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足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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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足深陷-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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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设也跟著叹了口气,“可惜恒洛彻只想到自己所受的委屈,却未曾想过殿下。他自诩为这世上最爱殿下的人,却不明白殿下的情意。唉,可惜了一对痴人。”
  说完之後,虚设也不愿久留,便走了。
  他走了没多久,就有人进来禀报了,“属下已将京都上上下下都搜了个遍,还是没能找到恒洛彻,许是他早已离开了京都。”
  “不可能!”残月蹙眉,“这麽短的时间,他怎麽可能逃出京都?”
  “可是,属下已经全部搜过了……”
  “废物!”残月想怒吼,却怕吵到恒若白,尽量压低了声音,“连找个人都找不到,你们到底是干什麽吃的?我告诉你,不管怎麽样,一定要找到恒洛彻,如果找不到,就不用回来了。”
  来人被吓了一跳,连忙应了声,出去寻人了。
  “残月?”略带虚弱的声音传来。
  残月一听,马上走到床边,看到恒若白,马上换上了一张笑脸,“您醒了,殿下。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恒若白摇了摇头,问:“找到彻了吗?”眼中的期待让人无法忽视。
  残月实在不想看他难受,但也不能骗他,就算骗了又能怎样?又不能把恒洛彻带到他跟前。
  “还没有找到。”残月看到恒若白失望的眼神,连忙又说:“不过,已经派人在找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但这安慰,似乎并没有用,恒若白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残月努力摆出笑脸,“殿下刚醒来,还是吃点东西吧,心里郁结,若是连身体也垮了,那可就不好了。”
  “无妨。”恒若白摇了摇头,“不碍事。”恒若白说著想从床上起来,力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但残月却眼疾手快地拦住他,“殿下要什麽东西,尽管吩咐就好,不必下床。”
  “不。”恒若白一口拒绝,“我要亲自去找彻。”
  “不行!”残月说:“这大半夜的,殿下一个人出去多危险,再说了,您是皇上,是一国之君,怎麽可以私自出宫?”
  “我不管。”恒若白坚持,“我有一种他永远不会回来的预感,如果我不去找他,而只是在这里等消息,我一定会疯掉的。”
  残月默然。
  正在这时,却听到一个声音,“太後驾到。”
  

    ☆、生无可恋,他不会再回来了

  随著声音,江烧云就在一群人的拥护下走了进来。
  梓瑙也是一同进来,一看到恒若白,立即跑到床边坐下,“皇兄你没事吧?听说你倒在洗浴室内,真是吓死我了。”
  恒若白心急如焚,根本没时间跟她周旋,只敷衍了一下,“我没什麽事,不用担心。”
  “怎麽不用担心?”江烧云走了过来,“你以为哀家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若白,你怎麽能把洗浴室外的侍卫全部撵走?幸好你没出事,要是有个什麽万一,该怎麽好?”
  恒若白一想到这个也很懊恼,如果没有撵走那些侍卫,恒霄霁也就没那麽容易进来,那彻也就不会离开了。
  江烧云看他懊恼的样,以为他也有悔改之心,又说:“恒洛彻竟然这麽不领情,跟别人走了,那也不必去找他了。听姨的话,好好纳几个妃,传宗接代才是正事。”
  “不可能。”恒若白倔强地说:“我是不可能放弃彻的,如果…如果他永远都不回来的话,我就不要活了。”
  “你在胡说什麽?”江烧云盛怒,“你现在这像是什麽样子?你是一国之君,不是被夫君抛弃了的怨妇。你要肩负起整个国家的重任。你实在爱他,也随你,但这世上,有远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你身上的重担可比那虚无缥缈的爱重要多了。你给哀家好好想想,别想著出去找他。这几日也不必上朝了,让那些大臣直接把奏折呈上来就好。在你完全恢复之前,不准踏出曦语殿一步。”
  恒若白忙说:“我是皇上,您没有资格软禁我,姨。”
  “你还知道你是皇上啊?”江烧云看了他一眼,“哀家不是在软禁你,哀家只是在督促你怎样称为一个好皇上。你只要乖乖呆著,哀家就答应让他们去找恒洛彻。如果你坚持的话,那姨也管不住你,只能去地下向你母亲请罪了。”
  “姨!”恒若白喊了出来,却也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妥协,“我答应。”
  “那好,这几日你好好调养,哀家先走了。”说著就走了。
  梓瑙因为想跟恒若白谈谈心,就留了下来。
  梓瑙从没见过恒若白对一件事这麽坚持,她自然是认识恒洛彻的。只是没有想到的,哥哥竟然喜欢恒洛彻。可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那样应该是很难受的吧!
