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的美味食客作者:凌豹姿[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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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的美味食客作者:凌豹姿[出书版]-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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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明明朗朗,大家都知晓,也算不了什么,傲傲身为魔兽,性欲旺盛,自然需要女人,舞衣姑娘艳寇天下,傲傲风流倜傥,两人站在一起,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他与傲傲算什么?
    以前傲傲这样问他,他脱口而出「孽缘」两字,现在这两个字却困死自己。
    以前傲傲在身边缠着、腻着,好像非自己不可,现在半个月住在舞衣姑娘那里,他才惊觉自己夜半孤枕难眠,他难得的失眠了。
    没有傲傲的体热,他竟睡不着了。
    他们算是什么?
    最近这问题总是浮上脑海,傲傲炽热的体温、无畏的眼神,紧紧搂住自己时喷在耳边的呼吸,若是他再也不回来,自己该如何?
    腹中阵阵难受的烧灼,他呼吸不稳,甚至有些头昏。自己在惊恐傲傲万一再也不回来的未来吗?自己竟在害怕,竟如此的没有把握?
    他们到底算是什么?
    是敌手?却同床共枕;是情人?他离家出走,与艳冠群芳的女子同居一室,弃自己于此。
    是什么?他们之间到底算是什么?
    月季夜半三更自问,竟心颤声哑的回答不出。

    有的时候,误会只是由一件看似寻常的事端所造成的,有的时候,善心之举也会酿成错误的后果。
    魔傲五内俱焚,阿狼口拙舌笨,竟闹得这事越来越大,一个月后,一顶软红小轿抬进国师府,舞衣揭帘而出。
    国师府少了主人,这些日子冷冷清清,阿狼成日唉声叹气,张幼君也被他传染得毫无精神,却不知该如何劝解他,而小红楼内多半寂静无声,偶尔会传出喁喁声响,正是月季在教咒,只是那嗓音听来萧瑟寂寥。
    陆鱼儿晚进府,所以只耳闻过舞衣的名,未亲眼见过她本人,她以为她是为魔傲当说客来的,想不到一奉上茶,就见她从袖中一一拿出东西,放在桌上。
    舞衣一张张的排,陆鱼儿立在一旁,越见桌上的物事就越是惊疑,甚至还不时偷观自己师父的神色,但他脸上平平淡淡,丝毫不见惊异,就像他不知晓桌上的东西有多贵重。
    偌大的桌上排得几无空隙,但月季像看不见这些东西似的,他捧茶而饮,不急不躁,也不惊讶,倒让舞衣有些急了。
    「月季公子,可知这些是什么?」该不会他不识字,或是不懂京城土地的行情吧。
    「阿堵物。」
    他的回答让舞衣一怔。
    而陆鱼儿识字,又念过闭书,是知晓阿堵物的典故的,不由得轻笑出声,刚才屋中的严肃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原来,古时有个人不爱把钱这个字挂在嘴上,所以他调皮的娘子就想试他,故意趁他睡着时,叫婢女在床的四周撒上钱,等那人起来见了还是不说钱这个字,只是大喝着,把这些阿堵物拿开。
    所以之后阿堵物就变成了钱的代称。
    舞衣绝美的脸蛋一阵扭曲。这月季公子轻轻淡淡的一句话,竟让情势气氛瞬间转变。
    平复着胸口难言的气闷,她娇声道出来意,「所谓男主外、女主内,国师大人不善理财,就将身家财产全部交托于我,为不负国师重托,我将这换成店面、土地。」桌上摆开的,便是一张张的房契、地契。
    一句男主外、女主内,加上表明她管了国师府的钱,这分明是来示威的。
    「嗯,有劳你了,傲傲确实不会管理金银俗事。」
    轻抿口茶,月季回话一贯的淡然,还婉言道谢,就像家里的女主人,对客人所说的客套之词。
    看他仍是云淡风轻,像是听不懂她的言下之意,舞衣咬了咬唇,传言月季公子聪慧过人,这时莫非在装傻。
    「月季公子,咱们摊开来说吧。你我同侍一个男子,我是姬妾、你是娈童,是也不是?」
    「娈童?」
    月季愕然,似乎对没姿色,也没身价的自己,竟可以被称为娈童有些难以适应。「原来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呀!我这把年纪当娈童倒也有些老了。」他自我更正道:「不是有些老,应该是太老了。」
    情况忽然变得有点好笑,陆鱼儿觉得自己不该笑的,因为这舞衣定是仗着国师近来住在她那儿得了胆子,才来国师府耀武扬威。
    但她还是掩嘴笑了。明明她该为师父担心国师离家不回,如今这女人又上门来,情况对师父太过不利,可她忽然觉得这情景很像——外头的女人跑来跟失宠的正妻示威,而失宠的正妻还一脸不明所以,也不觉得这是多严重的事,反正相公是出外散心走走,难不成就因为他想散心,便会写休书休了自己不成?
