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必定分批到镇上闲逛的百骑和内卫见到他在客栈粉墙上划下的一个不规则的符号,知道事情已经有了眉目,马上纷纷返回,一面通知那些今天没到镇子上来的伙伴,一面开始应变。
杨帆事先设计了几套方案,每套方案对应一个图案。
一种方案是按照当初离开洛阳城的方法,接出庐陵王后就到房陵与马戏团汇合,仍以他们为掩护,悄然返回京师。
但是这种方案已经因为黄竹岭守军对庐陵王看管太严而作罢。韦妃说她最多能把庐陵王离开的消息隐藏五到六天,再考虑到一些突发事件可能缩短这一时间,乔装改扮悄然返京已经成为不可能。
杨帆在剩下的几种方案里,选择了最直接的一种:一旦接到庐陵王,立即护着他全速赶往洛阳。
这样,他们日夜兼程,五六天的时间至少可以赶一半的路,即便这时黄竹岭守军发现庐陵王消失,并且通过信鸽或其它什么通信工具迅速通报京城方面派人堵截,对方也来不及做更多安排,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不等双方照面,他已经带着庐陵王出现在宫里。
直到近午时分,杨帆才悄然潜往黄竹岭。今日上山,只是探看一下庐陵王妃是否打出讯号,只要去一个人就好。原本派古竹婷去也是一样,不过杨帆以事关重大,必须亲眼见到才安心为借口,抢了这个差使。
山上还有一个身世可怜的少女在等着他,杨帆已经答应要带她逃离火坑,今天总要去见见她,对她作出一番安排才是。
杨帆轻车熟路地摸进黄竹岭,先绕到可以观察庐陵王家住处的地方,一眼望去,他就看到了院落里一领红色的床单。
也许韦氏生怕他看不到,特意在前后两座竹楼间系了绳索,红床单就搭在那条绳索上,仿佛一面鲜艳的旗帜。
“成了!”
杨帆拳掌相交,又仔细看了两眼,确认无误,这才兴冲冲地赶向那眼泉水,那是他与九彩儿约定的地方。
九彩儿今天穿了一件五彩的裙子,裙子依旧破旧,看起来还稍显肥大,或许是别人替换下来的衣服,不过从那质地、彩绣和款式,依旧可以看出,这件裙子曾经是多么的昂贵华丽。
九彩儿在泉水边走来走去,不时惊飞野草花丛中翩跹的蝴蝶。
“怎么还不来呢?”
九彩儿看看天色,懊恼地把一枚石子狠狠投进平静的湖水,激起片片涟漪。
“这么晚了还不来,看来他是不会再来了!”
九彩儿颓然坐到湖水边,懊悔和失望像毒蛇一般噬咬着她的心灵。
“我真蠢!真是蠢透了!在这山上见过了那么多人,哪有一个是平白无故许你好处的,更何况他是一个淡泊世事的修道人。我早该……早该不惜一切,牢牢拴住了他的心,他才不会弃我而去!”
九彩儿望着湖水中那张俏丽的不似人间女子的容颜,自怨自艾中,痛苦的泪水不知不觉便爬满了脸颊,又顺着脸颊轻轻地滑落她尖尖的下颌,掉入清澈的湖水。
她本以为似她这般坎坷的身世已然是人世间最大的痛苦,现在她才知道,原来最大的痛苦是有人给了你希望,却又把它残忍地夺走。
“九彩儿,九彩儿?”
恍惚中,她似乎又听到了杨帆的呼唤,这呼唤,像针一般扎进她的心里。
“不对!好象是真的!”
听着越来越清晰的呼唤声,九彩儿猛地一个激灵,惊喜地转过身去!
!(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七章 绿色的网
“桥哥哥!”
九彩儿像一只快乐的小喜鹊,一头扎进杨帆的怀抱,皓腕勾住了他的脖子,笑逐颜开的脸上还带着斑斑泪痕。一双柔软的小鸽子紧紧地贴在杨帆胸口,里边一颗心跳得嗵嗵直响。
杨帆看见她喜悦的眼中漾起的泪花,一时来不及反应她如此热情的拥抱:“怎么了?”
