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绝技都拿出来了。
师传武功在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隐隐然,杨帆觉得自己的招式圆融贯通,似乎境界上已经有所提升,提升境界最快的方法果然是强大的压力。
“咦?”
陆伯言一退再退中,忽然发出一声惊咦,目中露出奇异的光芒。
他瞪大双眼,惊骇地看向杨帆,不知道从杨帆的招式上看出了什么,一时间竟有些心神恍惚。
(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三章 方外三奇
本来,杨帆的攻势虽急,但陆伯言退得稳而轻巧,籍着这几步的后退,他已将杨帆的攻势化解,马上就要展开反击。可是不知他发现了什么,心中一惊,动作竟然慢了一刹,本已探出的右手一滞,竟被杨帆一“鞭”狠狠抽过左胸。
尽管只是一截树枝,陆伯言胸前的袍襟竟“唰”地一声被抽裂开来,仿佛是被利刃一刀划过。杨帆手中的树枝也断了一截,但持在他手中的依旧有两尺多长,杨帆不敢容他有喘息之机,立即将树枝扬起,“唰唰唰”又是一连三“剑!”
不知道为了什么,陆伯言竟然又是连退三步,丝毫没有反击的意思,杨帆只道对方毕竟年迈,此时已经力尽,不由精神大振,竟未发现陆伯言奇特的神情。
杨帆正欲一鼓作气,再度进攻,突然感觉侧后方似乎有什么动静,杨帆汗毛一竖,急忙抖手刺出一剑,身形一旋,便脱离了战圈。他担心是陆伯言伏有帮手,想在背后偷袭他。可陆伯言并没有动,他也在看杨帆注意到的方向。
杨帆旋身脱离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也向那方地方看去,草木丛中有三个人,本来只是露出头来,如今见已被他们发现形迹躲避不得,便从树后缓缓地走了出来。这是三个人,一尼、一道、一胡人。
空中还有零散的枫叶飘落,林中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三个人,尼陡是一个年纪看起来已经很老的老尼姑,身穿僧衣,头戴僧帽,脸上沟壑纵横,全是皱纹,但是肤色却很白嫩,叫人看不出她究竟有多大年纪,不过看她样子,至少也有六十岁了。
第二个人是一个道士,身穿一身游方道人的灰色八卦道袍,头戴一顶八卦巾,鹤发童颜,皓须如雪,比陆伯言的白发白须还要白上三分,当真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不过看他脸上的皱纹,却又似比陆伯言的年纪小上一些,不晓得这修道人究竟多大岁数。
第三个人却是一个胡人,满脸淡黄色的络腮胡须,把一张脸遮的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一双深凹的眼睛、蓝色的眼珠,尖尖如锥的鼻子,年纪自然更是无从分辨了。
这样奇形怪状的三个人……杨帆和陆伯言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生起了几分戒意。
那白发白须、仙风道骨的老道长稽首当胸,拂尘一扫,口宣道号道:“无上太乙天尊!两位施主是什么人,为何在乐安侯的庄园之中大打出手,做此作生死之搏,难道不知世间还有王法吗?”
老道说着,大袖轻轻一甩,眼见那大袖轻飘飘的拂在一株大树上,也未见他如何作势用力,那大树就“嚓喇”一声,轰然倒了下去。
杨帆见了这一幕顿时怵然一惊,至柔之物并非就不能伤人,但是这样轻飘飘的拂上去,就能震折一棵大树,这要何等阴柔可怖的力量!
