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被夜无声无息夺走。连冷的难受都不愿睁开眼。
是谁的手,如此温柔的赶走了袭击我的寒气。
我想要睁开眼,好好的看清楚。可是无论在怎么努力,眼睛像被抹上了强力胶,根本无法睁开。只能任由着好不容易夺回来的意识再次被夺走。
“秋寻,醒醒。”
脸上或轻或重的被人拍打着,不想醒来也不得不醒来。
我又不是近视眼,佳奈她至于凑得这么近么。
“早上了?”窗外的夜空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我居然在这里睡了一晚上。原来是身上多出来的毛毯让我睡了个好觉:“你拿的?”
“谁会半夜三更跑起来顾问你啊。”佳奈一边绑着头发,一边往门外去:“我得回去了。以后可能不会经常过来。你照顾好自己。”
“嗯。蓝可呢?”我真是问的废话,一般这种时候小矮子都睡的跟猪一样熟吧。
“很早就出去了。说是要去帮谁插秧子。”
“什么?”插秧子?
“你出门顺着左边一直走,然后转个弯,在一直走,就能看到他了。我先走了。你记得照顾好自己。”佳奈丢下话,一溜的开着车逐渐远离我的视线。
我按着佳奈说的路线走,上了这村子的公路,公路两旁都是田野。田野里有不少大叔大妈。所以很好找到蓝可,他带着草帽,穿个短裤跟一群大叔大妈在田里“勤奋”的“劳动”着。
一看到我,他拼命的挥动着手大喊着:“学长,这里。”
从公路旁的梯子下去,下面的路都是泥土,走上去软软的。
“你在干什么?”他这个打扮真是有点四不像的感觉。
“插秧子。”蓝可举了举手里的幼苗:“很好玩的,学长要不要来试试?”
“我可没有你那爱好。”
“学长生活一定很无趣。”蓝可说着继续插他的秧子。
看不出来他还插得有模有样的。
“喂,你要不要考虑买个地来种田算了?”他应该蛮有天分的。
“等我发达了,不仅会买田来种,我还要买猪来养。”
“你要买同类来养?”
“啊。”蓝可突然一声惊叫,旁边的大叔大妈都跟着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
“脚好痛。”
“快上去看看。”
几位大妈将蓝可扶了上来。蓝可一上岸,抓住我又是一声惊叫:“学长,救命啊。”
“叫什么叫。不就是只虫子吗。”
“它它它会吸血的。”蓝可一个劲的怕打着他腿上的小虫。
“自作孽,不可活。”我不是幸灾乐祸。
结果拍了半天,蓝可把自己的腿拍红了,那虫依然趴在他腿上一动不动。
最后还是位老爷爷拿来盐,才把虫给弄下来的。
蓝可哭丧着脸死活要我背他回去,看他可怜,我发发善心。
“回去后把院子里的花摘来卖吧?”
“随便你。”我一概不参与。
“那就拜托学长了。”
“你是要让我去卖花?”
“对啊。”蓝可握着拳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学长去卖花一定会大卖。”
“你认为我会去吗?”
“不会。可是我们没钱耶?”蓝可猛的勒住我脖子,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难道学长准备饿死在这吗?”
“为什么是我去卖?”
“听我的没错!”
没错才有鬼…
我肯定是吃饱了没事做,才会答应蓝可的建议,提着几篮子的半枝莲跑到这路边来卖…花…
花的旁边还摆着蓝可写的牌子———买一束花,旁边的臭脸男任由处置。
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他所写的这个臭脸男正是我?
我从来不知道,乡下人原来是这么喜欢照顾别人生意的。老老少少的都喜欢花到争先恐后的地步吗?
“学长,笑笑。”蓝可转过头来给了个要笑的姿势。
怎么可能笑的出来,真想宰了这兔崽子。
“买束花就能随便处置那帅哥吗?”这说话的是哪家的闺女,赶紧来提回去
“是的是的。”蓝可一个请的姿势送过来:“那边。”
“小矮子。”我从来不知道我的牙能咬成这样。
“学长。”蓝可笑容满面的把那“身材有优势”,所以挤出人群第一个买到花的胖女人带到我面前:“他有点害羞,不过你们可以主动的。”
“可以亲一下吗?”
“可以,想亲哪随意选。”
胖女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还没来的急擦脸上的冷汗,脸上已经中招。
身体犹如被冰冻住了,无法动弹。不痛扁小矮子,誓不为人。
“够了够了,下一个。”眼前的一团脂肪被拉开,迎入眼的大妈像看稀奇物种般围着我转了几圈。屁股上的是只手吧?是吧?
