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斜阳为君倾作者:御风南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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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斜阳为君倾作者:御风南冥-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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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晚,宴厅内红烛流光,气氛融融。海镜一行人走进屋时,就见其中摆着数十张楠木圆桌,许多桌旁已坐满了人,谈笑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第066章 回城道中遇险境(1)

  风相悦挑了张边缘的圆桌,率先坐下,众人也随他坐好,不多时便至开宴。吕飞贤携弟子说了几句客套话,在最上方落座,令帮中弟子将精美饭菜一一盛上,将美酒一坛坛打开,酒香霎时盈满房中,众人兴致一时更加高昂。
  海镜为风相悦斟了酒夹了菜,桌上几人正谈笑晏晏,举杯相碰,便有人在海镜肩上一拍。
  海镜一回首,便见断鸿道长和墨茶青站在自己身后,急忙起身招呼二人坐下,“老爷子,墨兄,怎么来我们桌上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断鸿道长拿了海镜的酒杯,便往嘴里送,丝毫不客气,“没事没事,只是看你们这儿人多,喝酒也热闹……”
  “闹”字刚落,墨茶青便夺了他的酒杯,脑门青筋暴起,“师父!”
  断鸿道长委屈地埋头,再不说话。墨茶青将那酒杯一放,正色道:“海镜,我们过来是为了告诉你,适才我路过一间屋子窗前时,听见了一段不得了的谈话。”
  海镜在墨茶青面前一坐,“墨兄,你几时也学会卖关子了?快告诉我。”
  墨茶青向海镜靠近些许,压低了声音,“那房里,邢无双正和薛馥合谋,要在你兄长成亲之日对海澜庄下手!”
  海镜一愣,脑中浮现一连串疑问,一时竟不知该先问哪一个。风相悦闻言,将竹筷一放,“薛馥?他不是没来这宴席么?”
  墨茶青不由皱眉,“他没有随海渊同来?”
  云彤夹了一箸鱼肉,一边咂巴着嘴一边道:“你看看这宴厅,哪里有他的影子?”
  墨茶青放眼全屋,不禁脸色微变,视野所及之处确实没有薛馥的身影。
  “墨兄,你确定在房里与邢无双说话的是薛馥?”海镜见墨茶青如此,便拍拍他的肩,让他收回了神思。
  “……我虽只见过薛馥几次,但他的声音应该不会记错。”墨茶青竟少有的犹豫,陷入了沉默。
  海镜明白墨茶青也无法确定,便道:“先不说这个,海渊要成亲是怎么回事?”
  墨茶青还未答话,断鸿道长便凑了过来,“你不知道?海渊那小子在一个月前便发帖告知各派,要在十一月十九同薛樱成亲。”
  “十一月十九?那不就是十天后了么?”海镜惊讶道。
  “没错,所以这儿大部分人赴了幻龙帮宴后,便要赶去海澜庄。所幸茗城就在玉沧江下游,从这儿顺流而下,只要两天就可以到了。”墨茶青道。
  海镜霎时闭口不语,面色犹如暴雨前的天空一般阴沉。
  风相悦见状,便道:“你也打算去海澜庄?”
  海镜深吸一口气,面容缓和了些,“嗯……谷主,这是我的私事,没有必要将你们卷进来。你带着珈兰和旋光先行回谷吧,我就在这里与你们暂时分别了。”
  风相悦不悦地蹙眉,“什么你的私事?你既然是我的随从,你的事我就要管,今夜回去收拾行李,我们明早便去茗城!”
