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仔细打量着众人口中的黑侠。只见他全身披着一身黝黑的护甲，连眼睛处也是蒙着一层黑色，背上是青黑色的厚重披风，无风却微微摆动着。身上只有几处缝隙透着银灰色的光。腰间悬着激光刀发射器，却不是黑色的。
“嘻，不就是穿了件沙服么！什么黑侠。”史密斯嘟嚷道。不料黑侠听觉极强，手一指，指向史密斯。警察赶紧把史密斯又拽又拖到黑侠面前。黑侠用黑乎乎的脑袋对着史密斯，史密斯正想说你这样子半夜看见了不知道是背面还是正面，那脑袋上突然闪起两盏大灯，照着史密斯的眼睛。
“你是谁？”眼睛变成灯泡的黑侠大声质问道。
“史……沃鲁兴，詹·沃鲁兴！”史密斯想起沃鲁兴这个身份来，心想着索性不如在这里用一下。
灯泡熄灭。黑侠的眼睛变成两片金色的眸子。“詹·沃鲁兴……沃鲁兴议员？”黑侠试探着又问了一句，旋而又惊呼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声音却变得柔和了。
史密斯在脑中问了一下魔萨尔：“这个沃鲁兴是干嘛的。”可是魔萨尔却一如既往地沉默着。“这个该死的魔萨尔，从来指望不上。”史密斯狠狠地在心中骂了魔萨尔一万遍，然后抬起头来笑着说道：“我就是随便来看看。”
“沃鲁兴……”被押着的人群中传来一声尖叫声，史密斯回头看到，却是昨天在楼顶的白衣女子。只见她愤怒地在警察的怀中挣扎着，似乎想要冲上来将史密斯撕成碎片。人群中也议论纷纷，一个人叫道：“想不到你就是那个大骗子，我们昨天真不该相信你。”
“吵什么！”黑侠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吵痛每一个人的耳膜。“你们这帮人难道还想再叛乱么，统统给我安静下来。”黑侠转而冷冷地对史密斯说道：“沃鲁兴议员，不管你在这里干什么，请你迅速离开。”黑侠挥了挥手，两个警察走上前来，左右保护着史密斯就要离开。
“啊！”后面传来一阵惨呼，史密斯转过头去，却看见原来是那个白衣女子想要冲上来，被黑侠一掌打倒。史密斯大呼道：“不要！”挣开警察的保护，扑了上去，只见那女子口吐鲜血，两眼带着恨意看着史密斯，口中用微弱的气息说道：“你……你……你真是沃……”。
史密斯满怀悔意地摇摇头，说道：“别管我是谁，我绝不想伤害你，你们。”那女子似乎懂了，笑了笑，却连说话的力气也无了，直死在史密斯的怀中。
史密斯痛苦地大叫道：“救人啊，快点，医护兵，快救人啊！”史密斯冲着身边的警察和士兵叫道，士兵中似乎有人带了救护箱的，可是那人看了一眼黑侠，就躲在后面不出现了。
黑侠箭步流星般地走了过来，站在史密斯的身后，冷冷的声音说道：“我刚才听到了。你究竟是谁？冒充议员可是要坐三十年的牢。”
“嘿嘿，哈哈，嘻嘻……”史密斯背对着黑侠，却自顾自地开始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放肆。
黑侠不耐烦地踹翻史密斯，又一脚踢开倒在地上的白衣女子的尸体，走过来踩着史密斯的胸部喝问道：“嘿，你要是觉得自己活够了，我可以免费送你一张地狱的单程票。”
“哈哈……咳……咳……哈！”史密斯被踩得有点透不过气来，胸口仿佛压了一座山样，但他仍然使劲大笑着。黑侠催动沙服，给脚下加劲，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脚像踩在钢铁之上，纹丝不动，对方却在大笑，这让黑侠迷惑不解。
“你……你知道……不知道，你正在……欺压……宇宙中……最……最强的生命！”史密斯由笑转怒，双目圆睁，瞪着黑侠的眼睛。
周围的人群看着这一切，都有些惊呆了。有些人暗自佩服史密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谁能在黑侠的拳脚之下不屈服的。警察和士兵们则摇头，觉得黑侠脚下这人一定是已经疯了。