  “哥哥…”梓瑙像小时候一样地叫他。
  恒若白叹了口气,“梓瑙乖,哥哥心情不好。”
  “我知道哥哥心情不好。”梓瑙低著头,“只是梓瑙想要逗哥哥开心,哥哥这样子让梓瑙好难过。”
  恒若白看著窗外,“只要他一天不回来,哥哥就一天不会快乐。他是我快乐的来源,是我活著的意义。如果他一辈子不回来,那哥哥也不知道该怎麽活下去了。”
  梓瑙惊讶地张大眼睛,“哥哥真的那麽喜欢他吗?为了他,值得吗?”
  恒若白看著她,微微一笑,“那如果你是我,而潮汐是彻,你认为值得吗?”
  “我…”梓瑙有些苦恼,“可是他好像不喜欢我,对我总是很尊敬,也对我很好,可是却从来不会对我做一些亲密的事。”
  恒若白暗自叹息,梓瑙啊梓瑙,为何我们兄妹都无法真正想要的?你得到了潮汐的人,却无法得到他的心。而我徒有彻的心,却再也得不到他的人。
  过了数日,也未找到恒洛彻和恒霄霁,像是他们已从这世上消失了一般。
  恒若白郁郁寡欢,原是修养几日便好的伤,却因心里郁结,久久不见好,甚至更为憔悴。
  不少人来找恒若白替他纾解心情,却毫无作用,心病需要心药医,要是恒洛彻一日不出现,只怕恒若白的状况会越来越差。
  而恒若白常常躺在床上发呆,睁著眼,也不知在想些什麽东西。也不吃饭,晚上也是这麽睁著眼睛,不肯闭眼睡觉。
  残月看得心急,只能劝他,“您吃点东西吧,殿下。”
  而恒若白只是摇摇头,目光有些呆滞,“他不会回来了。”
  “他会回来的。”残月虽然知道这毫无根据,找了这麽多天都没有找到,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但还是尽量劝恒若白,“要是他回来了,殿下却病倒了。那怎麽行?”
  每次听到这个,恒若白眼中就会散发一点神采,然後乖乖起来吃点东西。但每次都只吃一点,就再也吃不下了,晚上照样翻来覆去睡不著。
  不出几日,就瘦了一大圈。
  就这样到了第二年冬天。
  那年的天气很冷,像是所有的冤魂都聚集到了这里,露天之下站著,身体便会忍不住哆嗦。
  曦语殿外却跪著很多人,似乎完全不在意这寒冷。
  曦语殿内。
  气氛异常凝重,偶尔传来一声声的咳嗽,就揪住了所有人的心。
  一大群人围在床前,看著床上躺著的人,眼中都透出哀伤。
  “哥哥。”梓瑙已经哭得不成样子,那麽骄傲的哥哥,现在就这样病怏怏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
  自从恒洛彻离开之後,哥哥就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哥哥从小身体就很好,但这短短的一年,却耗掉了他所有的心力。积郁成疾,才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恒若白淡淡笑了笑,艰难地伸手擦掉她的泪,“傻丫头,哭什麽?该替哥哥高兴才对,哥哥终於不用再痛苦了。情这个字,实在是太伤人。”
  “你为什麽总是胡乱说话?”江烧云也没了之前的华贵,反而显得憔悴,“你母亲把你托付给我,可是我却…你怎麽就不能好好对自己?非得弄到现在这样子?”