杨帆可从未见过这等武功,在他心中,也许那位如同神人一般的太师傅会有这等功夫,可是那位年过百岁还活蹦乱跳的跟老顽童似的老人家天天以钓鱼为乐,杨帆根本就没有见过他出手。
旁边的老尼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我等出家人本不愿理会世俗之事,只是我等即在乐安侯府上坐客,对你二人擅闯私人宅第的事就不能袖手旁观了,我等方外人更是见不得这等血腥杀戮之事,两位施主且听贫尼良言相劝,各自散去了吧。”
老尼说着,缓缓向前踏出两步,她温言细语的,倒是没有显示出什么大神通,但是杨帆和陆伯言忽然觉得,她的声音虽然依旧平和,但是那句“各自散去了吧”却突然贴近了些,就仿佛这老尼凑到了他们的耳朵边上说话。
杨帆心中又是一惊,这样的三个人若是分开来走到洛阳大街上,不会有任何人觉得他们奇怪,可是一尼一道一胡人,这样三个人居然凑在一起,那便任谁都会觉得古怪了。果不其然,这三个人都是世外高人啊。
陆伯言却是微现疑惑之色,他那双老而不花的眼睛飞快地掠过那棵从中折断的大树,又定在踏前两步的老尼脚下,眸中突然露出一丝恍然,似乎猜到了什么似的,隐隐然便流露出一丝笑意。
陆伯言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僧道胡三个怪人,又瞟了一眼杨帆,突然返身掠去,片刻功夫就消失在丛林深处。
杨帆并不知道陆伯言之所以退去,乃是因为从他的武功上看出了他的来历,而陆伯言同那位张姓奇人有着一层不为人知的密切关系,如今既然知道杨帆是那位张姓奇人的传人,他虽依旧怜惜阿奴,却也不能再下毒手。
杨帆以为陆老头儿是怕了这三位奇人,所以知难而退,见他退走,杨帆暗暗松了口气,向这三人拱手谢道:“多谢三位前辈……”
杨帆还没说完,老尼姑就把眼皮一抹,飘然转过身去,淡淡地道:“你也离去吧!”
杨帆见这位高人不想理会自己,却也不好继续搭讪,只能在心中暗暗记下乐安侯这个名字,再向三位奇人恭敬地施了一礼,便缓缓退了出去。
杨帆担心怕陆伯言会在远处等着他,走的却是另一方向,他钻入林中,左闪右拐的,刹那间也消失了踪影。
三位世外高人依旧很飘逸地站在那儿,直到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密林深处,那个胡人向前走出几步,四下寻摸一番,小声道:“没有人了!”
那胡人声音刚落,飘然而立的老道顿时塌下肩膀,后怕地道:“好玄好玄,玄之又玄,方才若不能唬走他们,这两个凶人在此仇杀相斗,说不定就要杀你我灭口啦!”
那老尼姑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道:“贫尼方才壮着胆子踏前两步,真怕他们不管不顾向我出手呢,幸好把他们吓走了。”
胡人对她瞪起眼道:“有牛鼻子显弄神通唬走他们就是了,你又露上一手做什么?咱们在这里足足费了一天功夫才做好诸般准备,一会儿乐安侯就要来了,到时候我们再拿什么本事去唬弄他?”
老尼姑皱皱眉道:“我这不是担心牛鼻子唬不住他们么?”
老道从旁劝和道:“算了,我们哪知会有人来,那两个人都能高来高去,是有大本事的人,看他们手段如此凶厉,怕不是什么善辈,既然被他们发现我们,万一真的杀我们灭口怎么办?用了一门神通,却能唬走他们,换得你我安全,这就够了。”
胡人瞪眼道:“可是我们今日已邀了乐安侯来此,等他到了怎么办?”
老尼姑道:“这不是还有你么,你且施展你的喷火换头之技,暂且稳住乐安侯。只消拖得他一天,我们就能重新布置妥当了!”
