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鼬闻言赶紧把嘴闭上,头也扭开不再看那几条鱼。
“呃,食材……”佐助刚一开口,就看见凤、鬼鲛和小鼬唰的回头,眼里闪亮的星星吓得佐助剩下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凤也是饿到不行,每天被人追着跑哪里敢停下来做饭,基本全是军粮丸在凑活,为了今天见鼬和佐助,他和鬼鲛之前已经解决了一大批人了,又耗费了大量的查克拉做了结界之后,才敢干像生火做饭这种事。
可是凤看了看佐助换上的新衣服——一件依然露着胸露着肚子而且这回连两条白细的胳膊都露在外面了的黑马甲,深深的惆怅了。
鼬自觉地开始料理手上的兔子,将唯一一只符合凤要求的小奶兔子交给凤,凤看了一眼就放到地上,把小鼬从头上拿下来:“乖,和你的新朋友玩去吧。”
小鼬立刻两眼放光的扑过去,一口咬断了小兔子的脖子,一会儿抖如筛糠的小兔子就不动了,变成了一小堆骨头和兔毛。
佐助看着小鼬心满意足的舔着带血的小爪子,脸上的颜色精彩纷呈:大哥,你对于“新朋友”还有“玩”这两个词的误解很深!
鼬完全不忍心再看下去,干脆掉转过身去,干脆利落地把兔子爸爸和兔子妈妈也送上天堂了。心中默念:卡卡西,你活到今天真是不容易。
有鼬烤兔子,凤也懒得动,直接围着篝火坐下,一群人没有人说话,哪怕佐助心里有些着急,当着蠍和鬼鲛两个陌生人的面,也不想谈自家的事儿。直至吃晚饭,凤才伸手揉揉佐助那依然有些扎手的刺猬头安抚了一下佐助的情绪,站起身跟佐助道:“那么,佐助,我们去饭后散散步吧。”
佐助抿抿唇,跟在凤身后沿着河水继续向上游走,直到远远地都看不到那个小木屋了,凤才停下来,找了块干燥平坦的大石块在上面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不是有事想要和我说?怎么不说了呢?”
佐助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坐在了凤旁边,听着潺潺的流水声,心里也平静起来:“凤尼,我不想回木叶了……”
凤向水里无聊的丢着石块,平静的水面被他砸出了一圈圈涟漪,凤闻言问道:“那你想去哪呢?”
凤的反应很平静,让佐助松了口气,只是想要去哪,他还真没想过。
见佐助第一时间没答上来,凤道:“我知道一直待在木叶的确缺少了些自由,你也长大了,想要出去走走再正常不过。不过现在形势比较乱,所以再忍耐两年好不好,佐助?”
“不,不是这个意思。”难怪凤尼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又不是想出去玩的,佐助蹙眉:“尼桑,当年灭族到底是不是木叶逼你做的?是不是团藏逼哥哥做的?哥哥不恨他们吗?”
“恨,怎么不恨。”凤平淡却依然带着淡淡温柔的声线响起来。
平淡到佐助过了半天,才猛地反应过来,凤说的不是不恨,因为恨也没用,而是干脆利落的承认。
114谈话结束
没有理睬佐助惊愕地看着自己的眼神;凤接着说道:“别的不说,就光说我作为卧底消耗的这十余年的人生……”
“卧底是什么?一般人都能知道这位置的尴尬。两面不讨好;任何一个行差踏错可能导致的都不仅仅是卧底的死亡。忍村将我作为卧底安插在敌方的那一刻起;就是抱着既希望我带回有利情报;又已经抛弃了我的念头。”
“卧底的地方面对的全是敌人;要防止被敌人发现自己的身份;时时刻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而原本忍村的同伴则因为不晓得这其中的关节,毫不留情的打压着我。”
“晓组织全部成员都是s级叛忍;为了卧底到晓;忍村还要……制造出配得上s级叛忍的罪名到我身上。”
“就算是经受了多年的忍者教育,明白忍者应该为了任务放弃个人感情,但是我也是人;这样的日子过得不是一日两日,不是一年两年,我从8岁时遇到斑开始,开始在木叶高层、宇智波一族和晓的间隙中生存,迄今为止是十六年,而从我叛逃至今,则是第十年。”
“因为村子的命令,我将生死置之度外,每日顶着巨大的压力和心理包袱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一边还要遭受不知情忍者的唾骂。身为卧底,鲜有善终,而我哪怕直到战争过后活了下来又有何用?我只是个普通人,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恨?我怎么可能不恨?”