“大城市来的小伙子果然不一样啊。”居然用掐的?“连屁股都这么俊。”
“是吗是吗?走开,我来摸摸看。”
接着拥上来的就是一群。
我已经不知道后面的事了。晕倒果然是解脱的好办法…
蓝可,你给我记住…
11。心结
睁开眼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四周的清净感简直太舒服了。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觉得头顶的头空是那么晴朗的。
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自己不要醒来,至少不要在这种时候醒来。
真不敢相信,二级残废居然放着我这个晕倒的人不管,坐在一旁兴致勃勃的数着钱。
“学长,今天赚了不少。”
我并不想醒来听到的第一句是触及我神经的话。
该说来扶我起来的人还算有点良心么?
“学长,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大概今天真的是赚了一笔,蓝可才会这么“大方”的主动要“奖励”我这个“功臣”。
“牙刷,毛巾,水…”眼前有个河,我想我一定会跳进去好好冲洗下。
“学长,你不要这样看我,我也是为了生活费着想。”
“为了生活费啊?”长这么矮小,看来摔死他不是问题:“我看那边的树挺坚实的,想砍回去当柴烧。”
“我去拿锄头。”
“不用。”我按住了蓝可的头,想逃也不是他这么明显的:“我觉得用你的头就可以了。”
“我的头?!”蓝可被按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别开玩笑了,我的头怎么可能撞…撞…”
“使点力大概能撞倒那棵树。”看他撞不出下文的样子,我好心替他说了。
“学长…”蓝可仰望着我呵呵笑:“学长应该不会真的那么做吧?”
“你说呢?”拍了他头两下。
庆幸他体重轻,可以横抱起来,也助了我想拿他头当木头撞钟试试的想法。
“你一定在心里咒骂我吧?”这终究只是个想法。要真把他头撞上去,他不死也痴了。
蓝可双手捂着脸摇了摇头,一副任命的模样。
我手一松,手上的人直接滚落在地。
“你故意的。”蓝可瞪着眼跟个怨妇似的看着我。
“对,故意的。”说我忘了手上还抱着个人你信么。不过我真没注意到地上有这么多小石子。
“心胸狭窄。”蓝可爬起来跟在我身后抱怨。
“我心胸狭窄?!”心胸狭窄我就不会为了生活费傻兮兮的在路边卖什么破花了。
“有什么关系,村民都很喜欢学长啊。”
“不敢恭维。”
“果然是心胸狭窄。”
“离我远点,看见你就心烦!”
“远点就远点,有本事待会买了东西不要叫我付钱。”
谁会叫你付钱,那钱本来就有我一份。
没出摘花的苦力,我也出了卖花的“劳力”。
这乡下的超市不知道在哪,应该沿着这条小公路走就能找到吧。
二级残废走在我身后,隔了几米远。
故意走我后面是吧,没有他带路一样可以找到超市。
“学长!”
“干什么。滚到后面去。”耐不住就上来搭理我了?他不是挺有骨气的吗。
“快…快跑!”
“跑什么跑。”
“不是,后面!!”
“在不放手我真的会动手了。”二级残废的八爪鱼果然烦人。
“不是啊,你看后面。牛…牛…”
顺着他的视线转去头,后面拥跑上来的不是鬼。而是一群……牛?
气势汹汹朝我们这边冲过来的牛群!
“跑啊!”这下换我抓着发呆的人逃难了。
“学长,跑慢点!”
“你觉得后面的牛群会慢点吗!”公路上,怎么会冲出一群牛。
乡下果然是创造无奇不有的地方吗?!
“学长,不行了,它们追上来了!!”
两条腿注定跑不过四条腿?
我可不想被牛角顶在地方狠狠踩死。
“学长,往旁边的田里跳!”
田里?跳进田里?
“你还在考虑什么啊?!”
“我有洁癖…”
话一出口,身体已经被蓝可扯着一同跳进了那软趴趴的田中。以此同时,一群牛从眼前冲了过去,连带着一股强有力的风…
蓝可摸着心口松了口气。
“有没有伤到哪里?”看在他为我做垫背的份上,卖花的事姑且不跟他计较。这里说矮不矮,我这么落下来也不知把他压骨折没有。
“恩,没有。”蓝可哈哈笑着用被泥土弄脏的衣袖擦了擦脸:“这样学长就不用担心弄脏自己了。”
“衣服还是脏了。”只是没垫背的脏而已。
“各位乡民注意,陈伯家里的牛冲破了牛栏,请大家小心!”
路天大喇叭里传出了大伯“平易近人”的声音。
“买上东西回去了。”有想帮蓝可扒开贴在额前刘海的想法,只是他的脸跟只花猫一样。有够脏的,还是算了。
乡下的超市很小,不过日常用品还是有的。
买好东西,坐在超市外的板凳看了会露天电视。
电视屏幕上,苍易然的脸清晰刺目。
记者夸张的描述着苍易然是个如何如何难得的商业奇才。简直把那混蛋夸奖的像个天外圣人。
我不知道自己看进了眼些什么,听进耳了些什么。眼睛刺得生疼,却摞不开视线。
“果然好帅呢,这么年轻又这么能干。”
“就是啊,谁要是能嫁给他,该是多大的福分啊。”
“真想嫁给他呢。”
“别做梦了,这样的男人哪是我们能想的。”
“想想有什么关系。难道你都不会做梦的吗?”
