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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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是爱情-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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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她已经病了好久了,好像有一万年那么长久一样。她不知清醒还是糊涂的状态下坚持要送我这台琴,我感动的无以复加。于是我从五岁开始练琴,想苦练出个成绩,一切都只为了她。无论如何,她在用所剩无几的意志支配力在希冀他的儿子可以做点什么。”
  李木森歪过头,看着邹乙柔柔的笑了一下,“你去少年宫查,本市少年组在国家比赛中拿奖最多的记录,估计到现在还是我在保持。”那笑容冗杂了酸涩,悲伤,骄傲和嬉闹,邹乙竟回应不出一个微笑,哪怕假的也好。
  “后来我去了姥姥家,这台琴就一直放在这。我回来了,定期找人调音,却很少弹了。你看,最近好久没管它,上面都落灰了。”李木森低着头,慢慢的掀开了琴盖。
  “你有一次跟我说你很喜欢钢琴?”
  对上对方的询问的目光,邹乙还没从话题的跳跃中反应过来,“什么……什么时候?”
  李木森不答反笑,邹乙暗自叹气——他们俩之间,李木森永远在笑,他的笑容千般摸样,自己永远都跟不上他变化的节奏。
  “军训的时候啊,野营拉练的前一晚,在军营里,你跟我说你很喜欢钢琴。”
  “啊……”
  “想不想听?”
  这次听懂了,邹乙开心的点头。
  李木森揉揉他软软的头发,抻过琴凳示意邹乙跟自己一起坐下。黑白相间的琴键,曾经魂牵梦萦了邹乙儿时最奢侈的梦,他们是神圣的,是伟大的,这让他坐在李木森的身边,肩靠着肩,也感受到了可以操控这梦的魔力。
  指尖轻落,短短的几秒钟后,十指缠绵出连绵的音色,那音色最初流泻而出的时刻便点亮了邹乙晶亮的眼睛。
  李木森双手修长,玉雕般的漂亮,安静随意的在琴键上流连,一串串的音符便百转回肠的倾泻流淌,细细慢慢的绕着邹乙的身体盘旋而上,汇聚在他触手可及的四周和上空——那是李木森给他精心编织的网,如此美好,如此华丽,像广袤的包裹着自己的夜空,他抬头便是尽收眼底的星辰。
  邹乙甚至感觉从过去到现在,从未有一刻如此不顾一切的爱着眼前的这个男孩。
  他清亮的眼睛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被保护被掩藏了十几年的灵魂和心意都汇聚在那双波光潋滟的黑瞳里,前所未有的灵动和绚烂,让不经意抬头看到这一幕的李木森呆若木鸡——那一幕惊艳了他十八岁时期的全部时光,让多年后的李木森回忆起来依然是不可自胜的一阵摇曳悸动。
  他常说,他当时不该用那样灿若星河的目光看着我,那太残忍,剥夺了你的理智和思维,让你变得一无所有……
  当时的李木森就是这样,即时一无所有,也要眼前的这个男孩。那并非情不自禁,该是命中注定。李木森停了弹奏,握住了邹乙的手,轻轻的吻了过去,用着颤抖的冰凉的嘴唇,这是他的贪念,他的执着,他理智全无的时刻本能催促的他非如此不可!!!
  是的,趁他还如此年轻,就让非如此不可!
  最初的不确定和慌张过去,李木森心里腾地燃起一把火。
  去他妈的过去未来,去他妈生老病死,去他妈的日月星辰,他要这个男孩,他要他,他渴望爱他,爱的不绝望,爱的彻彻底底的那般的爱他!
  他不知道自己的眼角何时滑落了一行眼泪,他作为男子汉的成人礼告别了好多年的眼泪。
  弓着腰,把邹乙是手拉进自己的心口,不容置疑的含住了那柔软的双唇,舌尖有技巧的顶开松懈的齿贝,钅占进那温热的口腔中攻城略地的舔/吻。
  邹乙在彻头彻尾的震惊中还没缓过神来,口中已是不自觉的发出了“唔……”的一阵低/吟,声音粘/腻,恰到好处的窜起了对面男孩下/腹的热情。
  邹乙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张痴迷帅气的脸,眼梢泪痕犹为干透。谁说女人的泪痕最惹人怜惜?李木森的泪痕看在邹乙的眼里瞬间温柔了他全部的震惊和理智,成了他记忆里最难磨灭的胎记。
  于是带着几乎抚慰的讨好心态,邹乙青涩的伸伸舌尖,轻轻的碰了碰犹在自己口内翻腾的/舌。
  那是莫大的鼓励!
