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洲白一直不喝酒,端木错显得有些无措,许久才说:“苏公子,酒都已经凉了。”
对着端木错微微一笑,一饮而尽,稍一会,苏洲白就觉得自己身子热起来了,感觉全身筋脉都有血气在涌动,暗中感叹,这药酒果然不凡,这一杯酒就胜过了好几日的作息调息。
“苏公子……”端木错欲语又休,举起酒杯一气喝下,顿时双颊生着红晕,“请问苏公子要多少银两,才得以赎身?”
看了眼端木错,苏洲白又望向门外,才笑着对端木错说:“一生飘零无所定居,现今有个地方让我安身,虽说每日靠着弹琴卖艺,但也是我心甘情愿之事,老板亦是待我不薄。”
听见苏洲白这般回答,端木错一时间慌了神,自然是明白苏洲白的言外之意,猛然起身站到苏洲白跟前,顾不得害臊,捧着他的双手急切地说:“在下愿意给苏公子一个安身栖息之所……”
没等端木错说完话,外头就开始乱糟糟了。
“来人啊,有盗贼,有盗贼!”
顿时,端木错松开了苏洲白的手,快步到了门前,开了门迈了一步又回转神来对屋子里的人说:“公子先在这边休息,我去去就来。”说着关了门匆匆离去。
才走了几步,就看见有两个身影在屋顶,其中一个便是在家的护院头领。几番较量,似乎难分高下,端木错一个纵身跃到屋顶。
那贼人虽与二人较量,却丝毫未见哪里输了去。这时候,那黑衣贼人使出暗器,端木错和护院一个躲避,却让贼人趁机跃到另一间屋子顶上,然后踏着快步消失于夜色之中。
从屋顶下来,端木错让赶来的管家去清点一下有何损失,又让护院去检查家中是否有人受伤。手中握着在屋顶捡到的暗器,心中开始担忧起来。
暗器是一枚短箭,此种短箭虽说只有一指长,身上却都是倒刺,入了肉里便难以取出。江湖中,只有一人使用这种短箭,雪狐!
过了一会,管家就回来了,说家中财产并未损失,家眷仆人也未有伤亡。这就让端木错有些不解,这雪狐盗向来不失手,难道此次前来还有其他目的,亦或是刚来就被发现了?
“张大管家,今夜之事吩咐下去,家中不得张扬出去,明日我爹回府之后也不得提起。”
“小的明白。”
“你下去吧。”
又细细看了一会手中的短箭,端木错小心收到身上,想起屋子里苏洲白还在等,就匆匆回去。
推门进去,苏洲白趴在桌子上,端木错疾步上前,只见苏洲白两颊映着红晕,心想或许一人守着着屋子乏味,独自多饮了几杯就醉了。
扶着苏洲白躺到床上,自己搬了椅子坐下,望着床上的苏洲白淡淡地笑……
☆、杀手再现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到这里 基本上有点清楚发展了
但是 因为是短篇 很多故事情节有些跳跃
希望大家看得明白
昨夜,几人匆匆来到四方山庄,庄主公西棠与这些个人谈了一夜,天才蒙蒙亮,庄主又把公西昊和公西颜叫到了书房。
“当年那杀手烈阳不是被父亲亲手毙命了吗,怎么现今又冒出一个杀手烈阳。”听到杀手烈阳重现江湖,公西昊心中就怒火万丈高。
说起那杀手烈阳,还要回到十六年前。
那一年,公西棠还不是武林盟主,在武林中也已经是众所周知的大侠人物,自他接手管理四方山庄之后,四方山庄名号更胜以往。
当时,杀手烈阳的名号也是无人不晓无人不知,只要给得起他佣金,没有他杀不了的人。
不知是谁雇佣杀手烈阳血洗玄武山庄,震惊武林。而那玄武山庄当时的庄主,正是公西棠多年的故交。在故人的灵堂上,公西颜对着天下英雄的面,誓言必将杀手烈阳擒住,为玄武山庄报仇。
其后,公西棠动用人脉钱财,寻找杀手烈阳,最终将其亲手毙命于玄武山庄。
“当年,那杀手烈阳确实被我用十分功力一掌毙命,不过……”公西棠迟疑了片刻,才低声说道:“假若当年杀手烈阳未毙命,而是存留一条狗命,那么,他受到重创之后必定潜居疗伤,此次重出江湖,必定是为了报当年之仇而来!”