“出来，出来……”史密斯捶打着被黑侠踩住的胸部，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语。
“干什么……”魔萨尔无可奈何地用意识与史密斯交流道。
“你说干什么！！！杀了他……”史密斯凶神恶煞般地对自己的身体下令道。
“为什么？他又没对我做什么，你和那个女人，都是自找的。”魔萨尔显然对史密斯身边发生的事情了若指掌。
“你不杀他是么，好吧，那就让他杀掉你。”史密斯冷笑道。
黑侠举起手中的激光枪，对准史密斯的头部，可怎么也扣不动扳机。“沙服怎么这个时候出问题了？”黑侠暗忖道，想脚下用力踩断史密斯的胸腹，脚下也不听从命令。正自奇怪间，史密斯忽然推开黑侠踩着的脚，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好像没事人一般。
周围的人群不由沸腾起来，叫好声、称奇声不绝于耳。警察和士兵急忙拦住人群，不让他们靠近黑侠和史密斯。
史密斯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土，一边轻蔑地看了看黑侠，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说道：“杀掉我，光凭他可不行。”
黑侠愤怒之极，忽然挥出一拳，将史密斯击倒，未及史密斯倒地，又全力蹬出一脚。这一脚竟将史密斯打出百米开外。
史密斯冲着魔萨尔怒道：“怎么，被人打很过瘾么？”
“呵呵，你懂什么？”魔萨尔乐道。转眼史密斯的身体又挨了两拳一脚，身上的衣服都碎烂了。
史密斯看着冲上来的魔萨尔，说道：“哼，那就让他把我们两个都打死吧！”
魔萨尔突然控制着史密斯的身体，向后逃去，速度快得惊人。黑侠顿时大惊，从来没有人承受了沙服的一击以后还能有力逃跑的。迟疑片刻，黑侠听到后面人群的嘲笑声，心中一凛，追了上去。
史密斯看到后面追来的黑侠，笑道：“你是想引他到无人处，再解决他么？”
“那必须。不过，我可以不杀他。”魔萨尔一边飞速的跑着，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
“不行。我——要——你——杀——了——他！”史密斯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这算是在求我么？”魔萨尔乐道。
“嗯，是，这算一件。”史密斯郑重地说道。
“好！”魔萨尔把史密斯的身体停住，此时他已经跑进一栋大楼里，这楼四周都无人迹，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一栋大楼里的大房间里面。
“没跟上来？”史密斯疑惑地问道。
魔萨尔微微一笑。顿时只听到一阵“噼哩啪啦”的声音，黑侠整个人开墙破壁地撞了进来，一个踉跄跌倒在史密斯的面前。黑侠匍匐在史密斯的脚边，史密斯感觉到沙服中一颗瑟瑟发抖的心。
魔萨尔把手向黑侠一指，只见黑侠渐渐地离开地面，开始旋转起来。越转越快，一片片刺状菱角伸展开来，却拂不到史密斯的身上。沙服中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史密斯听到后乍一愣神，顿时醒悟过来，急忙说道：“先等一下……”
沙服已转成一团螺旋状，仿佛一块拧干的抹布，正沥透着满地的鲜血和肉沫。已经看不出这抹布中还有任何的生机，史密斯顿感后悔，他甚至还没来得及问一问这个人的姓名和来历。
魔萨尔冷冰冰的语气回答道：“有什么好问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他为什么这么做？”史密斯问道。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雇佣兵嘛，不就是这样。”魔萨尔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史密斯痛恨不已。虽然除掉黑侠是史密斯求魔萨尔所为，但是史密斯冷静过后，看到魔萨尔杀死黑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般轻松的感觉，不由得感慨道：“魔萨尔，你真是魔王，魔王中的魔王。”