  那是千言万语的一个承诺!
  那是经历一千年那么久后的和解!
  李木森像是被电到后的短暂惊喜后,伸手抵着邹乙的后脑开始了他梦寐以求渴望的拥有。
  邹乙来不及惊讶李木森竟然对自己有着这样原始的渴望,但是那滑/腻灵活的舌头伸/缩在自己的嘴巴里,所到之处皆惹来自己不能自已的轻颤,他执着的用力的亲吻让邹乙感觉到了自己的被需要。那被需要感鲜明而确定,邹乙笨拙的回应着。
  李木森大手撑住邹乙的腰和背翻身把他压在了钢琴上,身体巨大的撞击惹得琴键低音区发出嗡的一声闷响。李木森手伸进邹乙的上衣里扶着他的后腰不断的摩挲,压着邹乙贴向自己髋/骨的位置来回的蹭/弄。邹乙感觉这个人突然变得不认识了,变得陌生,变得兽性,变得让他害怕了。
  “嗯……”变了调的尾音,邹乙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发出的,这让他的恐惧更深了一层。带着畏惧的坚决,邹乙奋力的挣着撑开李木森压在自己身上的胸膛。
  感觉到身下人的反抗,李木森理智回归了很多。松开缠绕对方的嘴唇,李木森看见邹乙瞳孔中闪耀着的恐惧的神色。两人俱是喘着大口大口的粗气,李木森平复了下心情,额头抵着邹乙的额头,慢慢把他从钢琴上扶起来。
  邹乙急促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身体不禁向后退着。李木森不说话,交叉这双手在邹乙的后腰上大力的把人拉回了自己,不留一丝余地。邹乙啊的一声,双手护在胸前隔在二人中间,看着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对方。
  邹乙的双唇更显红润,脸颊也爬上了一抹动人的春/潮情/动的绯色,身体却是僵硬的有些发抖。李木森低头抵在邹乙的额头,闭上眼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不起,小乙,吓到你了,对不起。”
  性感低沉的呢喃,带着无与伦比的温柔口气,邹乙缓缓地放松了僵硬的身体。
  深吸一口气,“你开玩笑呢?”
  “不是。”
  “男生和男生在国外都这样亲的?”
  “不是。”
  “那你这是干嘛!”
  “我喜欢你,好喜欢你,喜欢你喜欢的都要发疯了。”
  还是闭着眼睛,双臂死死的扣着邹乙的腰,只有长长的睫毛微微的发颤才透露出他紧张的心跳。
  怀里的人明显再次僵硬了身体,李木森一刹那似乎感觉沉入了万丈深渊,自己先判了自己死刑。
  咬了咬牙,他睁开眼睛,对上邹乙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面晶莹着一汪湖水,被李木森一看,就那么留下了两行眼泪。
  “小乙,你别哭,我混蛋,你不用理我。你别哭啊小乙。”手忙脚乱的给邹乙擦眼泪,李木森觉得自己几乎十恶不赦了。
  “你喜欢我就亲我啊,我同意了么!我还没接过吻呢你就这么吓唬我!”
  “胡说什么呢,上次不是亲过了。”
  “上次不算!”
