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药物最重,清醒後从未动弹,更别说自己下床走上一走了;那天在安德他与乐六之间的情形大家也都见到,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会被人传遍的。
袁青诀原以为王清凌也是请他向红月讨药的,可王清凌不提,临到要走,才对袁青诀说:“我见张钰晖在吩咐徒弟向霏微庭加些什麽东西,有点担心,就过来转转;没想到这里如此邪门,连功都提不起来,怎麽教人住进这种地方!”
没想到是来助他们的。袁青诀一听张钰晖背地里要在霏微庭药雾里加上新料,心中就觉不好,难不成是察觉了原本的药雾制不住他们俩,现在又有了新东西。谢过王清凌一片好心,送她出门,袁青诀站在庭院中许久,渐渐地,他确实嗅出药雾中新的东西──不知内院里红月如何,他直奔过去。
进去发现,红月不像前几天那样端坐在桌边,而是放下床上帘幕,躲藏其中。袁青诀不知如何,手足无措地等在那里,红月察觉,便掀帘问他事情。
原来红月为避药雾,端坐床中,为的是在狭窄处聚气,抗过药雾。
看来张钰晖是找到控制红月的办法──但对於袁青诀来说,这新的药品,没能影响到他的生活。袁青诀看看聚著气的红月,因为他的眼神面色都不似寻常时刻,袁青诀多留意了下,不知是不是张钰晖那药雾作祟,红月的五官竟显得与往日有些不同,而且连肩膀都宽了一些──莫非是在这密闭空间里的缘故,眼神间生了错误?
红月见袁青诀盯著自己看,停下运功的步骤,无意识地从脸上抚过,顿时脸色又阴暗了许多。
“怎麽了……红……”袁青诀正要探问,可红月先探身过来,逼近袁青诀身体,那眼神,仿佛是要仔仔细细将他们看透一般,深邃得令人无地自容,竟让袁青诀觉得羞耻,羞耻得恐惧。
想躲到角落里避一避,无奈这里的地方有限,袁青诀倒腾不出新地方,只能任红月近了一些再近了一些,慌乱地不知将眼神搁在哪里。
近看眼下的红月,难道是因为靠得太近,所以那脸看著很陌生,但又免不了一种复杂的熟悉。
那面庞,那气息,怎麽都像那几天在韩府养病时梦里的场景……袁青诀猛然想起,又猛然压下这些怪异的念头,警告自己不要再想那些甜腻轻浮的梦境。在梦里那是韩赫,而现在是红月──这是两个无论怎麽看都不会重叠的人,却在此时有著一样的面孔,一样的眉眼,嘴里喃喃的东西似乎都是相同的。
原先梦见韩赫袁青诀便觉得是种亵渎,现在又将红月拉扯进来,他更不能自已,在心里痛骂自己。可就在这时,红月说话了。
“青诀,我请你为我做件事。”红月从不开口求人,袁青诀一听他这句,立即振奋起来,像是可以借此甩掉那些暧昧的氛围,连忙问:“你只管说,我还怕我帮不上你……”
客气的话还没说完,那边红月忽地凑近,一手扶上袁青诀胸前的衣襟,轻轻摩挲;还没等袁青诀吞下语言左思右想一番,红月的唇便贴在他颊上,缓缓地辗转角度,一路向下,缠绵莫测──可最终遇上袁青诀的唇角却一带而过,悄然离去。
“这样……你明白麽?”
红月轻浅的声音在他们俩极近的距离中酿出粘腻的醇厚,袁青诀听著看著感受著,愣了许久,腾地一下红透了面孔。
这回他真是不知所措了。
好吧,大叔快变回原形了,怕身体虚了逃不出去,於是要来借青诀同学无绝了
──寒飞叔,莫非你其实是个渣受?(大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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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火红月(叔受) 31 H,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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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月看他脸色就知道他明白了,并不多话,按在袁青诀衣襟上的手动作起来,怎麽看都熟悉而灵巧。袁青诀也不是不愿,只是被这样突如其来地冲击闹得回不过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持在那里任红月摆布。
“红月……你怎麽了……”袁青诀还想保有一线理智,便赶快找些话说。可红月的手指抵上他的唇,只听红月轻声说:“帮我做件事,你答应了。”便再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
