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针对我国。你认为我会怎么想呢?你要求我们做出善意的表示,但你们所有的行动都没有这种表示。
“他在装腔做势,”艾略特立刻说道。“不管是谁在那里作主,他现在已经被激怒了。
好极了,我们现在也许终于占了上风。”
“好极了?”战略空军司令问道。“你也知道你所说的这个害怕的人手中有一大堆对准我们的核弹头导弹。我的想法跟你不一样,艾略特博士。我认为我们的对手现在相当生气。他把我们所要的询问直接丢回我们脸上。”
“将军,你是什么意思呢?”
“他说他知道我们已经动员部队。好的,这其实并不令人感到意外,但他也说我们动员的那些武器正对准者他。他现在指控我们在威协他——利用核武器,总统先生。这件事远比在柏林发生的芝麻小事严重得多。”
“我同意,”波斯坦将军补充道。“长官,他试图恐吓我们,根本是在虚张声势。我们询问一些被击落的飞机,然而他却把这次询问直接丢回给我们。”
福勒再度拨往中情局。“雷恩,你收到最后一次的通讯了吗?”
“是的,长官。”
“你认为奈莫诺夫的心里状况现在为何?”
“长官,人现在是有点愤怒,而且非常关心我们的防卫状态。他正试图找个脱身之路。”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他现在被激怒了。”
“有谁会不被激怒呢?”雷恩问道。“当然他会被激怒,我们每一个人都一样。”
“听着,雷恩,作主的人是我们。”
“我从未说过其他的相反意见,艾略特,”雷恩回答道,忍住不说出心里真正的想法。
“现在的情势非常严重,而且他跟我们一样关心。他跟我们任何人一样,正试图找出事情的真象。问题是没有人真正知道任何事情。”
“那么到底是谁的错呢?这是你的工作,对不对?”福勒愤怒地问道。
“是的,总统先生,而且我们正在这上头努力。这里有一大堆人都是的。”
“福勒,这封电文听起来像是奈莫诺夫的话吗?你曾经跟这个人会面过并跟他相处过一段时间。”
“艾略特,我实在是不知道。”
“这是唯一合理的事情”——”
“艾略特,有谁说这一切一定要合理呢?”雷恩问道。
“那枚炸弹头威力很大,对不对,波斯坦将军?”
“这是我们的仪器告诉我们的,是的。”
“世界上有哪些国家有那么大的武器呢?”
“我们、俄国人、英国人,和法国人。也许中共也有类似的武器,但我们不认为他们做得到;他们的武铝太大而且太笨重了。以色列也有威车相当的弹头。只有这些国家。印度、巴基斯坦,以及南非也许都有核分裂的武器,便没有像这么大的。”
“雷恩,这是正确的情报吗严艾略特问道。
“是的,没错。”
“所以如果不是英国、法国或以色列,难道还会有谁呢?”
“他妈的,艾略特!我们实在不知道,好吗?我们不知道,因为这不像是福尔摩斯探案的小说一样。删除掉不可能干的人,并不能告诉我们凶手是谁!你不能把资讯的缺乏转变成结论。”
“中情局知道所有拥有此类武器的国家吗?”福勒问道。
“是的,长官,我们认为我们知道。”
“你对这一点有多少把握呢?”
“直到今天为止,我敢以我的老命打赌。”
“那么你再度没有告诉我实话,对不对?”福勒冷酷地说道。
雷恩从他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长官,你也许是美国总统,但你不要再指控我说谎!我太太刚才打电话到这儿来,问我是不是要带孩子到别的地方避难,假设你认为我有那么蠢,在这种危机的时刻还跟人玩把戏,长官,那你才是真的需要帮忙的人!”
“谢谢你,雷恩,我们的谈话到此中止。”电话线路切掉了。
“天啊!”身旁的值勤官说道。
雷恩看看房间的四周,寻找一个垃圾桶。他刚好及时找到,立刻跪在地上,对着废纸篓呕吐,然后,他拿了一罐可乐,用可乐漱口,再吐回废纸篓。直到他立直身子之前,没人敢说话。
“他们就是不了解,”雷恩低沉地说道。他伸伸腰杆,然后点了一根烟。“他们真的不了解。”
“你知道,其实这一切都很简单。不知道任何事情,跟了解自己并不知道任何确定的事之间有很大的差别。我们现在正面临一次危机,然而所有的当事人的心理都转变回他们原先的职业模式。总统现在的想法就像个律师,企图冷静,正用他所知道的一切方法来处理这件危机,他过滤所有的证据,试图建立一个案子,审询证人,企图把所有的事情简单化,来解决这件事情。艾略特则一直想着,自己原本可能会被炸死,她无法把这种想法抛在一旁。算了。”
雷恩耸耸肩。“我想我能了解这一点。我自己也曾经身处于这种处境过。艾略特是一个政治学者,试图以一种理论模式业套用在这次危机上。她也以此做为提供给总统的主要意见。她的理论模式是建立得相当好,然而这套理论却是建立在错误的资讯上,对不对,古德烈?”
