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前奏,可我已经很兴奋了,尽管还有那么一点点紧张,却很期待他的下一步“举动”。
当他的手指真正探下去时,我这才觉得有点别扭,难受。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痛苦。因为石磊看着我的脸关切的问道:“蒲诺,你,是害怕吗?”
我很不好意思的老实回答了,石磊的表情却突然变得怪怪的,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像是疑惑,犹豫,似乎还带有一丝痛苦。
然后,他居然说我们不能继续了。听着石磊絮絮叨叨的解释,我木然的坐起身来,用力想了想,终于明白他确实不会再跟我‘做’下去。原因是——他发现我真的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处。一个还没有真正踏入同*恋圈子的雏。
我有些恼怒的质问他是不是耍我玩,石磊长叹了一声,挪到我枕边坐下,柔声说道,“蒲诺,你还小,不明白。做我们这种人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如果将来你后悔选择了这条路——你会恨,恨那个带你进入圈子的人。我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我不希望你恨的人会是我。”
他留给了我三个选择:一是从今夜之后不再往来。二是只做普通朋友。又或者,等我真正进入了‘圈子’再找他,到那时他就会好好的继续,绝不会再临门刹车。
直到我踏上回家的列车,也没想好自己究竟该走哪条路。
原本不假思索的就想选第三项。石磊却说那是最苦的一条路。如果选择做‘那种人’,需要有极大的勇气去面对无数坎坷。
好不容易回到了日思夜想的故乡。没想到,刚踏进家门就被老妈撵了出去。
因为,我蓄有飘逸长发,戴着闪烁的耳饰,腰际垂挂着叮当作响的长链……
总之,我的一切变化老妈都看不上眼——甚至可以说是恨得咬牙切齿。上一分钟老妈还在热泪盈眶的欢迎游子归家,下一刻,我已经惨兮兮的被关在了门外,她还算好心,没清空我的行李和荷包。接我回家的老爸眼睁睁的看着这场母子大战,从始至终一言未发,这是他的一贯风格,决不参与任何争执。
我家类似于母系氏族公社,妈是头领,爸没地位。姐姐以前算二当家,妈妈偶尔会听她的劝,但现在阿姐嫁在了外地。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以为自己会真切的体验一次露宿街头的滋味。
半夜三更,孤苦伶仃的拖着硕大的行李箱在大街上游荡,寒风呼啸着,直冻得我打哆嗦。冬夜里独自一人在街头饥寒交迫的‘散步’,突然看见了一间温暖的啤酒馆,使我激动得像捡了救命稻草。在那个帅气迎宾诧异的目光下我寄存了大件行李箱,然后被侍者引到了一楼正中间。
人到背运时喝凉水都会塞牙缝。直至明确察觉到周围人打量评估的神色,我才发现自己居然一不小心进了GAY吧,而且是那种挤满地中海老男人,专为高消费人群服务的地方。之所以要我坐入这种一般只预留给熟客的最佳位置,因为,我蒲诺算是个值得被追捧的上等货色。
就在这天,我跟一个轮廓很像石磊的中年男人去开了房。
很莫名其妙的就和他上了,都不知道这样的自己究竟算是颓废、堕落或下*贱。那时,虽然打心眼儿里觉得那个东北男人有些俗气,但我依然跟他划拳、喝酒、闲聊……
他和石磊一样,都是看起来比较MAN的男人,很有‘味道’。其实,佐宁也是这类型的,或许是我的一种偏好吧。
突然想起,我和佐宁的初次相识也是在GAY PUB。
同样是临近春节,而我几乎身无分文的拖着行李箱走在夜幕中,更惨的是,这一次我举目无亲背井离乡。依旧是凭着直觉走进那个接纳圈内人的PUB,依旧是在迎宾诧异的目光下寄存行李。然后,我走到吧台,问调酒师他们是否需要招人。
“这里不缺人手。不过……你可以去碰碰运气。”吧哥指着个角落,告诉我老板叫‘俞佐宁’,在那边喝酒。
走近之后才发现角落里有两个人,正亲昵的搂抱着。
看得出来,酒红色短发个性张扬的那位应该就是老板,可我没敢开口——正在‘办事’的人都会厌恶旁人打搅。
不想碰钉子,只好转身回避。佐宁却突然出声唤住了我。
“你有事儿?”他推开身上的人抬步走过来,虽然一身酒气目光却烁烁有神,很干练,丝毫不见恍惚迷离的醉态。
“是的,我想应聘。”
“来吧。”佐宁面无表情的偏了偏头,示意我跟他上楼去办公室。
走之前,还回望着冷静的告诉刚才他抱在怀里的那个漂亮男孩,让他滚远点,去用心招呼客人别再勾引自己这绝对会一毛不拔的老板。
他的话,听在我耳中同样是心一凉。本能的觉得佐宁应该是个很冷血的商人,像我这种没经验的生手他肯定不会雇佣。不过,已经是走投无路的我依然硬着头皮告诉他,虽然自己什么都没做过,但我肯吃苦,什么都愿意做。
“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请老板给个机会。”我咬牙挺直了脊梁,努力硬撑着不卑不亢的请求。