这不是他所熟知的那个在夜空中身披红衣一脸冷绝待人冷淡的红月,哪里都不一样,又似乎有哪里与之前的红月相合了。袁青诀惊异於红月与他竟能以此种方式相对,又觉得或许在深埋著的意念中,这样的事情却是他一直以来所期待的。
想不出理由。在张钰晖设下的霏微庭药雾中,仿佛被奇药抑制住功力的红月,先前还在闭目凝神的红月,此时贴在他身上,不一会儿就让两人不知被谁的热度熏得炽烫,攀颈缠绵,分不清你我。
袁青诀知道这场面熟悉,梦里梦外都是这样,明明换了人物,可那种感觉那种气味都没有变化──他有些迷惘,那些梦明明是发生在他熟知红月之前的,可现在想起,好像做梦时就早认识了红月一般,迷蒙间自然而然地重合在一处。
可那是韩赫……
不过,那梦里究竟是韩赫还是红月都不重要,眼前的人是红月,确凿无疑,袁青诀深信,便没有了犹豫。
管他到底是现实是梦境,袁青诀只记得以前那些事情模糊朦胧,难得有现在这般清晰的。他突然擒住要将他衣衫褪去的红月的手腕,作势一寸寸抚弄上去,眼看就要钻进那袖筒之中……
这次袁青诀主动了,红月倒是顿了一顿,身体抽回去了一些,凝视著袁青诀一会儿,又忽地偏开眼神。袁青诀不管,只当他也意识到先前放肆,羞赧起来,乘势紧逼过去;红月一闪神,反被他控制住了。
袁青诀觉得红月此时竟显得有些慌乱,他甚至能感到细微的挣扎,可他心一横,双手钻进那红色的衣领里,放胆扯开。这下红月又像是变化了一般,也不慌也没抵挡,无论举止间还是面上神情,都有种迎合的柔顺,让袁青诀顿时陶醉其中,难以自制。
天色还亮著,可床上帘子放下,有些昏暗。袁青诀看不分明红月肌肤身形,只是抚摸上去,有种舍不得离开的感觉。袁青诀不知此刻应该说些什麽才算有礼,他管不了太多,放纵自己乘著梦中那些可以回忆起的东西,覆在红月身上,浅浅嬉戏。不多会儿便有收效,袁青诀暗喜,像个偷藏著蜜糖的孩童那样悄悄折腾,令红月刚受用一会儿便不满起来,时不时变幻了腰肢的角度,渐渐地扭出一条曲线,似乎不想再被袁青诀困住。
这下袁青诀倒急了,不知如何挽留。可转念想想以红月身手,还会挣不开他麽?也不顾这里是霏微庭说不定红月真失了功力真是要逃出他怀中,袁青诀探了探红月身後,换来对方浑身一颤,喉里泻出情难自禁的响动。
那诱人的地方真像是早早准备好了的,一点一点地凑上来吮一吮袁青诀的指尖,又欲迎还拒躲了回去。袁青诀记得梦里那里是什麽滋味,却不知道这下真的进去又会如何。
正想著,红月的手却绕过来阻住他,好像不允他似的。可还没等袁青诀著急,就见红月的手指自己挤了进去,摆弄一会儿又是两根,变著位置旋入,看得人心上颤动。袁青诀见红月随著自己手指变动身体偶尔跳动般蜷缩起来,不禁思量那是何等的苦楚,可看红月迷蒙神情,又猜测起那又是何等的快意……被眼前景象折磨得实在耐不住,袁青诀攥住还想再加手指的手腕,扯了过来──那边如他所愿轻叹著缓缓放松了身体,可没有多少机会,便被袁青诀匆匆霸占过去。
“……”红月哽住声音,受不了,翻转了脑袋抵在枕上,任乌发披散在背上,又滑下来堆在身畔;袁青诀心里愧疚,原先还以为那边早准备好了,可进去才知道红月也是紧张著的,遇上他那物便绞了上来,若不是他的坚决,说不定都会被推出来,尽失颜面,真是凶险之地。
红月似也知道他苦处,抓著床缘渐渐放松下来,片刻理好了气息,扭身过来,坦然面对袁青诀。这回袁青诀有些不知所措,垂眼不让对方发现自己心意,赌气一般地想要长驱直入;红月与他配合得好,不费多少力气便吞纳到底,就像是动用了内功一般顺畅无比。
那其中又是另一番世界。袁青诀就觉那处温柔地贴附上来,却将他细密地包裹住,愈来愈有勒紧的感觉;有些惊恐便要退出,可刚走了半途就觉不舍,被吸引著冲回原地,沈溺一番。如此这般,反反复复,袁青诀似乎掌握了要领,也懂得变著方向在里面研磨起来,看红月眼神间流出种种异样光彩。
这时的红月,不是红月,却更加熟悉。袁青诀不禁怀疑起那些梦中之人究竟是不是自己错看成韩赫的──梦中与他共赴云雨的人,那声音那神气那眉眼中的风情,甚至是肌肤与肌肤间的触感都跟眼前红月没有区别──可若说那梦中真是红月,为何会与现实情形如此相似?
袁青诀猛然想起去安德韩府前在南云山上的事情。那时他生命垂危,红月救走了他,然後……什麽都不知道了。袁青诀有个大胆的设想,会不会是在那时,他就与红月有过亲密,所以随後的梦境里出现的都是与红月间的感触,所以宾途会在说起他身上多出“无续”功底之时问他可与人有过肌肤之亲。
那“无续”还是红月为了救他,才给他的?袁青诀发现问题又回到了原处:红月到底是谁?
