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猛虎嗅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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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猛虎嗅蔷薇-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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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中袁梅、姜川以及被姜川捏在手指头之间挺尸的仓鼠都是一愣。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无数扛着“长枪大炮”的记者突出重围,推开想要拦住他们的方余、江洛成以及护士还有医生蜂拥而入,方余气急败坏地掏出手机报警的同时,原本安静的病房已经瞬间被各种快门声,采访的声音充满!
    拿着各种电视台标志的话筒、举着摄像机照相机胸前挂着记者证的人们冲到病床前,先是对着病床上不省人事的黑发年轻人一阵猛拍,紧接着又想着病房内唯一两名大活人冲去——
    “您好,这位先生,请问你是谨然的什么人?”
    “想必这位一定是谨然的母亲了,请问对于儿子突然出事,您有什么看法?”
    “请问您有准备向谨然的经纪公司发起起诉要求赔偿吗?”
    “请问您现在对于还在外面苦苦等待的谨然的粉丝们有什么话要说?”
    “您好,这位女士,您可不可以通过我们的镜头,对您的儿子说几句话?”
    谨然:“………………………………………………………………”
    我。操。你们祖宗!!!!!!!!!!!!!!!!!!
    一阵忙乱之间,姜川被蜂拥而至的记者们推到了一边,等他回过神儿来的时候那原本被他捏在手上的仓鼠突然就不见了,他猛地皱起眉,正准备找,转头一看,发现那之前还要死不活的仓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了袁梅的领子上,此时此刻,它正挥舞着那短爪子,拼命地往上爬,像是想要用自己那还没巴掌大的身躯挡住冲在最前面的男记者手中几乎快要伸到袁梅鼻子底下的镜头。
    那记者原本是准备来个“谨然家属的悲伤”特写。
    然而,在这名记者按下快门之前,他忽然感觉到身后一股极大的力量将他猛地往后拽了一把——他重心不稳“哎哟”一声往后倒入的同时,只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自己与谨然的母亲之间,那人手指一动将挂在妇人领子上的肥耗子一把抓下来塞进口袋了,与此同时将那不知道照了多少不该照的东西的相机一把抢过来,几万块的设备眼睛眨也不眨地便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在场记者纷纷傻眼。
    举着相机,一时间居然忘记还有按快门而这件事。
    他们看见那身材高大,身上还穿着肯德基宅急送外卖红马甲的年轻男人将谨然的母亲结结实实地遮挡在自己的身后,同时面无表情地说:“挤什么?你们差点踩到我的仓鼠了。”

☆、第十三章

病房中安静了三秒。
    这时候门口有一名穿白大褂的大约是主治医生的中年男人冲了进来,他一把抓住距离他最近的那名记者抢下了他手中的摄像机,压低了声音咆哮道:“都干什么呢!都干什么呢!肃静!你们缺德不缺德!啊,这里是医院!病人刚脱离危险期需要休养!安静休养!你们闹什么闹,拍什么拍?!出事了你们负责么!”
    一个小护士从主治医生身后探了个脑袋,两眼通红要哭不哭的,也跟着小声说:“你们这样真的太缺德了,有没有职业道德的……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老子已经报警了!”
    门外的方余将手中手机往口袋里一塞,抓着站在门边的女记者的衣领就往外拽——后者还企图挣扎,一边抓住方余的手一边尖声嚷嚷:“别动手动脚的啊,你打女人算什么!”
    “我打你了吗!”方余挑高眉头,“再说一句我就真的打你!”
    一边说着,一边颇为粗暴地将那女记者一把推了出去。
    一时间,在场的记者没人敢说话,跟那个女记者一个报社的扛着摄像机的人也不敢说话,看着怒气冲冲的方余,唇角动了动,灰溜溜地跟着那个女记者出去病房了。
    再看谨然这边,他先是要誓死捍卫他老娘的肖像权,却还没来得及成功就被姜川一把塞进口袋,男人的手劲有点儿大,身为仓鼠的谨然被这么冷不丁地抓了一把差点五脏六腑都被挤出来,这会儿好不容易喘过气,扒拉着姜川的口袋冒出个脑袋来——还没来得及继续往外爬呢,便被姜川用一根手指头摁了回去。
    谨然:“……”
    现在谨然总算是知道,身为一只耗子他究竟有多么地没尊严了。
    连往外爬的权利都没有!
    why?!
    仓鼠拼命跟自家主人的手指头挣扎,抱着他的手指头张嘴正准备一口咬下去,忽然听见站在他们对面的记者群忽然回过神儿来了似的炸开了锅——其中炸得最厉害的显然是那个被姜川二话不说就砸了设备的那个,那一张小脸由红转绿,瞪着面前那高大的男人就骂道:“我。□□。操!你谁啊!有病吗?拍你了吗?关你屁事啊!你知道我设备多少钱吗就这么砸了——”
    站在人群后面的方余闻言,一听这些人没道德就算了居然还他妈敢这么横,当即捞了袖子就准备冲上来大开杀戒——谁知道还没杀到那记者跟前,就被姜川一个眼神拦了下来——从始至终,在那双湛蓝色的瞳眸之中都没有显示出太多其他的情绪,面对记者的怒火,姜川只是淡淡道:“砸了就砸了,我说过我赔不起了么,嚷嚷什么?没听见医生说,要肃静?”
