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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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有钱人- 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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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这么一大圈话,这位都头依旧不知道大富大贵、炙手可热的福禄伯爵爷,为何会在这个时候造访自己这么个连品级都没有的顺天府的都头。

    可姬爵爷摆明了要进屋来,这都头却又是万万不敢阻拦的,只得将姬庆文一行人让了进来,招呼正在吃饭的老婆、孩子出来迎接上官。

    姬庆文在这处四合院里走了一圈,走马观花地看了看,便问道:“我问你,这处房产是你的住宅呢?还是新购的?哦,对了,说了这么一大圈话,我竟还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都头拱手道:“小人贱名石立德,原是京郊通州人士,来顺天府做都头才进的京,这处房产也是小人攒了好几年的银子买下的,前年才搬进来住……”

    “好,我问你,你买这处房产花了多少钱?”姬庆文问道。

    石立德眼珠一转,回答:“花了我五百两白银。”

    其实这处房产毗邻刑部大牢,风水环境并不十分好,又在胡同小巷的深处,像这样的一座四合院,在京城里的价格并不算高,石立德几年前也就花了二百两银子左右。再加上这几年满洲鞑子闹得凶,京师不太平,许多富商都在出售房产搬回老家或者跑到江南去居住。

    因此别说是石立德故意吹牛说出的“五百两”银子的房价了,就是开出原价“二百两”银子,也未必能够轻易出手。

    不过这三五百两银子的差价,全不在姬庆文的视线范围之内,只冷冷说道:“你这厮倒会攒钱,顺天府的都头一个月才几两俸禄银?看你不到四十的模样,居然养活一家老小之余,还能攒起五百两银子来。”

    石立德一听就慌了,忙道:“爵爷可别错怪了我,我这是把老家的房子给买了,这才攒的钱,可从来没拿过一两半钱的黑心银子啊。”话说完,已是满头大汗。

    姬庆文笑道:“我是福禄伯,也是苏州织造提督,偏不是御史衙门吃饱了的御史言官

    ,管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告诉你,老子看中了你的房子了,今天就要买下来。你五百两银子买的,我不让你吃亏,加点价钱,八百两买下来,如何?”

    石立德听了惊喜过望,半晌才道:“行,行。爵爷要买,小人哪敢说半个‘不’字?不过现在天色晚了,小人总要收拾收拾,明天才能搬家,给您老腾地方吧?”

    “不,我今天就要你搬。你要是搬家不方便,没关系,我手下有几十号壮丁,一眨眼就给你家搬空了……”

    “是,是。”石立德又道,“就是搬了家,小人又要寻新的去处,怕是有些麻烦。小人明天还要去顺天府站班呢,总不能今天在外头打地铺吧?”

    姬庆文冷笑道:“哼,千难万难,也不就是难个钱么?这样,老子给你凑个整数,多给你二百两银子,这样一共是一千两白银,算是你这几天的安家费如何?哼,这二百两银子,足够你包个小客栈一两个月了,够了吧?”

    “够,够,够!”石立德忙不迭地说道,“都说姬爵爷快人快语、出手大方,今天小人真的是见识过了。不过小人还有个问题……”

    “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姬庆文道。

    “这个……那个……小人想问的是,爵爷花这么大价钱买我的房子,是图个啥呢?”

    姬庆文眼光一闪——他急急忙忙、不顾成本地收购这座四合院,当然是同还关在刑部大牢里的袁崇焕有关。可这件事情,是决不能向旁人提起的,因此他早已同足智多谋的李岩商量好了说辞和理由。

    只听姬庆文不慌不忙地说道:“你小子管得倒宽。别说是你一个顺天府的都头了,就是你们顺天知府老爷来了,能管得着老子么?”