  恒若白摇了摇头,“那是姨…咳…你不懂情,彻离开的时候…我脑海里浮现四个字,生无可恋。咳…我真的不想活下去,可是却有那麽多的责任,如今我终於可以卸下责任了。我很开心,终於可以解脱了。”
  江烧云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抹泪。
  柯涯也接到消息从边关回来了,一开始知道恒洛彻没死,他分外生气,想好好来理论一番,但看到恒若白这副模样,却又止不住心疼。
  他依旧很美,只是该用凄美来形容。红颜薄命啊。
  房间里又再次安静下来,默默垂泪。
  正在这时,残月从外面跑了进来,喘著粗气,就说:“找到恒洛彻了!”

    ☆、原来还会不舍,若天人永隔

  听到这个消息,恒若白一时激动,忘了自己身体虚弱,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结果眼前一黑,猛地倒在了床上。
  众人都被吓得不轻,都争先恐後地查看他的状况。
  直到恒若白睁开眼睛,他们才放下心来,然而恒若白一睁开眼睛,就盯著残月追问:“彻在哪里?”
  残月也被吓到了,听他提问,便缓过神来,“他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村庄里,我们找到他之後立即就来汇报殿下,并未采取措施将他带来。”
  “是吗?”恒若白脸上绽放微微的笑意,那时在恒洛彻走後就没有过的欣慰与快乐,“泠冽,你帮我去请他过来,就说我绝不会为难他,只想见他最後一面,若他还有一点怜惜,便来看看我,若不肯,便也罢了。”
  泠冽正想领命,却被林公公打断,“皇上,老奴认为还是老奴去相劝比较合适。毕竟老奴伺候他这麽多年,明白他的习性,或许可以将他劝来,而泠冽公子毕竟年少轻狂,若是不小心产生了纠纷,也就不好了。”
  恒若白沈吟片刻,点了点头,“就由你去吧。我乏了,先睡一会儿,彻来了一定要叫醒我。”说著就慢慢闭上了眼睛。
  众人均害怕他会这样睡过去,但是现在若扯著不让他睡,又怕耗尽他仅存的心力。所以只得守在床边,一旦有什麽状况,也可解决。
  林公公出了宫门,迅速赶到恒洛彻如今居住的地方,十分破旧的地方,完全无法想象里面有人居住,更何况是以前的皇上和王爷了。
  林公公深吸了一口气,敲门。
  不久就有人来开门,一看到林公公,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马上又恢复常态了,“请问您找谁?”
  如果林公公懂易容术,他或许可以很快认出眼前的人就是恒洛彻,但可惜。他不懂易容术,残月也忘了林公公不会易容术,并未告知他恒洛彻扮成了一个老头。
  於是林公公也是一愣,之後才笑颜道:“我是来找人的,请问你有没有收留两个年轻小夥子?”
  恒洛彻摇头否认,“您也看到了,这麽小的地方怎麽可能再收留两个小夥子,这里就只有我弟弟和我两个人住。”
  林公公自然知道恒洛彻肯定好好藏起来了,但既然残月说了是这里,那就绝不会错。
  “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他们。但是现在人命关天,我求求你。”林公公说著还真跪了下来。
  恒洛彻心里一凛,人命关天?这话是什麽意思?
  “请问发生了何事?”
  林公公摇摇头,“这事我必须亲自对恒公子说。”
  恒洛彻想了想,说:“那您就请回吧,我们这没有你要找的人。”
  林公公没有再说话,只是跪在那里。
  恒洛彻皱了皱眉,催促道:“你还不走吗?”
  林公公跪著,倔强地说:“没有见到想见的人,我是绝对不会起来的。”
  恒洛彻甩了甩袖子,转身想进屋,“那你就等著吧。”
  “您行行好吧。”林公公喊出声来,“我等得了,可我家主子等不了。劳烦转告恒公子,我家主子绝不会为难他,只想见他最後一面。主子…主子已经心力交瘁,恐怕熬不过今晚了。”
  恒洛彻身体一顿,全身冰凉。心力交瘁?熬不过今晚?怎麽可能?他虽然看来不强壮,但也不柔弱,只短短一年,怎麽可能?