随着凤的倾诉,佐助原本因为凤毫不犹豫的承认对于木叶的恨的惊讶也变为理所当然,之前害怕凤像鼬一样不理解他不想回木叶的担心也变淡了许多,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凤言语中的平静。
“所以,佐助肯为哥哥鸣不平,哥哥很开心。”凤说完,揉揉佐助的脑袋,眼睛里也带上了笑意。“我终究和鼬不同,哪怕我再努力也一样。如果是鼬的话,我想哪怕到最后,面对这一切的牺牲和不公,他也能发自内心的说‘因为他是木叶的宇智波鼬’吧,只是我做不到。”
“如果佐助不回木叶有什么打算吗?”凤看着佐助黯然的眼睛,继续引导着:“如果你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么哥哥可以替你说服鼬。”
“……我恨木叶,恨他们无缘无故的将一族人屠尽,逼迫大哥你离开之后,还自称仁慈的那副伪善的模样。”或许是因为凤的开诚布公,佐助犹豫了一下,终究把藏在他心里却不敢对鼬说的话对着凤讲了出来。“木叶……至少我要让团藏、顾问和三代目付出代价。”
“那个代价,是死吧。”凤将手上的最后一块石头丢进河里,“作为计划开始的第一步,这的确很合适,而且并不难办,以我现在的实力,我完全可以秘密潜入木叶,让他们无声无息的死掉,然后……”
“然后?”佐助被凤问得愣住,还有什么然后?
“木叶的高层瞬间全部死亡,必然会造成木叶高层里的一场大洗牌。尤其是对于团藏所代表武斗系,是致命的打击。这的确是我们所希望的,可是……火影一系只失去了一个已经没有什么实权的三代目,实在是对打击他们起不到什么作用。相反,失去了武斗派对他们的打压,他们会独大起来。火影一派代表的是暗部和那些光明中的普通编制成员,少了用在防备团藏身上的兵力,一致对外的话,作为明面上的叛忍,我就是第一个受害者。”
“当然,火影一派做大,肯定不是大名希望看到的,哪怕木叶内部再推选不出新的武斗派首领,大名也会派人过去的。到时候,新的武斗派首领为了立威,相比较于耗费力气来抓我,就不如在漩涡鸣人身上做文章来得容易。这么说来,这个主意倒是也不坏。”凤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眯着眼睛思索着。
“漩涡鸣人势必会站在火影派对付我,如果能被木叶自己人干掉,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他如果真的成长为一个完美的人柱力的话,即使是我对付起来也不容易……”
“等等!”一些佐助从来没想过的事情就被凤这么说出来,佐助越听越毛骨悚然,“为什么要针对鸣人?这件事和鸣人无关吧?那家伙也一直期待这大哥你回去,不会和尼桑为敌的。”
凤摊摊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他的身份比我还要敏感。我其实也不想动他,毕竟他也挺无辜的,可是如果杀了团藏,武斗派也会一直存在,新首领势必要动他一动。至于他到底会不会与我为敌,佐助你应该比我清楚。”
“漩涡鸣人期待的是宇智波凤回到木叶,作为他的同伴。如果我决定与木叶为敌,就算和他说了木叶曾经做的事情,他到底会选择站在哪一边,很难猜吗?”凤将头凑到佐助耳边,小声耳语。
温热的气息打到佐助的耳边,佐助却觉得整个人像掉到冰窟里一样,下意识的反驳凤:“……鸣人是四代目的儿子,他们不会……”
“这件事只对于你们这个年龄的孩子而言是个秘密,凡是见过四代目的人都知道,鸣人长得和他有多像,而且四代目的妻子就是上一代九尾人柱力这也是村子里大约我这个年龄以上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难猜。”凤果断的打断了佐助的话,将他最后的希望打碎。
“佐助,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势必要放弃很多,光杀了木叶高层报仇并没有任何意义。”凤伸手抱住佐助,拍着他的后背:“只要这个忍者的世界依然存在,仇恨就不会终止。不仅仅木叶的高层是这样,砂忍是、雾忍是、五大国是,其他小国也是。”
“想要化解这仇恨,岂是杀掉几个人就能做到的?那么要挑起战争吗?那我们和晓的首领的区别在哪里?”