    石立德知道姬庆文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又同朝廷里几个内阁大臣熟络得很,别说是顺天知府了,就是刑部尚书、大理寺丞也得让他三分。

    因此面对姬庆文的质问,石立德搓着手陪笑道:“是小人失言了。爵爷知道,做都头的么,审人问人习惯了,不免多嘴一句半句的,爵爷不要放在心上。”

    姬庆文却道:“没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告诉你吧,老子生意做得大,苏州到京城、京城到苏州,总不能每次都运几千斤、既万斤白银交割吧?因此我索性打算在京师里开个钱庄,看中了你这块地,便买了下来。怎么样?这个解释还算靠谱吧?”

    石立德这个资深刑事侦缉人员,还真有些“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职业病,又随口问道:“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吧?今天要买,今天就要我搬……”

    “废话。皇上给我下了旨意,说是苏州织造衙门那边没人管可不行,要我三天之内离开京师,你说我能不急吗?”姬庆文谎话张口就来。

    抬出皇帝老子,石立德这个也算是吃皇粮的都头顿时焉了,忙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层讲究啊,行行行,那是小人多嘴了。就请爵爷派人过来,帮小人一起搬家吧……”

    姬庆文这次进京带来的矿工们,从来都是搬运矿石矿渣好像家常便饭一样的人,石立德这么些小小少少的家当哪经得住他们的搬运?不过须臾功夫,便将一座四合院搬了个空,姬庆文也随手将几张价值合计一千两的银票交接给了石立德,算是将这处房产买了下来。

    。

第四一四节 谈何容易() 
待石立德全家搬出,已是深夜时分。

    姬庆文派人从云来客栈里送来晚饭草草吃过之后,便领着孙奎发等人在院子里转悠了起来。

    孙奎发这些矿工跟着死了的陈文昭,在义乌挖了这么多年的矿也算是没白挖。只见他们用随手寻来的工具,掀开院子里铺着的青石板,没费多少功夫便挖了个一人多深坑出来。

    孙奎发纵身跳下坑去,仔细探查了一番,方从坑里爬了起来,拍拍裤腿上沾着的泥土,对姬庆文说道:“爵爷,还好,这里底下都是黄土,没有石块,挖起来应该挺轻松的。可惜就是土质太松了些,怕挖得塌了方,容易露馅……”

    姬庆文沉思片刻,说道:“钻山打洞我是外行,你说,该怎么办?”

    孙奎发也思索了一下。道:“我们兄弟挖的时候小心一些也就是了,就怕有个万一坏了爵爷的大事。不如……不如……”

    “不如什么?你痛快地说。”姬庆文道。

    “不如请爵爷将这里旁边的几座院子也一并买下来,这样就是塌了,也一样塌在我们地盘上,别人不知道,自然也就不会露馅了。”孙奎发道。

    姬庆文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好,你这主意好。这就叫瞒天过海、只手遮天!”

    孙奎发到底没见过世面,被姬庆文这么一夸赞,脸上顿时一红:“就是要花这么许多钱,买下旁边的院子,就怕爵爷你破费了。”

    姬庆文一摆手,道:“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老子有的是钱,要是能办成事,要老子出钱把刑部大牢买下来,老子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说着,姬庆文顿了顿,又道:“这样,我现在有的是钱,缺的却是时间。麻烦你们今天晚上就开始挖,明天我就派人,将周边几座院子全买下来。”

    于是孙奎发等人按照姬庆文的吩咐,七手八脚便在刚买下来的院子里忙活开来。这几个人挖掘的本领不低,却也不敢在这关防严密的京师城里放开手脚大操大办,一夜之间只挖了个垂直往下约有一丈深的地洞,又从地洞底下向刑部大牢出延伸了二三十步,便再不敢继续往前挖掘了。

    第二天一清早,姬庆文便去陕西商会,叫来老仆人多九公,带着银票,按照市价两倍、三倍的价钱,将原来石立德四合院周边一圈的房产买了个遍。

    姬庆文这么大的手笔,就好像是在粪坑里扔了个炸弹,闹得满京城上下一片哗然——人人都在猜测这个办事出人意表的福禄伯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姬庆文倒也坦然,索性来他个将计就计、将错就错,高调宣布自己要在京城里开办一家新钱庄,且就要在自己离京前的这三五天里面开张,到时候便要请众人过来吃酒贺喜。

