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用问题我们会以后结算的。”我冷静的说;”现在;还令妹一个清白才是最重要的。”
“这套鬼话只能骗骗别人;”他冷冷的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就是她的小白脸而已。想来骗些钱;是吧?告诉你;我不会管这些事情的;那个蠢女人既然会为了你这个小白脸而杀死自己的丈夫;那么她就应该有坐牢的觉悟。毕竟我现在还要和吐温家族联手做一笔生意。我已经登报和她脱离了兄妹关系。以后她的事情别来找我。”
“很好;”我说;”那么我的酬金谁来支付呢?”
“我管你;”他终于有点开始动怒了;”谁雇的你谁来付;老头子死的时候她又不是没有继承遗产!”
我极力拉住想要发火的艾米;把她从房间里拖了出来。
一走上街;艾米挣脱我;质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把他骂一通?!这样猪狗不如的人;还配当人的哥哥?!他的妹妹有这样大的危险;他竟然不管不问!”
“不管不问?”我摇摇头;”实际上他已经告诉我们很多了。他告诉了我们有一个律师来过很多次;但是不是杨森律师;我见过杨森律师;他只有45岁;绝不会给人快60岁的感觉。那么这个人不是杨森律师;就很有可能是对方的律师。他还暗示这个案子的背后有一个男人;艾米。另外他很愉快的把自己洗清了;因为他告诉我们他父亲的财产已经分配过;不可能以任何理由再进行分配。所以他不会陷害自己的妹妹。根据三点;我认为他的讲的都是实话。”
“哪三点?”
“第一;他说妹妹又给他找了麻烦;那么说明他已经遭遇了一个麻烦;很可能就是在杀人案中他想帮助他的妹妹;但是没有成功。第二;他提到与吐温家族的合作;我认为可能是一个与吐温家族交换的条件;因为被害者的态度或是被害者家族的态度在法官的量刑上有很大的影响。第三;我看见他的书桌上有一副扣着的照片。很有可能是他与他的妹妹的合影留念。我注意到墙上的全家福也没有摘下。”我笑着说;”只是一些小小的看法;不过让乔伊听到又要说我信口胡说了。”
“你是说;奥贝坦小姐的哥哥实际上是帮着她的吗?”艾米有点糊涂。
“要是这样就糟了;”我沉思着说道;”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我理解的也没错的话;那么显然这个哥哥也认为这个案子是他妹妹所为。他没有一句话暗示我们这个案子不是他妹妹干的。如果他们兄妹真的感情很好的话;我恐怕这个案子接的不太好。艾米;你带着地图吗?”
“是的。”艾米从书包里找了找;掏出一张给我;我把它摊开看了看;从格林尼治到我们这里大约是三条路;;一条林荫大路;一条树林小路;还有一条路…
我眯起眼睛;看着图上用红线标示出来的路;心里算了算;说道:”看来还真的是不太好办。”
晚上我们下榻在一家小旅馆;我本来想要两间房;但是老板娘很坦率的告诉我们:只有一间房。在这里住吧;不方便;寻找别的旅馆吧;时间太晚了。看看身后一脸疲惫的艾米;我只好把这间房定下来。看来今天晚上要到树林里溜跶一宿了。我帮艾米把行李提到房间;拿了份报纸就向外走。
艾米一把拉住我:”这么晚了;你到哪里去?”
我讪笑着说:”到外边走走;凉快凉快。”
“得了吧。”她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你该不会是要到…要到…当地的GAY吧去吧?”
我差点没摔倒在地:”去GAY吧?你你怎么会想到这里的?!”
“乔伊叮嘱我要看好你!他说你要是有什么行为不轨的地方;回来大少爷要和我们算帐的。”小丫头说的时候一脸的得意;听得我是一身冷汗。
“怎么会呢?”我敷衍她;”再说;就是我想去;这地方有GAY吧那玩意吗?你放心。”我拉开她抓住我的手。
她一翻手抓得我更紧:”想跑?没门。就算你不去;这么晚了也应该在旅馆里好好睡觉!”
“可是;”我指指她和我;”这不是很不方便吗?”
“那有什么不方便?!”小丫头更得意了;”你喜欢男人;就是同性恋。同性恋不是真正的男人。我知道。”
我好笑道:”不是男人;那我是什么?女人?”
“没错!你是男人的身体;女人的灵魂!”艾米用一个”精确”的定义给我作了归类。
我苦笑说道:”那么大少爷呢?乔伊呢?他们也不是男人?”
“那不一样!你是同性恋中做女人的;所以是女人;他们是同性恋中当男人;当然还是男人了!”
我默然;不是因为她的言辞;而是这句话似乎唤起了我很久以前的一种记忆。艾米似乎以为我没有词了;就拉着我往床上拖:”快睡吧;明天还有任务呢!”
我终于晕倒了。半醒不醒之间感觉到有人使劲掐着我的人中;很疼很疼…我一下子睁开眼;艾米正捧着我的头大声呼唤;我摇摇头;试图把那些混沌的思维赶出我的脑海;艾米给我端来一杯水;抿了几口后我感觉好多了;思绪也渐渐清明起来。艾米着急地说道:”你怎么样?怎么突然间昏倒了?—不要起来;我给你找医生去;看你的脸色这么苍白!”