“做也不会做你们这样异想天开的梦。”
超市里的女人在议论纷纷。
能干?确实很能干呢,以奴反主,怎么会不能干!
利用别人的感情,夺走属于别人家的财产。怎么会不能干!
无知的人们只会从电视上看到他伪装的一面。
真是让人厌恶。
“我们该回去了。”一双手捂住我的眼睛,夺回了我被电视干扰的目光。
握住那双捂住我眼睛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发至内心的感激,如果不是有蓝可在身边,我的情绪一定会被电视屏幕引爆。
回到木屋,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便一点也不想动了。
看到那个男人的脸,还真是影响心情。糟糕透顶了。
你们家的人错就错在太信任我了,所以这样的结果,是你们自己造成的。
白秋寻,你没有资格怪我,景诺会变成这样是你一手造成的。
如果你当初没有任由着他胡来,没有推开他想拥抱你的双手,没有讽刺他对你这个哥哥的独占欲,他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那个男人在毁掉白家前最后的话,在脑中挥之不去。
是啊。如果当初没有那么信任苍易然,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过分的对景诺…他就不会去喜欢苍易然,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对景诺的愧疚,我无法弥补。
他明明是我最重视的亲人啊……
现在,一切都晚了…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蓝可爬到我身边来,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想一个人反思吧?”蓝可撑起头来看进我的眼里:“与其懊悔的自暴自弃不如好好活着。”
“你懂什么?”
“是,我不懂。我只是不想看到那个人能牵动你的心情。”蓝可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搂着我腰:“如果只是在电视上看到那个男人就能让你这样,那还谈什么振作?不能振作还谈什么面对以后的事?”
“你真的很烦。”
“不烦你脑子里就完全没有我的存在了。”
“白痴。”
蓝可用手扳过我的脸,执意着要看进我眼里:“白秋寻,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可能。”
“你对着学长连姓带名的叫?”
“你只把我当学弟看吗?”
这样的情绪下,看着蓝可我居然还能笑的出来:“那么你认为我们还有什么关系?”
“你把我摆放在哪里?”蓝可翻了个身,在我旁边躺着:“没想过吧?”
“………”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望景诺?”
“嗯。”
一去医院,在走廊上就碰到抱着兔子布偶迎上来的景诺。
他大概在窗口看到我们了。一上来拉着我不肯放手。
只是让我没想到他会一把推开蓝可,在走廊里大嚷着:“不要跟我抢哥哥!”
蓝可摸不着头绪,我更是惊诧。
“大少爷,二少爷昨晚似乎做了噩梦。”追跟上来的奶妈解释道:“他一直自言自语着有人要抢他的东西。”
“景诺,不可以这样。”我摸了摸怀里人的头:“上次你不是见过蓝可吗。”而且还挺合得来。
景诺在我怀里偷偷瞄了眼被推开的蓝可:“跟我抢哥哥的人都该死。”
“不,我并没有想抢景诺的哥哥。”蓝可在一旁无奈的摆了摆手。
“我在窗口都看到了,你就是想抢走哥哥!!抢走哥哥的人都该死!”景诺的声音很大。在空荡荡的走廊中回荡。
“景诺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可能是我说话的语气重了些,景诺放开我往医院外跑去。
我们跟上去的时候,他正摔了跟斗,倒在地上也一声不吭。
“景诺!痛不痛?有没摔到哪里?”我过去想扶起他,他却怎么也不肯起来:“在不起来我可不管你了!”
景诺的泪跟着涌出眼眶。
奶妈赶上来的时候才将景诺扶了起来:“大少爷,二少爷从小就很爱黏着你。现在又成了这样,你稍微由着他点吧。”
我只是不会哄小孩,想借此让景诺起来,并不是真的不管他…
“我来吧。”景诺的膝盖摔破了皮,奶妈要背他回房。我负起了这个责任。
“景诺,对不起。”景诺越变越轻了。我的背上彷佛背的是骨架。
“哥哥会一直陪着景诺吗?”
“嗯,当然。”
“永远都不会丢下景诺的?”
“嗯。永远…”
“那我原谅哥哥了。”
原谅我了吗…
真是令人开心的词…
12。只有这么个傻瓜
景诺心情一好跟蓝可也亲近了起来。
有蓝可帮我陪着景诺我才能脱身去帮景诺取创伤药。
回到病房的时候,房间里却只有景诺一个人坐在床边。
“景诺,蓝可呢?”
“楼上。”景诺指了指头顶。
上面是三楼,我听奶妈说过,三楼连护士医生都很少上去。因为三楼住的都是彻底的疯子。
“景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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