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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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有钱人- 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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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现在,淀山港这里还是刚刚围海造田搞出来的一块新土地,土地养分并不肥沃,其中还有不少因是将将从海里填土出来,土质有些偏盐碱,因此地产并不丰饶。

    放在只知道耕田、种地、收粮的古代,这样的土地当然值不了多少钱,姬庆文花了不过二十多万两银子,便收购了淀山港周边数百顷平地——不管是耕地、滩涂、荒地一概收入囊中。

    他收购地皮时候出家既高,拥地的农民自然是高高兴兴便出售了田土。

    却还有不少脑筋不灵、观念陈旧的老农民,守着祖上传来下的土地不肯出售给姬庆文。

    对这些人,姬庆文当然不会像后世里那些不法奸商那样,用各种手段逼迫他们出售土地——虽然姬庆文现在的实力可要比那些奸商强多了,至少他手里掌握着一支人数众多、战斗力超群的明武军。

    于是,姬庆文为了让这场“土地改革”尽可能“温柔”地持续下去,以免手段过于激烈被地方和朝廷里那些闲着没事的官员们挑拨参劾,最终落了个无疾而终。因此,姬庆文采取曲线方略,先答应这些老者的后辈,让他们可以在自己姬家的产业里工作,再让他们反过来劝自己的长辈们把土地交出来。

    这些老人家留着土地,本来就是为儿孙们着想,现在他们都愿意放弃土地,老人们自然是无话可说,虽并不十分情愿,最后倒也在犹豫之中把土地交了出来。

    除了农民之外,还有不少土地掌握在大地主手上。

    到了明朝末年,土地兼并已经十分激烈,占人口少数的地主、富农,掌握了全国三分之一以上的土地。但在江南,因为土地产量较高,农民以家庭为单位,耕种十亩、二十亩土地,再自己养蚕织布,也可以养活一家老小。因此江南土地兼并的情况,远不及北方严重,而能够积攒起大量土地的,却是非富即贵,不是富甲一方的大商人、便是为官一任的官僚。

    对于这些人,姬庆文也另有办法处理。这便是让他们以土地入股,选择姬庆文名下的纺织坊、码头港口、钱庄等产业获取份额,并参与分红。

    这些产业可是闻名江南的大产业,旁人天天做梦就想着染指一二,却不料现在可以凭一些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的土地就能入股,让这些地主们自然是趋之若鹜。

    就这样,姬庆文破费了一番周折,但好歹也算是将周边一大片土地收购了下来,终于有了一番大展拳脚的天地。

    而对于这些收购下来的土地,姬庆文自然也各有处置。

    对于土地之中肥沃丰饶的部分,姬庆文便让人从湖州、徽州等地移来上好的桑树、茶树种子,又请了善于种桑养茶的农民悉心种植,成为自己手工业作坊的原材料生产地。

    略微贫瘠的土地,则被姬庆文开垦出来,开辟为专门的“试验田”,用以种植新采集来的海外作物——虽然眼下,姬庆文手里只掌握了甘薯这一种新作物而已。

    而对于那些完全无法种植出粮食的盐碱地,在姬庆文眼中却是价值最高的。

    只因为这些土地,就在淀山港码头周围,是自己掌控力最强的区域。对此,姬庆文便在此处大兴土木,将原来位于苏州城内的纺织坊、印书坊、福利坊,乃至明武军的军营,全部移建到此处,要不是苏州织造府是皇帝钦差的衙门,未经圣旨不能有半步的移动,否则姬庆文非将这处府邸也移动过来不可。

    这样一来,淀山港围堰内外,就真的成了姬庆文名下无法攻破的,坚不可摧的堡垒和基地。

    而姬庆文的脚步远远没有停下。

    除了将这些基础设施建设完毕之后,又多建设了数千间房屋馆舍,而在建设之前,姬庆文特意将此处规划完善——在造楼之前,先行建设了砖地、水渠、绿化等,一改明末城市还处于原始生长的状态,让人一看就有一种耳目一新之感。