见着父亲面色忧虑,公西昊笑着说:“爹,莫要担忧,若真是他,当你被爹一掌下去必定元气大伤,这些年来恐怕功力也无法增进多少。”
“大哥所说也有道理。”
当年有关杀手烈阳的事情,公西昊也只是听着父亲回来诉说的,而公西颜当时年纪还小,更是无从知晓了,如今旧事重提,两兄弟心中也不免有些担忧,但是还是先想着法子宽慰自家父亲。
“昊儿,杀手烈阳的事情你速速去调查一下。眼看武林大会召开,为父我不想多生事端,此事必须早日平息。”公西棠又面向坐在另一边的二儿子,面带严肃地说:“颜儿,假若此事真是冲着你爹爹来的,今日起庄里上下严加戒备,此次我要擒住那杀手烈阳,好生问清楚,究竟当年是何人指使!。”
接着,父子三人又在书房商讨了许久,直到天完全亮了才出了书房。
听闻苏洲白那夜在端木府过夜的消息,公西颜就硬是好几次路过天水一阁而没有进去。子诚一开始也问自家少主,往日苏公子的场,一次都未曾落下,怎么就突然间说不去就不去了,公西颜都是摆出一脸怒相,让子诚不敢多问。
今日,又在天水一阁门外,传来凄婉的琴声,算时辰,应该是苏洲白。
让子诚在外头先等着,公西颜独自一人进去了,却没有去自己的位置,在底下看着台上的苏洲白。
第一次站在台子底下,隔着整个大堂看着苏洲白抚琴,他那一举一动都印刻在公西颜眼中,却见着台上的人抬起头从左边看到右边,最后对着端木错微微一笑,公西颜便甩了袖子出了去。
见着少主出来,子诚就问:“少主,曲子还没结束,您怎么就出来呢?”
“此等靡靡之音,以后还是少听为妙。今后再也不来此地,回府!”
本来在门外听得兴致勃勃的子诚,自然不晓得原本带着笑颜进去的公西颜怎么会是怒气冲冲地出来,想到今后再也没有如此绝妙的曲子听了,心中不免觉得可惜,但是又不可以违着主人的意思。
看着今日又是空着的位置,苏洲白心中叹息。
心想,第一次见着的时候,他的样子明显是懂了自己琴声里边的情意,请了他一同喝茶,更是觉得遇见了知音。日后,便见着他次次来,场场来,有几日外头风雪大,他也来了。偏偏这几日都本来了。
难道,也是日久生厌,对着自己的琴声已了然没有了兴趣。
那也是,富贵公子王孙少爷,本就对着这些个玩乐事情没多少性子。看了一眼端木错,皱着眉头,又想,些许哪日,这端木公子也会同那公西少主,不再来了。
心想想,这些事情自己也早就习惯了,台子底下的看官,总有新来旧去的。多少年江湖漂泊,今日这么就忘记了这些道理。
回到自己屋子,苏安为苏洲白沏茶时说:“已经好几日了,那公西少主真的不来了,倒是那端木少爷照旧来。”
“耍什么嘴皮子。”
“公子,端木府这几日戒备似乎已经松懈下来了,既然已经知道宝库在何处,为何还不去把那血玉盗来?”