“你错过了一些重点没提,雷恩。”古德烈指出。
雷恩摇摇头说道:“没有,古德烈,我只是因为无法控制我他妈的坏脾气,他们现在根本不肯听我的。我早就应该知道了,有人警告过我——我甚至能预见到后果——但我却让我的坏脾气再度征服了我的理性。你知道可笑的部分是什么吗?如果不是我的话,福勒现在可能还在俄亥俄州的哥伦布市当州长,艾略特则在本宁顿教那些年轻小伙子。”雷恩又走到窗户旁。外面的世界是一片黑暗,而房内的灯光使得窗户像一面镜子一样。
“你在说些什么?”
“各位,这是一项机密。也许下面这些话是他们会放在我墓牌上的字:此为约翰雷恩的安息地。他一直试图做正确的事情——大家可以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凯西和孩子们能不能度过这次难关……”
“得了吧,事情没那么糟。”这位值星官说道,但在房间里的其他人都已经开始感到不寒而悚。
雷恩回头说道:“不是吗?难道你看不出来,现在这种情势正往什么方向转变吗?他们不肯听任何人的劝告。他们根本不肯听。他们也许会听邦克或塔伯的忠告,但现在这两人早已经粉身碎骨,散布在科罗拉多州某处。这使得我成为附近最接近总统顾问的人,然而我却让我自己被总统丢了出来。”
第四十一章 克穆沦战场
卢林上将号此时的速度太快,很容易被其他的人发现行踪。杜布林指定这一点,但是像这样的机会是终于难得的。事实上,这还是苏联海军的第一次,而这位舰长心中纳闷,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他们最后一次。为什么美军会把战略核武力的战备提高到那么高——当然,在他们国家内发生核爆炸是很严重的事情,但难道他们是那么激愤,不分表红皂白就认定是苏联人干的吗?
“给我座标投影海图。”他对一名操舵手说道。杜布林早巳知道自己将会看到些什么,但这不是全靠记忆的时候,这时候该是实事求是的时候。一会儿后,他将这张一公尺见方硬纸板。海图放。在桌上。杜布林拿了一个圆规,测量缅因号的预计位置到莫斯科,以及到他祖国中央地带的战略导弹发射场的距离。
“好的。”事情就摆明在眼前,不是吗?
“是什么呢,舰长?”副舰长问道。
“根据我们情报的估计,美国海军的那艘缅因号现正在班哥港弹道导弹基地的极北方巡逻区域内。这一切很合理,不是吗?”
“是的,舰长,根据我们仅知的一点点对方巡逻的模式来讲。你说的没错。”
“那艘潜艇带有D…5型火箭,为数总共有二十四枚,每枚导弹有八枚左右的弹头……”他顿了一下。这种简单的心算本来一下子就可以算出来,但他却花了一阵子才算出答案。
“总共一百九十二枚弹头,舰长。”副舰长先说了出来。
“没错,谢谢你。如此一来,扣掉那些已经因合约而除役的导弹,这艘潜艇将可以击毁我们全部的SS…18导弹,而且这些D…5型的圆周误差半径如此之小,所以那一百九十二枚弹头将可能举毁掉一百六十个目标,这样算来,相当于可以销毁掉我国核弹头总数的五分之一,同时还都是我们最精确的弹头。相当了不起,对不对?”杜布林轻声地说道。“你真的认为那些弹头有那么准吗?”
“美国在对伊拉克战争时,充分地显示出他们武器的精确度,不是吗?我从未怀疑过他们武器的品质。”
“舰长,我们知道这些美国D…5潜射火箭是美国人最可能用来作先发制人的武器……”
“请继续说下去。”
那位副舰长看着海图说道:“当然。这是最接近的一艘。”
“的确如此。缅因号正位于攻击我们国家的导弹发射点。”杜布林用他的圆规点在海图上。“如果美国人发动攻击的话,第一批导弹将从这一点起飞,十九分钟之后,这些导弹就会击中目标。我不知道我们战略火箭军的同志们能那么迅速地还击吗……!”
“但是舰长,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这位副舰长怀疑地问道。
杜布林从桌上拿起海图,塞进一个抽屉里。“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一点事情也不能做。我们在对方没有发动攻击或没有上级命令的情况下,不能先发动攻击,不是吗?在真实的战争中,平时的技术命令手册就变得不重要了,不是吗?让我们假设对方发射第一枚到最后一枚导弹总共四分钟。所以对方必须采用一种阶梯北向的航行模式,以避免弹头自击的现象发生。如果你对发射现象的物理模式很清楚的话,就知道这没什么关系。你知道,我在军校受训时,曾经研究过这一点。由于我们的导弹属于液体燃料式,所以在遭到攻击时,它们无法立刻发射反击。即使我们导弹的电子零件能够承受电磁的影响,但它们的结构仍然无法承受爆炸的物理作用力,所以除非我们有把握能在敌方弹头落下之前发射导弹。我们的战术是等待敌方的弹头爆炸后几分钟,再发射我们自己的导弹。就我们的责任而言,如果他能在四分钟内发射所有的导弹,这表示我们离他的距离不得超过六千公尺,还得听到他发射导弹的第一声噪音,接着立刻发射我们自己的鱼雷,才有希望在他发射最后一枚导弹之前阻止他,对不对?”