“谢谢夸奖！”
（本章完）
第139章 叛逆之心、种子（）
第十三节故人
史密斯看着魔萨尔玩弄着黑侠剩下的那件沙服，就像玩耍着一件人皮披风一般，将其展开成一片布状，瞬间去除了上面的残渣污血，又将其披裹在身上，穿戴得如同黑侠一般。
“我知道你觉得恶心，不过我不想现在暴露你和我的身份，所以，我还要再扮一次黑侠。”魔萨尔扮成假黑侠，跃出大楼，如同蝙蝠侠一般掠过街道和人群，在惊呼声中消失不见。
清晨，站在晨曦大道一座破败的高楼之下，史密斯用迷茫的眼神打量着眼前这座陌生的建筑。魔萨尔解释道：“我已经调查过了，这就是你以前的120号研究站的所在位置。不过它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史密斯低下头来，闭上了眼睛，试图回忆往昔的气息，可是鼻孔里面所闻到的只有陌生、陌生、陌生。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魔萨尔急问道：“你在想什么！进去看一看怎么样？”
史密斯摇摇头，就这么站着，身体一动也不想动。魔萨尔又说道：“不能在这里站太久。我们不能再用沃鲁兴这个身份了，得立刻换一个身份。”
可是，史密斯还是一动也不愿动。如果史密斯没有想去的地方，那么魔萨尔就得只身闯荡人类的世界了。以魔萨尔的能力，这虽然不难，但是多少会有一些顾虑。魔萨尔纵然有天大的本事，可也始终只是一个可以操控少部分网络和电脑的人。这毕竟是人类的世界，它的局限性太大，并没有随身携带百万大军。换句话说，如果它被人类发现了踪迹，它无法像在坎涅世界里随心所欲，无法利用人类的电脑网络迅速脱身。因为人类的电脑网络暂时还兼容不下魔萨尔的生命形态。
魔萨尔正在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史密斯却好似大梦初醒，他问道：“当初我们的约定，是不是还剩下两个？”
“只剩一个啦！那个属于你们人类的五级电脑生命，我很快就能把它抓给你看了。”魔萨尔很自信地说道。
“哦。”史密斯应了一声，却似乎是并不关心这一件事。
史密斯想起了当年的情人，往昔的岁月忽然止不住地涌上心头，让身体顿时不能控制。魔萨尔静静地感受到史密斯内心的变化，配合地放开对史密斯身体的控制，任由史密斯捂住双眼痛哭了一番。等到史密斯伤心完后，史密斯抹了抹脸上的泪，问魔萨尔：“能帮我找一找她的信息么？”
眼前瞬间展现一排数据，那是内视成像技术，实际上是魔萨尔将信息直接反馈给史密斯的视觉神经。
身份：火星籍，非工作人员。
生于3220年，死于3301年。
死因，红细胞衰竭。”
……
史密斯看了一眼，感慨道：只取得火星籍，没有获得太阳城的居住权啊！
过了一小会，史密斯又说道：魔萨尔，我想去看看她的后人。
魔萨尔说道：“好的，这就带你去，不过，我要换个身份先。”
“嗯！”史密斯说道：“随便你！”
不久，史密斯驾着一辆新车出了29区，直向太阳城的第18区驶去。史密斯看了看新车的驾驶信息：车主名字，契占卫·凯·肖斯。史密斯笑问魔萨尔，这又是哪个倒霉的议员被你看中了？
魔萨尔说道：“啊哈，这可不是倒霉议员。应该说他是个幸运儿，在遇到我之前。”
一路上，史密斯都沉默不语，偶尔看看车外的风景，晚上则数一数天上的星星。魔萨尔倒也不怎么在意，它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忙。
进入18区，治安好多了，没有什么罢工的人，街上警察也少，但却贴着不少标语：“把工作还给我们”、“工作和居住”。史密斯下车步行，按照魔萨尔给的地址穿过街巷，来到一幢楼宇内。坐电梯下到负9层，踢开走廊里的垃圾，来到一扇门前。