“蠍是由他的亲外婆提议,卧底到晓的砂忍者村的忍者,在他才五岁大的时候,他的父母在二战中被卡卡西的父亲杀死,前不久甚至刚刚间接杀了他最后亲人,今年是他离开砂忍的第二十年。”
“鬼鲛原本是雾忍村的暗部,被他的上司命令着每天做着各种痛苦的任务,他被迫杀了很多同伴,直至迷失了自我才被晓的首领所迷惑,叛逃了村子,加入了晓,直至后来又背叛了晓的首领,现在成为我们的同伴。”
“鸣人是四代目的儿子,他的父母为保护木叶牺牲,但他在木叶是如何长大的,你比我还要清楚。如果还记得当年你中忍考试时,我曾经跟你讲的那个不幸的少年的话,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他的名字叫旗木卡卡西。”
凤捧着佐助的头,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在这个忍者的世界里,这样不幸的人,数也数不清。宇智波凤在这之中,并不额外的比他们不幸,他很普通,并不特别,他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可他也是幸运的,他还有自己最爱的两个弟弟、有他的母亲,有和他一起长大的朋友卡卡西留在木叶,哪怕全世界的人都恨不得他去死,却依然有亲人盼望着他归去,无论发生什么,都有朋友愿意相信他。”
“在发生了这一切之后,我想我也依然能发自内心的说‘我是木叶的宇智波凤’,但不是因为我作为木叶的一把刀在守护着和平,而是因为你和鼬在木叶,我所爱、所在乎的人都在那里,所以那里永远都是我的家。”
“这样说你懂了吗?佐助。”凤直视这佐助总是又黑又亮的眼睛里的挣扎,重复了三年前他去大蛇丸那里之前,他对佐助说过的话:“佐助喜欢木叶,是因为木叶里的同伴,而并非木叶这个地方本身。所以,无论以后知道些什么,我希望你能为了自己的同伴,不去恨木叶,也不要去伤害那些无辜的朋友,还记得吗?”
“现在,告诉尼桑,佐助的选择是什么?”凤静静的看着佐助,直至佐助一头扎进他怀里,并且胸口的衣襟变得濡湿之后,凤才轻抚着佐助的后脑,小声道:“乖孩子。”
115终于分别
凤这一番话;的确让佐助明白了很多。忍者的世界里,各方的利益关系和仇恨纠纷交织在一起;早就结成了解不开的死扣;杀掉几个人并不难,难得是在这之后。
佐助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知道凤说得对;如果他选择复仇,就一定会把无辜的同伴也牵扯进来;而且这个头一旦开了,哪怕他想停下;也再由不得他。最后;他会杀很多很多人,甚至引起战争。可更关键的是;这无济于事。
就像凤说的,哪怕不用他宇智波佐助,凤自己也可以轻易的杀了他们,可他却没有动手,不说这样做对鸣人他们的影响,就光说对凤自己的叛忍身份的洗脱,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他们不会因此让凤回去。
“那尼桑怎么办……”佐助埋在凤胸口闷闷地问道,他突然想起当年他特别容易就接受了鼬喜欢的是凤这件事的时候,和卡卡西之间还发生过的一场谈话。
与其家里多两个陌生的女人成为嫂子,佐助宁愿他两个哥哥在一起,这样他们就永远不会因为有了自己的家,从他的生活中脱离开。
佐助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谁知被卡卡西知道之后,那家伙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要流出来:“就算你两个哥哥在一起,也不可能永远带着你这个小尾巴啊。”