“我以为……桥哥哥不会再来了!”
九彩儿扁扁嘴,用带着鼻音儿的萌萌语调倾诉,还在眼中闪烁的泪花眨出了眼睫,旋即便破啼为笑:“是我自己吓自己,桥哥哥没有骗我!”
杨帆有些好笑,无奈地摇摇头,不着痕迹地解开勾住自己脖子的一双柔软玉臂,说道:“我只是有些事情耽搁了,答应你的事情,哪能不来!”
“嗯!”
九彩儿喜悦地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憨态可掬。
“桥哥哥,你说这一两天,就能带我离开,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了,我……我今天或者明天,能跟你走了么?”
九彩儿有些兴奋难捺、又有些担忧惶恐,一双令人着迷的大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杨帆,期盼着从他嘴里听到满意的回答。
杨帆眸光一闪,还未开口,九彩儿又低下了头,怯怯地道:“叔父屡次三番不能得逞,有些恼羞成怒了。他说……他说要把我许人,那个男人是寨子里的一个伙长,长得像个杀猪的,又胖又凶,他以前有个女人,被他酒后发威给活活打死了,我怕……真的好怕……”
九彩儿把衣带一圈圈地绕到纤细晶莹的手指上,垂着头怯怯地说,没有注意到杨帆已经在点头。
杨帆道:“嗯!我今天来,正想跟你说,今天晚上,你能出来么?”
九彩儿霍然抬头,紧张地睁大眼睛,期期地道:“桥哥哥,你是说?”
杨帆道:“我想今天晚上来带你下山!”
九彩儿微微张着嘴巴,怔忡半晌,突然快乐地叫起来:“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我……我晚上就在这里,就在这里等着桥哥哥带我走!”
杨帆松了口气,微笑道:“你能出来就好,我还担心到时候你无法出门。”
九彩儿撇撇嘴道:“他们才不会在意我的死活,我能溜出来的!”
说着再度扑到杨帆的怀里:“桥哥哥,你真是太好了,你是我的大恩人,一辈子的大恩人!”
杨帆微有些不自在,不太适应这样亲热的举动,正想轻轻推开她柔软的身体,九彩儿忽然放开他,切切地道道:“桥哥哥,今晚我们就走了,那你现在不要再找‘竹宝’了好不好?”
杨帆心道:“我要找的‘竹宝’已经找到了,这竹林中,哪有什么我想要的东西。”
见他点头,九彩儿欢喜无限,一把拉起他的手,说道:“桥哥哥,你跟我来!”
九彩儿在竹林中奔跑起来,杨帆被她拉着,不由自主地跟在她的后面,不一会儿,来到一处地方,一人多高半探出来的崖壁,崖壁自上而下垂下许多藤萝,藤萝交织成了一张绿色的网,一直垂挂到地上。
九彩儿放开杨帆的手,翩然一转,随着转身的一旋,大大的裙摆像五彩的花瓣似的张开来,露出一双玉笋似的小腿。
九彩儿娇喘着,两颊嫣红,眸光发亮:“桥哥哥,进来看,这是我一个人的小房子。”
九彩儿分开藤萝,猫腰钻了进去,杨帆有些好奇地跟进去,岩顶一人多高,站着倒不辛苦,纵深约有七尺,地上铺了厚厚的竹枝,上边又垫了柔软的青草,如同一张大大的床铺。
九彩儿双腿并起,快乐地一跳,裙儿扬起复又落下,裙儿落下时,她已开心地在这柔软的草床上坐下,七彩的裙儿铺洒在她的四周,青草如荷叶、裙摆似荷花,而她坐在中央,就像花的蕊。
“桥哥哥,来!”
九彩儿笑盈盈地拍着柔软的草床,杨帆在“床”边坐下,嗅着天然的青草香气,微笑四顾道:“不错,如我修道人所言的洞天福地,没想到在黄竹岭上,竟有这般所在。”
“而且,这洞天福地里面,还有一位美丽的仙子!”杨帆回首笑望着九彩儿道。
九彩儿抚着自己的脸颊,喜孜孜地道:“桥哥哥,人家真的很美吗?”