“这种作业相当艰难。”
这位舰长摇摇头说道:“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唯一合情合理的做法,是在他接到发射命令之前,我们就击沉对方,但我们在没有命令之下,不能这么做,而此时我们就没有收到这类的命令。”
“那么,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呢?”
“可做的事情实在不多。”杜布林趴在海图桌上说道。“让我们假设,缅因号真的受损,而且我们获得的位置资讯是完全正确的。我们还必须先发现对方。如果它的主机降到最低,我们几乎不可能听到它,特别是它伸到水面附近时,还有水面噪音的掩护。如果我们使用主动声纳,它有什么理由不发射鱼雷打我们呢?如果对方这么做,我们就可以还击——并且希望自己能生存下来。我们的鱼雷也许真的能够击中对方,但第二次也许就不大可能打中了。再说万一对方一听一我们的主声纳,没有马上发射鱼雷……也许我们可以贴得够近,能够干挠对方,强迫它往深处潜下去。然而当它潜到变温层下,我们会再度失去对方的踪迹……但即使我们真的强迫它潜下去……而它却选择待在变温层上,急速跳离我们的主动声纳的搜索范围……也许我们可以迫使它不能跑到发射导弹的深度。”杜布林重重地皱了一下眉头。“不是一个特别好的计划,对不对?如果我的手下中有人建议这种计划的话”——他挥手指着正在操船的那一些年轻军官——“他们马上会被我骂得狗血淋头。但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你呢?”
“舰长,你这个计划会使我们处在极易受到攻击的处境下。”事实上,舰长的主意应该被称为自杀性的行动,这位副舰长想道,虽然他确定杜布林也知道这一点。
的,的确是如此,但如果这是唯一能防止对方进人发射深度的方法,我也不得不这么做。我实在想不出任何其他的法子。”
奈莫诺夫总统:
请了解我们现在处境。以威力大小与类型来看,摧毁丹佛的那枚核弹似乎不可能是恐怖分子所制造武器,然而我们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对任何国家采取任何行动。要是贵国遭到相同的攻击,你也会动员你的战略部队;因此我们也动员了我们的部队,连同我们的传统部队在内。由于技术方面的限制,我们的动员令是发给全球的美军,而非较有选择性地下达给某些特定的部队。但是我绝没有下令部队采取攻击性的行为。我们到目前为止的行动都仅限于自卫,而且已经显露出极高的自制力。
我们没有证据可以显示贵国在我们的国土上发动攻击,但我方的军队告诉我们,你们在柏林的部队攻击我方的部队,而且我们派出去观察这个区域的飞机也遭受攻击。同样地,来自地中海的消息显示,苏联的飞机接近我方在此地区的一支美国航舰战斗群。
奈莫诺夫总统,我急切地请求你约束你的部队。如果我们能够结束挑战的行为,我们就可以结束这次危机,但我无法叫我的部队不防卫自己。
“‘约束贵国的部队’?他妈的,”国防部长骂道。“我们什么事情都没做!他竟指控我们想激怒他!他的坦克已经入侵到东柏林,他的战斗轰炸机在那儿还攻击我们的部队,而且他刚刚也证实他的航舰战机已经攻击我们的飞机!然而这位自大的狂人现在却说,我们绝不能激怒他!他到底要我们怎么做——一看到美国人,立刻后退逃跑吗?”
“这种作法可能是我们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国防部长讥讽道。“你是说我们应该这么做吗?”
“我建议这是一种可能的做法。”这位国安会第一副主席勇敢地坚持自己的立场,奈莫诺夫心想。
“这封电文重要的是第二句话,”在旁的外交部长指出。他的分析远比其就事论事的语调更令人不寒而悚。“他们在电文上说,他们不相信这是一次恐怖分子的攻击事件。那么全世界剩下几个国家是可能的攻击者呢?他继续指出,美国到目前为止仍然未对任何国家采取任何行动。我认为接下来的那一段他们说没有证据显示我们犯下这件滔天大罪的文字,跟第一段话比起来相当空洞。”
“而且光是逃跑,只会让他更加认为是我们先发攻击的。”国防部长补充道。
“‘更加’?”葛洛佛科说道。
“我必须同意这一点,”奈莫诺夫坐在椅子上抬起头来说道。“我现在必须假定,福勒已经失去原有的理智。他的这封电文前后矛盾。而且他相当明显地是在指控我们。”
“在丹佛爆炸的那颗核弹特性到底怎样?”葛洛佛科问国防部长道。
“威力那么大的核弹,的确不是恐怖分子做得出来的。我们的研究显示,恐怖组织有可能能够制造第一代甚或第二代的核分裂武器,但是这种等级的弹头最大的威力绝对少于十万吨——也许还达不到四万吨。而我们的仪器告诉我们,这次爆炸的威力还超过十万吨。这表示是第三代的核分裂武器,甚至更可能是多级的核融合武器。这种东西绝不是外行人所能够做出来的。”
“那么到底是谁干的呢?”奈莫诺夫问道。
葛洛佛科看着他的总统说