  海镜不觉诧异,“……这次邢无双是冲着我来的,你们跟着我境况会相当危险,还是回去为好。”
  “少给我罗嗦!我可没有问你的意见!”风相悦瞪他一眼,便不再答话。
  海镜知道风相悦在担心自己,心下一暖,便没有再拒绝。
  云彤将竹筷搁在桌上,大咧咧靠在椅中,也道:“既然你们都要去,我也跟去海澜庄看看吧,虽说海渊没有邀请我,但总不至于将我拒之门外。”
  断鸿道长听罢,立即一把拍在云彤身上,“那你就同我们一起上路好了,海镜他们无法进入海澜庄,就由我们替他打探打探其中的情况。”
  云彤连连应好,断鸿道长便留了住所与他,同墨茶青回到自己桌边。待到夜晚,众人吃罢宴席便各自散去,打点准备明日启程。
  翌日,云彤一大早便离了客栈去寻断鸿道长与墨茶青。海镜早早起来,辞别云彤后将早饭点好,又唤来小厮牵出马匹,这时风相悦才与珈兰旋光走出房间。
  海镜为风相悦拉开靠椅,摆好碗筷,随手拿了个馒头便向外走,“谷主,你们先吃着,我去把车厢整理整理。”便一面啃着馒头一面离开。
  风相悦一瞥他的背影,似乎已习惯了他的照顾,拿了筷子吃起早膳。
  待三人填饱肚子,来到马车旁时,海镜已将车厢铺上软垫,拉上青布帷幔,还准备了干粮和一方小炭炉。
  珈兰和旋光虽然早知道海镜细心,却也不由惊讶。海镜让三人上了车,便坐上车辕,长鞭一扬,促马离城。
  自陆路前往茗城,比起水路较为遥远,耗时也更多。几人行了三日,眼看再过一日便能达到目的地,谁料天空竟飘起了大雪。
  而今时节已是深冬,大雪下了一整夜,乡道上便是冰雪皑皑。海镜驾车时不由变得异常小心,将全副注意力都放在道路上。
  然而正因为如此,他并未发现白雪纷飞的山间,正藏着两个人影。其中一人锦衣狐氅,目光阴沉,正是邢无双。
  而另一人隐在树下,身上着一袭紫衣,面上带着笑脸面具,一双眼透过面具张望着外部,充满邪意。
  马蹄声渐渐靠近,邢无双嘴角一勾,举起一根小小吹管,“你可要想清楚,这竹箭一出,马车必会翻下山崖,你一直惦记着的海镜说不定会命丧黄泉。”
  “但现在只有这个方法能够拖住他们的脚步。”笑面贼不在意地笑了笑,“再说,这山崖并不高,若他因为这点小事丧命,就不是海镜了。”
  邢无双听罢,不再言语,将吹管一端含在口中,竹箭“哧”一声窜出管口。
  那竹箭破空而去,直直袭向海镜面庞。海镜神色一凛,扬手一招,便将竹箭稳稳夹在指间。
  他正扭头看向竹箭飞来的方向,不妨另一只竹箭接踵而至,射入马腹。那骏马一声嘶鸣,前蹄扬起,落地后立即发狂般的奔跑起来,踏得地面碎雪飞扬。
  海镜一惊,极力攥住缰绳,想稳住马车,却始终拼不过这匹受到惊吓的马。
  这时,青布门帘一掀,旋光探首出来,大声道:“出什么事了!”
  然而他的话音很快淹没在马的嘶鸣中,一侧车轮向下一陷,马车轰然一晃,顷刻竟将他从车厢里甩了出来。
  珈兰忍不住惊呼,思维尚未反应,手已不由自主拽住旋光的胳膊。但下一刻,强大的力道霍然袭来,珈兰只觉手臂像要脱臼般的疼痛,而后便随旋光一同被甩出车厢,跌下道旁山崖。
  “珈兰!”海镜暗叫不好,手臂一探,想在最后时刻拉住珈兰脚踝,却不料那马愈发疯狂,猛地向前冲去,让他的手从珈兰脚边擦过。
  那马在覆满白雪的地面跑了片刻,蹄下一个打滑,前腿一歪,便嘶叫着向崖下倒去。车厢砸在地面,发出一声巨响,随即也被拖下山崖。
  珈兰自空中落下,千钧一发之际,蓦地抓住一根伸出断崖的树枝。但他刚稳住身子,便见马车坠下断崖,顿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绝望之情涌上心头。
  他紧紧握着旋光,目光凝固在崖下黑黢黢的树影上,失魂般地没了反应。那树枝则因为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开始断裂,发出“啪”的一声。
    
    

  ☆、第067章 回城道中遇险境(2)

  这一声让珈兰猛然回神,眼神回到旋光身上。旋光瞧了瞧身下的黑暗,又抬头望向珈兰,神色越来越凝重。
  最终,他大笑几声,举起另一只手擒住珈兰手腕,“珈兰,你放手吧,只要你爬上去,大爷我就算死得不冤!”