    「我不是说笑,月季公子。」舞衣怫然不悦,声音一沉,「你与我,谁才是真正的贤内助,能助国师平步青云、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该是显而立见。」
    「平步青云?荣华富贵?」听了她这两句话,月季陷入沉思。
    舞衣这才微微露出笑容。
    她容貌美于白月季,心机高于白月季,但从他住进国师府后,国师竟不再召她进府,她失了宠,却仍等待机会。
    直到一个月前,国师大发雷霆来到舞香馆,讲的全是他白月季如何的不识好歹,她嫣然巧笑,知道自己的机会到了。   
    一个月后,两人继续僵持,她心里有了主意——白月季知书达礼,她运用手段让他知难而退,所以她今日带来契约就是要在他面前显摆,让他知晓国师有多看重她,也让他明白,她才是这个国师府当家的人。
    「你走吧,你对国师百害而无一利,难不成要让人传言国师养着娈童,令他神人降世的好名声被污得一文不值。」
    「难不成他养着一个名妓,名声就会好听些吗?」月季眉眼困惑的上挑。
    「红袖添香是风流,狎玩娈童是淫乱,只要你肯走,淫乱的名声自然沾不上国师大人。」
    眉头就像解了惑般的舒开,月季忽然露出足以夺魂摄魄的微笑,他脸色仍有青黄,却比当初入府好看许多,仿佛身体已经滋养起来,连心境也与往常大不相同,这一笑胸有成竹,让舞衣竟有些不安。
    她口口声声都是为了国师,连陆鱼儿都听得不耐,见师父轻轻点了头,唯恐他真认同了这话,正要插嘴,却听他叹了口气。
    「这地契、房契舞衣姑娘尽可收入袋中,我原本还一直想着我与傲傲到底算是什么?」
    「料想你已经深思过你与国师的关系确实不妥,若你对国师大人真有丝毫的爱护之心,请即刻离去,莫再回来。」舞衣急忙插话。
    见了满桌子的金银,这白月季既不争抢,也不发怒,与她事前设想的完全不同。她心急起来,恨不得把这人给扫地出门,而且越快越好,他这样难以捉摸的人更加可怕。
    状似没有听到她说的话,月季只是瞧着眼前的茶水,自言自语道:「我们到底算什么?孽缘吗?可这也是缘呀,他若没有我,必还茹毛饮血;我若没有他,必还是哀枯等死,我们两人的缘分呀……」
    他的眉头越加的皱起来,不过这次是对眼前的美女而皱。
    「你讲淫乱、娈童,又说什么富贵荣华、平步青云,你一点都不懂傲傲的心,傲傲哪里在乎这些,这国师之位不过是个幌子,他随时都能舍弃,就因为你说的这些话,我更不能把他让给你,他真正需要的是我。」
    这话一说出来,他这些日子烦乱如麻的心竟如水波渐渐的沉静下来。
   「你说什么?」她来此示威,却被反将一军,舞衣脸色铁青的恼道:「难不成你就不怕国师因为你被污名化。」
    「污名化就污名化,大不了傲傲不做国师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就像国师之位根本不算什么,既然不算什么,何必在乎。
    月季心知肚明,这国师之位不过是魔傲为逼出他才坐上的,他对这位置厌烦得很,说不定没了这位置,他不怒反喜。
    舞衣更加惊怒交加。白月季看似和善可欺,却比她以前遇过的任何对手都难缠,竟想说服国师不当国师,这一人之下的位置,谁不是争得头破血流也要得到,他怎能说得这么云淡风轻?