屏住呼吸，按门铃，没有声音，只好用手敲门，没人回应，再敲。
“你找谁？”门前的扬声器里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请问，婠正林是住在这里么？”
“不在！”女人干脆地回答着。
史密斯犹豫了一下，又问道：“是不住在这里，还是现在没在屋里，出去了？”
“嗯，出去了！”
史密斯哦了一下，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却又回头，再度敲门。女子问道：“有什么事情么？”
“嗯。”史密斯说道：“我想再问一下，步雨霏你认识么？”
“吱啦——”门打开，一位20出头的女子打开门，疑惑地看着史密斯。史密斯则有些呆呆地看着对面的这女子。
“你有什么事情么？”女子的声音将史密斯唤醒。史密斯怀着一脸窘态，喃喃道：“像，真像！”
“像谁呵？”女子笑问，嘴唇的一抹弧线让人不暇应接。史密斯回过神来，说道：“像她，步雨霏，是你的母亲么？”
“什么？”女子佯怒道，“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说罢退后欲关门。史密斯连忙摆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是，你的奶奶……呃不，外婆？”
女子又笑了：“你倒底在说哪一个？步雨霏么？她是我的外祖母吖。你倒底是谁？”
史密斯暗骂魔萨尔个死电脑破电脑连个人都查不清楚，害我丢这丑。“呃，啊……我是你外祖母的……一个朋友！”史密斯满怀恭敬地示意道。
“外面说话不方便，进来坐吧。我叫婠小侯！”女子挺大方地请史密斯进了屋，泡了杯茶给史密斯喝。
史密斯环顾屋内四周，只见设施简陋，地方窄小，只比走廊宽敞一点。女子很抱歉地说道：“客厅和主卧都出租了，所以改了餐厅会客，请别介意。”史密斯点点头，抿了一口苦涩的茶水，尚可。
小侯笑问：“您真的认识我的外祖母么？她可是很早就过世了，我都没见过她呢。只见过她的照片！”
史密斯点了点头，说道：“是。我认识她，在上个世纪，我因为要离开太阳系，去了很远很远，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一百年了。所以……”
小侯听到这里兴奋起来，追问史密斯，就差没拉着他的手：“哇，去外太空。那一定很远吧？一百光年？五百光年？是不是时空旅行啊，你都去了哪些地方。”
为了不让小侯嫌自己无聊，史密斯随便瞎编了一些冒险故事给小侯听，并没有说自己在塞尔坦星的真实经历。看着小侯的笑脸，史密斯真有一种仿若重见雨霏的错觉。小侯也很聪明，看出端倪，问史密斯：“您一定是我外祖母的老情人吧。哇塞，这么罗曼蒂克，穿越时空的爱恋，这种故事只有小说里面才有……”看到史密斯黯然的神情，小侯一拍大腿，说道：“唉我怎么忘了，我这里有我家人的相册，让我找找看，我猜你也一定很想看吧？”
看着小侯取出电脑中存储的家族相册，从前往后一页页地翻着，一边跟史密斯讲述着家中发生的趣事。史密斯看完所有的照片，其中没有与自己的合照，心内感叹：“原来她早已把我忘了……”
从小侯家出来，史密斯走在走廊上，心情煞是平静。魔萨尔忍不住问道：“似乎你忘了什么？”
“呵呵，是么？”史密斯笑道：“有些应该忘记的，始终是要忘记的。”
“魔萨尔，我想求你一件事情。”史密斯说道：“加上之前的那两件，应该算是第三件事情了吧！”
“嗯！”
“能不能帮我，让婠小侯他们家，获得太阳城的居住权呢？”
“没问题。一秒钟帮你搞定。”魔萨尔轻松地说道。
“这么简单？”
“那当然，就是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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