记清楚了。”许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缓缓道。
“您说。”楚璟凝神细听。
“你威逼也好,利诱也好,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唯一不可以用的,就是欺骗。”许娴清幽的眼睛凝视着他,“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不要去伪装你自己,爱情的对像不可以是虚幻的假象。记住了吗?”
“记住了。”楚璟点点头,突然道,“妈妈,这就是你当年明明可以简单的得到父亲,却依然要花那样多的精力的原因吗?”
“因为没有比欺骗更伤害感情的事。这里面的代价,你承受不起。”许娴不再多说这个话题,“把鳞片拔两片下来,你这样机器没法抽血。”
“一片就够了吧?”拔鳞真的很痛啊。
“嗯,快点。不要浪费兽化的能量……”
镜头放大,一只巨大的异兽安静地趴在本整的巨大空间里,身上插了无数仪器……
………………………………………………………………………………………………………………………………………………………………………………………
小小的炉灶,放着的是两根细细的柴火,淡淡的水气弥漫这个房间中,本来房间就小,又有着柴的烟雾,使床上的人就咳嗽了起来。
楚璟迅速地把小锅提起放在一边,将剩下的火苗撒上柴灰扑灭,把热的碳放一个火盆里,放到床下,稍稍温暖一个冰冷的屋子。
“好点没有?”他倒了一杯刚刚煮开的热水,扶起床上的人,将表面吹了吹,伸到他唇边。
多尔浅啜了两口,身体稍稍暖和了一点,这才抬眸看着他:“你为什么也跟来了?”
“你来了,所以我来了。”楚璟淡淡道,“你的灵魂毕竟离开身体太久很虚弱,完全控制身体要很长时间,所以我不放心你。”
“南方没有关系吗?”多尔看了他一眼,又喝了一口水。
“有母亲在,没关系的。”楚璟将自己的手覆在他手上,把他身边的棉被盖严实,“这里没有药品,我现在也没法治疗,别感冒了。”
“嗯。”适应身体让他的精神太过疲惫,他也没有去想太多,“这是哪里?”
“京都不远的一个小县城。离京都六环还有一百多公里。”楚璟把他笼在怀里,“现在的京都,只有有钱有权还有有能力的人才可以进去。普通人就只能在外边讨生活了。”
“这里的温度很低。”多尔觉得五指很痛,好像被猫咬了一样,这是很久都没有过的感觉了。从他学会治疗术之后。
“不要抓,你的手被冻伤了。”楚璟按住他的手指,“这里的地表温度和南方基地差不多,但南方基地在地下,有地热,温度还算可以承受。就算药品严重不足,但还是有牧师在,这里就不行了,基本上生病,就只能是听天由命。”
“政府没有想办法吗?”他微微皱眉。
“物资还是不够,虽然之前他们放弃了大部分的城市,但京都不像南方,现在的北方有近亿人口。吃粮难,取暖更难。”楚璟叹了口气,“北方派系林立,势力复杂,人口是南方基地的二十倍,他们只能用工作来换一点食物。”
“工作?”
“北方的能源是大问题,津区的大港油田几乎是北方的救命草。新合成的维生素、可以在黑暗中生长的转基因粮都在母亲的引导下成功,但对于未来的生存,北方至今没有解决的方案。”楚璟将两颗晶粒丢进了杯子,又舀出一颗,塞进他嘴里。
“这个?”本尼迪斯一愣,“是冰糖?”
“对,新的菌种是取糖的植物,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以种这种为生,不过现在到处都是变异兽外出打理也是危险的事情。”楚璟将下颚搁在他肩膀上,“谢谢。”
“谢我做什么”
“我们建立的地方,比这里好太多了,我很开心。”楚璟道,“这里的人,就和当时我们迁移的路程一样。对未来,对生命,已经绝望了。”
“普通人就是这样,对于命运,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本尼迪斯不置可否,只是低下头,缓缓道,“我想休息。”
“好。”楚璟扶他躺下,将水杯放到一边,他温热的肢体离开,寒意就浸进来。
楚璟想了想,小心地问:“我抱你睡可以吗?现在没有多余的被子。”
本尼迪斯点点头。
楚璟脱下衣服,钻进去。
“你现在的身体好瘦,真咯手。”楚璟才抱了一会,就开始不满。
“这个身体和我的灵魂勉强契合,没办法。”本尼迪斯调整了礀势,争取更大的热量。
“要把你养好一点,明天想吃什么?”楚璟满心激动想描绘未来。
“肝腰合炒。”准备进入梦境的本尼迪斯随口一答。
“额,可以普通一点吗?”楚璟难为无米之炊。
“那就洗洗睡吧。”他闭上眼睛。
“……”楚璟看着他安静的面容,许久,将头埋在他脖子里,突然就觉得很幸福……
要是以后可以天天在一起,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茉莉的火箭炮和雷……我有罪,居然今天才看到……都一个星期过去了……