我费力地向左右看了一下;我是躺在床上;动一下四肢试了试;四肢是麻木;沉重的;但是还能移动。我制止她说:”不要去。我只是低血糖而已—手机有信号吗?我要打个电话。”
艾米掏出手机看了看说:”没有;这里是山地;屏蔽了;我给你把酒店电话移过来吧。”她把电话移了过来;拿起话筒说:”给谁打?我帮你拨号;你不要动。”
我的嘴唇哆嗦着;费力地说:”大少爷。”
艾米楞了一下;抿嘴对我笑了笑;把话筒塞到我的手里:”拨通了。我去楼下散散步10分钟后回来—别说太久。”
我感激地目送她合上房门;电话那头传来了一贯清冷低沉;焦急又不失冷静的声音:”喂?”
“是我。”
“嗯;有什么事吗?”那边的声音突然变成了睡不醒的感觉。
“没什么事。你不是说我要是出差一定要每天给你打电话吗?”
“是吗;我都快忘了。今天怎么样?”
“还可以吧。没什么进展。”我搜肠刮肚地想着词;”没什么事。”
“那你就赶快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继续工作吗?注意安全。”
“好的。祝你晚安。”我刚刚说完;对面就挂了电话。
我沉默了一会;也慢慢挂上电话。海伊加布尔先生的声音一直回响在脑海里:”维克多是个很敏感的孩子…很敏感的孩子…”
我苦笑着自言自语道:”不仅敏感;还是个完美主义者…终于还是感觉到了什么
第二天一早;我被急促的电话铃吵醒;想起来却是头晕;浑身发软挣扎不动;艾米接过电话应答。我不能动;只好看着她。
5分钟后她缓缓放下电话。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暧昧;也不全是难过也不纯粹是生气;就是那么一种奇怪的表情。我问道:”出了什么事么?”
“小枬;我们的委托人死了。”
我心里一急;感到身体略能动弹;艾米把我缓缓扶起来;我用发抖的手一边系着扣子;一边盘问她:”具体情况是什么?”
“今天早上;发现奥贝坦小姐死在警察局;看上去尸体外部没有击打的痕迹。警察怀疑是中毒。”艾米慢慢的讲述着。
我冷静一点了:”谁给你打的电话?”
“听不出来。”她摇摇头;”是很奇怪的声音。忽远忽近的。”
“那就是变声器了。”我知道事情已经到了很不好办的地步;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安慰她道:”不要紧的。等我们去警察局打听一下情况。”
我很快套上外套;穿上鞋;准备出发;但是艾米只是垂头坐在床边;一点动的迹象也没有。屋里窗帘都是拉着;只是留了一点狭小的缝隙;清晨的阳光从外边照过来;洒在她的脸上。我看出了”为难”二字。
我把雨伞抓在手里;静静地站在门口;想了想我开口道:”你要是不想去也可留在这里等我。”
“小枬;”她低着头;半响才慢慢地说;”不是我不愿意去;但是我们的这个案子当事人已经死了;按规定;我们的合同已经宣告终止了。而且;昨晚你病得很厉害;吐了好几次;你都不知道…我觉得很害怕;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我没有什么能力;万一出事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你昨天也说很可能是奥贝坦小姐杀了自己的丈夫。那么一命抵一命…”
我看着她;她毕竟还是个柔弱的女子;不是什么华生;我叹了口气;把雨伞从左手换到右手;说:”要是你实在不愿去。那就算了。我一个人去。你订火车票回事务所。这地方对你来说也确实危险了一点。”
她没有说话。
我又叹了口气说:”要不我先帮你订火车票?”
艾米抬起头来;她的眼睛里竟然有泪水;这让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哭声:”你为什么这么犟?为什么不跟我回去?我们的委托已经结束了阿!!!”说到最后一句她竟然扑过来抓住我;使劲地摇晃着;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掉出来。
我大骇;手里的雨伞不知不觉地掉在地上;我开口了;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和平时不一般:”你是怎么了?艾米?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抓住她。
她狠狠地抹掉眼泪;站直身子说:”你不要管了。昨晚我已经得到了乔伊的同意;他让我们收兵。维克多也说马上来接我们。你在这里好好的休息吧。”
一阵恶寒止不住的涌上我的脊梁;我说:”是我昨天晚上说了什么胡话吗?”
她把头扭了过去;但是我已经知道了答案;那就是”是!”