    然而这样先进的基础建设,自然是要用如山如海一般的银子堆积起来的,而姬庆文之前手里掌握的银两拢共才百万两左右,留下部分银子需要用作进贡、应急、发饷之外,就只剩下五六十万两白银,并不足以支撑起这么庞大的开支。

第四二九节 陷入了困境() 
面对这样的资金短缺的情况,要是一个没有接触过现代金融知识的古代人,无疑就会陷入绝境。

    可姬庆文在穿越之前虽然只是个穷逼,但对于金融界那些融资的手段倒也知道一点,无非就是拆东墙、补西墙,按揭贷款,今年花明年的钱罢了。

    而姬庆文现在手里,其实也掌握着一项极有力的金融工具。

    这样工具不是别的,正是他在苏州——现在搬到了松江府淀山港——印刷厂印制的姬氏银票。

    这些银票原本是用来方便姬庆文南北运送银两所用,可姬庆文 在发行银票之时,确定了一比二的现银做准备金,现银十分充足,从苏州拿着银票跑到京师兑换,就从来没有不兑现的时候。

    因此,再加上姬庆文的地位越来越高、生意越来越大,在不到几个月时间之内,姬氏银票就积攒起极高的金融信誉,成为南北商人之间互相交易的可信赖凭证之一,隐隐间已同苏州商会、晋商商会、四川商会等几大商会签发的银票平起平坐且有逐渐超越的趋势。

    仗着这几张薄如蝉翼却又价值连城的纸,姬庆文大做起金融文章来——凡是同姬庆文做生意的商户,付给姬家全都要用现银,而姬庆文支付的则都是银票。商人们虽然觉得没有沉甸甸的现银在手未免有些心里没底,但好在姬氏银票交易方便、信用稳固、防伪严密,用起来要方便许多,加之这几个月来姬氏银票的市值异常坚挺,始终保持在面值即价值,逢票即兑从来没有违约的时候。

    因此,这些商人们用姬庆文的银票结算,倒也还算放心大胆,而且是越用越大胆、越用越敢用、越用越广泛。

    这样一来,姬庆文利用手里的银票——其实是利用自己的商业信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在准备金的基础上,增发一些银票差不多作为现银使用,等于毫无难度地又筹集了二三十万两白银。

    这样的方法,在后世被美帝国 主义玩出了花,用印刷出来的绿色的美金,以及还没印刷出来只存在于银行系统里的数字美金,掠夺着全世界的资产。

    姬庆文现在这么做,也不过是依样画葫芦而已,而且他花的这个葫芦,远没有华尔街老板们种的葫芦那么精致美丽、玲珑剔透。

    不管怎样,这些“虚拟”银子加上原存的银子,让姬庆文不废多大功夫,便筹集了近百万两白银,可以用作基础建设的投资。

    李岩、宋应星、汤若望等人虽不知道姬庆文变了什么戏法,却确实知道他手里又有了钱,便放心大胆地使用起来,雇佣工人、购买建材、加紧工期、全面开工,花了小半年时间,便在松江府淀山港外建立起了一座全新的小镇。

    这座小镇用一条宽阔笔直的小道贯通,两边小巷平行排开,无数楼房坐落其中,其格局之规制、营建之精巧、装饰之精心、规模之广大,在当时的中国无出其右者。

    其实姬庆文在穿越之前偶尔出去旅游,是最痛恨那些所谓“人造古迹”的,认为这些玩意儿都是骗人骗钱的勾当。可他现在站在这么一座“崭新”的“古镇”面前的时候,心中忽然感慨起来:造假骗人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啊!