而他,闲适的靠在桌后的旋转皮椅上,一言不发的倾听……佐宁眼珠颜色偏棕,淡淡的,却莫明透着深沉。那时的我,完全猜不出他的情绪或思想,只能既迷茫又紧张的说着自己的请求。
当我战战兢兢着站在那里,希望能得到一份工作时,佐宁突然笑了,露出些许雪白的牙齿。
他告诉我做侍者是底薪加提成,工钱不多也不少但需要培训和背酒单——他不想在一个没经验的外地人身上浪费时间,难度大的吧台调酒更是想都别想。听他这么一讲,我以为自己没希望了,正想着告辞。
佐宁却又开了口。他说我可以做迎宾,薪水少,但没有技术难度只需身材相貌凑合站那里鞠躬行礼就行。
“当然,还有个更好赚又轻松的,就看你愿不愿意,”佐宁起身向我走了过来,“你长得好,随便躺床上把腿一张,钱自然就来了……”他在说这话时,一直盯着我眼睛,嘴唇几乎贴上了我的脸颊,那略带有些许邪气的表情使人心头不由得一颤。
我向后退了退,双手拽得死紧,强压着心头的厌恶挤出一丝笑容,“钱少没关系,只求有口饭吃。”
“那就迎宾吧。服装押金一千二,明天开工。”他无趣的耸了耸肩,也向后一退。
苦笑,一千二百块?就算把我所有口袋掏空了都没二十块钱!只得怯怯的问佐宁押证件行不行……他虽然嘴里说证件不值钱,也搞不清楚真假。但依然同意了我的请求,押金从第一个月的薪水里扣,离职时返还。
我想我当时可能是在完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找到工作,所以脑子有些迷糊,我居然还问他,问一个跟我无亲无故还没有正式在他手下工作的老板,问可不可以预支薪水。
作者有话要说:
初吻什么的,不一定都是那么美好!
5
5、思念失恋与救赎 。。。
当看见佐宁那近似于嘲讽的微笑时,我就知道自己完了。
“你犯傻啊?居然骗钱骗到我头上来了!也不先打听打听我俞佐宁是什么人?!想要钱是吧?陪老子睡一觉给你五百,不然就给我滚。”他喝骂着,眼神里透露出一股狠劲。
不用想也知道,敢开这种酒吧的人多少都有些背景。
我默默的走了,确实是没法开口告诉佐宁,我一整天只吃了个馒头,连最便宜的小旅店都住不起。他又不是开慈善机构的,凭什么同情我?而我也不可能就这样卖身。
继续拖起行李漫无目的的行走。
最后,我靠着一盏路灯无力的蹲了下去。
相恋近四年的男友把我甩了,因为出柜被父母赶出家门,到这里投靠朋友他却突然调职,三流本科毕业经不起大城市的竞争,整整两个月没找到工作,想去打零工卖苦力别人还嫌我学历高太白嫩。
我真的再也找不出坚强的理由,只是埋头抱膝呆坐着,连想哭都觉得流不出眼泪。
中途曾经想过回去求他,身上的钱还够吃半个月馒头,可以睡公园或候车厅,熬过头一个月就好,但是,我又不认为求他会有用。
后来,恍惚听到身边有汽车鸣笛,一开始没搭理,响久了才明白那是在喊我。
抬头一看,老板俞佐宁坐在他的深蓝色悍马里正望着这边。
我赶紧转过头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起身拖着行李往反方向走去。
“你去哪儿?”佐宁在后面喊着,我没回答,继续走。他跳下车追过来,单手叉腰挡在了我身前。
“去救助站,想办法回家。”看他那副不回答就不让走的架势,我淡淡的说着一个连自己都觉得是在做梦的美丽谎言。
“骗谁呢?小子,你知不知道你从刚才起眼神里就只写着‘绝望’?!”他挑眉一吼,抬脚就踹开了我手中的箱子。
“是,是绝望。我的确是想着去找个合适的地方自我了断——有楼跳楼,有河跳河,”泪水模糊了双眼,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你还想笑我犯傻吗?继续笑吧,我就是傻。傻得扔了那个人给的分手费,失恋之后还傻乎乎的去哭着告诉妈妈自己是同性恋,然后被赶出家门。傻得装清高情愿饿死也不做MB……你别打我主意了,没用的。”
佐宁站在前方,面无表情的听着,然后突然掏出纸巾递过来,要我擦眼泪,“你真的是很傻,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我追来是想告诉你,我那边可以包吃宿——钱虽然少一点,但绝对饿不死你。”
我就这样默默跟着佐宁回了PUB,做waiter。
也没想过他会不会是人贩子,皮条客,没理由的就相信了他。不过,就算是心里有疑惑我当时也只能选择跟他回去——毕竟,早已经是山穷水尽。
有时候,我会偷偷的想,如果自己不曾遇到石磊还会不会进这个圈子,成为这种人?会不会生活得轻松一点?我不知道。但如果他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我也不会拥有那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
而佐宁,他却像一个奇迹般的存在,几乎改变了我的命运。
第一次遇见佐宁,我是如此的落魄、潦倒……而他之后却一直说我很有气质,想着都觉得好笑。我有气质?或许只是他自己心中的美好想象。
那天,我的确是告诉他自己情愿饿死也不做MB,可天知道我有多么的胆小,根本就不可能去自杀!在石磊跟我说分手的时候我就尝试过一次,最后居然是自己拨电话叫的救护车。