☆、82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将白色的细塑料管涂上细灰;以免在黑暗中反光,楚璟安静地潜伏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之后。黑暗中,他的眼睛基本没有作用,但他的耳朵极为灵敏;三十米内的任何微小动静都无法瞒他的耳朵。
这不是因为变异,而已经是一种本能。
要知道,因为当人类在刚刚出生的时候,五感一般是呈平行发展的,可以通过任何一个感觉来准确的了解外界。只是人类除了少部分听觉以及一丁点写字用的触觉以外,剩下的几乎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视觉的使用上,从而让五感退化。
这一点;是对生物工程学上研究深刻的许院长完全无法容忍的。
楚璟自然就成为她的研究目标,从而开始全面发展。
他无声地舀出一根竹签;这种是一根很普通的竹签,以前的烧烤市场上2块钱一百根的那种,竹签只有几厘米长,背后粘了一个尖尖的圆锥纸筒。
不远处传来极微弱的细琐声音,似乎有什么小动物在啃食东西。
楚璟将竹签放入细塑料管,估计了弹道,一吹。
“唧!”一声惨叫,动物在小孢子林里乱窜,楚璟再舀出一根竹签,听了一下方向,再次一吹。
“叽——”这次,终于没有了声音。
楚璟估计了一下出来的时间,已经出来三个小时了,但只抓到一只猎物……他微微皱眉,没有再等下去。
……………………………………………………………………………………………………………………………………………………………………………………………………………
本尼迪斯醒来的时候,看到楚璟正在为一只长着翅膀的——狐狸?褪皮。
狐狸只有二十多公分长短,很瘦,背上的膜翼软软地搭在锋利的前爪上,身上的毛很长,漆黑色泽,在黑暗中很难分辨。
“你去捕猎了?”本尼迪斯揉了揉太阳穴。
“嗯,不过技术不好,只抓到一只。”楚璟已经将一张完整的狐狸皮褪下来。
“你怎么没穿鞋?”本尼迪斯看着他的脚,上边只绑着一些变异的藤草,这种草带有小刺,露出的脚踝有不少划伤。
“我自己做的武器射程不够。很多动物,听觉都会无比敏锐,是人类数十倍,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对它们来说太大了,不利于接近猎物。”楚璟侃侃而谈,心里感激老妈在临行前专门给他交待的野外捕猎常识。
“可以治疗吗?”本尼迪斯现在的灵魂已经处于信仰转化的阶段,无法施展治疗术。
“没事,藤上的刺我都刮干净了。”他将猎物在一小盘水里洗了洗,去了血水,用小刀一片地削到微滚的铁锅里。
熟食的香味在空间里回荡,他又打开一个纸包,小心地洒进一些盐巴。
“你做了很多事。”本尼迪斯突然道。
“嗯,这里是京都划分出的燕北每九区,每天都有上千人死亡。尤其以外来人居多。”他将锅盖上,继续道,“数年前,京都出现过非常激烈的派系斗争,我家是胜利者之一,而落败的派系,都被从京都中心赶出来。这里,是他们的势力范围。”
“那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义体是母亲为了器官移植准备的,因为基因上的改良,很少出现排异反应,母亲在两年前到南方后就中止生产了。这是些义体部分被当时的数家人瓜分,用做器官移植。前两天,当母亲准备调用的时候,就只有这边这家的仓库里还有存货了。”楚璟也很无奈,“所以当我苏醒后就带你跑了,这边的人查的很严。”
“那这个又是什么?”本尼迪斯指向墙角的一窝粉色的小老鼠,透明的身体代表他们刚刚出生没多久。
“存货,以后没猎物时,就靠他们,我挖了一小时的老鼠洞找到的,可惜那只大的太警觉了。我觉得现在的动物们智力也都进化了。”楚璟很遗憾。
“很正常,就算我以前认识的优秀猎人想要在大自然中取得食物,也是千难万险的。那些没有逃生能力和生存能力的猎物,早在数亿年的进化中被淘汰掉了。想要找吃的,哪有那么简单?”本尼迪斯回想到一个遇到危险就倒地装死的职业,微微笑了笑。
“我还找到一种蘑菇,可能有葱类植物的基因片段吧,挺香的,我种在外边了,酱油和豆豉的蘀代物还在找……几种粮食种子我都领了一些,三个月内要双倍还清,等到…… ”楚璟挨着盘算接下来的计划。
“打住!”本尼迪斯越听越像以前看的种田文,果断喊停,“我觉得华国人在这一点上很不可以思议。怕花钱,什么都自给自足,自己做醋、做酱油、自己种菜。为何你们不能分工合作,利益均沾、交换、双赢呢。合作做大后自己分的绝对值更多,宁可越做越小但自己要独吞……我不明白原因。”
虽然来这很有几年了,但大主教还是觉得华国人太复杂了,社会书籍上怎么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