    不过这座小镇,要是顺顺利利流传到二十一世纪,便又会是一处宣传通告里描述的“纯正明清风情”的货真价实的古镇,说不定又能创造多少就业岗位、带动多少经济收益、提高多少国内生产总值了……

    不过,事情并没有姬庆文料想之中的那么顺利,小镇刚刚建成,便出现了不少问题。

    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人。

    这可要了姬庆文的老命了。

    要是没有人来这座小镇里生产、消费,那这座镇子就成了一座空城、鬼城,就相当于把建造小镇的银子统统扔到了水里。

    按照姬庆文一开始的想法,他是准备自己出钱兴办一些酒楼、饭馆、茶馆、剧院、戏台之类的娱乐设施,再开办几家专门出售高端物品和进口物品的商店,为的就是吸引富户进来消费,赚他们历年来积攒下的存银。

    要知道,明朝之所以灭亡,国家金融系统的破产也是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商人、地主们赚了银子,除了大量兼并土地之外,就没有别的投资渠道,只能放在罐子里、埋在土地里,而并不能够在商品的交换过程中发生流通。

    而白银沉淀在民间,朝廷自然也就没有办法收取税收补贴财政。可明末却是个多事之秋,朝廷花钱的地方多,没法从富人那里收税,便只能想办法从穷人这里抽水,这样一来二去,反而逼得无数贫农作乱造反,反过来又加速了明朝的灭亡。

    实际上,明朝灭亡之后,一直到清朝,到民国,中央政府始终没法摆脱这样的困境,政府由始至终出去贫穷困顿、朝不保夕的状态之中。

    因此,姬庆文进行土地改革的一大目的,便是为了要改变这种财政无限取向破绽的趋势,而解决的办法,就是要从富人口袋里掏银子,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讨钱出来。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干。

    姬庆文苦心积虑建造起的这座小镇,竟是门可罗雀,没几个人过来消费游玩。所幸这里毗邻淀山港,旁边又有无数姬庆文名下的工坊产业,产业里做工的工人也不在少数。这些工人做工赚钱,自然是要就近在小镇里消费的。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进港做生意的海商,也需要上岸休息。只不过那些金发碧眼的欧洲人上岸来招摇过市,实在太过惹眼;而姬庆文对于满腹鬼胎的日本人也未必十分放心。因此他只允许朝鲜、安南、暹罗以及南洋华人上岸消费。

    不过这也不过勉强能够维持小镇的运营而已。

    对此,作为姬庆文亦师亦友的智囊的李岩是心知肚明的,半开着玩笑道:“姬兄,你这如意算盘是打偏了吧?看来钱也不是那么好挣的。现在过来这淀山镇里吃喝的,要么是自家兄弟,要么就一两个海商,似乎不是长久之计吧?”

    “那是当然。赚自己的钱算什么本事?而现在还不是赚外国人钱的时候。这个……不知李兄有什么法子?”

    此时已经是冬尽春来之时,天气已渐渐转暖,蚊虫也慢慢多了起来。

    因此李岩拉开手中折扇,赶走了面前几只恼人的蚊子,这才说道:“姬兄这可就问错人了。要说是附庸风雅,做几首歪诗、填几阙酸词,我倒是有些本事。可要是正正经经地赚钱兴国、经世济民,我却是一筹莫展。”

    姬庆文知道李岩足智多谋,又爱卖关子,便笑道:“行了行了。我知道李兄见识高远,一定有法子教我,你就快说吧。”

    “好!快人快语!”李岩道,“那有几句话,在下说出口来,或许有些失礼,还请姬兄见谅……”

    “请讲。”

    李岩忽然从座位里站立起来,摇着纸扇,慢慢说道:“记得金陵秦淮河畔,乃是这普天之下最热闹、最繁华的所在,我跟着姬兄也是颇去那边见过一些世面的。可那里为什么这样热闹、这样繁华呢?我看这其中‘秦淮八艳’的艳名远播,也是一大原因。大嫂子柳如是,当年不也是‘秦淮八艳’之首吗?”

    “不行不行不行。”姬庆文连声否决道,“那可不行。当年我给大老婆赎出贱籍花了多少工夫,现在总不能让她再重新下海吧……别的不说,她要是再出去抛头露面,叫我姬庆文的脸往哪里搁?”