她知道自己长得很美,从小就知道,后来渐渐出落成妙龄少女,她就更明白这一点了,寨子里那些男人色色的目光她又不是看不到。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美,这里毕竟是一个闭塞的山村,一个村姑再美能美到哪儿去?
听说在长安和洛阳有的是绝色佳人,天下各地的美女或自愿或不自愿地都会集中到那儿去,“马桥哥哥”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又是心志比较坚定的修道人,九彩儿可没有信心自己的美貌也能让他着迷。
这时听杨帆这么说,九彩儿心里美滋滋的,信心为之大增,但她犹自含羞低头,轻卷衣带,作出羞怯模样道:“才不是呢,桥哥哥经多见广,想必见过许多美丽的女子,人家……比她们如何?”
杨帆微笑道:“的确,天下间有许多美丽的女子,尤其是大城市里面,本来就美女众多,又懂得穿衣打扮,更是丽人无数,许多时候,看着美如天仙的人,一旦卸了妆,那就惨不忍睹了,所以要看一个女子是否真的美丽,要她卸了妆才知道。”
九彩儿咬着薄嫩如肉脯的樱唇,侧首想了一想,忽然向杨帆爬了过来。
一个俏丽到极致的美少女,在一处藤萝垂挂、野趣盎然的洞穴里,如一只野性未驯的狸猫儿似的,扭动翘臀,以一种充满魅惑的优雅爬向一个男人,那是怎样的感觉?
杨帆的心不由自主地跳快了些,他不是圣人,当一种美已经到了极致,他的心也会动。
“那……桥哥哥看看,人家有没有着妆呀?”
近在咫尺,呵气如兰,鼻腻鹅脂,说话间连那雀舌般嫩红的舌头都看得到。
杨帆看着那吹弹得破的娇嫩肌肤,莹润得似乎可以映出他的影子:“没有,当然没有,我很少夸赞女人的美貌,可是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所见过的女子中最美的一个!人怎么可以生得这么美?”
九彩儿眸中掠过一丝得意,用小手掩着嘴,吃吃地笑起来:“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而女子之德,第一就是妇容。小女子一定是太缺德了,所以才会生得……”
九彩儿格格地笑起来,杨帆也忍不住笑了。
九彩儿笑着,脸上的笑容渐渐如水中的涟漪,轻轻地隐去,然后慢慢平静下来,一双黑宝石般的眸子却越来越亮,熠熠地放光:“桥哥哥,九彩儿……喜欢你!”
“嗯?”
杨帆瞿然扬起一双剑眉,入目,便是一张粉嫩的小嘴,柔软轻薄的嘴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嘴,杨帆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九彩儿,我们不可以……”
杨帆拒绝着,可语气并不坚决,这样容易叫人焕发本性的地方,这样一个美到极致的妙人儿,很难叫人做得到无欲无求。
“为什么不可以?我看得出桥哥哥喜欢我,我也喜欢桥哥哥……”
“喜欢,不代表就要占有……”
杨帆的话没有说完,这一次,九彩儿像一只灵巧的小猫,扑向一只正在啄羽休憩的云雀,她的身子很轻柔,却足以把杨帆扑倒,把他扑到在柔软的、富有弹性的青草的床上。
“桥哥哥,要了我……”
九彩儿在杨帆耳边呢喃着,微带着颤萌的声音让杨帆的血液贲张的更快:“我……我还是处子之身,可我若留在这山上,我不知还能保留多久,桥哥哥,你肯带我走,救的不只是奴的身子,还有奴的心,奴家……愿意一生一世侍奉哥哥,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
九彩儿激动地抱紧杨帆,一边昵喃着,一边胡乱地撕扯着他的衣服。杨帆向来认为男人才是主动的一方,他从来不曾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局面,会有半推半就的时候,可是……面对这样一个绝美的少女,他真的无法坚持自己的意志。
九彩儿一面大胆地解着他的衣衫,一面羞涩地把玉面埋进了他的怀里,杨帆没有注意到,九彩儿那微侧的俏脸上,有着一抹狐媚而自得的笑容,她的眸中隐藏着一丝狡黠,一丝猎物入彀的狡黠。
她终究是不放心,哪怕她看得出杨帆此刻的承诺是发自真心。可人都说女儿心善变,其实男人何尝不是一样,这一刻他可以为你流血流汗,下一刻心意变了,他立刻就可以无情地否认对你的任何承诺。
这黄竹岭,她待够了!这里的生活,她受够了!她想走,她想跳出这个小世界,跳到一个更加广袤、更加精彩的空间里去。
可她有什么?