  珈兰木然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拉着旋光的手一紧,声色颤抖,“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不会放开你的!”
  闻言,旋光眼中翻滚着眷恋与不舍,却没有一丝恐惧,“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别忘了我是喜欢你的,珈兰。”
  说话间,他猝然掰开珈兰的手,跌向那片幽邃的黑暗。
  “旋光!旋光!不要啊!”珈兰不禁厉声嘶喊,凄厉的喊叫撕裂朔风,贯穿天际,悲痛而无助。
  然而回应他的,唯有死一般的沉寂。一粒粒白雪在夜空中飞舞,同旋光一样消失在幽幽崖底,宛如被吞噬了一般。
  寒风割着珈兰的面颊,雪花一粒粒黏上他的脸庞。但他只是怔怔地盯着山下,仿佛已失去了所有知觉,心情比看见马车坠落时更为绝望。
  忽然间,珈兰脸上勾起一个凄楚的笑容,缓缓松开拉着树枝的手,在盘旋的飞雪中落下了山崖。
  而在另一侧,马车跌落时,海镜便从马背上跃起,竭力靠近车厢,想将风相悦拉出。然而无论那只探出的手在飞雪间如何挣扎,终是无法触及车厢。
  呼呼大风迎面而来,海镜几乎睁不开眼,却依然执着地伸开五指,向车厢探去。
  突然间,交错的枝桠自耳畔划过,眼前景象更加模糊不清。沙沙声中,海镜忽的感觉下落速度有所减慢,便稳住心神,一面调动内力护体,一面借着树枝改变身姿,最后稳稳落在地面。
  马车穿过层层树枝,“轰”一声砸在雪地中,折断的树枝连同白雪一起四处飞洒,又簌簌落地。
  骏马腹部染满鲜血,鼻息越来越轻,已是奄奄一息。侧翻的车厢上,车轮旋转着吱呀作响,单调艰涩。
  海镜自雪中爬起,胸中满满牵挂的只有风相悦的安危,顾不得树枝刮出的伤口,急急赶到马车边。他扶着那变形的车厢,正想钻入,就见门帘一掀,风相悦从里面爬了出来。
  海镜霎时惊喜,一把搂住风相悦,像是抱住一件珍宝一般,温柔而珍惜,“太好了!你还活着!”
  风相悦被他紧抱在怀,表情有些讶异,又因为这份关心而万分动容。二人相拥片刻,风相悦便轻推了他一把,“我没事,放手。”
  海镜收回手臂,顺势握住他的手,目光扫遍他身上每个角落,“你没有受伤吧?”
  风相悦白他一眼,“受伤的是你!我在车厢里运气护着身子,怎么会有事?”
  说罢,他抬手在海镜脸上一抚,指尖掠过伤痕,海镜这才感觉到疼痛,不由咬了咬牙,一把捏住他的手。
  “珈兰和旋光呢?”风相悦将手抽出,抬眼向四处张望,视野在黑暗中不甚清晰。
  海镜正欲回答,神色便忽的一变,因为风声中隐隐夹杂了一个痛苦的悲鸣——
  “旋光!旋光!不要啊!”
  风相悦眼神一敛,“他们难道……快走!”
  海镜应了一声,急忙随风相悦向发声处赶去。不多时,只见顶上的枯枝接连抖动,沙沙声不绝,随即枝桠被撞出一个空洞,一道身影霍的从中坠下。
  发现眼前的是旋光,海镜急忙探手去接,二人伴着断裂的树枝摔在地上,溅了一身碎雪。
  旋光从雪中爬起,吃痛地揉着后颈和胳膊,“痛死大爷了,刚才是谁接了我一下?我不是遇见神仙了吧?”
  他的眼神忽的落到海镜身上,顿了半晌,才明白是海镜接住了自己,登时喜上眉梢,“海镜!原来你们没事啊!……珈兰还拉着树枝吊在崖上,我们快去救他!……”
  说着,旋光伸手指向上方,正在转身之际,就听得上方传来窸窸窣窣之音。
  下一刻,“砰”一声巨响震彻林间,枯枝雪花如雨点般腾起。而那纷扬的雪粒间,只见旋光面朝下扑倒在地,珈兰则正正压在他身上,一脸茫然。
  瞧见身下人影,珈兰眼光一动,一骨碌从地上爬起,猛地将旋光拽起,木然的神情一瞬染满惊喜,“你还活着?”