  邹乙哭得抽抽搭搭,不是他矫情,又不是个小姑娘,亲就亲了,何况还是被他喜欢多年的李木森。关键是对方太有技巧,相比之下自己刚刚确实怂了很多。一副任人宰割的摸样被按在琴上吻的浑身发软热/喘连连。
  他别扭李木森为何吻技如此高超,别扭自己窘态百出,别扭时间地点还有预期度都不在自己的掌控——邹乙别扭的点其实很多。
  “那……你是……你意思是……”
  “起开!”扒拉开箍在自己身上的手,邹乙其实还是站不稳的,于是一屁股坐在歪在一边的琴凳上。双手撑在身体两侧,竟然发现自己的手臂也有些抖,太不争气了,自己都瞧不上自己的蠢摸样,眼泪还跟着借题发挥,啪嗒啪嗒掉得更欢。
  “小乙……”
  “我想一想。”闷闷的出声,软软的头发垂在额前,挡住了压得低低的脸。
  李木森乐了,能想就证明还有余地,他不求邹乙接受他,但求二人不要就此抛开了,丢了情分。
  想什么呢?喜欢了这个人这么多年,碰巧又是两情相悦这样的美事,同忄生之间,如此更是得天独厚的遭遇。
  但是天知地知啊,邹乙真没拿着捏着做个姿态,他是真心诚意的要想一想,肯听荷尔蒙的差使做东做西,那他就不是邹乙。
  


     ☆、生日派对

    李木森在这段静静的等待中慢慢的找回了他的智商和情商,回放一遍刚刚的情景,他不觉得邹乙是在排斥他的,即便最后有些闹情绪,应该也不是就这件事情本身的抵触,何况在他眼里,那小情绪闹得很是让他受用,怎么看怎么像是小情人之间的撒娇,可爱爆了!
  最坏的打算是不可能发生了,他断定邹乙并不反感同性之间的感情。不过以邹乙一贯慎重的性格,他也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看着垂着额发一动不动的男孩,李木森心情上上下下,吊着的一颗心脏像是坐了一遍云霄飞车。
  他年轻的生命里,很少有这样难以控制的事情发生,换了别的人或者别的事情,只要是他想要,必定手到擒来。他拥有的太多,赌的大不是因为输得起,而是因为他能赢。碰上了邹乙,他就一无所有,丢了所有的赌注。
  挂在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走着,偌大的房间里,空气像要凝固了一样,李木森头一遭埋怨房间不够大,因为他感觉呼吸间氧气有些不够用,邹乙再不反应,他就要窒息而死了。
  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气,邹乙颓然的垂下了肩膀,顺道拯救了李木森……
  “你再帮我拿一杯可可,热一点的……”
  抱着一杯热腾腾的饮料的李木森在焦急的往回赶的时候,心里是像种了小太阳一样充满了憧憬的力量的。他琢磨着待会如何跟邹乙好好谈谈下面的问题的时候,发现萨特他老人家一句名言说的太碉堡了……他人就是自己的地狱啊……
  林林的生日趴第二摊正式开始了,一群要好的同学跟要过年似的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向他涌来。李木森傻了。
  “邹乙呢?叫邹乙下来啊!”
  “李帅,你居家的样子更帅啊!”
  “李木森你这是嘛去啊,你妹妹生日你也不打扮打扮,穿的这是睡裤么?”
  “李木森你跟林林竟然是兄妹啊你俩咋不姓一个姓哪?”