想着没有几天就到苏洲白服药的时候了,血玉却还在外头,不免担忧起来。想起有次,找不到血玉做药引,苏洲白病发的模样,撕心裂肺,苏安便心疼不已。
“此事我心里自有分寸,”苏洲白让苏安也坐下来,挪了挪凳子,挨着他轻声说:“近日江湖中传言,杀手烈阳还活着,且不论是真是假,先找到他。”
“找他?要是真是当年的杀手烈阳,想必要花些功夫去找。”
“此事就要劳烦你去做了,你今晚就动身去找他,我去把血玉盗来。”
是夜,苏安便带上行李银两,牵一匹快马出了城。
“请问阁下乃是江湖人称的‘雪狐’!”
身后的端木错紧紧跟着,丝毫不松懈。苏洲白才觉得自己低估了端木错的轻功,他追了大半个时辰了,也不见得丝毫疲惫。但是要甩开他也不难。
“其他的宝物我可以不要,但是那锦盒中的血玉,乃是我要赠与心上人之物,务必……”
话还未说完,黑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仅留下独自站在屋顶的端木错。
翌日,端木错送了一把古琴给苏洲白,苏洲白喜欢不已,端木错才叹着气说:“见着你身子弱,本打算将那活血养气血玉送于你,可惜昨夜却被可恶的盗贼偷了去。好在你对这古琴也甚是喜爱。”
苏洲白轻轻地拨动着琴弦,琴声空灵美妙,说为答谢端木公子,演奏一曲……
☆、针锋相对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对古风接触不多
所以在很多 描写上觉得很难把握
如若有比较熟悉的朋友 请多多指点
院中的梅花一夜开了许多,公西颜见了心生欢喜。又想到了苏洲白屋子前的梅花,不晓得开了没有。记得苏州白说,那些梅花还是特意请人移植过来的,想必梅花是他心爱的。
大概也有好几日没有去天水一阁了,不知他好不好。
在屋子里坐了许久,也想了许久,看着瓶中插着的梅花,心里还是想去看看。
还是子诚在身后跟着,两人沿着街市慢慢地走,这个时候应该是他弹曲子的时候了,公西颜心想。
离天水一阁还有一段路的时候,才发觉似乎不是那熟悉的声音,让子诚去看看。没一会,子诚回来说:“店里的伙计说,苏公子病了有一两日了,昨儿还撑着身子弹奏,今儿是真的起不来了。”
病了,起不来了!这是有多严重,身子什么时候这么不好了?
让子诚先回府,去取些补身子的名贵中药来,自己从天水一阁的偏门进到后院。
在院门口,看见那几株梅花也开了,不过没有自己府里头的好看,早知道就折一些过来给他看。在院门口徘徊了许久,想着见着面要说些什么好。
苏安从屋子里退出来,公西颜就轻声叫他。
“苏安,你家公子身子好些了吗?”
见着公西颜,苏安脸上先是喜又化为忧愁,皱着眉头对公西颜说:“我家公子身子向来就不好,不能吹着冷风,前天晚上说想看看梅花开了没有,大半夜起来看,只是那天花都未见得开。”然后呆呆地看着那几株梅花,瞧了一眼公西颜的表情才慢慢地说:“从昨夜就一直昏睡着,吃了好多药,也不见得好,大夫说公子底子薄,需要好好调养。”
听了苏安的话,公西颜心中的百味杂陈,多少日前还风姿绰约地在抚琴作乐。
长长地叹了口气,苏安一脸的难过,低声嘀咕说:“我家公子自幼就失去双亲,到现今也是漂泊无依靠,要是我不在了,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了。”
“少主,小人要去为公子煎药,劳烦少主进去陪陪我家公子。”苏安一脸的恳求,“少主多日不来,公子嘴上虽不说,但小人知道他心里铁定是记挂的,只是公子向来脾气倔……”
“苏安,你去煎药,我守着你家公子。”
应了声“好”苏安就匆匆走了。
没剩下就过年了,街上好不热闹,吆喝声此起彼伏,一片繁荣景象。
“少主,今儿去哪转转?”子诚看得出公西颜今天心情不错,眼看就要到天水一阁了,就忍不住试探一下。