可这样艰难的问题,眼下情况不许他多想。埋身於那片滚烫却毫不伤人的乐土之中,袁青诀颤抖的不仅是身体,还有心。就像被红月以那个私密之处捏紧了心脉一样,他激动得隐隐作痛,急於用全身心的激烈来证明自己──可等红月真给他机会了,他却忘记他到底要证明些什麽了。
他从不知道与人结合时两人会产生这种血脉相同的错觉,他的一切好像被载著推挤进了红月那边,而红月的一切也好似被搁在他的眼前,让他犹豫著珍惜著不知该先轻触哪一件才好。
虽说满心珍惜,可身下动作倒不减弱。上次目睹了驱尸乐六凌虐王师毅的场面,教人心惊肉跳,袁青诀都不能平心以对;本以为会在心上罩著一团阴影,可如今面对红月,那些阴暗残暴的东西都没有了。明明是初次接触的身体,袁青诀居然懂得了分寸,不禁自得不已。可还没得意多久,红月像是生气了一般狠狠地吸住他,令他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红月身体上泛起的浅红色就算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看得一清二楚,袁青诀霎时间痴迷上去,就这样什麽都忘记了,不用多久就上了红月的当──紧绷,随後炸裂的适意,刹那间被红月夺去心神,要把他的所有都倾注上去一般。
无以伦比的感受。虽然袁青诀会为最终失去了主导二人的权力而顿足怅然,但不妨碍这段情事的美妙。袁青诀觉得,大凡倾心以对的事情,都不必计较输赢,其间过程就是令人迷醉的。
想沈浸在散不去的余韵之中,袁青诀对於这样紧贴的温热气息有著中毒似的迷恋,想著到底该对红月说些什麽,俯身过去;可手指刚触及红月发际,就被他迅速冷静的身体惊得抽回手来。
红月不说一句话,起身倚在床沿柱间,拉开先前他盘腿在床上运功的架势,旁若无人。袁青诀就这样被他扔在一旁,连一点回味的机会都不给,呆然望著他,思想不清刚才发生的种种。
莫不是……仍旧在梦境之中?袁青诀仔细分辨四周物态,绝不会如此;但红月面孔变得快,让他无从回顾,愣了很久才恨起红月无情。
他说要我帮他事情……究竟是何事?袁青诀终於有些头绪,可还没细想,那边红月便张开眼睛。
“时机已到。”红月周身丝毫不见前事痕迹,玄妙地提醒道,“青诀,我们走吧。”
默默在此进行──
邪恶叔真面目倒计时……
夜火红月(叔受) 32
龟速焱,慢慢爬……
走?如何走?袁青诀见红月已趋身挽上帘幕,披上衣衫就要离去,不禁想起此地虽不限他无绝之力,但出了霏微庭就是张钰晖的曲群峰,进而是金岭派三峰,从正面突破胜算几何?与武林正道第一门派正面对垒,这不是他与红月两个人能完成的──就算他有无绝,就算红月可能是赤目血魔。
先不说张钰晖,这金岭派里常年聚集著各派高手,怎会让人有可乘之机……袁青诀神色犹豫,明显得被红月看了出来。红月捡起落下床脚的外袍扔给袁青诀,只道:“霏微庭在曲群峰阴面,紧邻天河支流,金岭派常谓其天险,疏於防备。今日我们便走这边──没有多少金岭弟子敢於追下曲群峰山阴。”
“那我们如何下去?”袁青诀听了想都没想便出了口,红月扭头看他,眼神里竟有责备的意思。
“不论身处何地,以力测路是第一件事。”红月见他还停著不动,便坐回床缘,替他拉起衣领,“你都是谁教的?”
这最後一句就摆明了是责备了。探路的事情,可不是随便心法就能完成的,袁青诀一想,就只有无绝无续可以。红月说起话来,好像知道他有无绝无续功力,且又像关系极其熟稔、相识多年的人……最重要的是,那语气,不似平日里的红月了。
虽然袁青诀知道红月定要比他大上一些,但往日都当年纪差不多的平辈对待,没觉得太多差别;现在红月开口言语竟像有些年纪之人,神态间大有长辈之风,袁青诀看著陌生,可又像在另一人身上见过。
没等他多想,红月出手照顾了袁青诀衣服,动作平稳,但袁青诀看出他著急,似乎稍一耽误便会错过时机。袁青诀便不在心中怨红月忘情太快,怎麽连一点留恋都不曾有过,整理著衣物,下地随已著那一身红衣的红月,要往门边去……
就在此时,一阵毫无缘由的疼痛在身体中翻搅起来,袁青诀脚下顿时失了力气,仿佛踩在沙堆上,急速地陷入其中──等他回过神来,红月正一脸疑惑居高临下地看著他,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跌在地上,头枕著右边肩头,浑身四肢错位的感觉。
更可怕的是,前段时间在安德城里面对乐六时发生的那情况再度出现──找不到“无绝”踪迹,彻彻底底是散功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