    而凡是新店开张,总要将老房子整饬一番,这样姬庆文就更加能够大张旗鼓地在院子里挖掘地道,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就这样,孙发奎等一干义乌矿工们加班加点、挑灯夜战,花了不过两天功夫,便将一条可供一人猫腰通行的隧道一直延伸到了刑部大牢底下。

    可问题又来了。

    这条隧道虽已挖到了刑部大牢,却没法精确定位到关押着袁崇焕的牢房之内,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贸然挖通隧道,必然会使计策失败——不光没法把袁崇焕捞出来,就连姬庆文也得掉到水里。

    面对这样的情况,姬庆文只能再向孙发奎询问对策。

    孙发奎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同几个弟兄商议一番之后,建议姬庆文去刑部大牢里跑一趟,试着重重走几步路、敲打敲打地砖,也好让在地底下的矿工们听音辨位,确定具体的方位。

    这可就给姬庆文出了难题了,要知道袁崇焕已被崇祯皇帝钦定下了死罪,之前姬庆文也曾尝试着去看过一次袁崇焕,却被刑部大牢的衙役挡了驾,现在想要再入大牢,真是谈何容易。

    思来想去,姬庆文还是决定找来周秀英,巴望着这位武功高强的白莲教圣女(前任),能够施展出绝高功夫、展现出江湖经验,想办法混到刑部大牢里去。

    可周秀英却道:“公子,不是我不帮忙。这刑部大牢一条道进、一条道出,里里外外做事的人又都是熟人,想要混进去谈何容易?难不成要我从正面杀进去不成?”

    周秀英这番说辞,让姬庆文想起自己在穿越之前打过的一个叫《刺客信条》的游戏。按照游戏设定,玩家应该扮成刺客,秘密潜入到指定场所再将目标暗杀完成任务;但有些不善于隐藏的玩家,也可以开启“无双模式”,从正面一路冲杀进去,来一个“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用蠢办法完成任务。

    可现实毕竟不同于游戏。

    就算武功高强有如周秀英,也是绝对没有办法在狭小的空间内,面对几十个、上百个五大三粗的刑部大牢衙役的。而若是姬庆文调动起自己带进京城里来的所有人马行动,那成功与否自不必去说,这样大规模的劫天牢的行动,就相当于向整个大明朝廷宣战,同以卵击石无异。

    这种傻事,姬庆文是做不出来的。

    更何况,要是真的能够正面冲杀进去把袁崇焕接出来,又何必大费周章挖什么隧道呢?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一旁的李岩却笑了起来。

    姬庆文知道李岩这人足智多谋,现在发笑必然是有了主意,赶忙说道:“李兄,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卖关子,有什么办法,你就快说吧。”

    李岩原本还准备开几句玩笑,听姬庆文这么讲倒也不好意思起来,便直接了当地说道:“姬兄想要到刑部大牢里去,我看可以找一个人走走门路,想必他是不会拒绝的。”

    “找人?莫非是去找温体仁么?姓温的是只老狐狸,自打皇帝给袁崇焕定罪之后,这厮已经许久没有出洞了,要他帮我走门路进刑部大牢?这不是开玩笑么?”姬庆文道。

    李岩笑道:“姬兄果然有识人之明,可我也不是蠢人。我说的当然不是温次辅,说的是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

    “什么?骆养性?李兄没在跟我开玩笑吧?这家伙是我的对头,找他帮忙?他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

    “不,不,不。”李岩道,“姬兄这就搞错了。姬兄虽然因为袁督师的事情,在皇上那边多少受了些冷落,可毕竟还是圣上面前响当当的大红人。骆养性是个识时务的,他现在还不敢当面同姬兄撕破脸皮。姬兄只要放下身段去求他一求,他十有是不会拒绝的。”