    “不,姬兄误会我了。”李岩忙道,“我李岩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请嫂子出山啊!我的意思是,可以把秦淮河畔其他地方的青楼女子也都请过来,她们来了,那些所谓的风流才子,自然都会趋之若鹜了。就怕姬兄现在是朝廷命官,这样公然招揽青楼女子,说不定会招来那些御史言官的弹劾呢!”

    “哼!搭理他们作甚?御史言官们又不是头回弹劾我,多一条两条罪名也算不得什么。这事,我们说办就办。”

    然而事情不是想办好就能好的。

    虽然有柳如是介绍,姬庆文又在金陵城中、秦淮河畔颇有名气,可那些秦淮河畔的花国精英们,却都是各自老鸨子手里的摇钱树,栽在这秦淮河畔,哪怕就是守株待兔,都是日进斗金,又何须挪窝跑到还是“一片荒凉”的松江府去呢?

    而要强行给这些青楼女子赎身,却又是一笔好大的投入。

    这些女子的身价,虽比不上当初姬庆文给柳如是赎身的三十万两现银,可好歹三十万的标准摆在那里,再便宜也便宜不到哪里去,无论如何也是十万两的银子的数量级,加起来又是总额达到百万两左右的老大一笔银子。

    这么多钱,现在的姬庆文又怎么能掏得出来呢?

    吃了一圈闭门羹之后,姬庆文终于想到了一个人——陈圆圆。

    按理说,姬庆文是不该去找陈圆圆的,毕竟柳如是被姬庆文赎身之后,陈圆圆就是理所当然的“秦淮八艳”之首,身价自然也是最高的,既然其他人都请不动,又更何况是她了。

    可没想到,听到姬庆文几乎不抱希望的邀请,老鸨子尚在犹豫之中,陈圆圆本人却一口答应下来。

    这让姬庆文大吃一惊,反过来劝道:“圆圆姑娘可要想好了,那边还是我新建的一座市镇,都还没有成气候呢!镇里也冷清得很。你到了那边可不要后悔哟。”

    就连老鸨子也说道:“姑娘可别瞎说,让我再同爵爷商量商量,再作决断不迟。”

    陈圆圆含笑摇了摇头:“妈妈,我年纪虽小,心里却也有事。这几日我心中烦躁得很,正好可以换个地方散散心……”

第四三〇节 名士() 
这老鸨子还算通情达理,当然了,多一半也是看在陈圆圆这个聚宝盆的面子上,柔声柔气地说道:“女儿啊,你的心事我知道。妈妈我也是过来人,当年有个举人老爷也同我私定过终生,可后来呢……也不过如此罢了。有些事情,还是得看开一些才好。”

    姬庆文听了个大概,便问:“想必是圆圆姑娘有心上人了吧?不知是哪位才子,若真是有意,我愿意在当中做个中介。那人不答应便罢,要是答应了还想做负心汉,我第一个饶不过他。”

    陈圆圆虽是个女流,可在风流场里混得多了,却也知道面前这位新晋的福禄伯姬庆文爵爷是在江南说一不二的人物,他既肯答应帮忙,总比一个人自怜自艾的强。

    于是陈圆圆低着头说道:“也不是旁人,姬爵爷应该也认识,他就是……就是……就是……”

    “就是谁,你倒是说啊!”

    “就是山海关的吴三桂将军……”陈圆圆的声音越说越轻。

    姬庆文失声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吴三桂啊!唉!这么说起来,圆圆姑娘还真是好眼光。吴三桂少年英雄,远非那些自诩风流的腐儒可以相提并论。更何况……嘿嘿,吴三桂对圆圆姑娘也是心有所属,是绝对不会有什么二心的……”

    说起吴三桂的“二心”,姬庆文禁不住皱了皱眉头,赶紧接着往下说:“这件事,圆圆姑娘尽管放心好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向……我向银子保证,吴三桂只要答应了圆圆姑娘,就绝不会辜负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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