  “李木森你待会得表演个节目……”
  “李木森你待会得喝出诚意……”
  “李木森……”
  “木森……”
  “森……”
  被七嘴八舌骚扰后的李木森一只手掐着太阳穴,他头疼。
  邹乙还保持着刚刚他离开时的造型在他房间里拧巴着,李木森走到他面前,“下去吧,同学都来了,我刚给挡住了,不然他们就上来了。”
  邹乙抬头看着闷声闷气的李木森,对方脸色不好看,邹乙也很是气闷,怎么就赶得这么巧,于是也回了一个沮丧的表情。这表情把李木森的心情抚慰了不少,那是一个同盟者该有的默契——是自己人。
  第二场庆生派对林林明显态度不同,跟打了鸡血似的,还特地上楼换掉了她之前那身行动不便的礼服。带着她的乐队给大家表演了一支祝我生日快乐摇滚版,邹乙一度怀疑他家的别墅会不会被她激情洋溢的架子鼓给震塌了。
  邹乙由于被通知错了时间惹得林林内疚连连,做游戏切蛋糕拍照的时候全称抱着邹乙大呼小叫,其他男生见状也围过来跟着调戏他俩,于是邹乙在围剿中被逼无奈断断续续的跟林林合唱了一首夫妻双双把家还。
  李木森远远的坐在暗处的角落里,视线就没离开过邹乙,全场嗨点都聚集在林林身上,没人看见他目光炯炯的眼神深深浅浅几度变化。除了场上另一个不专心的人,李俊龙。
  李俊龙注意李木森很久了,他认识林林这么久,林林每年的生日他都陪在一旁,热闹的,冷清的,多到演出全场,少到就他们俩。
  这个李木森,还是第一次出现。
  李俊龙跟林林简言之就是青梅竹马的关系,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认识,那时候林林还和她妈妈自己住,李俊龙住她们家隔壁,林林家孤儿寡母的受了李俊龙爸妈很多照顾。
  于是顺带长大了李俊龙也照顾起了林林,一起在花园里和泥,在幼儿园里称王称霸,在小区里横冲直撞。
  那时候林林的妈妈有时候会偷偷的哭,于是林林也跟着哭个不休,李俊龙听父母说好像是林林没有爸爸,于是他拍着他稚嫩的胸膛跟林林保证长大了会娶她,李俊龙曾经幻想会牵着那只小肉手天荒地老的疯跑下去,不曾想跑着跑着,一不小心他的女孩跑进了另一个他不熟悉的世界。
  于是他牵着林林长大这个局面变成了他守着她长大——站在她的心里她的界限外。时而感觉有些辛苦,大部分时候甘之如饴。
  可是哪个女孩年幼的时候没有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跟自己保证以后定会骑着白马来娶她呢?
  林林明显没把那句誓言放在心上,她五岁那年认识了李木森,从此一见倾心,少女时期的公主梦都托付给了这个人,于是幼年时期的玩伴自然而然的被她划到了“其他人”的行列,李俊龙自是不同的,林林终是记得那陪伴自己多年确定不疑的安全感,不过也仅剩坦荡荡的江湖感情。
  李俊龙常常掂量林林对自己的情分有哪些含量,结论是友情,类手足情,革命情谊,外加点情感惯性……李俊龙无所谓,他还有大把的人生守着她,等她爱上自己。
  因为他知道,李木森和林林不可能有结果。
  第一他了解李木森,他相信这个人的冷漠和固执,永远不会接受林林。
  第二林林以为李木森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是因为她母亲曾经用斩钉截铁的态度告诉她她爸爸已经死了。这个人,叫叔叔。林林坚信不疑,是因为她和母亲相依为命,她相信她,无条件的相信她,这是她对母亲的一种尊重。但是林林那再明显不过的眉眼,简直和李木森的父亲如出一辙,这家人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这么多年,李俊龙相信林林的从容来自她的单纯和对自己母亲的信任,至于其他人,各怀鬼胎,想想就让人厌恶。
  要是搁平时,李木森早就能感受到有道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了,不过今天他心事太多,转身取饮料的时候才发现那个意味不明的视线。
  被发现了,李俊龙也不躲闪,大方的看着对方招了一下手,直接穿过客厅,朝李木森走来。
  李木森转着高脚杯里的酒,牵着一侧嘴角玩味的笑了,心里暗嘲,“这鬼鬼祟祟的小子今天终于有胆,肯过来跟自己谈谈了。”
  同班同学,初中其实就认识,但是两个人之间并没有超过十句话,不是结过梁子,也没看着多不顺眼,夹着个林林,故意不故意,主动或被动,彼此的关系就莫名的微妙了。
  李木森不知道从何时起,就总是感觉背后有一道阴森冷峻的目光,一回头必定会看见李俊龙远远的注视着自己,待要问个明白,人家又把脸别过其他方向。
  一来二去李木森大概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了,无非就是他爱她,她不爱他,碰巧不巧,她又死缠烂打追着自己,李木森不想跟林林有过多纠缠,于是他置之不理的不屑讪笑了这么多年,闹去吧,往死里折腾,大一大就都腻歪了……
  “你不过去跟他们玩么?”李俊龙找了旁边的位子坐了下来,也学着李木森的样子看着林林的方向。
  “你不也没去……”
  “我从来不跟着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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