  旋光痛得嘶嘶叫唤,又嘻嘻笑起来,“当然啦,大爷我命大着呢。”
  “……笨蛋!什么命大不命大的,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珈兰嘴角一弯,一把搂住旋光,激动得几欲落泪。
  旋光美滋滋地笑着,正要回抱珈兰,不防珈兰瞧见了风相悦,立刻将他推开。
  他不满地揉揉鼻子,就见珈兰正擦着眼角泪水,面向风相悦,“谷主,让您担心了,抱歉。”
  风相悦悬着的心早已放下,摸了摸珈兰头顶,语声少有的温和,“道什么歉,你没事就好。”
  珈兰吸吸鼻子,展颜一笑。海镜看了看他们,回身向山崖走了几步,举目望去,脸色忽的低沉,“方才应是有人故意让我们落下山崖,想致我们于死地。”
  风相悦冷哼一声,“一定又是邢无双那个杂碎!”
  海镜环手长叹,“死里逃生虽是万幸,但现在我们必须绕路去茗城了,今夜先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吧。”
  风相悦的眼光落向不远处的车厢,“那车厢还能用,我们凑合着在里面过一夜。”
  海镜点点头,同他来到马车边,将车厢翻过重新立于地面,又将厢内事物整理一番,扔了摔坏的小炉。
  不多时,珈兰与旋光抱了些树枝过来,却因为太过潮湿而无法点燃。最终四人只能挤在车厢中,用青布帷幔将门堵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呼啸的风雪。
  珈兰和旋光在内侧一角相互依偎,低语良久,便沉沉睡去。风相悦这才从怀中掏出一个白净瓷瓶,手腕一挥扔给海镜,“把你的伤搽一搽。”
  海镜将瓶上木塞拔起,抹了膏药敷在伤口上。所幸受伤的仅是四肢,并且皆为擦伤。
  风相悦凝注他半晌,忽道:“你脸上还有一道伤口。”
  海镜侧首望着他,眯着眼笑起来,“我看不见,你帮我擦一下好吗?”
  风相悦撇撇嘴,一把夺过伤药,皱眉道:“居然要我给你敷药,你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他嘴上虽是这么说,手指却探入瓶中,沾了膏露一点点抹上海镜面庞,神态尤为认真,动作分外仔细。
  看着那藏在竹笠下的脸,海镜面上笑意越发浓郁,虽是身处冰天雪地,心中却温暖如春。
  搽过药后,风相悦正将伤药收回怀中,不料双手忽然被海镜握住,耳畔也响起低柔的话语,“你的手好凉,我给你捂一捂。”
  说罢,海镜便向他靠近些许,贴在他身旁,拉着他的手放入怀中,轻轻揉搓。
  风相悦只是垂首注视着二人交叠的手掌,默默不语,暖意透过肌肤渗入,点点滴滴融入心间。
  厢内流动着温馨之意,海镜瞧着那圆圆的竹笠,突然没来由的想看看风相悦的表情,便探出右手,在竹笠边缘一勾指。
  察觉到竹笠被抬起,风相悦一惊,本就羞赧的面容更添几分不自在,“你、你干什么?”
  海镜拨开他脸侧发丝,柔声道:“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你的脸。”
  风相悦一愣,抽出手将竹笠向下压了压,重新遮住面庞,别扭道:“……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见过。”
  闻言,海镜不由失笑。但下一刻,那笑容却夹杂了几分凝重,只因海镜发现,风相悦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比想象中更重。自己对他,已不仅仅是单纯的喜欢,这份感情中,甚至还夹杂着一种道不明的爱恋与珍惜。
  然而,思及邢无双的狠毒,海镜已决定不论风相悦是否对自己有意,都不会将自己的心情说出。
  多年来,这是除海映星外,唯一一个让他交出真心的人。一旦将这个人放入心扉,他就绝不会让任何人对其造成伤害,就连自己也不例外。
  利用幽冥谷的念头此刻从海镜脑内完全消失,他已下定决心,要独自去面对海渊,独自去解决一切阻碍。
  突然间,风相悦的话语让海镜自神思中返回,“你一直在赶马车,今夜好好休息,守夜由我来。”
  说罢,他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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