    「国师不当国师,难不成就能跟你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吗?他那张脸蛋凡见过的没人会忘记!」她语气尖锐。
    「那就叫他再换张脸不就得了。」他说不定还觉得好玩呢。
    月季一副这没什么的语调说,像是筷子掉在椅下,再叫下人换一副不就成了的样子。
    舞衣听得目瞪口呆。
    陆鱼儿大吃一惊。国师竟能想换脸就换脸,这是什么诡异之能,怪不得师父当初会出那四道题目。
    到现在,她还是不懂他们四人哪里和别人不同,就说阿狼好了,那个青涩少年见了她就满嘴姐姐叫个不停,她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
    月季站起来道:「钱财俗话说是身外之物,对傲傲而言也是,他眼里根本就没这些,料想是你要管,他就随手交给你,你不懂他,哪里懂他的心事。」
    他唇边忽然漾起一抹笑,衬得他那青黄的小脸霎时发起光来,竟神逸俊雅难言。
    「我真是愚蠢,我们两人是什么关系?只要我们想要变成什么关系,那我们就是那样的关系,我何苦纠结于此,忧思到今日。」
    也不顾舞衣在场,他开了房门,一股清新空气扑面,他深深吸了几口,只觉胸口这几日积存的闷气一扫而空,他大声叫唤,「阿狼,我们去接国师回府来。」
    阿狼像风一样的冲来,他满脸喜色,却又马上变成苦瓜脸。
    「国师说、说要月季公子你向他下跪道歉,他才肯回来。」
    「是吗?要我下跪道歉?」月季轻语。
    阿狼在旁猛点头,一边还露出更哀怨的神色。他想不出月季公子下跪求着国师回来的画面。
    「那就只好……唉,这是下下之策呀。」
    像是下了极难的决定,月季声声叹息,带着阿狼出了门。
    舞衣僵坐在花厅里,面如死灰。她一辈子都在争男人,从没争输过,所以她成了京城第一名妓。
    白月季所料不差,她略向国师提及金银之事,国师就将全部的钱财交给她,仿佛完全没想过这笔钱落到她手里代表着什么。
    是因为他不懂,或是如白月季所言,他不但不懂,而且一点也不在乎。
    为了争男人,她什么事都做过,现今为了争当朝国师,却被另一个男子给狠狠数落,她不只颜面尽失,还怀恨在心。
    她嘴边忍不住露出一抹冷笑,白月季真能下跪求国师回府吗?
    她不信!
    而他若不下跪,国师又哪有台阶可下,纵然她得不了这男人,也没有被个男子给夺去的道理。
    她缓缓的收着桌上的房契与地契,她还没有输,国师府的金银还全掌握在她手里,月季公子不掌家,国师不管钱,但国师府上上下下难不成不吃不喝吗?
    白月季真是太小瞧她了,她多得是办法兴风作浪。


第九章

    舞香馆立在闹街巷内,附近满是酒楼、勾栏,是京城著名的烟花之地,白日是市集,到了夜晚便是狂蜂浪蝶流连之处,人声鼎沸、摊贩的吆喝声无不传进附近人家的窗内。
  魔傲倚窗而立,无聊的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忽然一阵甜美的气味传来,他立刻用力的吸了几下。
    这味道好香呀。
  这不是普通的花香,也不是食物的香气,而是咒与毒的味道,他从小吃那些长大,对这些味道特别敏感,而这么香甜的味道,也只有一人才有!