    谨然:“……”
    方余:“……”
    记者:“…………………………………………………………”
    万万没想到,居然得到了这么毫不避讳的回答。
    那记者当场愣在了原地,那张由红转青的小脸又转白,张开嘴“呵呵”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时候,便听见姜川道:“解决完了你的问题,现在轮到你回答我了。”
    “什、什么?”那记者下意识地反问。
    “你有孩子么?”
    “当、当然有。”那记者眨眨眼回答,“刚上幼儿园。”
    姜川摁住口袋中蠢蠢欲动的仓鼠脑袋的手指头一顿,昏暗的病房中,湛蓝色的瞳眸之中有莫名的光一闪而过:“请问,如果你的儿子今天在上幼儿园的路上车撞了,你有什么看法?”
    “什么什么看法,这算什么狗屁问题!你才被车撞了,你这人会不会说话的?”那记者瞬间脸色变得很难看。
    姜川不说话了,抬起头扫视了一眼站在这个记者身后的那些人,道:“你们刚才问袁阿姨的问题,这位记者先生已经回答了你们,答案就是:这算什么狗屁问题。”
    众记者:“……”
    面对众陷入死寂的记者,男人微微一挑眉:“采访不带笔么?记啊。”
    ——一句话,让此时此刻站在病房内的那些记者犹如听见了老师分布号令的小学生,一个两个在面面相觑,皆是闹不明白眼前这天生自带生人勿进可怕气场的高大男人这……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袁谨然的经纪公司请来的保镖?
    也不像啊!
    一阵沉默后,没有在同伴眼中得到解释,那些记者居然真的颇为滑稽地不由自主掏出了笔,在手写本上胡乱记录……有一些是直接带了录音笔来的,也是下意识地摁下了开始录音摁扭。
    “下一个问题,”姜川说,“记者先生,让我们继续假设——你儿子被撞了,好机会呢,考虑过抓紧机会跟幼儿园讹一笔发发横财么?”
    “……”
    “你儿子生死未卜,你有什么想要对他的那些昔日同学们说的吗?他们可是很担心的啊。”
    “…………”
    此时此刻,那被砸了摄像机的记者此时就像是被人一巴掌扇在了脸上,他猛地闭上嘴,面色苍白,额间透出一滴滴冷汗开始疯狂地往外冒……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站在袁谨然的母亲前面的男人终于挪动了——虽然男人的挪动将她重新暴露在了众人的目光下,这时候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举起手中的相机……
    他们的目光几乎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站在众人中间的那个男人。
    看着他来到袁谨然的床边,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用绝对不符合保镖身份的眼神看了那不省人事的黑发年轻人一会儿。
    然后直起身来。
    “最后一个问题。”姜川说,“袁谨然就在这里,他的母亲想要对他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直接说直接做,为什么要通过你们的摄像机镜头对她的儿子说话?你们的摄像机镜头是有巴拉拉小魔仙赐予的神奇力量,能够穿越天地跨越生死?”
    “………………………………”
    姜川满意地看着一屋子记者呆愣在原地看着自己的蠢脸。
    他似乎非常习惯于这种睥睨众生的感觉。
    他动了动脑袋:“问你们话,为什么不回答我——能,还是不能?”
    “……不能。”
    “不能以后就别提这种任性的要求了,想想你们那出车祸的儿子。”
    男人一边说着,站在病床边沉默片刻,紧接着在目光触及病房门口时,他像是像起来什么似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那只雕像状凌乱中的仓鼠,来到站在门口的主治医生和护士跟前,站定,在后者抬起头愣愣地看向自己时,他用十分真诚地语气说:“抱歉,我知道不能带小动物进医院。”
    主治医生:“…………啊?”
    姜川:“不过只是一只仓鼠而已,应该没关系,我也没很注意,没让它碰到病人。”
    主治医生:“…………啊?”
    姜川:“卖仓鼠给我的宠物店老板说,仓鼠会自己洗澡,很干净。”
    主治医生:“…………啊?”
    姜川:“这样的行为可以被原谅吗?”
    主治医生:“……可以。”
    姜川:“谢谢。”
    男人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而后突然转身,在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来到了那些记者中其中一个人的跟前,在周围同僚们同情的目光注视下,那名来自g市晨报的记者冷不丁被那高大的身影所投下的阴影包围住,被吓得面色发白,脑子疯狂运转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为啥要在这个时候被抓典型……
    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面前的男人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现在来解决最后一个问题,刚才是你问我,我是谁?”
    记者:“啊?我问了?”
    姜川挑眉。
    记者哭丧着垮下脸:“………………我没问。”
    姜川:“我是新人,姜川。”
    记者:“……”
    “我原本准备跟袁谨然演部新戏,江导演的新作品,我演道士,”姜川看了眼站在门外满脸放空的江洛成,又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记者们,认真道,“我听说在你们这边,规矩是反抗媒体的话,就会被黑得很惨……”
    方余颇为嘲讽地拧头去看江洛成,后者面无表情地回视他。
    姜川:“是这样吗?”