惊慌失措中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只是待在那里发傻。直到窗外的汽车喇叭声打破了我们的沉默。大少爷的那辆车自从修过后就喇叭声和一般的跑车不太一样;故而我可以很轻易的认出来。这么说他们已经来了。
回过神来;我一把抓住艾米大声说道:”他们要是问;就说我已经走了;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听到没有?!”然后我扔下艾米;抓起提包和雨伞就冲出了门外。我略一迟疑;向前门方向跑去;果不其然听到从后门传来了他们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果然是怕我跑了。我在门廊里避了一下;听到脚步声上了楼;才一鼓作气冲到门外。
我奔出去几百米;才能放慢脚步;腿好像不是自己的;想停停不住;一旦慢下来就有无穷的动力支撑着我继续跑下去;我一边跑着一边大口气的喘着;心脏好像不属于自己;一个劲地要从嗓子里迸出去。
最后我跑到一条小小的街道里才能勉强停下来。我扶着墙壁喘气;感到恶心;头晕欲吐。索性翻过身体靠在墙上;缓缓地滑着坐下或者说瘫在地上。休息了5分钟;我打开钱包;看着熟悉的照片—照片已经因为多次抚摸而光滑发白;我咬着牙对自己说道:”不;这次不行;我不能再这样下去!”
也许是人身体调节的能力真的很强大吧;10分钟后;我站起来时;已经像是一个刚刚吸完毒的瘾君子那样感到充满活力;虽然知道这是暂时的;但是还是有希望支撑着我拼命走下去。
我慢慢地走出那个胡同;有人站在我的面前;我发了一阵楞;简直想要哭出来。为什么每次在我最倒霉的时候都会看见你?
大少爷冷冷地道:”不用跑了;我已经让乔伊和艾米他们回去了。你不是缺华生吗?下面我来当;反正我的那几门考试以后补考也没问题。是不是去警察局?我开车带你去。”
我闭上眼睛定了定神;睁眼笑道:”那就辛苦了。”
他一把抱起我;就向跑车走去。我一点也不想动;任由他紧紧地搂住我:”你怎么找到我的?难道和我有心灵感应?”
一时间我只听到他的急促呼吸和我的心跳声;百般无聊中我拨棱他的风衣帽子玩。
“闭嘴。”半晌他轻轻地说。他扭过头来看着我;我亦看定了他那双蓝得发黑的眸子不动。那里面好像是有火星?有流星?还是有着烟花?时间凝固了;一只小飞虫飞到他的长长的睫毛上;站定不动。
我叫起来:”你的眼睛上有一只…”后半截的话没有说出来。
忘了有哪个诗人说过:”情人之间不需要话语;一吻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还是不对;不过他的唇的滋味真是不错;我渐渐地也不想说话了。
20XX年10月15日;我和维克多第一次接吻;地点是距格林尼治山庄3公里外的一条小胡同外。见证物是蓝天;白云;他的跑车和我的泪水;不多;只有一滴;从我紧闭的左眼缓缓落下。
这是我自从记事起第三次流眼泪。
“走吧。”我们分开后;他说。
没有出声;我上了车。看着他熟练地点火;挂挡;启动;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有了再继续一次刚才举动的冲动;斜眼看看他;他也正看着我;我的脸红了;拉了拉领子;闭上眼睛;全当养神。
车开得很平稳;清晨的微风吹着我的额头;使我刚才被烧坏的脑子清醒了不少。身子微微地往前一倾;引擎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我睁开眼睛;已经到了警察局门口。
我拿好东西;下了车;准备走向未知的命运。
虽然还不到8点;但是警察局里显然很忙;人来人往;我径直走到警长的办公室门口—这是上次帮他破案得来的特权—听了听;警长正在打电话。我们轻轻地推开门;溜了进去。
警长看见我们;愣了一下;然后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不要出声;又跟电话里人说了几句;才把电话放下;坐回椅子上;笑道:”我知道你会来—坐吧;这位是?好像很眼熟。”
我还没来得及作介绍;大少爷就开了口:”我是他的秘书。”
“秘书?”警长打探了他一下;大少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警长;我只有一个要求;我想看看那个律师的名字;就是代表金斯利家族的那个律师。”我开口道。
“按说不能给外人看;不过;”警长挠了挠头;”也不是什么机密。就给你看看吧。”他拿出了一份材料给我。
我接过来;仔细地翻阅着材料;这个律师叫做亚当。亚当斯(真是个怪名字);31岁;毕业于某个著名大学的法律系;是硕士;为人干练;但是却没有什么实际经验。属于刚出阁的菜鸟律师。虽然想不通为什要聘请这样的律师;我还是把第一页翻了过去。
第二页是照片和其他一些详细资料;我扫视了照片两遍;是个娃娃脸;双眼皮;棕发碧眼;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我默念了两遍他的律师号;心中记住了。站起身把材料交给警长并向他道谢告辞。
我们一直出了警察局的大门;一直默不作声的大少爷回头看了看;说:”我还以为你要问问案子的事呢?”
“艾米说的没错;委托人已死;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我笑着说。
“那么刚开始她劝你你为什么不听?非要看完了律师的资料才决定不插手?”他咄咄逼人。
“我还想确定一下这到底是不是我该管的事。”我笑了笑。
“是不是?”他问道。
“不是;”我靠在他的身上;”要是律师没什么问题我就不插手了。”
“那我们可以回去了?”他沉默了一会;忽然说。
我觉得他好奇怪:”当然;你不是要考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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