生在富贵人家的,凭着父祖的余荫,可以一生无忧;负有一身勇力的,可以从军入伍,凭百战军功换一个活法;苦读诗书的,就算不能科举及第,也能为人幕僚……,而这一切,都是男人的路。
她是女人,她有什么?
上天只赐了她一副娇美无俦的姿容,一个冰肌雪肤的身子,这是她唯一的资本。
她要换一个活法,所以要把她唯一的资本,投给这个能改变她命运的男人!
有风徐来,藤萝轻摇,如绿色的网。
赤条条一只白羊儿,似那网中的鱼。
网中的鱼,想用它精心织就的网,网住那个男人的心。
风轻扬,网轻摇,草榻如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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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拼得惊心动魄、热血沸腾!
最终,我们得到了总榜第七。这个结果,或许让一些老朋友感觉遗憾,但是我们拼得很爽很开心啊。对于大家的热情支持,关关由衷的感谢,对于并肩战斗的友情,关关无比珍惜!
作为转型之作,必然会遇到阻力,必然会失去一部分读者,这个必然,我很清楚。从历史类的《回到明朝当王爷》转型到西方玄幻的《狼神》,仆吧?从西方玄幻的《狼神》到都市题材的《一路彩虹》,仆吧?从都市类型的《一路彩虹》到先秦上古的《大争之世》,仆吧?
因为这些经历;所以我的心态能够保持常态。这次转型,我对低落是有预估的,现在的结果其实远比我所预料的还要好。我好端端地在这一领域享用着,为什么要自找苦吃的转型呢?
因为对于这一题材,我深深感觉到它所能用的套路和创意已经再难有新的发掘,我不愿意一遍遍地新瓶装旧酒,这是我的责任心!
因为现在的题材,版署的限制措施越来越严,而历史类的衍生价值空间本就有限,这一块一旦也被封死,那就只剩下网文这一块阵地了,它将日益萎缩。我在这个小水潭子里再怎么兴风作浪,它也就是一个小水潭子。这是我的担心!
我希望走出去,我希望它不止是网文、不止是简体、不止是繁体,我希望它还能变成漫画、网游和影音……
我希望,你是一个识字不多的孩童时,它是漫画!
我喜欢,你是一个知识渊博的成人时,它是书香!
我喜欢,当你老迈躺在摇椅上喝茶时,它是电视!
这是我的野望!
而这愿望的实现,需要的是您一如既往的支持!
我有信心把这个故事写好。事实上,我现在也不认为它写差了,只不过已经习惯了看历史背景而不是看主角发展的读者还不太适应它。
我当然不能像《欢乐英雄》里的郭大路似的,我做条红烧鱼,什么?淡了?一盘子掷你脸上,理直气壮地吼:“红烧鱼有咸的么,你会不会吃?”
我不能等着读者适应我,我要去适应读者,还要坚持创新,这个解决办法我已想到,只是这本书的设定已不可能改,我只能把办法用在下一本上。总之,我相信会越来越好,信心百倍。
我是走过一个U形的人,还怕它上升过程中的一个小螺旋?
我有信心,唯愿诸友也对我多一份信心!
上月第七,这个月我们能更进一步就是胜利!
胜利,就是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走出来的!
唯愿诸友与我风雨同舟、并肩战斗,一起争取更好的成绩!
因此,在新的一月,十一七天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