    姬庆文听了,沉沉看了李岩一眼,道:“唉!可是要我去求骆养性这个阴险的家伙,我还是有些不甘心……”

    话虽这么说,可现在也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抱怨了一番之后,姬庆文还是备下了些礼物,叫了锦衣卫指挥佥事李元胤引见,便往锦衣卫衙门而去。

    为防着骆养性使阴招,姬庆文还特意让周秀英女扮男装,打扮成一个年轻护卫跟着一同前往。

    锦衣卫衙门专司审问犯事官员、江洋大盗,寻常百姓唯恐避之不及,根本不会轻易靠近,关防得也是异常严格。

    因此看门的锦衣卫兵士见姬庆文三人靠近,远远便高声呼喊道:“嘿,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还不速速回头离开!”

    姬庆文虽是满心不情愿地跑来此处,也觉得骆养性未必就一定能够让自己到刑部大牢里去见袁崇焕,可锦衣卫衙门他却是颇有几分兴致想要进去瞧上一瞧的。

    因此,他嘴角一咧,对李元胤说道:“李指挥,看来你这锦衣卫指挥佥事是不管事了,这么个小喽啰也敢跟你大呼小叫的。”

    李元胤脸上一红,并没有答话,闪身上前两步,对那军士说道:“新来的吧?我是锦衣卫指挥佥事李元胤,前去通报一声,就说我引着福禄伯姬爵爷,来寻骆指挥。”

    那军士见状一惊,愣了一下方才说道:“原来您就是李指挥啊!您是我师傅的师傅,还是我师傅的救命恩人呢!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快请进、快请进,骆指挥现在就在衙门里。”

    李元胤点点头,朝姬庆文拱了拱手,便当先走了进去。

    姬庆文赶忙快走几步,在李元胤耳边问道:“李指挥,刚才那喽啰说你救过他师傅的命,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元胤一脸茫然地摇摇头,道:“其实我连他师傅是谁都不清楚,又哪能想起我是怎么救了他的命?其实我帮的人不知有多少,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恩恩怨怨的,这笔账也不知从何说起呢……”

    说着,李元胤便沉沉叹了口气。

    姬庆文也跟着叹了口气,刚要说话,却听李元胤道:“爵爷,你看前头便是衙门大堂了,我且去替你通报一声,你在此处不要乱动。”

    说着,李元胤便向前走开了。

    乘此机会,姬庆文抬头四下观察,见这处衙门上下打扫得一尘不染,一事一物的设置摆放都极有规矩,显出一份从容不迫和凛然威武来。

    可姬庆文身处其间,却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不舒服,忍不住对身边的周秀英说道:“秀英,我当锦衣卫衙门总该是一副阴森恐怖的样子,却没想到上下打扫得这样干净,好像个尼姑庵似的……”

    周秀英脸上挂着明显的警惕表情,两只妩媚动人的眼睛不停地左右扫视、上下观察,口中应答道:“这里是尼姑庵倒好了。我们白莲教之前有不少信徒,被拿获之后,便被送到这里严刑拷打。公子你看墙边靠着的那几十只水火大棍,上面沾染的斑驳血迹里,就有不少是教中兄弟姐妹的。”

    姬庆文朝墙边望去,果然看见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派碗口粗细的棍子。棍子虽然被擦拭得干干净净,却无论如何也没法将棍头上一片一片的发黑的血污清理干净,似乎萦绕着无数人的呻吟和痛哭。

第四一五节 耍赖() 
姬庆文正看得发愣,李元胤却已回来复命,道“爵爷,骆指挥就在屋里,您可以去见了。只是骆指挥心情似乎有些不痛快,您说还还要小心些。”

    姬庆文脖子一拧道“他不痛快?老子还不痛快呢,他算老几?”说罢,便抖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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