也曾经试想过,如果佐宁当时没有出现我会怎样……我觉得自己说不定真的有可能去卖。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会那样做。卖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若身陷其中,将会是很可怕的一种境地。我很清楚那种人是过着怎样的空虚生活……因为,我的第一任男友就是MB。
被妈妈赶出家门的那个清晨,我和轮廓很像石磊的中年男子分手之后回酒吧取行李,刚好遇见一个waiter下早班,他陪我在街上瞎溜达,两个人边走边聊还蛮开心,但不知怎么的就散步散到了他床上。
姑且将他称作小B吧——他勉强可以算是我的首任男友。
小B本职是做酒吧侍者,遇到有钱的主也当MB,他说那是合理利用有效资源,还说我有面子,跟他做*爱,不仅不用付费还要对方倒贴钱——我俩出去玩都是他买单。知道他是MB之后我有些反感,想跟他分手,但又想想,我自己还不是做过类似的事,也就算了。
在小B租的房子里住了五、六天,他请假陪我泡吧,玩桌球……然后,我带着胜利的微笑回了家。
他嘴很甜又特会玩,刚开始真的很开心。但相处越久,矛盾越多。
小B外表虽说俊得脱俗,但其余的,只能用‘糟’来形容……除了讨好顾客赚钱以外终日只会考虑一件事:□。长得好又有什么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现在回想起来,我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跟这种人交往了整整一个寒假。
眨眼就临近返校,那天早上我去找小B,推门就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我知道他是MB,也不是很在乎他背着我跟别的人‘做’,因为我自己也不算爱他,石磊在我心中的分量比他重得多,我当时故作潇洒的带上门走了,但心里依然暗暗的有些不爽。没想到,刚走到街口,小B就追了出来。
我以为他要道歉,结果他却满不在乎的邀请我回去凑个数,三人一块儿‘玩’。
那一刻,我真恨不得想当街赏他一拳。
“只是3P而已,不乐意就算了呗,发这么大火干嘛?”小B一脸的无辜,倒像是我在欺负人。
睡眼惺忪的大帅哥穿着拖鞋,披着外套在闹市与一个小白脸拉拉扯扯,这种画面一定很好看,是人从我们身边路过都会瞟上两眼……我尴尬极了,小B却不怎么在乎。
我说要分手,小B就认为我嫌弃他没知识没教养。
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突然有些心软,但最后还是一咬牙把他的手甩开了——大街上跟个男人紧握着手,要被熟人看见就死定了。被他死命拽住胳臂,拉着手的那几分钟,我慌得跟抢了银行正逃命似的。
这是我正式谈的第一场恋爱,还没开始‘恋’就结束了。
其实小B人也不坏,只是不适合我,他想满足的仅仅是肉体的贪欲,而我心里正爱着别人又妄想得到他的心。总之,我们的交往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于是,在失落中,我又开始想念石磊。
返校之后,我先见了鱼鱼。她居然一眼就看出我已经进了圈子。鱼鱼虽然是个女孩子,却有很多是GAY的朋友,他们把她教得很会辨认‘圈中人’,特别是二十岁左右的0,几乎一看一个准。
我问鱼鱼怎么看出来的,她没回答,只笑我嫩,说我是‘小花花儿’。
小花花儿,在这个城市的圈内特指年龄偏小,入世不深的嫩崽。用他们的方言讲那三个字仿佛有一种贬义的味道。我一直说的普通话,学不来鱼鱼那种语调。虽然听起来不太顺耳,但我知道她不会有恶意。鱼鱼还教了我很多圈内用语,说是为以后做准备。
晚上,一个人躺在寝室里发呆,左思右想之后,给石磊发了条短信。
“石哥,好久不见,我头发又长了些呢,有人说我看起来有点C(女气),我不知道该不该把剪短,帮忙拿个主意好吗?”看似普通的一句话,却隐含着我最想告诉他的事——我已经是圈里人,我们可以继续了。用了一个鱼鱼才教我的最简单的圈内的词。
我想,石磊应该看得懂。
果真,他回短信含蓄的说,他正要出差,剪头发的事希望我等他回来看看再决定。那‘等我’两个字有着重符号,看得我心花怒放。
很想知道他回这里的具体时间,他却避而不谈。
室友都陆续返校了,我们是六人间,原本单身汉有五个,但寒假后形势突变,有个在放假回家的火车上充当义务搬运工,好运的换来了女朋友,还有一人正跟网友热恋。因此,几天后的情人节成了夜间话题的重点。那三个兴奋的讨论着送礼与见面的具体事宜,另两个哀叹着自己的不幸,我偶尔会插两句话,但真正的心思却是无论如何也得咬紧牙关,只字不提。
突然,觉得很孤独。
身边有大堆朋友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跟小B的那场失败的恋爱没法跟人诉苦,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