    而此时被那双湛蓝色的瞳眸盯着,g市晨报记者菊花一紧,汗颜:“没有没有,听错了,你肯定是听错了。”
    “没有?那就好。”姜川认真地点点头,“我头一次接到能露脸的角色,比较珍惜这个机会,希望你们不要从中使坏把我的机会给搅黄了。”
    众人:“………………………………………………………………”
    站在姜川身后的方余抬起手惨不忍睹地捂住了脸。
    猫在姜川口袋里的仓鼠抬起爪爪惨不忍睹地捂住了眼睛。
    ……
    三分钟后。
    在姜川的目送下,记者们一个个乖乖排着队悄然无声地从病房里撤退,当最后一个记者离开,姜川回过头看了眼从始至终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一言未发的袁梅,后者此时也正看着他,两人目光对视时,她冲着他露出了个感激的微笑。
    姜川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跟在最后那个记者屁股后面也走出了病房,并体贴地顺手带上了门。
    此时病房外有方余、江洛成和姜川三人,还有一只猫在姜川口袋里,处于震惊状态久久不能平复内心的肥耗子:它还震惊于自家主人十分钟之内拳打娱记脚踢主治医生的酷炫中难以自拔。
    而此时,作为酷炫的主人,丝毫不觉得刚才自己做了什么的姜川看着江洛成,说:“江导,你之前跟我说,要小心不要让娱乐记者抓住把柄,否则会被黑。”
    江洛成点点头,抹了把脸无力道:“我说过,并且显然说了等于白说。”
    方余冷笑一声。
    姜川:“我中文修了满分才回国的。”
    江洛成一脸崩溃:“所以?”
    姜川:“我刚才做得是不是还不错?”
    江洛成嘴长得能一口吞大象:“what!”
    姜川:“你的话我有在听,所以那个道士角色,我也还要演。”
    江洛成倒吸一口凉气,伸出手爱抚了下自己的小心脏然后说:“…………好,演演演。”
    得到了承诺的姜川满意地转过身,弯腰戴上了肯德基宅急送的鸭舌帽,压了压帽檐,正当他将口袋中的耗子掏出来往笼子里塞时,听见江洛成在他身后嘟囔了声:“我要说不的话会被你打死吗?”
    姜川闻言动作一顿,不假思索道:“会。”
    江洛成:“…………”
    姜川:“开玩笑的。”
    江洛成:“………………”
    姜川:“啊对了。”
    江洛成:“什么?”
    姜川:“那个记者的摄像机,从我的演出费里扣吧。”
    江洛成:“啥?”
    姜川:“我离家出走,卡也被冻结了。”
    江洛成:“哈?”
    姜川面无表情说:“我没钱。”
    江洛成:“………………………………………………………………”

☆、第十四章

在姜川带着他的耗子回家的路上,他不知道他的耗子抓紧时间思考了几个重要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明明是回家这样开心的事,也要做得火烧屁股似的把机车骑得那么快?
    第二个问题:姜川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
    在医院的时候看着姜川眼睛眨也不眨地把那个记者的设备砸地上砸得粉碎时,有那么一瞬间,谨然几乎就要相信姜川的手表其实是真货他这是有眼不识泰山,而现在看来——
    …………………………果然还是a货吧。
    蹲在笼子里的仓鼠沉思了一会儿,期间顺便往腮帮子里塞了一堆的粮食,然后趁着一个红灯姜川把机车停下来等红灯的空当,它默默地爬回了三层小房子里防车祸棉花紧紧地裹住了自己。
    ……
    大约十五分钟后,姜川将机车开进了某高级停车场。
    在姜川把那辆闪亮的机车停在这g市市中心的停车场时,谨然还以为其实姜川就住在这附近的某个高级酒店或者公寓里,然而没想到的是他的主人离开停车场后提着它七拐八拐,路过无数高级公寓以及高级酒店,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路况越走越令人心惊,等到了一片让谨然困惑g市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片城中村的地方时,姜川相当令人绝望地在这片城中村里目测最烂的筒子楼下停住了脚步。
    具体这个筒子楼有多烂呢?
    ……大概有“我了个去”那么烂。
    谨然亲眼看见人高马大的姜川稍稍弯下腰面无表情地从一目测是中年妇女的大花裤衩下走过,那精神地立起来的头发扫在入口的边缘蹭了下几道灰尘,男人微微蹙眉嘟囔了着似乎是用母语抱怨了几声,然后便领着手中华丽的仓鼠笼子上到了最顶层,在一扇无比斑驳的铁门跟前停了下来。
    然后在仓鼠震惊的目光下,他甚至连钥匙都没掏,直接伸手将那门很有可能随时会从墙上掉下来的破烂门推了开来。
    谨然:“……”
    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这种事情居然在这种地方得到了实现。
    而当姜川走进屋子时,谨然的震惊很快得到了解答:不是姜川不锁屋子,只是其实完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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