笑完卡卡西抬头看着自家院子的那一小片天空,也多少有点落寞,如果一切都能按照最好的结果来,鼬最后肯定会追随凤一起在木叶以外的地方定居。佐助和鸣人成年以后,也会有他们自己的家。那样,美琴自然也不可能继续留在旗木宅住着。
那时候,就又只剩下他一个人在旗木宅了吧。
只是卡卡西到底是个独当一面多年的成熟男性了,他明白这一切的成立要建立在打败晓,并且宇智波凤还活着的前提下,所以并不会过多的去苦恼这件事。
可这对于佐助来讲很重要。
凤替佐助擦着脸,对这个问题倒是不很在意,他早有打算:“等一切都结束了,如果那时候我还活着的话,我当然是回木叶了,你和鼬都在那里。”
“诶?”这个答案显然超乎了佐助的预计,关键的是佐助很清楚这根本不可能。
“宇智波凤想要回到木叶大约是不可能了。”凤当然知道佐助惊讶的是什么:“可是,不以宇智波凤的身份回去,也是一样的。”
改个名字,换个模样,有新火影纲手的支持,制造个新身份在木叶当个平民算不得什么难事。虽然在别人看来,这样生活一辈子着实是太委屈了些。可在凤看来,这算不得什么。
事情已经发展到如今这个样子,还想要以一个英雄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回到木叶,这样天真的想法宇智波凤想都没想过。
所以反过来想,不用再当个忍者,还能陪着自己的家人生活在一起,其实还是很美好的。
“或许不再是现在这副模样,也不再叫宇智波凤,佐助也不能再光明正大的叫我哥哥。这样佐助介意吗?”凤努力无视了刚刚佐助不太……漂亮的哭相,瞧瞧自己胸口那一团鼻涕眼泪,终于忍不住噗的一下笑了出来。
“随便你!”佐助感觉他的头顶都在冒烟,抢过宇智波凤手里的净布,胡乱的擦着凤的袍子,只可惜越擦越脏。
“行了,就这样吧,我们回去吧,出来很久了。”凤拍拍佐助的手,拿过了他手里的布,在河边洗干净了,然后蹲在佐助跟前:“哥哥背你回去。”
佐助犹豫了半天,觉得非常丢人,可是这样的机会实在是不常见了,到底还是老实的趴了上去。
比想象中的还要沉!凤使了一把劲儿,决定至少看在大蛇丸把佐助养胖了不少的份上,在他腾出功夫之前,就不去找他的麻烦了。
佐助静静的听着草丛中虫子的鸣叫声,将下巴枕在凤的肩膀上,感受着凤颈动脉轻微的搏动,到底没忍住,又确认了一次:“大哥,你真的会回木叶吗?”
“佐助,你在不安什么?”凤蹙蹙眉头,微微侧头想要看看佐助到底是什么表情。可惜佐助的小脑袋刚好在他盲眼看不到的区域,只得又将头转了回去。
“……我以为大哥更想和鼬尼一起离开木叶定居,那样大哥也会轻松些。”佐助的眼帘微微垂下去,看着随着凤稳健的脚步,向后倒退的草丛。
凤一直没有回应,直到佐助有些紧张的收紧了环着凤脖子的手臂,佐助才听到他低声说道:“佐助,哥哥要向你道歉,的确对待你,我没有做到像对待鼬一样。”
“鼬不仅仅是我的弟弟,还是我的爱人。”凤坦诚的承认了这点,“可是,佐助,你跟鼬同样是我的弟弟,我同样愿意保护你,照顾你。在对待弟弟的感情上,我虽然自认尽心了,但却还是让你觉得不安了,真的对不起,这一点我做的不如鼬。”
佐助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凤的自责,他没想到他只是这样一说,就被凤察觉到了他心中的那点小心思。
“站在兄弟的立场上,鼬并不比你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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