  自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扫过去一眼,视线立刻定在一个灰衣人身上。
  阿狼在踏进酒楼时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急忙纠正道:「月季公子,你走错了,不是这里。」
    月季点头轻笑,「没错,就是这里。」
    「不对、不对,舞香馆在对面,国师不在这里。」阿狼以为月季搞错,一反身想要往门口走,被月季给拖了进来。
    月季轻拍一下他手臂,满脸带笑,重复道:「没错,就是这里。」
  不是这里呀。阿狼想要再次强调不是这里,月季已掀起下摆,逐阶的踏上木梯,一头雾水的他也只好跟着上楼。
  楼上布置较为奢华,月季选了个靠窗位子。
    阿狼满头冷汗的坐下,因为他坐的这个位子,抬头望去,竟然看到国师就在对面的窗旁,露出一脸想要吃人的表情瞪他。
  他如坐针毡,频频示意月季,甚至还比着窗外,月季背对窗子而坐,低着头,完全无视阿狼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的孬样。
  这里不是妓院,但旁边多是妓院,自然有些姑娘捏着嗓子的唱歌娱人。
  就见两个姑娘一屁股坐在阿狼与月季身旁的位子,娇笑倒酒道:「公子,好面生,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她们是酒楼请的人,充当店小二用,若有客人看了喜欢也可以带出场,而她们只需缴给酒楼少许金银。
  阿狼连连推却那杯酒,手忙脚乱的他一阵脸红心跳,因为身边姑娘越坐越近,那雪白胸脯身上轻纱几乎遮掩不住。
    他急忙把脸撇向一边,这一撇,就又看到魔傲瞪大眼,一脸的凶恶,他坐立不安,恨不得插翅飞出此地。
  月季比他冷静多了,一杯饮尽姑娘倒的酒,那姑娘大喜,又坐得离他更近。
  一旁的阿狼只觉得魔傲瞪着那姑娘的眼珠就像要凸出眼眶,他更不敢抬头,只敢看着桌面,还要强忍住才能不簌簌发抖。
  「呀,公子,这是什么?好、好奇妙啊。」
    旁边传来一阵惊呼声,让坐在阿狼身边的姑娘也好奇心大起的问:「什么?什么?让我也瞧瞧,哇,好可爱。」
  原来,月季讨来一个大碗,里面放着一只通体红艳艳的小鱼,它眼睛特大,一副纯真可爱的模样,金红色鳞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仿佛是水中的焰火,或是清泉里的黄金,它在水里悠闲的摆着尾巴,只是那尾巴受了点伤,所以摇晃时,仍有些不便。
  「月季公子,小红鱼今日看来伤势又好些了。」阿狼也探头看了下。
  之前月季公子要教鱼儿姐姐水咒时,带了她到京城水流最湍急的沦水,回来时,就带着这条小红鱼,说它被一只大猫给盯上,险些失去性命,他将它带回治疗。
    「这到底是什么鱼?好美的鳞片。」
    姑娘们凑在一块打量。
  像是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那小鱼抖了一下,就钻到碗的底部,再也不动了。
  「这不是鱼,是落难的龙。」
    「啥?」
  鱼跟龙云泥之别,哪能相提并论。姑娘们忍俊不禁,一个个咯咯笑,但眼前的公子却神色正经,几个人于是交换了眼神,这个公子原来是个傻的呀。
  阿狼倒是没听过这些,眼睛眨巴眨巴的,显然很好奇,月季就解释了。
  「传言在某条河的终点,一个水浪滔滔、水势险恶之处有个龙门,每年有数千万只的鱼会来到这里,但只有一只能跃过龙门,一旦跃过,再平凡的鱼都能化成呼风唤雨的龙。」
    阿狼听得神往,那些姑娘也听得津津有味。
    月季将大碗放在自己面前笑道:「其实这也寓意着,士子十年寒窗、贫苦无以为继,就算这个时候是低贱的,是受尽他人白眼的,哪能知晓明日是不是就一飞冲天,化成一条翱翔天际的龙。」
  心有戚戚焉,那些姑娘有人眼眶红了,替月季静静的倒了杯酒,其他人也不太笑闹,静静的坐在这一桌。
  但静寂很快就被打破了。
  有人迈步而上,步伐又快又大,像是一脚连上了两阶,胸怀怒气而来。
  阿狼心想糟了,该不是国师来兴师问罪,问他为何把月季公子带到旁边的酒楼,还有一堆女子作陪,他、他该怎么回答?
  但他一抬头又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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