那胡人重重地哼了一声,粗声粗气地道:“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杨帆在林中疾掠片刻,确信那陆老头儿没有追上来,马上跃到高处看清方向,便向婉儿的庄园飞奔过去。
他担心陆老头儿找不到自己会去寻婉儿的麻烦,也怕婉儿担心他的安危,追上来时被陆老头儿看见。
这里的庄院有山有水、有林有地,并不是一览无余的大草原,杨帆又不能高声呼喊,回到婉儿的庄园后,他只得在林中疾走,寻找婉儿的身影。
渐渐的,杨帆又回到了刚才散步的地方。这片地方杨帆已经有些熟悉了,他寻找了一阵,忽然心中一动,快速向他们午餐的地方赶去。杨帆转过一片树林,就看见了那一袭白衣,婉儿果然在这里等着他。
杨帆和陆伯言一逃一追时,很快就脱离了上官婉儿的视线,上官婉儿追丢了。她忧心如焚,却也知道自己纵然追上去也只是给杨帆添乱,如今既然找不到杨帆,还是回到熟悉的地方等他更好,杨帆只要脱困,一定会想到来此处寻她,若她在林中乱走,杨帆脱身之后找不到她,只怕胡乱寻去,又要落入那凶悍的老者手中。
如今杨帆果然回来,婉儿正眼巴巴地等着,一见杨帆回来,不禁又惊又喜,立即忘情地扑入他的怀中,紧紧地抱了一下,又分开来,紧张地打量了一番,见他身上无伤,这才松了口气,问道:“郎君,那老者是什么人,怎么会找你的麻烦?”
杨帆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离开再说。”
婉儿点头答应,二人急急回到楼阁处,婉儿唤来一名平日留守此处的看园老奴,吩咐他道:“你去通知庄前那四名侍卫,叫他们立即驱车回城,不用等候我了,明日一早我另备车驾回城!”
那老奴答应一声,便去庄前传讯儿。等他一走,婉儿马上拉起杨帆离开,穿过一片密林,进了太平公主的“梓泽苑”。
太平公主的“梓泽苑”中也有留守的家奴,婉儿以前出城游玩时,大多是与太平同来同住,因此留守此处的奴仆们大多都认识她。
婉儿召来公主府上一个熟识的家仆,取了身上一枚小小的印衿给他,向他暗授机宜,那老奴听了婉儿的吩咐不敢怠慢,急忙将印衿裹进腰带,秘密藏好,退下之后马上乘了一匹快马,跃马扬鞭向洛阳城奔去。
(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四章 五百个保镖
在婉儿的庄园前面,四名侍卫也在烧烤,只是不敢饮酒而已。
等上官婉儿府上的那个老仆传讯之后,四人立即收拾停当,赶着那辆空车回洛阳去了,此时太平公主府的那名家人,业已骑着快马,先他们一步离开了金谷园。
婉儿思维缜密,行事谨慎。她想到既然有人向杨帆寻仇,难保不是早就了解了杨帆的行踪,既然这样,如果二人匆忙驾车离开,那个武功惊人的老者在半路上等着他们怎么办?那四名侍卫只好拿去唬人,却不是这等高人的对手。
婉儿让那四个侍卫驾着空车先行离开,以迷惑他人耳目,然后又潜入“梓泽苑”,让太平公主府上的一名家奴持着她的贴身信物抄小路回城报信,等那老奴走后,婉儿也不叫公主府上的其他家奴侍候,便与杨帆离开了。
很快,婉儿就牵着杨帆的手,出现在“梓泽苑”一处藤萝密布的石洞中,这处石洞半由人工、半由天成,洞口隐藏在一片藤蔓之下,要拨开来才会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
洞中很宽敞,设有石桌石凳,洞顶是露天的,上面爬满了藤萝,夏天正好遮荫,春秋枝叶稀疏,阳光透射下来,斑斓一片。因为已经过了在洞中乘凉的季节,仆佣们偷懒,已经很久没来打扫过了,石桌石凳上有一层灰尘,上面还有枯黄的落叶。
杨帆也不讲究,随手拂去落叶,撩袍坐下,笑道:“这里真是别有洞天呐。如果夏天的时候此处蚊蝇不多的话,在这里面铺上一张床铺,一定可以睡的很舒服。”
婉儿站在洞口,向外边小心地探望了一阵,这才回到他的身边,娇嗔道:“你还有闲心说这个,你是官场中人,怎么会招惹上这些江湖人的?”
杨帆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道:“此事说来话长……”
婉儿白了他一眼,道:“那你长话短说呗。”
杨帆呆了一呆,道:“这个……长话短说,那就说不清楚了。”
上官婉儿又好气又好笑,她瞪了杨帆一眼,从袖中摸出一方手帕,打开来铺在石凳上,翩然坐下,道:“那么……杨郎中就请从头说起吧,小女子洗耳恭听!”