“前边就是天水一阁了吧,走,去坐坐。”
好嘞,正中下怀,子诚脸上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仔细想想,在天水一阁,不用在外头受冻,还有曲子听,多美的事儿。
兴许是许久未见到公西少主来了,老板听到公西颜来了,亲自到大厅欢迎,说:“少主的位置一直都留着,少主楼上请,马上让伙计沏好茶上点心。”
此时还不是苏洲白的场,公西颜也就没花多少精力去听,讲明了,他就是冲着苏洲白来的,不过子诚倒是无所谓,他都是乐呵呵的。
坐了一会,喝了几口茶,对面的位置的人已经来了,正是端木错。
此前两人往来不多,也无恩怨,但是公西颜见着端木错便脸上失了笑意,恰巧端木错朝着他看来,两人怒目相对。
记得前几日,端木错听闻苏洲白卧病在床,亲自从家里库房找了好些进补的药材,还带了一壶上次喝的药酒,去找苏洲白。
而那天端木错去的时候,公西颜正在苏洲白房内。
好几日不曾见着苏洲白的公西颜在心底憋好些话,好不容易让床上的人儿开口说话,话都还没说到点子上,端木错就进来了,让公西颜窝了一肚子火。
毕竟来者都是客,苏洲白也乏了,自顾自地朝着里边躺下了,不去理会这两个人,公西颜和端木错各自找了椅子坐下,一言不发。
最后还是苏安端着药进来,说喝完药他们家公子就要休息了,把他们打发走了。
打那天起,彼此心里都记着了,今天又遇上了,自然心中的无名火都烧起来了。可是,此二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又不可以像那些石井乡民随便找个地方就吵吵闹闹,也就各自都忍着。
休养了几日,身子也就好得差不多,不过苏安还是忧心的,劝苏洲白弹奏一曲就好,苏洲白也明白,也就答应了。
“各位爷,我家公子大病初愈,今天就弹这么一首曲子了,明天必当让各位饱耳福。”
既然苏洲白已经回房去了,公西颜也就不想待着了,叫上子诚要走,偏偏对面的端木错也要走。
端木错,你若硬要和我抢,我岂会让你!
从不同的楼梯下来,最后还是在大门碰了头,公西颜和端木错对视着,一个是剑眉张扬,一个是弦月眉温和,都是翩翩佳公子文武全才,城中响当当的人物,一起站在天水一阁的门口,也算是一道赏心悦目的景象,那些路过的女子见了都不忍偷偷地看。
扶着苏洲白坐下,苏安倒了一杯热茶,往火炉里舔了一些炭火。
“公子,觉得乏了吗,要是乏了就先去躺一会,到吃药的时候再叫公子起来。”
“我身子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喝了点茶微微地润了唇,“我还是挂念那杀手烈阳的消息,你此去都无从所获,不知此事是谣言,还是有人有人设计。”
“公子,小人在想,目前公子最头疼的还是那两位少爷。”
带着笑,苏安指着放在桌子上的古琴,苏洲白心里自然是清楚苏安指的是何事,但不言一字。
“苏安我眼拙,也看得出当日两位少爷为了公子憋着火,今日我在边上看着,他们两个都快要打起来了。”
“苏安那,有些事情,不是我想要就能有的。”起身慢慢地走到门前,望向天空,苏洲白悠悠地对苏安说:“大仇未报,病痛也未找到根治的法子,漂泊了这些年,对这些情爱也早就断了念想。”
还有几日,便是那欢欢喜喜的春节……
☆、杀手行动
作者有话要说:有些不会描写的地方就跳过了
觉得情节上设定上 有些急促了
但是交代的还不清楚
大家莫怪
年初一本该是个合家欢乐的日子,四方山庄却没法子乐乎起来,他们庄主此时正在生死边缘。
昨天夜里,大伙吃完年夜饭也就散去了,仅留下少数人守卫。也不知何时,庄主屋子里有了打斗声音。
等闻声赶来,公西棠已经倒在血泊中了,脉息微弱,整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