  林公公见他站住了,以为他有些动摇了,继续劝道:“自从恒公子走後,主人就郁郁寡欢,食不知味,夜不能寝。一直失神发呆,人靠近了也不知道。我们一直劝他,但都无用。现如今,落得这副田地,已经无药可治了。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再看一眼恒公子,求求你,让恒公子去看看主人吧!”
  恒洛彻只觉得心不停地抽痛,虽然恨他,但却也爱他,如今他却要早早走了。那之後那几十年的岁月自己又该如何度过。
  “我们这里真没这号人物。”一个声音突兀地传来。
  林公公一见,又见一个老人,看来这就是刚才那位的弟弟了。
  正想说话,却被恒霄霁抢先一步,“我们这里没有什麽年轻人,你跪在这里,让乡亲看到,你让我怎麽住下去?我该求求您,请您离开吧。别再给我们造成困扰了。如果你还坚持,我就叫乡亲们把你赶出去。”
  林公公无法,只得走了,只是走前叹了一声,“悲哉,可怜了一对痴人,自此就要天人永隔。”
  林公公走後,恒霄霁抓住恒洛彻的手臂,脸上严肃,“想不到这样他都找得到,看来我们又得重新找住处了。”
  但恒洛彻却摇了摇头,呆呆地说:“他快死了。”
  恒霄霁不以为然,“他死了,我们就不用再东躲西藏了,终於可以过正常的日子了。”
  “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他笑起来是那麽美,看到他,就会有种像置身於仙境的错觉。可我再也见不到了,这些都是我造成的。”恒洛彻虽想著要逃离恒若白,但听到他将会永远离开,恒洛彻就觉得他的心在狠狠痛著,就好像不去看恒若白一眼,他也会随之而去。
  恒霄霁看出了恒洛彻眼中的心疼,心里也止不住得痛,即使恒洛彻留在自己身边,但他心里却一直都只有恒若白,一直都是这样。
  一时嫉妒,恒霄霁趁他不备,打晕了他。进去收拾包袱准备走人。
  既然已经将你抢过来,就绝不会再让
  你回去。恒若白那麽狡猾,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病博取你的同情。我不能冒这个险,你是我的。

    ☆、最後的离别,亦是最初的开始

  残月一直在曦语殿门口等著林公公,远远见到他之後,连忙赶过去,抓住他的手臂,急急问道:“怎麽样?”
  林公公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我没见到皇…恒洛彻。”
  “怎麽可能。”残月惊叫出声,思考了半晌,突然想到一个假设,“你…不会不懂易容术吧?”
  林公公一愣,“老奴自小在宫中长大,怎麽可能会懂易容术?”不过经残月这麽一说,他也猜到刚才那个老人就是恒洛彻,心里不由懊恼,怎麽就没想到这点?
  残月用力拍了自己一巴掌,怎麽也不问问他会不会易容术,就这麽让他去了。就算现在再去找,恒洛彻已经有了防备,要再抓到可不是那麽简单的事。但若不去找他,殿下又撑不了多久。
  “来人!”残月收敛情绪,吩咐道:“恒洛彻应该走不远,你们找到他之後,就把他强行带过来,我绝不允许殿下就这样离去。”
  “是!”领命之後,就四处散开。不多久,却又再次聚了过来。
  残月蹙眉,“怎麽回事?”
  众人没有回答,但残月却已感觉到了。一回头,就看到恒洛彻正缓缓走来。
  一年不见,他也越发清瘦了。身上依旧有帝王的气势,只是似乎弥漫著一股淡淡的忧伤。
  残月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怎麽殿下偏偏就这麽死脑筋,非认定他不可?不过现在却也没心思想这些,忙上前,拉住恒洛彻就往曦语殿赶。
  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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