※※※※※※※※※※※※※※※※※※※※※※※※※一座素雅的庭院,院中一木如盖。
满树红艳,风过处红叶飘零而下,有一种凄美的感觉。
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落叶,如一张红色的地毯。
姜公子一身白衣,负手立在树下,仿佛比那大树还要挺拔。
陆伯言站在他身后三尺开外,微微躬着身子,神色平静。
他当时离开那三个颇显古怪的方外人之后,回去寻到自己的驴子,便向偶然经过的路人询问此处庄园的主人,得知此处是太平公主的庄园,不禁有些意外。
陆伯言旁敲侧击地一打听,那路人便把太平公主与杨帆私通这等喜闻乐见的风流韵事对他宣扬了一番,陆伯言听了不禁暗叫糟糕,此时想来方才所遇那个女子应该就是太平公主了,难怪她气质高贵、举止优雅若斯。
既然是公主殿下,自己与杨帆这番打斗,恐怕马上就会惹来大麻烦,所以陆伯言立即赶回公子隐居的地方报信。姜公子听了倒不急着离开,反而问起了当时的情形。
姜公子道:“那三个所谓的高人究竟是什么人?”
陆伯言眸中隐隐露出一丝笑意,回答道:“公子,那不过是三个江湖骗子罢了。不过他们的幻术出神入化,很是老到。一开始就连老奴都被他们骗过去了,还真以为他们是什么不世出的高人。亏得老奴早年间闯荡江湖,见多识广,如今这双老眼还不花,才瞧出些许破绽。”
姜公子嗯了一声,淡淡地道:“你偌大年纪,怎么也会如此莽撞?”
陆伯言顿首不语。
姜公子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我们此来洛阳,是要做大事的,岂可在一个杨帆身上浪费功夫。”
陆伯言辩解道:“老奴恰巧路过,偶然听到他的名字,一开始还没想动手,只是……”
姜公子毫不客气地截断了他的话,问道:“此人武功如何?”
陆伯言微微眯了眯眼睛,道:“以他这个年纪来说,很高明!相当高明!如果,他能活到老奴这个年纪,于武学一道上的造诣,当会胜老奴多多。”
“哦?”
姜公子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问道:“那么他比司徒亮如何?”
陆伯言思索了一下,斟酌着道:“这个……不太好比较。司徒亮擅长刺杀之术,若是司徒亮准备充份,骤然行刺,换作老奴也未必就不会中招,杨帆自然更不可能。若是正面单打独斗的话,似乎……杨帆比司徒亮更胜一筹。
不过,交战之际,临场应变的机警、周围环境的利用等等,都会影响一个人的实力,除非彼此的实力有天壤之别,否则些微的差距并不能决定胜败。司徒亮若与杨帆一战,如果是偷袭,杨帆必死。如果是正面交战,司徒亮纵然不胜也可逃走,杨帆留不住他!”
姜公子微微皱了下眉头,因为陆伯言的贸然出手,他忽然想到了司徒亮失踪的一个可能。司徒亮会不会也是像陆伯言一样,因为替阿奴打抱不平,或者想为自己出气,才擅作主张,找到杨帆头上去了呢?
可是现在听陆伯言这番话,猜测依旧是猜测,并不能确定什么。
陆伯言沉吟了一下,轻轻踏前一步,道:“公子,老奴动手之前,曾经问他可知阿奴?从他的反应来看,他并不知道阿奴已……,司徒亮也不可能去找过他,否则他断然不可能一脸茫然,还不断向我追问为何杀他,又追问阿奴因何而死。”
姜公子“嗯”了一声,对于陆伯言的判断,他还是相信的,心中一缕疑云登时散去。
陆伯言又道:“老奴莽撞,贸然动手。杨帆是官,而且是刑部郎中,正掌着司法,如今被他逃脱,必然不肯甘休。而太平公主更是……,公子,稳妥起见,咱们是否应该马上换一个住处?”
姜公子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